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兒子小時候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強迫癥”,比如,衣服弄濕了一點兒就要更換,否則就喋喋不休;不許我們在書上批注與劃線,不許折疊書頁;寫作業(yè)時,一定要我把桌子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諸如此類,有時令我抓狂。我每天上班、做家務、接送他上下學,忙得四腳朝天,實在無法滿足他如此“高標準”的要求。有次雨天,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出門,兒子的鞋子有點兒濕了,他就嘰嘰歪歪地抱怨,我只好不停地解釋與安慰。孩子他爸一聲不吭,脫了鞋子,穿著白襪子在濕漉漉的地上站了一會兒,然后若無其事地穿上鞋子繼續(xù)走路。兒子見了,立馬閉嘴。從那以后,兒子似乎就沒有那么矯情了。我不得不感嘆:身教重于言傳呀!
祈福小家:家里用于日常開銷的錢放在一個沒有上鎖的抽屜里,年齡尚小的女兒知道—用錢,先和大人說了后才可以自己拿;大人不在也可以先拿,但事后一定要說。女兒從小到大用錢之處多了去了:書、文具、玩具、班費、捐款……盡管用錢“無數(shù)”,她卻不曾壞過規(guī)矩,我們從來不需要盤點、對賬。女兒心靈深處那顆誠實、善良的種子,自小便在我們的信任中生根發(fā)芽,慢慢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姚賀國:許是受了我的影響,兒子打小就愛看書。記得在他讀一年級的時候,我吃驚地發(fā)現(xiàn)他在讀《棍棒教育:欠揍的孩子如何教》—這是我受姐夫委托從圖書館借來的家庭教育類圖書。沒想到正主沒看,兒子先看上了。我問他為什么想到去看這本書,他回答我說:“我就是想看看你以后會怎么對付我!”我一時無言以對,他這是妥妥的“家庭攻略之料敵先機”。
郭毅:我兒時與爺爺生活在鄉(xiāng)村,直到上初中才分開。現(xiàn)在想來,與爺爺朝夕相處的10年間,他從未給過我零花錢,也從未給我買過零食,以至于我到城里念書后才對這些有了概念。每當我剩飯時,爺爺威嚴又犀利的目光就會射向我,直到我識趣地端起桌上的碗,將飯全部吃干凈。雖然只是些粗茶淡飯,算不上美味,但他的教育讓我打小養(yǎng)成不挑食、不吃零食、專心吃飯的生活習慣。現(xiàn)在,無論是簡單一碗面還是豐盛佳肴,我都甘之如飴,把自己碗里的食物扒得干干凈凈。
翟靜靜:我10歲那年的六一兒童節(jié),您帶我到精品店去買禮物。說好只買一件,可是我買了電子手表后又要八音盒,您不同意,我哭著喊著說您“摳門”,結果您轉(zhuǎn)身就走,我只好一邊抹眼淚,一邊跟您回家了。是您教會了我對自己的承諾負責。20歲那年,室友們都用上了智能手機,我也想換一部手機。您說舊手機可以用的話就不用換,如果非要換的話,那就勤工儉學,自己賺錢自己買。當我用做家教賺來的錢買了第一部手機的時候,那種成就感帶來的喜悅遠遠超出一部新手機帶給我的。是您教會了我對自己的欲望負責。如今,我也當媽媽了,我也在思考怎樣做一個更好的媽媽,思考怎樣變得像您一樣溫暖、美好、堅強、有趣。
段桂陽:以前,我的二爺爺在鄉(xiāng)里當干部,每逢春節(jié),我們家族的晚輩和不少村里人都去給他拜年,他家里特別熱鬧,可退休后,家中突然門可羅雀。他退休后的第二年春節(jié),父親對我說:“我們?nèi)ソo你二爺爺拜年。人退了,更希望有人來。你二爺爺人品正,而且以前幫過我們,我們不能像其他人一樣。”于是,大年初一那天,父親備了點兒禮品,帶著我去給二爺爺拜年。那天,二爺爺家很冷清,他見我們來了特高興,留我們吃餃子。那天晚上,外面冰天雪地,可是我們感覺無比溫暖。
碧霄:我是外婆帶大的。被外婆帶大的還有哥哥、表弟和表妹。外婆沒上過學,從來不給我們講大道理,總是默默地用行動影響著我們。記憶較深刻的是有一次,我們圍在桌旁,看著外婆把一個個咸鴨蛋切成兩半,切開后,流淌著金色黃油的蛋黃饞得我們直咽口水,都嚷嚷著要蛋黃最多的那半個。外婆一邊笑罵,一邊把那蛋黃最多的半個咸鴨蛋用碗裝好,送給隔壁新搬來的老奶奶。只見老奶奶接過碗,干癟的嘴笑成了一道彎月……自那以后,每每有好東西,不用外婆吩咐,我們都會主動給老奶奶送去一份。一晃,外婆離開我們已快10年了,不知道她老人家在天上還好嗎。
黎煒娟:我爸媽從小對我施行“打擊式教育”。小學六年級,有一次數(shù)學考試我考了96分,在班上排第二。我媽看了我的卷子,說這么簡單應該考滿分才對,而我總是粗心大意,把該拿的分丟了。我爸也在一邊附和。也許正因為他們這種“打擊式教育”,我變成了一個很不自信的完美主義者。如今看來,這或許既是優(yōu)點也是缺點:我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但也不敢輕易嘗試一些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非常害怕失敗。我曾經(jīng)恨過我的爸媽,但長大后也漸漸理解他們了,畢竟他們也是第一次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