國家記憶到個人回歸:中國女排精神的現代闡釋

宋 娜 車鑫宇

湖北民族大學，湖北 恩施 445000

從40年前萬人空巷看女排到如今《奪冠》電影的票房大賣，中國女排作為國家層面的獨特記憶，其精神變遷融入各個時代。毛澤東早在1917年《體育之研究》一文中提出了“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1]強調了體育運動對于人的身體以及精神的重要價值。隨著當代多元價值體系的沖擊，女排精神作為建設體育強國、構建和諧社會、傳承體育精神的實質內涵在現代思想領域受到質疑和沖擊，學界對于“女排精神”的學術研究主要集中于女排精神的歷史發展脈絡闡釋、傳承和發揚、媒體傳播等方面，對于女排精神的現代價值意義研究較為少且不夠深入。

1 國家話語體系下的女排時代價值

1.1 女排精神的誕生（1981年-1994年)

改革開放時期的社會群體急需一種精神力量的引領，隨著國家體委下發的“舉國體制”開創了競技體育新局面，在全國各地掀起第一輪“運動熱”，全國上下萬眾一心為國家輸送人才，在競技體育發展的新局面，國人憑借著頑強拼搏、民族復興的沖勁帶動經濟發展，當女排首次在東京擊敗日本奪冠，并實現了五連冠的成就，其中為中國體育改革注入了新的動力，堅定了中國競技體育走向亞洲的決心，而女排姑娘團結協作、刻苦訓練的精神被媒體報道，女排精神深入人心。女排精神的提出起到了振奮人心的作用、為中國體育事業的發展注入了精神之魂，同時堅定了中國女排頑強拼搏的斗志。當女排隊員被輸送到國家隊時的訓練條件是異常艱苦的，“三從一大”的訓練方法，每天15個小時的魔鬼訓練，全身上下的傷病，在一次采訪陳招娣少將中提到：“每個球員都被折磨著沒有個性，每位運動員的思想只存在，冠軍二字”，她們也向全世界證明身體素質不是打球的唯一條件。[2]女排精神的誕生之初，激勵著全國民眾的內心，“向女排學習”口號的提出為全民注入了中國發展的血液。

1.2 老女排精神的延續（1994年—2004年）

任何一支奪冠球隊終將經歷起起伏伏，經過五連冠的輝煌時刻，女排也經歷了曲折的斗爭，重奪奧運冠軍間隔12年，12年期間女排崛起之路是披荊斬棘的，回憶這一時期女排奪冠過程，女排精神的定義發生著變化，從“各行各業像女排學習”到“全面實現小康社會”從“走出亞洲”到“重回巔峰”，從“為國爭光”到“精神延續”，女排形象在社會不同階段被不同定義。2004年雅典奧運會冠軍是女排精神不朽的結果，在國家向小康社會邁步過程中，女排精神再一次鼓舞了全國人民團結協作的決心，很多時候女排精神也承載著更多的使命與擔當，[3]創造“記憶”為后人更好的理解歷史，女排精神貫穿了這一階段國家歷史的發展線，延續愛國主義也為社會主義建設提供精神力量。

1.3 女排精神的傳承創新（2004年—2016年）

當中國處于高速發展的階段，一躍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與此同時，國人需要精神食糧的補給，女排精神在這一階段代表了團結、拼搏，女排精神的存在為了打破經濟和文化政治上的隔閡，[4]發揮女排精神的時代價值，將女排精神內化為民族精神與時代精神，女排精神發揮著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的作用，實現體育強國夢，推動體育產業、體育文化和體育精神的高度融合，增強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

2 國家記憶：女排精神的歷史變遷

國家記憶是中國共產黨在各個奮斗階段的具有代表性的故事，它反映出的是一個國家時代變遷的歷程。記憶一詞在心理學中表示人腦對經驗的保持和再現，國家記憶中上升為經過時間的沉淀而變成的被國家所記錄的具有標志性的元素。中國女排成為國家記憶是中國歷史共同見證的，它標志著中國體育各個階段的發展和進步，也可以說中國女排是中國體育的集中體現，從改革開放到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國女排是時代變遷的縮影。

2.1 “強國振興”的女排精神

在改革開放時期，中國女排奪得世界上第一個五連冠加速了競技體育的發展，是國家強盛和民族振興的標志。而女排所代表的精神激勵著國人散發愛國主義情懷以及對中華民族文化之崛起產生了深遠的意義，在那個年代女排精神的誕生逐漸成為社會群體所追崇的精神，并且在中國文化發展的過程中也具有著標志性的元素。中國女排在“為國爭光、振興中華”的口號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這是老女排隊員艱苦訓練、頑強拼搏創造的結果。

2.2 “百折不撓”的女排精神

伴隨著女排隊員傷病的出現，中國女排進入了更新換代的時期，舉國體制下，競技體育的發展上升到新的高度，“以奧運會上奪取冠軍”成為中國競技體育的最高目標，各省市為其他項目壓制了中國排球的發展，這給中國排球造成了沉重的打擊，隨著女排接連與冠軍失之交臂，[5]女排精神在一段時期下保持沉默。舉國體制弊端的凸顯，女排起起伏伏，其精神顯的更為可貴，只有永不言敗的民族才能真正屹立不倒，此時的沉默只為煥發一新，女排精神沒有遺失，只是時代的更迭和戰績的勝敗中凝練升華。

2.3 “厚積薄發”的女排精神

女排精神歷經10年沉淀厚積而薄發，精神沉淀中的民族自豪感和國家榮譽感時刻激勵著女排精神的內心，精神之魂不丟，方能所向披靡。隨著郎平回歸帶來的新思想、新理念、新方法，伴隨著“大國家隊”的組成方式，女排聚集了各種技戰術的隊員，相對于老女排時期的6-7人主力輪換，現在的國家隊每個人都是主力，每個人在比賽中都會做出自己的貢獻，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傷病困擾，也將每個人的特點發揮到最好，2016年里約奧運會奪冠向世界證明中國女排重返世界之巔。在國人眼中女排精神作為中國體育精神的高度體現，女排精神承載著國家富強的精神動力，其成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精神支柱，[6]女排奪得世界冠軍鼓舞全國人民團結一心，共同實現建成小康社會注入強大精神動力。

2.4 “與時俱進”的女排精神

新時代中國女排在經歷改朝換代之后重新定位，在郎平教練和團隊成員的共同努力下，2017年獲CCTV體壇風云最佳團隊獎，2019年11連勝的完美戰績奪得女排世界杯冠軍，習近平總書記在新中國成立70周年大會上提出：“學習女排團結協作、敢打敢拼精神、不忘初心，展現競技體育大國風采。”在感動中國對女排的頒獎詞提到：“你們的身影是民族性格的縮影，你們的腳步是一個國家成長的歷程。”中國女排幾代人持續的女排精神成為全國民眾團結推進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真實寫照，女排精神逐步上升為中國文化的象征，在國家支持的背后，更多的是女排隊員堅持自我的表現，女排隊員為實現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表現出的是個人中國夢的實現。

3 個人回歸：女排精神的新時代意義

3.1 關注個體生命

體育是通過身體活動促進自然生命完善和精神生命提升，是身、心之基。競技體育在追求身體極限的活動中，人的權利和生命受到挑戰。長期以來，體育與經濟、政治、文化等一系列因素結合在一起，各種被征用的身體，使得運動員的個體的生命遭受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摧殘。正如陳招娣作為女排五連冠的奪冠功臣，尸體火化時被骨灰包圍著許多鋼釘，她是女排精神最好的詮釋者，也是最大的受害者，當年的老女排隊員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病在退役后的生活中帶來的痛苦是不可想象的，女排隊員的選拔大多數從少兒開始投入專業訓練，建立在以打破極限的訓練方法中的競技體育很難長久。與時俱進的女排精神以運動員自身的身體條件為基礎，結合大數據提供的技戰術分析，進行科學的體能、戰術訓練計劃。尊重運動員各自身體特質，是運動技能、身體耐受、道德情操、審美情趣等對于自然生命、精神生命和社會生命的全面關注與滲透。

3.2 審視個人價值

世界萬物皆人為主體，在物質世界當中，人為主體，人在體育競技活動中扮演的主體角色保證了新時代競技體育的發展理念，女排精神也應回歸到重新審視個人的價值，[7]當女排精神以為國爭光走進人們視線時，社會群體關注的女排精神表現為拿的一塊又一塊沉甸甸的金牌，體現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愛國”，女排精神本質也是“敬業”，新時代女排精神回歸到“民主、平等”的闡釋，女排隊員的精神追求回歸到原本對排球運動保持的純真的熱愛，而我們對女排的關注也應將目光轉移到隊員個人，個人組成團隊、團隊服務國家，新時代背景下人文回歸的提出首先要審視個人的價值。

3.3 重視個人發展

對女排精神的理解從隊員個人本身出發，在比賽中理解人、關注人、回歸人。發揮個人能動性是女排精神關注的內容。[8]關注女排隊員發展狀況，排球運動員的選拔仍處于舉國體制，因為為國出征所以拼盡全力，女排的職業生涯是短暫的，在有效的巔峰期內經歷可能多少年都不會接觸的事物，正如惠若琪所說：“退役后從集體脫離出來后面對社會都充滿恐懼。”運動員的生涯結束代表著新的開始，重新開始面對新鮮事物的確無從下手，從國家隊退役后的運動員從商從政的居多，而女排作為中國三大球工資待遇最艱辛的運動，對于更多職業運動員來說，后半輩子的生活更顯艱難，何況還因為訓練全身傷病。越來越多人受社會環境的影響不愿意參加排球運動，青年隊以及大學生聯賽參與人數不如美國的三十分之一，即使榨干老一代人的青春，也對中國將來的排球發展感到擔憂。

4 女排精神的當代價值探討

4.1 增強文化認同，弘揚中華體育精神

隨著經濟全球化、網絡多元化的社會思想趨勢的全面發展，中華文化認同面對著不同程度的沖擊，同時帶來的是對弘揚中華體育精神的巨大挑戰，在提升全國上下對中華體育精神的眾多舉措中，女排精神的發展和踐行發揮著獨特的作用。[9]人們對傳統文化認同來源于生活上的學習和思想的認知程度，女排精神與中華體育精神在傳承、變遷、進步方面存在著緊密聯系。[10]女排精神繼承了中華體育精神的價值理念，在歷史長河中孕育了以愛國主義、頑強拼搏、自強不息的強大中華體育精神，女排精神的價值培育充分的融合了其精神本質，對“體教融合”的發展有著長遠的意義，發揚女排精神激發青少年弘揚中華體育精神，增強民族文化認同感，進一步強化個人對體育精神的理解和學習。

4.2 貫徹全面健身，大眾體育發展的引路標

全民健身運動具有時代特征的意義，滿足人民群眾日趨增長的健身需求意識，但大眾體育的發展不能單寄托于加大對健身全方向灌溉，更重要的是科學合理的讓大眾從自我認知層面接納體育。[11]基于我國國情，人民的知識程度、文化素養差別較大，全民意識普及和推廣必然有很大的挑戰。實施體育冠軍助力全面健身，通過冠軍的榜樣作用提升大眾運動積極性，在此種舉措中，女排的感染力將會起到激勵作用，全民健身的普及從“認知階段”起步，其目標是增強全民體質，從個人發展出發，女排精神對個人思想文化的上升起到獨特的作用。

4.3 德育智育體育，促進人的全面發展

在當今推崇素質教育的時代，要求以人的全面發展為根本目標，要求培養做人的基本品質和態度，學習女排精神是針對人們思想品質提高的有效方式之一，并促進人德育、智育、體育的發展。[12]了解和認識女排精神能使思想道德、文化內涵、體育素養有機的融為一體，觀看女排比賽賦予了素質教育學習生動形象的直觀方式，足協要求男足全員觀看《奪冠》影片體現了女排精神潛移默化的育人功能。在“體教融合”中助力青少年學習女排精神，助力德育建設，培養團隊協作、百折不撓體育的精神品質、樹立人格魅力，助力個人智育發展，發展人的創新能力，培養社會實踐素養，助力個人體育意識，激發青少年在當今推崇素質教育的時代的鍛煉意識，在后疫情時代中，加強人民群眾體質能力建設。

5 結語

女排精神的內涵為新中國發展提供了精神支持，回觀新時代競技體育發展，在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中國要從體育大國向體育強國邁進”，女排精神與現代社會發展并駕齊驅，感動中國中重新提出全民學習女排精神，這是對女排精神其現代文明精神的一種高度贊揚。發展體育強國夢必然要和中國夢緊密相連，一個運動員的個人榮辱與體育強國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個人榮辱反應的是一個國家的精神本質，而個人發展也間接承載著國家形象和民族振興。從女排精神的發展可以看出中國各個時代發展的變化，而為實現體育強國夢進發的過程中，女排精神被現代社會賦予新內涵，緊密聯系全面健身，從社會實踐上像女排學習，女排精神在中國體育未來的發展中將承擔相當的文化價值，對于更高層面的體育精神、對于國際奧林匹克文化的傳承與發展，對于中國在國際話語上屹立不倒，女排精神將發揮現代體育文化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