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把門

寬寬

走進我家的院子，人們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房門口的水泥臺上，一左一右趴著兩只虎視眈眈的小狗，它們或趴或踞，警惕地守衛在我家門口——這就是我家獨有的一道景觀：“二虎把門圖”！

“二虎”是兩只一歲半的藏獒后代。一位老友家養的一只大藏獒一次性產下了8個狗崽，清一色黑毛，我好說歹說，才抱來了其中的兩條：一公一母，我叫它們“大虎”“小虎”。大虎和小虎雖說是藏獒的后代 ，性情卻是十分溫馴。平時，它們趴在自己的小窩里（我在院子的一角給它們砌了一個窩）酣睡，日上三竿時，才懶洋洋地走出窩，在門口的臺階上曬太陽。真應了那句話：“給點陽光就燦爛”，陽光一照，大虎和小虎就來了精神，滿院子里追逐、打鬧，一刻也不消停，嚇得院里雞飛鴨逃，一副“鬼子進村”的模樣。

每每看到大虎、小虎滾在一起嬉戲時，我就心生擔憂：如此不成器的藏獒能看家護院嗎？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兩個小東西玩時是真玩，兇時是真兇——每當家里來了陌生人時，它們會立刻守在門口，一左一右，兩耳豎起，眼露兇光，狂吠之中夾帶著低沉的“嗚嗚”恐嚇之聲，全身的卷毛仿佛瞬間變成了刺猬的利刺，那兇神惡煞的樣子讓人看了不寒而栗——不愧是藏獒的后代！

長到1歲的時候，大虎、小虎便很少趴在自己的小窩里了，它們像約定好似的，整天趴在門口，一左一右，猶如傳說中的“哼哈二將”，警惕地守衛著家門。有了它們的守衛，人呀、貓呀、雞呀——這么說吧，除了風，什么也別想偷偷溜進屋里去！所以，家人下地干活或外出辦事時，房門就大敞四開著，根本不用鎖，抬腿就走人，絕不擔心家里丟東西——真是“二虎把門，家人放心”啊！

上個月的一天半夜，睡夢中的家人被“二虎”的一陣狂吠、撕咬聲驚醒了。跑出門一看，只見園子西角的墻邊，蜷縮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連哭帶嚎外帶抖個不停。“二虎”則一前一后“守”著這位不速之客。不速之客見有人出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捂著滴血的耳朵訴苦：“大爺、大爺，你可出來了，你家的這兩只小狗太厲害了！瞧把我衣服扯的，還有耳朵……”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個小蟊賊是外地的流竄犯，晚上溜到我家，看見墻邊放著村里購買的銅電線時，起了歹意，于是進院行竊，結果被“二虎”發現了，它們撲上來就是一通咬;小賊倒也手腳伶俐，三躥兩跳便爬上了墻頭，結果還沒等他翻墻而逃，“二虎”就閃電一樣飛了過來：大虎咬住了他的褲角，生生把他從墻頭上給拽了下來;而小虎則上去一口叼住了他的耳朵，讓他動彈不得，乖乖就擒。從那以后，“二虎”威名大振，別說小偷不敢進村行竊，就連江湖賣藥的，也都不敢進村了，十里八村的社會秩序因為我家“二虎”的存在而驟然安寧起來。鄉親們每每談到我家的“二虎”，都會由衷地夸上幾句。

如今，“二虎”依然抖著一身卷毛，守候在我家的門口。村民每每經過，都會親熱地跟它們打聲招呼：“大虎、小虎！”“二虎”認出是村民，便友好地搖搖尾巴，眼里流露出一絲和善和興奮;間或也有路過的村民自豪地向外村的親友介紹幾句：“看見沒，這就叫‘二虎把門，它倆就是俺村最威風、最有名的大虎和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