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國
(天津市藝術研究所 天津 300000)
中國社會主義文藝經歷了從為工農兵服務到為人民服務的發展歷程,中國社會主義文藝是以人民的質樸生活為基石的,在創作上提煉生活的本真,切實地反映人民的生活風貌。其能夠扎根生活,引領社會主義新風尚。因此社會主義文藝就要扎根人民的生活,形成以人民為中心的文藝創作導向,體現社會主義文藝不同歷史階段最耀眼的底色。社會主義文藝的本質特征就在于具有“人民性”,社會主義文藝就是“人民性”的文藝,因此社會主義文藝創作要始終堅守以人民創作為中心的發展道路,并將“人民性”的文藝發展理念貫穿創作始終。“人民性”是中華民族先進的文化特質,能夠在歷史與時代的見證之下,展現出其恒久不衰的精神力量。“人民性”的音樂創作切實以愛國主義為核心,早期創作內容中積極融入了時代性、民族性、愛國性內容。本文將針對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進行對比與研究,試圖通過分析為中國當代社會主義音樂創作提供部分可以借鑒的創作依據,通過對比與研究,更好地為社會主義文藝創作服務。
“人民性”是藝術創作的出發點,更是藝術創作的歸屬,隨著時代的發展,“人民性”的文化內涵在文藝創作中悄然地發生著改變。“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與生俱來的文藝理論品格。早在1842 年,馬克思在《萊茵報》編輯部任職時期就曾在報刊行業提出過“人民性”的概念。馬克思哲學當中明確提出“藝術來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列寧也明確指出“藝術是屬于人民的”。因此,“人民性”的藝術創作是廣大群眾所需求的,是促進廣大群眾情感、思想意志升華的重要途徑。文藝是時代的輕騎兵,社會主義文藝要與時代同步,感知不同時代的變化。以人民為中心的文藝創作導向,是文藝“人民性”的內在要求。文藝工作者要想創作出真正體現藝術價值的文藝作品,就應該積極地將“人民性”的內容融入到藝術創作當中,真正地反映出廣大群眾真實的呼聲,表現出不同時代廣大群眾真實的需求與渴望。只有“人民性”的藝術才能夠讓生活的土壤充滿生機,這也是文藝工作者必須具備的能力。應該始終將人民群眾作為藝術創作的核心,孕育出具有“人民性”的藝術作品,真正幫助藝術創作找到歸屬。
優秀的藝術作品能夠服務于群眾,它能為群眾帶來喜悅、激情、知識、力量等不同的審美文化體驗。要在提升群眾文化素養的基礎上,提升人民群眾的審美層次。文藝工作者創作的最終目的是給予廣大群眾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精神動力。廣大群眾需要一個載體去承載自身的情感。只有“人民性”的藝術創作才能夠滿足人民的精神需求,激發出人民群眾的生產創造力,活躍人民群眾的情感體驗。縱觀古今中外優秀的藝術創作,其之所以深受廣大群眾的喜愛,在經歷了時間的洗禮后成為經典,正是因為其都是根植于群眾的土壤當中的,能夠體現出強烈的民族性。文藝創作需要站在藝術的高度進行審視,正確地把握人們的思想與藝術創作之間的關系,正確地看待與分析廣大群眾對藝術的期盼與需求,真正做到藝術為人民服務。只有真誠地看待藝術、看待人民、看待生活,才能夠保障藝術的純潔性與真實性,藝術才有可能經過時間的洗禮成為經典,只有以“人民性”為歸屬,文藝工作者才能真正地創作出時代之詩。
冼星海與施光南作為不同時代背景之下的藝術家,兩人的共同之處在于,他們都用深刻與真誠的目光來看待藝術、看待廣大人民群眾,他們通過藝術作品的表達來反映當前時代人民的精神面貌和生活需求,因此他們的作品深受廣大群眾的喜愛。可以說冼星海與施光南的藝術創作真正地融入了“人民性”的內涵,展現出了中華民族的時代精神與民族特點,并且他們成為了引領時代思潮的代表,更是廣大人民群眾心目中優秀的“人民音樂家”。
冼星海,祖籍廣東廣州府番禺縣,生于澳門的貧苦家庭,1926 年入北京大學音樂傳習所開始系統學習音樂,1928 年進入上海國立音專繼續深造。1929 年前往法國巴黎勤工儉學系統學習小提琴。1935 年愛國心切的冼星海學成歸國,積極投入到抗戰事業當中,在抗戰期間創作出了大量的抗戰歌曲,不僅鼓舞了抗戰士氣,而且激發了廣大群眾的愛國熱情。冼星海所處的時代背景,為冼星海“人民性”的藝術創作提供了得天獨厚的創作資源。在抗日戰爭的時代背景下,中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在全民皆兵的抗戰年代,冼星海結合了抗戰時期廣大群眾的抗戰情感、抗戰史實,在音樂創作當中融入了“人民性”的創作內涵。可以說冼星海音樂作品的“人民性”,更多地體現在舊中國人民的堅強意志與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當中。
施光南,祖籍浙江省金華市,父親是共青團早期領導人,新中國成立以后,年少的施光南隨父母移居北京,并在父親的影響下開始學習作曲,中學畢業后被中央音樂學院破格錄取,開始系統地學習音樂。施光南畢業后先后在天津歌舞劇院和中國歌劇舞劇院任職工作,開始進行音樂創作。可以說施光南是同新中國一起成長、一起發展起來的音樂家,施光南的音樂創作體現了新中國成長的點點滴滴。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施光南從新中國成長的過程當中汲取創作養料,這也為他以后的音樂創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施光南的音樂作品長于抒情,在他短暫的一生中,創作了大量人民群眾喜愛的音樂作品,他的音樂作品具有新時代的烙印,真切地表達了人民的心聲,展現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最美的贊歌獻給黨》當中,展現了新中國人民對黨和祖國的熱愛與感恩;在《立功喜報寄回家》當中,傳遞了在新中國的時代背景下,人們期望建功立業的勞動熱情;在《臺灣當歸謠》當中,訴說了中國人民對臺灣回歸的殷切期盼;在《火車司機之歌》當中,突出了科學技術對人們生活的改變。與新中國一起成長的施光南,其音樂創作的“人民性”主要是展現在對新生活的熱愛、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對幸福生活的謳歌與期許、對社會繁榮建設的信心與贊美中,在音樂作品當中積極地融入了廣大群眾對新中國的發展抱以強烈期盼的時代主旋律,這是施光南音樂作品所展現出的“人民性”的核心內容。
冼星海生活在抗戰時期,社會的動蕩不安促使冼星海拿起了音樂的武器來反抗敵人的入侵。在中華民族的危難關頭,1935 年,冼星海決定回國投身到抗日救國運動當中。在抗日戰爭的時代背景之下,冼星海創作出了大量的革命歌曲、抗戰歌曲、群眾歌曲,鼓舞了我國抗日群眾的士氣。從冼星海的音樂創作內容來看,主要展現了人民對抗戰工作的不屈意志、艱苦奮斗的民族精神、豪情壯志的民族吶喊。冼星海創作的歌曲《在太行山上》,極大地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抗日情緒,這首作品對太行山地區的抗戰活動影響尤為深遠,后來這首歌發展成為游擊隊隊歌,被看作是太行山區軍民向天而歌的戰斗號角。《在太行山上》是民族抗戰的英雄史詩,它曾為鼓舞全國人民奮起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是一首當之無愧的紅色經典作品。《在太行山上》這首歌曲當中,描寫了抗日戰爭時期,人們眾志成城如同千山萬壑、銅壁鐵墻的抗日決心。在“銅壁鐵墻”這一句當中,能夠真正感受到廣大群眾抗日的堅強決心。“母親叫兒打東洋”這一句唱詞,展現了廣大人民群眾內心堅定不移的愛國大義和中華民族在危難時期的吶喊。
施光南所處的年代是新中國成立、新社會發展的時代,這一時期人們對新生活充滿了希望,對祖國的建設和祖國的發展充滿了信心。所以在施光南的音樂創作當中,更多的是表現出對社會、對人民、對美好生活、對共產黨的歌頌與贊美。針對施光南音樂作品當中的“人民性”來說,他的音樂作品更具時代的同步性,在和平年代、萬物復蘇時期,人們對新生活有著熱烈的期盼與期許。施光南創作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就是以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為背景,作品展現出中國農村全面改革的美好藍圖,在短短的幾年中,中國的農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農民生活質量顯著提高,農村生產力不斷發展,農民展現出了熱情洋溢、朝氣蓬勃的精神風貌,對未來生活充滿了希望。通過施光南的藝術創作,人民深刻地感知到農民生活的喜悅。《在希望的田野上》融入了山東與皖北的民歌元素,作品營造出了一種“天地風情”的美好景象。通過“家鄉、理想、未來”不同的主題,展現出了人們對于改造家鄉的堅定情感以及對于理想和未來的美好憧憬。此外,《在希望的田野上》歌詞體現了“新建的住房、美麗的村莊、一片高粱、十里果香、汗水里抽穗、東港撒網、南國打場”等生活情景,描繪出了人民豐收、歡快、和諧、生機勃勃的幸福生活,展現出人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許與向往,以及對偉大祖國的謳歌。
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最為基本的內容是具有家國情懷。冼星海與施光南雖然個人經歷以及所處時代背景有所不同,他們的創作內容與載體也存在差異,但是冼星海與施光南的音樂作品當中,都積極地融入了真摯的愛國主義情懷。冼星海的愛國主義情懷體現為抗戰期間中華民族憤然崛起的愛國主義,冼星海將熾熱的愛國主義情感更多地融入在艱苦奮戰當中。而施光南的愛國主義情懷則深深融入到了對祖國建設的信心,以及對于當前新生活的贊美當中。這也展現出了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人民性”的“愛國”共鳴。
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人們的思想與情感也存在著差異。音樂創作的“人民性”最為重要的內容便是“做人民的音樂”,應該在音樂當中展現出人民生活的真實寫照,給予不同時代的人民強大的精神支柱和情感支撐。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體現在時代性基礎上,并且兩位音樂家始終都將自己的創作融入時代發展的洪流當中,展現著時代的真實發展狀況。例如,《救國軍歌》《在太行山上》《到敵人后方去》《黃河大合唱》等音樂作品,真切地展現了抗戰時期中華兒女共同的心聲。施光南的音樂也具有鮮明的時代特點,他能夠時刻展現出新中國不同階段的發展脈搏,體現了中國人民對新時代、新中國、新發展的民族自信,彰顯了極具特色的時代精神。施光南的音樂作品,真正地展現出了新中國不同階段的發展歷程,在建國初期,施光南所創作的《五好紅花寄回家》,展現出了建設新中國的豪情。我國人民在“文化大革命”時期遭受了“四人幫”的荼毒,人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在“四人幫”粉碎之際,施光南與廣大群眾共歡喜,創作了《祝酒歌》,展現了“四人幫”粉碎后廣大群眾的歡呼和欣喜。在三中全會后農村新政策踐行的時代背景之下,《在希望的田野上》體現了農村面貌煥然一新、農村生產積極性提高。音樂作品與時代發展所處的不同時期的結合體現了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人民性”的“時代”共鳴。
“人民性”是藝術創作的重要精神和內涵。從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對比中可以明確得知,由于時代背景的差異,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內容以及題材也存在較大的差異。但是,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都始終跟隨著愛國主義、民族主義以及社會時代發展的步伐。這也展現出了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先進性,真正地能夠結合時代背景以及時代發展趨勢,把握廣大群眾的思想脈搏,用音樂給予廣大群眾精神鼓舞,增強人民群眾對祖國的熱愛之情,展現出“人民性”音樂創作的先進性與科學性。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也是當前音樂創作工作者需要掌握和認知的重要內容。只有堅定不移地將“人民性”內涵融入到創作當中,才能使文藝作品經過時間的洗禮成為經典。
綜上所述,冼星海與施光南音樂創作的“人民性”是不同歷史時期人民音樂創作的不同體現,當代中國社會主義文藝創作要以人民為中心,反映當代人民的精神生活風貌。從文藝創作的橫向、縱向發展趨勢來看,通過不同的維度來體現當代藝術的“人民性”是社會主義文藝創作的精神內核,社會主義新文藝的“人民性”創作成為當下文藝發展的嶄新課題。新中國成立七十多年,雖是中華民族悠久歷史長河中的滄海一粟,但我們通過不同歷史時期的文藝作品,見證了中國從貧窮到富有、從落后到輝煌的新征程。隨著社會的高速發展、社會分工的精細化,中國的社會主義文藝也日趨職業化、專業化。隨著社會的進步和人民審美水平的不斷提高,如何創作出人民喜愛的文藝作品,滿足人民群眾的精神文化需求,成為當代文藝工作者必須面對的問題。只有正確處理文藝與生活、文藝與人民的關系,才能找到當代文藝創作的破題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