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姣, 葉川, 楊玲, 劉智, 陳茂山, 程雙華, 何正樂
(1.遂寧市中心醫院 病理科, 四川 遂寧 629000; 2.成都醫學院第二附屬醫院 & 核工業四一六醫院 病理科, 四川 成都 610051)
研究證實,絕大多數腫瘤患者體內均存在較為明顯的低氧狀態,腫瘤的低氧會引發一系列的病理變化,對腫瘤的增殖、轉移、復發及免疫逃避等產生重要的影響[1-3]。缺氧誘導因子-1α(hypoxia inducible factor-1α,HIF-1α) 是細胞在低氧條件下產生的一種核轉錄因子,在惡性腫瘤的發生發展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能增強腫瘤侵襲性,是當今研究的熱點之一[4-6]。葡萄糖轉運蛋白(glucose transporter,Glut)基因是HIF的下游基因之一,Glut-1為細胞提供基本的葡萄糖供應,并為增殖分裂細胞提供相應增加的葡萄糖,對于腫瘤的生長和増殖具有重要的意義[7]。本研究通過檢測皮膚鱗狀細胞癌(cutaneous squamous cell carcinom,SCC)和癌旁皮膚組織中的HIF-1α和Glut-1表達,探討HIF-1α和Glut-1在皮膚SCC中的表達與患者臨床病理特征和預后的關系。
1.1.1一般材料 選擇2014年3月—2019年12月住院的SCC手術病人63例,術前均未接受抗腫瘤治療;男45例、女18例,年齡33~79歲、平均(55.32±13.74)歲,病程3~37個月,平均(18.05±8.71)月;按WHO分類標準將SCC分化程度分為Ⅰ~Ⅳ級,Ⅰ級為高分化、34例,Ⅱ級為中分化、20例,Ⅲ~Ⅳ級為低分化、9例;23例病理證實有淋巴結轉移,有20例進行電話隨訪。63例患者手術切除SCC組織作為觀察組、其癌旁組織作為對照組。
1.1.2主要試劑 兔抗人HIF-1α單克隆抗體、兔抗人Glut-1多克隆抗體均購于北京中杉金橋生物技術有限公司,EnVision檢測試劑盒購于Dako公司。
1.2.1HIF-1α和Glut-1表達 采用免疫組織化學EnVision法檢測2組組織中HIF-1α和Glut-1表達水平,嚴格按說明書進行操作,所有切片染色均采用相同條件,每批染色均設陽性、空白對照,空白對照以PBS代替一抗孵育組織切片。
1.2.2結果判定 由2名工作經驗豐富的病理醫師在雙盲條件下獨立閱片,以胞核或胞漿被染成淺黃色、棕黃色或黃褐色判定為HIF-1α陽性結果,胞膜及胞漿被染成淺黃色、棕黃色或黃褐色判定為Glut-1陽性結果。如對同一份組織具有不同的意見,則討論決定最終結果。在高倍鏡(×400)下隨機選取5個視野,計算陽性細胞百分率,參考文獻[5]以陽性細胞數>50%為強陽性(+++),10%~50%為中度陽性(++),<10%為弱陽性(+),無陽性細胞為陰性(-)。
比較2組組織中HIF-1α和Glut-1蛋白陽性表達情況,分析HIF-1α、Glut-1在皮膚SCC中表達的相互關系,分析HIF-1α、Glut-1的表達與SCC患者臨床病理特征(性別、年齡、SCC分化程度、淋巴結轉移)及預后的關系。

HIF-1α主要表現為程度不等的胞漿及胞核染色,Glut-1主要表現為程度不等的胞漿及胞膜染色(圖1)。HIF-1α在SCC組和對照組組織中的陽性表達例數分別為49例和7例,陽性百分率為77.8%和11.1%,SCC組(+)、(++)及(+++)患者數量分別為25例、13例、11例;Glut-1在SCC組和對照組組織中的陽性表達例數分別為45例和6例,陽性百分率為71.4%和9.5%,SCC組(+)、(++)患者數量分別為34例、11例;觀察組HIF-1α和Glut-1陽性表達率明顯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57.152、50.177,P<0.001)。詳見表1。

HIF-1α Glut-1

表1 SCC組和對照組HIF-1α、Glut-1表達[n(%)]
HIF-1α與Glut-1在皮膚SCC中的表達明顯相關(r=0.507,P<0.001)。GLUT-1在HIF-1α陽性組中的表達(陽性率83.7%)明顯高于在HIF-1α陰性組中的表達(陽性率28.6%),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5.943,P<0.001),見表2。

表2 HIF-1α、Glut-1在SCC表達的相關性
45例男性患者中,HIF-1α表達33例(73.3%),Glut-1表達30例(66.7%);18例女性患者中,HIF-1α表達16例(88.9%),Glut-1表達15例(83.3%);HIF-1α、Glut-1的表達在男女患者間的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χ2=1.771,P=0.183;χ2=1.750,P=0.186)。HIF-1α、Glut-1的表達在>60歲以上或者≤60歲患者的差異也無統計學意義(χ2=1.766,P=0.184;χ2=2.219,P=0.136)。HIF-1α、Glut-1的表達和SCC分化程度有關,在高、中、低分化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9.669,P<0.001;P=7.587,P=0.023)。見表3。

表3 HIF-1α、Glut-1的表達與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
為了進一步探討HIF-1α、Glut-1的陽性表達與患者預后的關系,將HIF-1α、Glut-1表達與患者的術后總生存時間繪制了Kaplan-Meier曲線,并使用log-rank對數秩檢驗進行統計學檢驗。結果顯示,HIF-1α的陽性表達與患者的不良預后無明顯的相關性(r=0.132,P=0.361),Glut-1的陽性表達與患者的不良預后呈負相關關系(r=-0.358,P=0.042),如圖2所示。

圖2 HIF-1α、Glut-1表達與患者預后的關系
HIF是一種能特異性地結合于促紅細胞生成素(EPO)的蛋白,近年來,HIF與腫瘤的關系逐漸被廣大學者所重視[8-10]。相關研究指出,HIF是細胞進行缺氧適應的關鍵因子,包括三種亞型(HIF-1、HIF-2、HIF-3)[11]。近年來臨床研究中以HIF-1、HIF-2較多[12-14]。HIF-1分子量為120 KDa,α亞單位位于14號染色體上,其作為一種異源二聚體,是HIF-1的主要活性調節亞基團。本研究中,HIF-1α主要表現為程度不等的胞漿及胞核染色,在SCC和正常組織中,陽性表達率為77.8%和11.1%,與國內外研究相符[15-16]。SCC中HIF-1α陽性(+)、陽性(++)、陽性(+++)的表達情況明顯高于對照組(χ2=57.152,P<0.001),與張紅等[17]、An等[18]和郝玉琴等[19]研究結果一致,說明HIF-1α能夠在一種缺氧、缺血的環境中,仍可得到足夠的能量,并為細胞的增殖、擴散形成了有利的的條件。HIF-1α的表達和SCC分化程度密切相關,分化程度越高,陽性表達率也越高。
Glut-1位于HIF-1α的下游,是HIF-1的鞭基因之一,可為細胞的增殖、分裂給予基本的葡萄糖供應,對于腫瘤的生長和増殖具有重要的意義。在以往乳腺癌、食管癌、胃癌、肝癌等腫瘤細胞內均發現Glut-1的高表達,Glut-l 的活性和表達水平與腫瘤的惡性生物學行為密切相關。本研究中,Glut-1主要表現為程度不等的胞漿及胞膜染色,在SCC和正常組織中,陽性表達率分別為71.4%和9.5%,與其他研究相符[6-7,15-16]。SCC中Glut-1陽性(+)、陽性(++)的表達情況明顯高于對照組(χ2=50.177,P<0. 001)。
同時本研究相關性分析還證實了HIF-1α、Glut-1表達呈正相關(r=0.507,P<0.001),GLUT-1 在HIF-1α陽性組中的表達(陽性率83.7%)明顯高于在HIF-1α陰性組中的表達(陽性率28.6%),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5.943,P<0.001),Glut-1作為HIF-1α下游靶基因,其表達水平受HIF-1α調控,在基因沉默低氧條件下,近端腎小管上皮細胞中HIF-1α水平抑制Glut-1表達,并導致細胞生長抑制及壞死。廖志東等[20]、張欣等[21]通過研究得出結論,Glut-1及VEGF與乳腺癌、非小細胞肺癌的發生、發展密切相關,且其表達表達水平與疾病進展呈正相關。可見無論是靶向上調亦或是靶向下調HIF-1α水平,均可有效調控Glut-1的表達,參與腫瘤細胞的生長、代謝及血管生成的過程,并對這些過程產生影響。
本研究嘗試性探討HIF-1α、Glut-1表達與患者預后的關系,結果顯示HIF-1α的陽性表達與患者的不良預后無明顯的相關性(P=0.361),Glut-1的陽性表達與患者的不良預后有一定的相關性(P=0.042),但還不能有效說明HIF-1α、Glut-1表達對患者預后的影響,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
綜上所述,皮膚SCC組織中HIF-1α和Glut-1呈高表達,且與分化程度相關,隨著分化程度增加,HIF-1α和Glut-1陽性表達升高。深入探究HIF-1α和Glut-1的作用機制有望為皮膚SCC精準治療和預后提供重要的理論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