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月光 袁越



摘 要: 本文以具有閩南典型意義的鰲園石雕為例,對鰲園石雕群設計中的構思以及文化融合進行闡述。作為閩南石雕代表,鰲園石雕以其精美的造型、新穎的題材、精湛的技藝、獨特的布局經營等,反映特定歷史條件和文化背景下,鰲園石雕群設計的現代性審美取向、啟發民智的教育意義、時代價值觀念的演進。
關 鍵 詞: 鰲園;石雕群設計;文化融合;時代價值觀
閩南地區花崗巖資源豐富,石雕歷史悠久,追溯到唐宋時期直至當代,一代代優秀的民間石雕藝術家創作著一批又一批的精美石雕杰作。唐宋以來,惠安石匠們參與了著名的洛陽橋、安平橋、泉州東西塔等著名的橋梁、寺廟的建筑雕刻。清代后期至近現代,閩南各地僑鄉建筑物上的許多重要石雕裝飾,也大都出自惠安石匠之手。泉州池店村的兩座建于民國初年的僑宅上的石雕極富特色,青石雕刻精美細膩的書畫、戲文、魚蝦、蟲草,其細微部位如龍須、蝦足,細如鐵線。據當地村民介紹,陳嘉庚先生在建造鰲園之前,曾三次親臨池店參觀考察這兩座宅第,可見惠安石雕聲譽之高[1]。
位于廈門市集美的鰲園,是陳嘉庚先生于1950年回國定居后為建設家鄉集美學村完成的首項宏偉工程,鰲園建設以惠安近百名技藝超群的石雕藝人為主力,歷時十年才竣工。集美鰲園的建設,以泉州青石和泉州白色花崗巖為主要雕刻石材,這些精美的石雕作品,成為了福建地區民間工藝美術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閩南現代石雕工藝水平的集中體現,被譽為中國工藝美術史上的石雕杰作。鰲園石雕群是由門廊、集美解放紀念碑、石屏、陳嘉庚墓、四周圍墻石雕群等部分組成。據統計,園中共有666幅精雕細刻作品,鰲園幾乎囊括了閩南石雕的雕刻表現形式,如浮雕、沉雕、鏤雕、圓雕、線雕、水泥雕、影雕等,集中了中國現代石雕、石構建之大成而風格獨特的建筑群體。在一個新舊文化交替的時代,一個秉承中國傳統文化,又涉獵了域外文化的歸來者,在整體構思設計鰲園石雕群,選擇基本題材時,有著明顯的文化融合意識,而且將多元文化融合之后的具體視覺形象精妙地設計成一個既層疊變化、又渾然一體的石雕藝術群。鰲園石雕作品不僅雕刻精美,數量龐大,其題材和制作內容更是摒棄了長期以來民間的傳統神仙佛道的影響,更多地將現代人文和優秀的傳統文化內涵相結合。
一、紀念功能與教育作用的融合
多年旅居海外,又時刻惦念著家鄉和祖國的陳嘉庚先生回國后積極投身于教育事業,除了創辦廈門大學、集美中小學之外,嘉庚先生亦將“增長民智”的教育思想融入到鰲園石雕建設中。陳嘉庚先生歸國后,從1949年6月至1950年2月,花費了9個月時間游歷了剛剛從戰亂中獲得和平的中國。游歷期間,曾在濟南廣智院發現院內陳列著大量有關于摒棄落后愚昧、不良習慣、講文明、注重衛生的石頭雕刻,因此深受啟發。在那時便在內心籌劃著,要在閩南的家鄉建一座規模更大、藝術水平更高的,賦予現代社會教育意義的博物館。
廈門戰爭解放,陳嘉庚先生便致信邀請毛澤東主席為鰲園中的解放碑題字。歷經六十年歲月,在藍天碧海之下,高聳的解放碑上鐫刻著毛澤東主席親題的“集美解放紀念碑”七個金色大字。紀念碑的基座四周雕刻著開國大典閱兵、毛主席升國旗、新中國人民政協籌委會全體常務委員合影等新中國成立的重大歷史場景。集美紀念碑的碑身及基座圍欄上的雕刻,體現著陳嘉庚先生對革命先烈的緬懷,對新中國誕生的歷史性時刻的紀念,更將中國共產黨頑強奮進的精神鐫刻在石雕中,供后人銘記。
在陳嘉庚墓的背面雕刻著一幅幅類似于連環畫的圖像,從上至下鋪展開來,這塊區域的石雕畫面介紹著如何打掃衛生、如何刷牙、如何進行課外活動、如何鍛煉身體、如何文娛活動等,這些說明式圖解石雕在今天看來顯得十分的幼稚(圖1)。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新中國初建,普羅大眾受教育者少,文盲者居多,封建陋習還是普遍現象。陳嘉庚先生將閩南石雕這一特有的本土日常審美形式作為藝術育人的媒介,大眾喜聞樂見的連環畫講故事的形式將新時代文明普及教育雕刻在青石上。想法簡單而質樸,卻不失為一種在日常生活中直接地進行大眾文明教育好途徑。百廢待興的中國,即將從農業大國走向工業大國,轟轟烈烈的工業化進程開始了。鰲園石雕創作將當時的造紙廠工業、制堿工業、紡織工業、玻璃工業、搪瓷器工業、火柴工業、煉焦工業、石油工業、汽船捕魚等(圖2),各工廠與制作流程以圖像化的方式呈現在一塊塊青石板上。在鰲園石雕記錄的工廠中,部分行業隨著時代進程與技術的革新而永久地消失在歷史進程中。以閩南石雕藝術創作契機,不論這些行業在當代是否淘汰,抑或是繼續發展,鐫刻在鰲園石雕上的各工業種類,卻是對那個欣欣向榮、激情勞動社會的景象永久性留存。陳嘉庚先生與閩南石匠們攜手將新中國工業化進程中,個人與社會的蓬勃向上的一面記錄下來,借用石雕圖像化、視覺化、故事化,啟迪民智,激勵更多的鄉村民眾投身到國家社會的大建設之中,可謂前期設計構思用心良苦。
二、本土文化與域外文化的融合
福建閩南地區自宋代伊始,在海外貿易、商業活動與外來文化中交流頻繁。福建地區的石雕藝術寶庫中,外來宗教題材的石雕是一項特殊的文化遺產,并且外來宗教題材的石雕主要集中在泉州。唐宋前后,隨著海上絲綢之路的延伸和海外貿易的迅速發展,數以萬計的亞非歐各國僑民居住在泉州。各種外來宗教如伊斯蘭教、景教、天主教、印度教、摩尼教、猶太教等紛紛在泉州建造各自的教寺。這些來自異域的宗教文化,在展示自己的神靈與宗教信仰之時,通常使用的方法就是利用閩南豐富的石材資源和當地的能工巧匠,大量雕造充滿異域宗教風情的神像和相關石雕,遺留下了印度教毗濕努雕像、摩尼光佛雕像、摩尼教經文石刻[2]。閩南石雕名匠更是人才輩出,當地的能工巧匠紛紛走出家門,甚至國門,到臺灣、菲律賓以及東南亞各國開設石鋪、辦石雕廠,同時又將先進的國外技術和石雕專業設備帶回國內,使得泉州惠安的石雕行業蓬勃發展、石雕手藝傳承有序,成為了“中國南派石雕”的典型代表。集美鰲園石雕群正是在這樣獨特的地域文化氛圍和開闊的文化胸襟中產生。
鰲園的門廊上方浮雕群,從創作內容和形式上,不僅有閩南本土傳統的戲曲人物、山水一隅、戲臺布景等滿密的構圖樣式,或是藤蔓植物、吉祥花卉紋樣、海洋生物等圖案裝飾,以傳統長卷軸展開的形式雕刻。臨海四周圍墻青石板上,一幅幅以域外新奇的魚類、鳥類、兩棲動物、植物等為介紹內容,現代科普圖鑒的構圖新樣式為雕刻母題,均勻排布。鰲園臨海的護欄上,青石浮雕的豐富性圖像內容和形式,卻是閩南傳統石雕吸收現代域外文化的最好注腳。鰲園石雕創作,除了構圖上吸收外域文化的科普圖鑒式,平面展開、均勻分布,同時在創作題材上也遠遠超出了閩南本土傳統文化的審美對象。例如龍、獅子、鳳、麒麟、蝦、蟹、南瓜、鶴、松等吉祥神獸、動植物作為閩南宗廟建筑構件裝飾的最基本題材。集美鰲園的圓雕作品頗多,除了常見的閩南吉祥神獸動物之外,會有眼鏡蛇、河馬、鸚鵡、冠傘鳥、鴨嘴獸、石龍子(蜥蜴)、魚狗(翠鳥)、穿山甲、樹袋熊等域外新物種,如表1。本土的吉祥神獸與域外動物并置,交替出現在集美紀念碑基座的圍欄柱頭,增添了鰲園石雕藝術豐富性,視覺上熱鬧多變。閩南石雕匠人在長年累月的雕刻中實踐,練就了高超的技藝。久而久之,也不可避免地出現雕刻手法、雕刻形式、雕刻題材日趨于程式化、樣式化,很難有別出心裁之作。閩南民間星羅棋布的古建筑、古村落中石雕多為戲曲故事、吉祥神獸,造型與神態大同小異,千篇一律,缺少新穎之作。村落的宗祠、寺廟、墓地遺留下來的石雕古跡,這些雕刻樣本應是石匠師徒親授的式樣,抑或民間口口相傳的式樣,致使閩南石匠技藝嫻熟,作品卻同質化嚴重。1951年參與鰲園建設的閩南石匠們未必親眼見過這些來自異域動物,應是參照陳嘉庚先生從域外南洋帶回國的圖冊、照片以及口頭描述,而創作出這批閩南傳統石雕中前所未有的新物種、新形象。鰲園中每一塊石雕作品都沁入了陳嘉庚先生的心血,融合了閩南本土文化、域外人文視野與自然博物觀。陳嘉庚先生通過植入域外文化,不僅豐富了閩南石雕的藝術形式和題材內容,使本土傳統石雕文化延續,又讓閩南石雕藝術煥發新的活力,從另外一個側面推動了閩南石雕藝術的現代化進程。
三、古代文化與現代文化融合
閩南人長期與石材相伴,在背山面海的環境中,石材作為建筑材料既堅固又能夠防水防風防潮,因此閩南石雕匠人代代相傳,傳授著高超的雕刻技術——石頭上雕花,作品精美絕倫,做到實用與日常生活審美、裝飾的完美結合。鰲園的門廊浮雕群格外引人注目,一幅幅歷史故事題材的浮雕群隨門廊移步而展開,歷史故事如吳王與勾踐、項羽烏江自刎、兵入咸陽、赤壁之戰、三請諸葛亮、張飛打督郵、貂蟬獻允王、淝水之戰等。門廊浮雕群還有一部分石雕是以諸葛亮的《馬前課》為標題命名,對應23幅以新中國建立的種種重大歷史場景為題材的浮雕作品,如五四運動、南昌起義、三灣改編、井岡山會師、 搶渡金沙江、國共合作、開國大典、民族大團結等[3]。鰲園門廳有限的面幅空間,雕刻出眾多歷史性場面,圖景宏大、氣勢開闊、人物刻畫精致傳神,將民間百姓喜聞樂見的古代戲劇故事與現代歷史事件融合,傳統與現代內容融合雕刻并置,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此項藝術創作寓意深刻。
閩南傳統石雕以象征性、諧音寓意表達為第一要務,而現代西方藝術造型強調寫實、客觀,注重比例準確。鰲園圓雕中獅子的數目較多,造型卻分為好幾種,不僅有閩南傳統吉祥寓意的獅子踩繡球、母獅護著幼獅、挺拔俊秀的雄獅造型,也有接近現代西方藝術造型中講求再現真實獅子體態特征的圓雕作品[4]。在集美解放紀念碑基座上,有部分獅子遵循傳統閩南石獅雕刻的形制,獅子毛發呈現螺旋狀、乳釘狀,形象歡喜可愛,搖頭擺尾,身披喜慶飾件(圖3)。另一部分獅子的毛發雕刻極為寫實,頭部和頸部雕刻出長滿了蓬松的毛發,有的石獅子昂首向前迎風吹拂起的毛發十分逼真,有的抱著繡球朝遠方作獅吼狀,有的張著兇狠的嘴巴露出獠牙等。這是五十年代初的閩南民間雕刻中沖破程式化表現,鰲園創作出最早一批具有現代動物寫實風的造型作品(圖4)。閩南石雕龍的造型最多,在廟宇中蟠龍石柱隨處可見,一條或雙龍在石柱上扭動身軀、騰云駕霧穿梭于云層之間,龍頭傲然挺立,龍爪剛勁有力。然而這樣深受閩南人喜愛與崇拜的神獸在鰲園石雕建造中退居次要地位,成為鰲園石雕中小小的帶狀型裝飾構件,轉變為石材空白空間的圖案裝飾,起修飾填補作用。
鰲園雕刻中有欲展翅的雄鷹、憨厚的河馬、鴨嘴獸、石龍子(蜥蜴)、眼鏡蛇等,這些圓雕真實地再現了動物的體態特征,鱗甲羽毛、寫實的肌肉走向(圖5)。可以說,鰲園的石雕創作融合了現代西方藝術的寫實手法、現代雕塑的抽象性以及中國古代廟堂藝術的表現張力。從閩南石雕固定的、程式化的創作題材到融合現代自然博物觀,從古代戲曲故事、歷史典故與現代政治歷史事件并置,將古代文化與現代文化融合在的鰲園石雕設計創作中,反映著設計者陳嘉庚先生有著多元化審美和豐富的文化價值取向,印證著鰲園中陳嘉庚先生自撰的短聯:“真大觀勿嫌小島,有舊植乃展新型”。
四、莊嚴秩序與活潑氣息的融合
集美解放紀念碑矗立于鰲園空間中心位置,紀念碑頂端為琉璃大屋頂,是典型的閩南“嘉庚建筑”樣式。在碧海藍天的映襯下格外筆直而肅穆。集美解放紀念碑碑身高28米,象征中國共產黨從成立至新中國誕生所走過的28年光輝歷程。紀念碑基臺分布為三層,逐層向上縮小。第一層基臺最為寬闊,且四面圍欄中線位置設有臺階通往地面。第二層與第三層基臺不設臺階,青石圍欄全封閉式。第一層基臺圍欄四面,每面有8個柱頭,柱頭上皆有一件動物圓雕,第一層共有28件圓雕;第二層基臺圍欄四面,每面4個柱頭,共有12件圓雕;第三層基臺四個方位各有一個柱頭,4件圓雕,基臺共有44件,遵循了閩南人“喜雙不喜單”的民間傳統吉祥觀念(圖6)。
紀念碑群圓雕群布局設計頗有意味,以往閩南傳統青石欄桿柱頭圓雕遵循兩兩相對,在鰲園中也有印證。例如,第一層基座柱頭有大象圓雕相對、獅子圓雕相對;第二層有石鳳相對、石鷓鴣相對等。但細心觀察,發現欄桿上部分圓雕兩兩相對的位置經營的原則被打破,例如,第三層石頭眼鏡蛇和石龍子(蜥蜴)相對;第二層石鳳和石冠傘鳥對應等等。這些小圓雕在位置布局中,既考慮整體上遵循閩南石雕傳統的位置經營,講求對稱與平衡的原則,同時也追求局部上求新思變、打破對稱法則,創造出靈動活潑的第二層次布局設計變化。這組圓雕群屬于鰲園集美解放紀念碑的建筑構件組成部分,每個柱頭上皆為形態各異的動物,從各個方位拱衛著莊嚴肅穆的集美解放紀念碑。這組石雕構思獨特、造型生動,區別于同樣出自閩南石匠之手的北京人民英雄紀念碑。北京人民英雄紀念碑不論是紀念碑方正的碑身,還是基臺欄桿設計,整體視覺設計風格以幾何方志造型、對稱為原則,突出莊重、肅穆的政治內涵、國家視覺形象。相比之下,鰲園集美解放紀念碑的設計,不論是紀念碑碑身采用典型的閩南“嘉庚建筑”設計樣式,還是基臺欄桿柱頭上的動物雕群,皆體現了在五十年代初期設計中,除了遵循解放紀念碑作為政治紀念意義上的整體莊嚴感之外,還增添了幾分閩南民間活潑的氣息,民間生活審美情趣。鰲園石雕群細看細思之下,大塊與小塊石雕相互穿插,處處化靜為動,鰲園石雕群的設計表達不是靜態的平衡之美,而是波動起伏變化的動態之美[5]。這也是今天的鰲園,除了作為廈門緬懷革命先烈、紅色教育的基地之外,還能成為深受外地游客與本地人喜愛的休閑娛樂,欣賞閩南石雕藝術的好去處。
五、結語
集美鰲園是一座百科全書式的閩南石雕博物館,它全方位的展現當時的政治、經濟、歷史、社會、文化、教育、藝術等領域的內容,以閩南石雕為媒介將其整合、融為一體,非常完整地、集中地展現了南派石雕藝術文化的精髓。蔚為大觀的鰲園石雕由一位歸來者精心構思設計,并匯集了五十年代初惠安縣技藝高超的一大批石雕工匠們,歷經十年之久,共同創造了鰲園石雕群精品之作。回想當時,沒有任何現代化機械操作,幾乎全部依賴于惠安石匠們的手工制作與日夜打磨,其創作難度可以想象。每每流連其間,在藍天碧海之下,感嘆惠安石雕匠人精湛的雕刻技藝,更被陳嘉庚先生的開闊文化融合設計觀所感動。鰲園的藝術創作,用石頭生花、石頭說話、石頭記錄、石頭傳情的方式讓當下生活于碎片文化、快速消費式藝術、追求浮于表面精致生活的現代人思考更多。鰲園石雕群設計內涵豐富,承襲閩南傳統文化,傳承家國倫理思想,融合了時代教育文化特征,以及域外文化的影響,使之成為一座舉世無雙、輝煌燦爛和極富閩南特色的石雕藝術寶庫。鰲園竣工后不久,這支技藝精湛的惠安石雕隊伍擴大到500多人,北上參加人民大會堂、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軍事博物館等北京十大建筑的建設,為新中國首都的建設貢獻閩南石雕匠人藝術創作的智慧和力量。
基金項目:福建省教育廳中青年教師教育科研項目(社科類)2019年一般項目(編號:JAS19446);福建省教育廳人文社科基地建設項目閩南石雕藝術與產業發展研究中心2019年項目(編號:KYSD2019002)。
注釋:
①—⑥圖片來源:作者拍攝。
參考文獻:
[1]楊景初.陳嘉庚紀念勝地[M].中國攝影出版社,2008.7.
[2]孫群.福建傳統石雕藝術[J].裝飾,2005(148):37-38.
[3]蘇涵,袁越,孔月光.鰲園石雕:“人文劃代”時期的藝術代言[J].集美大學學報,2021(24):31.
[4]樓慶西.獅子—建筑小學[M].清華大學出版社,2016.
[5]吳德強.耕石:惠安石雕的傳統與創新[M].福建美術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