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主義指導下的《唐人街探案2》字幕翻譯分析

□蓋悅

2018年正月初一，《唐人街探案2》（以下簡稱“《唐探2》”）如期上映。這部電影是賀歲片之一，電影集偵探、懸疑、推理、喜劇、動作、冒險于一身，導演陳思成在電影中添加了許多中國獨有的傳統文化因素，比如道、陰陽五行等。這些中國獨有的傳統文化配上英文字幕，表面上就是語言的簡單翻譯，卻體現了中西方文化交融，展現了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和西方文化的魅力。電影的字幕和文本不同，需要把電影創作背景，觀眾接受程度等因素考慮在內，尤其是進行中國文化輸出的時候，更要注意西方人對中國文化的理解。

結合功能主義看電影字幕翻譯

功能主義的理論框架。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費米爾提出了目的論。這種理論認為，翻譯應該建立在原文基礎上，是一種有目的、有結果的行為，換句話說，就是譯文要取決于翻譯的目的。在他看來，翻譯的最高法則是“目的法則”，如果翻譯的目的不同，即使是同一句話、同一個文本，也應該選擇不同的翻譯策略和方法。譯者在翻譯的時候，用歸化還是異化，要看翻譯的目的是什么，翻譯出的譯文是給誰看。功能主義目的論出現以后，深受廣大翻譯者的認同，同時也對許多譯者的創作起到了指引作用，被譽為“20世紀70年代以來德國最具影響的翻譯學派。”（譚載喜，2004:255）。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入21世紀以后，國內學者的學術造詣更加深厚，以功能主義為理論基礎的翻譯學者越來越多，國內對于功能主義目的論的研究也更加廣泛和深入。

功能翻譯理論就是以“目的原則”為最高準則，任何翻譯活動都是有目的的。電影片名的翻譯，就是讓觀眾直接看懂影片所要表達的中心主旨。字幕的翻譯為了更好地幫助目的語觀眾讀懂影片中人物對白，了解人物之間的關系和故事情節的發展，從而讓觀眾有“看得進去”的感受，可以吸引觀眾，讓源語的觀眾有機會了解目的語的文化和文字，更讓目的語的觀眾更好地欣賞影片、學習源語。無論是哪種語言的觀眾，都可以通過字幕的翻譯更好的感受兩種語言之間的文化魅力。

當字幕翻譯遇到文化輸出。《唐探2》是一部中國電影，這部影片故事背景在紐約，片中涉及到很多紐約著名地點，紐約地標時代廣場、第七大道、百老匯、華麗的紐約市立圖書館、世界著名購物街區麥迪遜大道、金碧輝煌的中央車站，當然還有唐人街。整部影片把中西方文化交織在一起，在美國這些地標性建筑背景下，中國文化無處不在。學習漢語的那間教室，大聲朗讀著：“切絲，切片，切塊”，莫家拳，中國傳統文化的冰山一角，鎮靈符、尋龍尺、修道成仙。

當這些文化詞匯在這樣一部集搞笑、懸疑、偵探等元素于一體的電影中出現的時候，詞匯的翻譯更加富有深意。結合功能對等理論來看，翻譯的時候并不一定非要做到完全一致，這是一種文化輸出現象，有時候更加看重語言背后想要表達的情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應該明確是否能夠根據目的語的表達習慣進行語言轉換，針對不同的語言情景采取不同的翻譯技巧。

以電影中人物臺詞為例。電影中所包含的文化輸出很值得人回味。影片開始于老子《道德經》中的一句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針對這一中國傳統文化，用直譯法直接將其譯為The Tao produced one.One produced two.Two produced three.Three produced all things.這樣翻譯直觀易懂，使觀眾對影片興趣更加濃厚，同時也在開篇就展現了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奠定了整部影片的基調，道教文化貫穿始終。

影片中很多富有中國古典神秘色彩的形象也多次出現，不同文化詞匯，針對目的語人群接受程度，采用不同方式進行翻譯。有些用音譯法來展現，像灶王廟ZaoWangTemple,風水Feng Shui,Chinese geomancy,風水師Feng Shui Master,陰陽五行Yin Yang Wu Xing；有些采用直譯方法，例如鎮靈符“Soul trapping”talisman；有些元素在國外沒有出現過，也沒有恰當的詞匯來表示其意象，如陰陽無極說Yin YangWu Ji Shuo,中國功夫Chinese Kongfu等，這些詞語翻譯采用音譯法最為直觀易懂，也符合功能對等中的異化策略。有些采用歸化翻譯策略，比如生辰八字Chinese Astrology,桃李滿天下Students all over the world，金木水火土Five Elements等意象詞。影片對不同的文化意象采用不同的翻譯方法，有針對性利用英語詞匯對這些中國文化進行翻譯、解釋，讓觀眾對中國文化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我看你面犯桃花，應該是紅鸞星動，應該是遇到真愛了”，I see romance in your path,you will meet your true love.“我給你算算姻緣啦”，I will predict your future marriage.此處是唐仁被陳英警官的顏值所吸引后想要上前搭訕說的一句話。為了突出唐仁的幽默形象，譯文并沒有選擇逐字逐詞翻譯，而是采用歸化策略，符合目的論，譯其神而不譯其形，讓觀眾理解“面犯桃花，紅鸞星動”，其實就是即將遇到真愛。

電影字幕翻譯帶來的啟發

電影層面。電影是一門藝術，藝術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電影名字和對白賦予影片靈魂。觀眾對一部影片的欣賞，始于片名，忠于情節和對白，由此可見電影對白的重要性。

隨著中國的發展，我國影視業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多的外國人被中國電影所吸引，這也就催生了國內影視字幕翻譯行業。正如錢紹昌所說，影視翻譯已經成為“翻譯園地中愈來愈重要的領域”。所謂“字幕翻譯”，就是在保留原聲的情況下，將源語譯為其他語言，疊印在屏幕下方的文字。字幕翻譯有五個特點：跨專業性、大眾性、瞬時性、空間限制性、跨文化性。

字幕翻譯層面。《唐探2》這部電影，看名字是屬于偵探懸疑類，但是看過《唐探1》的都深有體會，唐探系列的電影中在破案的同時包含著很多詼諧的幽默，以破案為主線，增加了很多浮夸搞笑卻符合文化邏輯的內容。除了破案，還有黑客、電腦知識出現，里邊包含的角色也不僅僅是偵探，包括很多生活中的小角色。比如，海關詢問秦風來美國的目的，Purpose of your trip toAmerica?秦風出現了口吃，這時候檢察人員直接用幽默的東北腔問了句：“來干哈？”這時候的字幕并不是之前出現的那句地道的話語，換成了偏口語化的Why are you here?更簡單易懂。在課堂上和老師學習漢語的學生，鏡頭很短，語言也很少。這就體現了字幕翻譯的瞬時性和空間限制性，在角色說完話的時候字幕必須出現完畢。

唐仁說：“直升機借出去啦，就委屈你坐下這個啦”“So this will have todo”,用了減詞法，省略某些詞匯，利用語境和畫面與對白結合，完美展現了字幕翻譯的瞬時性。“賣腎換手機”，Sell kidneys in exchange for an iPhone X，這句話的翻譯很具有時效性。iPhone手機的價格相對較高，并非所有人支付得起，于是乎就產生了這句帶有幽默諷刺含義的一句話。影片拍攝時間剛好和iPhone X在同一年，字幕翻譯直接特指這款手機型號，完美吻合了故事發生的時間，語氣詼諧，觀眾在笑的同時也會反思自己的價值觀。

結語

影片體現了中西方文化的碰撞。東方古老的神話里不能缺少神的存在，在中國文化里，神可以永生。西方人多信仰上帝，認為在無助的時候上帝可以帶給他們很多幫助。還有一部分人信仰科學，當西方人覺得科學和上帝都不能挽救自己的生命甚至還帶走了身邊人的生命的時候，便開始嘗試中國的道。可是，白天救人，晚上殺人，魔鬼與天使或許就在一念之間。任何信仰都不能違背自然規律，任何電影的字幕翻譯都不能脫離觀眾，采用最適合觀影人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