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闊步走強國之路

王蕊

作為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優秀舞臺藝術作品展演劇目，中央歌劇院原創歌劇《道路》于2021年7月30和31日在天橋藝術中心上演。這部四幕歌劇以1984年的勝利動力廠為開端，以十年為一幕的大跨度，講述生產發動機的勝利廠歷經四十年的巨變。

此次演出的是自該劇2019年首演后經過不斷打磨和實踐后所呈現的版本，演出采取了現場觀演與線上直播同步進行的方式，帶給大眾更多的視聽選擇。

歌劇《道路》是我國第一部以重工業為題材的原創民族歌劇。從演出現場看，該劇場景超“硬核”，無論是生產一線的總裝車間，還是三高實驗（高寒、高原、高溫實驗）的尖峰險阻，抑或寬敞明亮的辦公大樓，都充滿金屬光澤和鋼鐵氣質；而劇中的人物，則鮮活豐滿，有血有肉。

劇中，高如泰與高航父子因為發動機的生產和發展方向產生了矛盾。一個要求遵循傳統老老實實干發動機，一個則意識到產品占領市場的重要性。兩人的矛盾代表著兩代發動機人觀念上的沖突，實際是討論走計劃經濟還是走市場經濟的道路選擇問題，也是改革開放后人們受不同思潮影響的投射。在這一幕中，父子二人各有一段好聽的詠嘆調——當高如泰得知廠里的發動機被取消參與閱兵資格時唱出了《有誰知道我的心情》，聲淚俱下的歌聲讓大家明白了高如泰的發動機夢想，令人動容；后又增加的高航的一曲《這一刻》表達出對父親的理解，其實在二人的內心深處有著相同的目標，于是他決心繼承和發揚前輩們的發動機夢想。

高航與外商施瓦茨的三次接觸成為貫穿全劇的主線。每一次都推進劇情的重要發展。第一次，當施瓦茨即將登場，樂隊的銅管聲部發出明亮高亢的和聲，給出不可一世的動機，顯示保羅公司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實力。由于雙方的目的不同，高航與施瓦茨不歡而散。第二次，劉去來受高航所托，向施瓦茨索要實驗數據，銅管又用緩慢低沉的音調，隱喻著封存數據另有隱情。果然，施瓦茨酒后吐真言，正因為試驗成功威脅到他在世界的地位，才有此舉。而第三次，施瓦茨則是前來尋求幫助，以樂隊弦樂聲部低沉的輕音，表達著他內心的無奈與謙卑，并將施瓦茨第一次登場的音樂動機給了高航，明確二人的地位已經互換。高航的反應可謂高明，首先將施瓦茨曾對他說過的話還了回去，當觀眾以為他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時，預想的劇情卻沒有發生，最終高航沒有乘人之危收購保羅公司。他不計前嫌、以德報怨的美德，展現出中國企業家的雅量高致。這樣的處理十分高級——以牙還牙不過一時之快，美美與共實現互利共贏。

高航與劉去來本是同學，畢業后的發展道路各不相同，一個在國企臥薪嘗膽，一個在國外忍氣吞聲。這個場景中增加了表現劉去來內心掙扎的唱段，他看到了外商的不擇手段，又明白說出真相的后果，正如他的名字一樣——是去是來，面臨兩難選擇。得知高航要上三高試驗后，他終于決定“回到夢醒的地方”，二人殊途同歸，共為建立中國自己的標準而奮斗。《三高實驗隊之歌》，詞曲都是重新譜寫的，其內容更加有力充分，不僅體現出三高的艱險，更準確表達了隊員們不懼風浪、越戰越勇的宏大氣勢，歌聲斗志昂揚蕩氣回腸。三輛重卡汽車在紗幕升起后的亮相更是震驚四座，迎來雷鳴般的掌聲。而劉去來的犧牲又令人瞬間破防，他拼盡最后的力氣用歌聲表達自己的心聲，唱出新增的詠嘆《我的路》，讓觀眾看到一代又一代發動機人為了夢想流血流汗不流淚的英勇精神。“誰說發動機沒有淚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哭泣”，鋼鐵硬漢也有柔情，沉默的發動機同樣擁有心臟。對劉去來所增加的情節使故事更加流暢，補充了在這兩個重要時刻對其內心活動的描寫，讓這樣一個富有代表性的人物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主人公高航外號“高大膽”，是個敢想敢干、敢闖敢試且胸懷家國天下的企業家。他是家人們心中有家不回、不知疲倦的改革者，他是工人們口中“不爭第一就是在混”的領導者，是黨和國家眼中自信開拓市場的國有品牌守護者。高航的成功并非偶然，當他遇到阻力時，有家人的安慰、工友們的支持、黨和國家的信任，最后老同學也由合作伙伴變成了共赴三高的“戰友”。這其中有高如泰、桂蘭和方卉深情的三重唱《我們都在你身旁》，陳書記語重心長地與合唱一起唱道“勝利人還在你身邊”，這些都從側面描寫著高航怎樣帶領勝利人一步步將夢想照進現實。而高航新增加的詠嘆調《不創新毋寧死》，則道出不斷創新的原因和決心，體現其眼界和氣度。

另外需要提及的幾個角色，一個便是陳書記。在他的身上永遠充滿正能量，每次出場都是在勝利廠的關鍵時刻，他總是站在大家身邊，以黨和國家的高度看得更遠，成為勝利人背后的有力支撐，是一個溫暖的角色。

雖然這是一部以男性為主的戲，但其中的兩個女性角色也是不可或缺的。高航的母親桂蘭和妻子方卉，詮釋了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所承受的不易。桂蘭在父子之間勸和及對高航的擔憂都表現出了母性光輝。本次對方卉的角色設定也做了改動，不同于首演的夫妻二人同在勝利廠一線，增加了兩人不能相聚的情節，其中還新譜寫了高航和方卉的二重唱《想你的夜》，表達二人為了科研天各一方互相思念的情感。方卉既要照顧家中，又心系勝利廠的發展，最后還勇敢地同高航上三高，更體現出其對丈夫事業的支持和性格的果敢。三高上劉去來犧牲后的二重唱《向冰峰進軍》也體現出方卉的大愛與柔情。鋼鐵的發動機也需要潤滑劑，兩位女性形象以不同的方式滋潤著故事中的細節。

一部《道路》，說盡了兩代工業人為維護自主品牌所付出的艱辛和努力。劇核講述自主品牌的重要性，即品牌是關系到企業生死存亡的根本。高航的形象則代表著一部分新時代的中國青年，他們以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為己任，擁有心無旁騖、一心想干大事的志氣；他們不負時代，不負韶華，不負黨和人民的殷切希望，成功實現“中國制造”，在世界爭取到話語權，真正走上強國之路。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將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昂首闊步走下去，把中國發展進步的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