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_Malmquist模型的浙江省旅游產業效率研究

項亞麗

（湖南師范大學旅游學院，湖南 長沙410081）

投入-產出效率的提升可以提高旅游業的效率，大大改善該地區整體旅游經濟的競爭力。同時，旅游業的投入和產出構成一個完整的系統，因此對旅游業的經濟效率進行分析是不可或缺的。浙江省位于我國東南沿海地區，為亞熱帶季風性氣候，四季分明，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截至2020年浙江省共有19個5A級旅游景區，景區基礎設施齊全，交通便利。但是浙江省內區域間的發展差距較大，旅游產品缺乏創新，極不利于旅游業的整體發展。旅游業效率研究的過程和結果，不僅有助于發現旅游業發展中存在的問題，而且可以為促進旅游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改進措施。

一、國內外文獻回顧

當前，國內外研究人員越來越關注旅游業的效率。廣大研究者、學者從不同的視角、不同的區域以及運用不同的工具方法對旅游產業效率進行了不同范圍內的研究。

國外關于旅游產業效率的研究較早，Nick Johns等（1997）用DEA模型測度12個月內的15家連鎖酒店的生產率，討論了DEA模型的優缺點以及其在激勵和評估本地管理及優化預算控制方面的潛力。Barrors（2005）通過數據包絡分析，討論了由葡萄牙國有企業ENATUR管理的葡萄牙國有連鎖店Pousadas de Portugal中各個酒店的效率。Hokey Min（2008）等用數據包絡分析衡量韓國六家豪華酒店連鎖店相對于2001～2003年時段及其主要競爭對手的比較效率。Assaf等使用數據包絡分析法對斯洛文尼亞酒店的技術效率進行了分析，包括2005～2007年期間的多種投入和產出，結果表明，在所分析的時期內，效率有所提高。Manasakis等（2013）研究希臘克里特島上以品牌運營的酒店與獨立運營的酒店之間的相對效率。Nhu-Ty Nguyen等（2019）選擇20家符合DEA模型和Malmquist生產率指數標準的公司來研究和評估越南酒店業的表現。

國內相較于國外研究起步較晚，張麗峰（2014）使用DEA-Malmquist指數模型來衡量和分解中國旅游業的全要素生產率，發現中國旅游業具有明顯的特征，即廣泛增長、區域差異大和發展潛力不足，這不利于可持續的旅游業發展。胡志毅（2015）評估了中國旅行社行業的技術效率、全要素生產率總體變化的特征以及各省之間的差異，相應地分析了區域旅游指數，并考察了旅行社發展效率與區域旅游總體水平之間的相關性。申鵬鵬等（2018）在DEA-Malmquist指數模型的基礎上，研究了江蘇省13個城市的旅游業效率變化及其相關因素。王兆鵬和趙松松（2019）對影響湖南省旅游業產業效率的因素進行研究并且分析了其時空動態發展狀況。王美鈺等（2020）從動、靜態兩個維度對10個邊境省區2010～2017年這一時間段的入境旅游效率進行研究，并借助Tobit模型進行影響分析。

國外更注重從微觀角度對酒店產業進行效率研究分析，相比之下，國內研究者更側重從宏觀層面對區域或全國的旅游業大范圍內進行研究。在已有成果中關于沿海區域某一具體省份的相關研究還較少，因此論文將在前人的相關文獻基礎上利用DEA-Malmquist模型對浙江省11個地市從動、靜態兩個維度進定量分析，為促進旅游產業效率優化提供理論支持。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說明

（一）DEA數據包絡分析法

在旅游產業經濟活動中，往往包含著眾多復雜的投入-產出要素，DEA模型能夠對多種投入的運用和多種產出的產生進行考慮，對決策單元（decision making unit，DMU）分析其有效性的方法。當將DEA方法用于產業效率分析時，大多數使用BBC模型。在規模報酬可變（VRS）的假設基礎上，將技術效率（crste，即綜合效率）分解為兩個效率，分別是純技術效率（vrste）和規模效率（scale），并且前者等于后兩者的乘積，即crste=vrste×scale。純技術效率是指在一定的技術發展水平之下，對投入資源的配置效率進行測度，測度對象是規模報酬不變化情況下的技術效率；規模效率是指決策單元的現有規模是否達到最優，能反映被測度投入、產出要素之間合理配置水平的效率。

（二）Malmquist生產效率指數模型

DEA模型能測度旅游產業投入-產出要素利用率的橫截面數據，全要素生產率（tfpch）發生的變化主要是由技術進步變化（pech）和技術效率變化（effch）引起的。技術效率可進一步分解為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則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等于技術進步變化指數、兩個分解指數三者的乘積。

一般情況下，從

t

時期到

t

+1時期的Malmquist生產率指數大于1，則說明這一時間段總體生產效率提高；若是小于或等于1，則說明這段時期總體生產效率降低或不變。技術進步變化指數是指測度的

t

時期到

t

+1時期之間由科技創新等所引起的技術變化程度，如果指數大于1，則說明技術水平提高，反之不變或者倒退。技術效率變化指數是指在一定的技術水平之下生產效率發生的變化，若是指數大于1則說明生產效率提高，反之不變或倒退。純技術效率變化是指一定的技術發展水平和規模報酬不變化情況下的技術效率變化；規模效率變化是一定的技術發展水平下，規模報酬可變時，生產率的變化情況。

三、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論文研究范圍為浙江省內的11個城市，以2014～2018年與旅游產業效率相關的投入-產出數據作為研究樣本。在土地、自然資源、勞動力和資本等經濟學基本要素中，土地面積并不限制旅游業的生產活動，可不考慮，但其中勞動與資本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在實際情況中，對旅游從業人員數量難以統計，并且相關數據也并未給出這一指標，因此選用第三產業從業人員數量來替代；由于缺少旅游基礎設施建設、旅游景區建設以及旅游環境改善等直接用于旅游投資的數據，因此選取固定資產投資進行替代；同時在一個地區星級賓館的數量也是對一個地區旅游產業投資的反映。綜上，在資本投入變量中，主要選取第三產業從業人員、城市固定資產投資以星級賓館數量三個要素。在產出指標選擇中，主要選取境內與入境旅游接待總人數和旅游總收入兩個要素作為指標，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表明旅游業的發展水平。

四、實證分析

（一）浙江省旅游產業總體效率特征

本文通過DEAP2.1軟件的使用，對浙江省的11個地市2014年至2018年的相關的旅游投入-產出數據進行計算，得出相關計算結果。由計算結果可知（表1），浙江省純技術效率平均值為0.912，而有3年的純技術效率變化均小于1，有1年純技術效率變化大于1，均值為0.967，這說明了浙江省的技術與資源得到了較為充分的利用，但其整體呈下降趨勢，說明技術與資源使用的合理程度有所下降。規模效率的均值為0.944，變化指數均值為0.998，說明浙江省產業規模效率較高，但總體水平略微下降。產業技術進步變化指數各年均大于1，說明旅游產業技術水平一年較一年高。技術效率變化指數中有3年均小于1，有1年大于1，均值為0.965，說明旅游產業的平均產出處于較為理想的狀態，在未來可能將有提升。由表2可見，2014～2017年浙江省旅游產業技術效率呈下降趨勢，說明在這一時間段浙江旅游發展處于下滑階段，2017～2018年技術效率指數上升，說明旅游業發展開始走上坡路。但技術以年均24.4%的幅度大幅進步，并未引起技術效率的顯著提升，反而以年均3.5%的速度下降，說明浙江省旅游業整體需要進行轉型。2016～2018年間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化率均值為1.200，且均大于1，說明旅游產業集約化程度以年均20%的水平提高。

表1 2012～2016年浙江省旅游產業DEA模型效率指標

年份 綜合效率（crste） 純技術效率（vrste） 規模效率（scale）2014 0.927 0.967 0.960 2015 0.898 0.967 0.928 2016 0.868 0.933 0.926 2017 0.797 0.833 0.956 2018 0.817 0.858 0.952平均值 0.861 0.912 0.944

表2 2014～2018年浙江省旅游產業各指標變化率及其分解

年份 技術效率變化指數技術進步變化指數純技術效率變化指數規模效率變化指數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2014～2015 0.964 1.290 0.999 0.965 1.244 2015～2016 0.959 1.301 0.961 0.997 1.247 2016～2017 0.911 1.275 0.881 1.035 1.162 2017～2018 1.028 1.119 1.033 0.995 1.150平均值 0.965 1.244 0.967 0.998 1.200

綜上，技術水平上升，技術效率指數略有下降，說明浙江省旅游產業資源的不合理配置、使用效率低下是制約浙江省旅游業發展的重要原因。

（二）浙江省11個城市旅游產業效率區域差異分析

為了使數據更直觀地預測旅游產業效率的分布差異，論文用ArcGIS軟件對數據進行可視化。根據已有研究成果，將旅游產業效率值分為3檔，效率等級根據數值由小到大依次為較低、中等、良好。

結果顯示，純技術效率整體呈自西北向東南降低的特征，杭州、湖州、衢州的純技術效率水平良好，旅游資源配置和利用合理程度較好，而溫州和寧波純技術效率水平較低，說明未能較好地利用旅游資源。規模效率呈東南與北部高，西部與東北低的特征。衢州、杭州、寧波處于中等水平，其他城市等均處于良好水平，整體來看規模效率水平較高。綜合效率呈現出自西北向東南走低的趨勢，湖州、麗水和舟山綜合效率水平良好，其他城市則處于中等階段，溫州與寧波綜合效率水平較低，這主要是由純技術效率水平較低導致，應加強對技術水平的提升。

（三）浙江省11個城市旅游效率變化趨勢分析

浙江省11個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年平均變化率和技術進步變化指數均大于1，說明產業效率和技術水平呈現上升趨勢和良好向上的發展狀態。通過對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的分解可知，寧波、嘉興、紹興的旅游產業技術效率變化指數、純技術效率變化指數、規模效率變化指數均小于1，說明這3個城市在這五年間旅游產業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總體降低，技術效率總體下降，而金華、衢州、舟山分別以每年0.3%、6.2%和4.5%的速度小幅增長。最終浙江省旅游產業技術效率總體呈下降態勢，主要是因為寧波、嘉興、紹興技術創新發展不佳，導致整體旅游產業效益不高，也說明全省各地區在技術創新提高、智慧旅游建設、資源使用效率和產業結構優化上存在問題，需要相互學習，進行取長補短，達到整體提升的目標。

11個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年均增長率中，金華、衢州、湖州、舟山、杭州、寧波、臺州7個城市的增長幅度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表現出積極的發展態勢。總體來說，浙江省的旅游產業效率呈現出整體向上發展的態勢，技術水平整體有所提升。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論文利用DEA-Malmquist模型對浙江省2014～2018年旅游產業相關數據進行分析，探究浙江省旅游產業效率的空間分布與時序演進的特點，研究結果如下：

（1）2014～2018年浙江省旅游產業技術效率年均值為0.861，達到理想水平的86.1%，但整體呈現下滑趨勢，發展空間較大；純技術效率平均值為0.912，較技術效率大，但同樣呈現整體下滑趨勢，說明資源尚未得到合理配置，技術未得到充分利用；規模效率平均值為0.944，整體在波動中保持穩定，產業規模集聚程度較高；技術進步變化指數均大于1，說明浙江省技術水平逐年提高。

（2）浙江省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年均值為1.200，全要素生產率平均每年以20.0%的速度增長，分析可得，全要素增長率的增長主要是技術進步引起的，但技術水平上升并未引起技術效率水平的上漲，反而以每年3.5%的速度在下降，轉型迫在眉睫。

（3）通過ArcGIS對數據進行的可視化分析可知，浙江省的純技術效率整體呈自西北向東南降低，綜合效率也呈現出自西北向東南走低的趨勢，說明純技術效率制約技術效率。但浙江省整體技術效率較高，整體純效率水平也處于較高水平，其中金華市和舟山市略有增長。規模效率指數均大于0.8，普遍良好，但依舊需要進步與提升。

（4）對浙江省11個城市的全要素生產變化率進行分析，發現各個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變化率和技術變化指數均大于1，寧波、嘉興、紹興的旅游產業技術效率變化指數、純技術效率變化指數、規模效率變化指數均小于1，說明這3個城市在這五年間旅游產業純技術效率與規模效率總體降低，技術效率總體下降。盡管金華、衢州、舟山處于小幅增長狀態，但最終浙江省旅游產業技術效率總體呈下降態勢。11個城市中有6個城市的全要素生產率年均增長率較高，呈現出積極發展態勢。綜上，浙江省的旅游產業效率呈現出整體向上發展的態勢，技術水平整體有所提升。

（二）建議

1.提升科技融合創新水平

浙江省技術對旅游產業的提升并未充分發揮其效用，應該在優化提升技術水平的同時注重技術的合理利用，充分發揮其效用。

2.加強城市交流與學習融合

研究結果表明區域內城市之間的發展水平差異，具有較高產業水平的城市和具有較低水平的城市之間進行資源共享、學習與交流，促進該地區資源的合理整合，優化分配和補充資源，從而與全省其他城市取得共同進步。

3.促進旅游產業規模優化

全省部分城市規模效率呈現下降趨勢，旅游產業規模未能充分發揮規模效應，整體規模水平仍需要進行提升，合理擴大規模投入，加大科技和人才投入，提高自主研發能力，把握新時代旅游發展新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