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

“網絡暴力”這個詞相信人人都能理解,但如何來闡釋它,學術界卻有不同的聲音。從是否把網絡這個虛擬空間里的社會等同于現實社會出發,有兩種主流的觀點:
這一觀點的預設前提是網絡空間的虛擬性,這種觀點指出基于各種信息技術產生的網絡空間是一種與現實社會不同的“虛擬社會”(virtual society),是一個非實體化和無形化的公共場域,而網絡暴力就是網民在其間針對某一對象的道德審判。
例如,有學者認為,所謂“暴力”,是指通過力量上的優勢地位,一種強制性侵入的方式,來干涉和控制他人的行為。而網絡暴力突出表現在通過輿論的“集結”優勢達到強制性干涉他人的目的,其基本工具是洛克所謂的“名譽之法”(或叫意見之法),實質是一種道德約束。
這種觀點把網絡空間看作現實社會的延伸,只不過它是一種通過虛擬技術進行信息交流和傳播的新型媒介而已。因此,網絡暴力是部分網民在行使言論自由權利時,因忽視本身責任所致,本質上是一種網絡表達自由的異化。
據此,有學者將網絡暴力作如下界定:一定規模的有組織或者臨時組合的網民,在“道德、正義”等“正當性”的支撐下,利用網絡平臺向特定對象發起的群體性的、非理性的、大規模的、持續性的輿論攻擊,造成對被攻擊對象人身、名譽、財產等權益損害的行為。
網絡暴力的常見侵權形式:
利用互聯網惡意捏造事實或者利用語言攻擊他人,是網絡暴力最常見的表現形式。通常來說,按照內容指向,可以將言論分為“事實陳述”和“意見表達”。
網絡暴力的行為既可以體現為行為人發布缺乏足夠證據支撐的事實以貶低他人,也可以表現為就他人的行為作出超出合理邊界、損害他人利益的意見表達,如利用具有明顯侮辱性質的言語或者行為評價他人。
網絡暴力中的隱私披露主要是指違背信息主體的意愿披露其尚未公開的私人信息。其常見于新媒體時代下,粉絲過度參與追星所引發的對公眾人物隱私的窺探以及社群社會下的人肉搜索行為。
形象惡搞通常是,未經權利人允許,通過社會事件素材或既有文化符號,以嫁接、拼貼或修改等手段改編人物形象,雖可能富有幽默娛樂效果,但一定程度上損害了當事人的形象,為其帶來了負面影響。
轉載是指刊登其他媒體上已經發表的作品。在網絡暴力事件中,網絡轉載并非有天然的豁免權。網絡用戶在轉載他人發布的信息時,應盡到合理的注意義務。
如果應知或者明知轉載的內容缺乏論證或者采用明顯貶損的語言,侵犯了他人合法權益,仍舊予以轉發、傳播的,實踐中常需與發布者承擔連帶責任。
這里的幫助侵權行為主要指網絡服務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知網絡用戶利用網絡服務發布侵害內容,而未采取屏蔽、刪除、斷開鏈接等必要措施以及其他提供技術支持的行為。
有人說現在做人越來越難了,尤其是在網上做人。
在這個社交媒體深入人們生活的時代,所有人都可以披著馬甲發言,惡言相向的成本大大降低,散發著戾氣的言論也越來越多。
就算表達的觀點本來就在言論自由的范圍內,也總是能引來“網絡暴民”的出言不遜。
這些“網絡暴民”沒有批判性思維,他們放棄了思考與理性,打著正義的幌子,帶著自己的偏見,站在道德的高點對別人群起而攻之。
開始的時候,也許只是一個隨意的轉發、一個無心的玩笑……惡言積少成多,最終像雪崩一樣壓向受害人。
你不知道被攻擊的對象什么時候會倒下,在這場討伐的“狂歡”中,也許有心之失或者無心之舉會成為壓垮受害者的最后一根奪命稻草。
“人言可畏”四個字,放在任何時代都適用。
在互聯的世界,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里的締造者,也隨時可能成為受害者。化解這種風險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每個人從自我規制做起。
(摘自徽信公眾號“庭前獨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