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種類及應用

黃立君 劉玉波 趙超

摘要：根據文獻及實地調查研究，確定長白山野生衛矛科植物有9種，隸屬于3屬，即衛矛屬（Euonymus）、南蛇藤屬（Celastrus）、雷公藤屬（Tripterygium）。本文對這些植物的形態特征、自身價值及應用現狀進行簡要論述，并提出建議，同時探討了衛矛科下恢復翅衛矛屬（Kalonymus）的問題。

關鍵詞：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應用

1 長白山區基本情況

長白山區，位于吉林省東部，屬溫帶、寒溫帶大陸性氣候。長白山在《山海經》中以不咸山命名，是東北第一高山。長白山脈從西南向東北走向，長度達上千公里。長白山自然環境比較復雜，生態系統比較完整，野生植物種類豐富[1]。

長白山有明顯的四季之分，因海拔高度差異，長白山植被呈現出垂直分布特點。隨著歷史的變遷，長白山經歷了多次火山噴發，但就目前其植被情況而言，并未受到火山噴發的影響，仍涵蓋了東北地區大部分的植物種類。文獻顯示長白山區野生植物1268種，隸屬107科，497屬[2]。

2 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

衛矛科植物為木質藤本、灌木或喬木，分布于溫帶、亞熱帶和熱帶地區。該科全世界55屬850種，中國12屬200種。衛矛科植物許多種類具有重要經濟價值，在醫藥、化工、園林等領域廣泛應用。某些種類以抗寒性強、抗有害氣體性強、耐鹽堿而為人們所關注。

衛矛科植物果實常色彩鮮艷，觀賞性強，衛矛屬（Euonymus）和南蛇藤屬（Celastrus）某些具觀賞價值的種類得到有效開發。

根據文獻及多年調查研究，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有9種，隸屬于3屬。見表1。

3 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

3.1 衛矛

落葉灌木。小枝有木栓翅如箭羽，又名鬼箭羽。小枝硬直而斜出，通常四棱形。葉狹倒卵形，對生，邊緣有細銳鋸齒，葉柄極短。聚傘花序腋生，花黃綠色，花期5-6月。蒴果四深裂，紫色，種子具粉紅色假種皮，果熟期9-10月。

衛矛木栓翅稱“鬼箭羽”入藥，《神農本草經》最早記載鬼箭羽藥效，具破血、通經、殺蟲功效，治經閉、癥瘕、產后瘀滯腹痛、蟲積腹痛。現代藥理學研究證實，鬼箭羽對于糖尿病及其并發癥、高脂血癥、心肌缺血、腦血管病、慢性腎病等多種疾病均具有顯著療效，同時還有抗感染、抗過敏、抗炎抑菌、抗氧化、殺傷癌細胞等作用，既能治療，又可預防，實為糖尿病之上選藥品。

鬼箭羽枝翅奇特，秋葉紅艷耀目，果裂亦紅，甚為美觀，堪稱觀賞佳木。落葉后，枝翅如箭羽，宿存蒴果裂后亦紅，冬態也頗具欣賞價值。其為鄉土樹種，適應性較強，栽植成本低，見效快，開發利用本土野生鬼箭羽資源，對改善當地綠化樹種單一，特別冬季觀果樹種少的問題具積極意義。

目前，對衛矛的應用，僅限于野外采集木栓翅出售，其園林應用還屬空白。

3.2 華北衛矛

又名白杜、絲綿木（源于體內含有橡膠成分）。落葉小喬木，高達6米，樹枝圓柱狀。葉片卵形，先端長漸尖，基部闊楔形或近圓形，邊緣具細鋸齒;葉柄較短，約為葉片長的1/6-1/5，這是與桃葉衛矛區別的重要特征之一。聚傘花序，多花，淡白綠色或黃綠色。蒴果倒心狀，4淺裂，成熟后果皮粉紅色，種子近球形，紅色。

枝葉秀麗，入秋蒴果粉紅色，果實有突出的四棱角，開裂后露出桔紅色假種皮，在樹上懸掛長達2個月之久，很具觀賞價值，有時引來鳥雀啄食，是園林綠化優美觀賞樹種。

華北衛矛在園林綠化中應用多年，繁育栽培技術成熟。

3.3 桃葉衛矛

又名絲棉木、白杜、明開夜合。落葉小喬木，葉子像桃葉，故名桃葉衛矛。小枝細長，綠色，近四棱形，二年生枝四棱，每邊各有白線。葉對生，卵狀至卵狀橢圓形，先端長漸尖，基部楔形，緣有細鋸齒;葉柄細長，約為葉片長的1/4-1/3，這是與華北衛矛區別的重要特征之一。聚傘花序腋生，小花淡綠色，萼片、花瓣、雄蕊、心皮俱四。蒴果，熟時粉紅色，四裂。

枝葉娟秀細致，樹冠飽滿形美，秋季果實掛滿枝梢，開裂后露出橘紅色的假種皮，引人注目;葉片經霜轉紅，鮮艷可愛。可作庭蔭樹或用以點綴湖濱、河畔及假山石旁。

桃葉衛矛在園林綠化中應用多年，繁育栽培技術成熟。

3.4 瘤枝衛矛

俗名狗檀子。落葉灌木，高1-3米。樹皮暗灰色，密生小黑瘤，故名“瘤枝”。葉對生，倒卵形或長圓形，紙質，先端銳尖或漸尖，邊緣具鈍鋸齒，表面暗綠色，背面淡綠色，兩面密被短柔毛。聚傘花序腋生1-3花，花梗長3-4厘米，花盤扁平圓形，花帶紫綠色，膜質，似塑料，徑6-9毫米。朔果近倒卵形，黃紅色，4深裂，每室有1-2粒種子，粉紅色，后變成黑紫色，有光澤，假種皮桔紅色，先端裂開。

瘤枝衛矛花雖小，但造型別致，如同塑料花。秋季葉最先紅，紅艷耀目，甚為美觀，具有極高的觀賞價值。材質堅韌細致而潔白，可作雕刻用材，過去常用其刻手戳。

瘤枝衛矛秋季紅艷耀目，且為最先紅的樹種，但未引起足夠重視，目前瘤枝衛矛在園林中的應用還屬空白。

3.5 翅衛矛

又名黃瓢子，落葉小喬木，高達5米。樹皮灰褐色或紫褐色，冬芽長，紡錘形。葉紙質，倒卵形、長方倒卵形或近橢圓形，先端寬短漸尖，基部多為窄楔形，邊緣具極稀淺細密鋸齒。聚傘花序3-13花，常具1-2對分枝;花黃色，4數（與短翅衛矛區別的重要特征之一）。蒴果類球狀，直徑8-12毫米，4翅（與短翅衛矛區別的重要特征之一），翅較長，6-11毫米，平展，基部寬，末端漸窄;種子近卵狀，假種皮橙紅色。

秋季果實成熟時呈粉紅色至深紅色，滿樹紅果，觀賞效果甚佳。材質密而細致是細木工用的優良木材，林區多用作搟面杖。

翅衛矛是一種集觀花、觀果、用材于一體的優良樹種，大多處于野生狀態，翅衛矛數量不多，資源破壞嚴重，沒有得到很好重視和利用[3]。

3.6 短翅衛矛

落葉小喬木，高達5米。葉長方橢圓形、窄長圓形，先端漸尖或短漸尖，基部楔形至圓楔形，近全緣或葉片上半部有細小鋸齒。聚傘花序通常在小枝上側生，花序梗細長，長3-6厘米，1-2次3出分枝;花紫色或紫綠色，5數（與翅衛矛區別的重要特征之一）。蒴果近扁球狀，直徑10-13毫米，5翅寬短（與翅衛矛區別的重要特征之一），翅長約5毫米。

樹體勻稱、枝葉茂盛，其重要的觀賞價值在于果實。短翅衛矛的果實為蒴果，果柄長，長10cm左右，果實在樹上呈垂掛狀態，果柄長是短翅衛矛區別同科其他種類（果柄長不足2cm）的顯著特征，也是短翅衛矛觀賞價值高的關鍵所在，為此，短翅衛矛也被稱作東北的“金絲吊蝴蝶”。

“金絲吊蝴蝶”原指陜西衛矛（Euonymus schensianus）。陜西衛矛因最早在陜西發現而得名，由于果實奇特，成熟紅色有4翅，懸掛于細長果梗上，得名“金絲吊蝴蝶”。

短翅衛矛結實量大，果實成熟后紅色，五角星狀，如同紅色的五星燈籠掛于滿樹，非常壯觀，尤其果實開裂后，露出桔紅色的種子，一粒粒粘在裂片的尖角上，經久不落，富有情趣。

野生數量少，分布狹窄，種子繁殖率低，野生資源面臨瀕危。短翅衛矛是不可多得的觀賞樹種，開發前景廣闊，但目前應用仍屬空白。

3.7 南蛇藤

落葉藤本。小枝光滑無毛，灰棕色或棕褐色。葉通常闊倒卵形，近圓形或長方橢圓形，先端圓闊，具有小尖頭或短漸尖，基部闊楔形到近鈍圓形，邊緣具鋸齒。聚傘花序腋生，間有頂生，小花1-3朵，黃綠色。蒴果球形，橙黃色，種子橢圓狀稍扁，假種皮鮮紅色。

南蛇藤植株姿態優美，莖、蔓、葉、果都具有較高的觀賞價值，是城市垂直綠化的優良樹種。特別是南蛇藤秋季葉片經霜變紅或變黃時，美麗壯觀;成熟的累累碩果，競相開裂，露出鮮紅色的假種皮，宛如顆顆寶石;作為攀援綠化材料，南蛇藤宜植于棚架、墻垣、巖壁等處。南蛇藤根、莖、果均可入藥，有活血行氣、消腫解毒等功效，果實入藥被稱作“北合歡”

南蛇藤在園林綠化及中醫藥領域中得到應用。南蛇藤繁育多采用播種及嫩枝扦插育苗。在野外調查中發現，不同植株南蛇藤的果實有大小差異，選育大果南蛇藤是未來的研究課題之一。

3.8 刺南蛇藤

又名刺苞南蛇藤，落葉藤本。小枝光滑，冬芽小，鈍三角狀，最外一對芽鱗宿存，并特化成堅硬鉤刺，一年生小枝芽鱗刺明顯。葉闊橢圓形或卵狀闊橢圓形，邊緣具纖毛狀細鋸齒或鋸齒，齒端常成細硬刺狀。聚傘花序腋生，1-5花或更多。蒴果球狀，種子近橢圓狀，棕色。

與南蛇藤一樣，刺南蛇藤是抗寒強，優良的城市園林垂直綠化樹種，可以做棚架、景墻上的綠蔭植物;與南蛇藤相比，刺南蛇藤莖上多溝刺，能依附于建筑物生長，是墻面，假山綠化的好材料。果實觀賞價值高，秋季碩果累累，傲寒不落，黃色的果殼開裂，假種皮露出，鮮紅奪目。根、果實或莖入藥，具祛風濕，強筋骨功效。治風濕痛，關節炎，跌打損傷腫痛，無名腫毒。

目前，刺南蛇藤的應用還屬空白。

3.9 東北雷公藤

因其藤蔓紅色，又稱紅藤子，有些文獻也稱之為黑蔓。落葉藤本，高15米。枝紅褐色，小枝具4-6棱或近圓柱狀。葉紙質，橢圓形或長方卵形，先端長漸尖，少為急尖，基部闊楔形或稍近圓形，邊緣有明顯圓齒或鋸齒，側脈6-9對，直達葉緣，三生脈細，與側脈多呈垂直排列。聚傘圓錐花序頂生者7-9次單歧分枝，側生者小，通常2-4次分枝;花白綠色或白色。蒴果翅較薄，近方形，果體窄卵形或線形。

東北雷公藤葉、花、果較美觀，可應用于垂直綠化。

分布于長江流域以南各地及西南地區的雷公藤（Tripterygium wilfordii）全株廣泛的臨床應用和顯著療效已得到國內外醫藥界確認，東北雷公藤的化學成分及藥理作用與雷公藤十分相似[4]。

雷公藤根、葉、花、果入藥，具祛風，解毒，殺蟲功效。外用治風濕性關節炎，皮膚發癢。還可殺蛆蟲、孑孓，滅釘螺，毒鼠。特別是滅鼠，提取物雷公藤甲素，藥理活性強，具有顯著的抗生育作用，主要是損傷鼠類睪丸生精細胞，減少精子，為雄性不育殺鼠劑。已研制出的雷公藤甲素顆粒劑，對各種害鼠均有效，對非靶動物安全。

與雷公藤一樣，東北雷公藤是植物源農藥的理想植物。過去吉林省某森防站同志就致力于研究東北雷公藤生物鼠藥。

目前，東北雷公藤在園林綠化應用還屬空白，在生物農藥研發上停滯不前。

4. 衛矛科分屬探討

劉慎諤主編的《東北植物檢索表》（1959年）中，因蒴果有翅，將翅衛矛、短翅衛矛歸為翅衛矛屬（Kalonymus），與衛矛、華北衛矛、桃葉衛矛、瘤枝衛矛、南蛇藤、刺南蛇藤、東北雷公藤同科不同屬，即東北衛矛科下分4個屬[5]。傅沛云主編的《東北植物檢索表（第二版）》（1995年）將短翅衛矛、翅衛矛歸為衛矛屬（Euonymus），即衛矛科下分3個屬[6]。

我們對長白山區衛矛科9種植物都進行了播種、扦插、組培繁育試驗。從實踐中看，翅衛矛、短翅衛矛繁育難易程度及生長狀況極為相似，屬不易繁育的種類，苗期生長緩慢，苗高年生長量不足5厘米，與衛矛科其他7種植物截然不同;衛矛科其他7種植物繁育相對容易，屬易繁育的種類，苗期生長較快，苗高年生長皆達30厘米以上。

從果柄的長短上看，翅衛矛、短翅衛矛果柄相對較長，長于衛矛屬其他植物的果柄。果柄長，使翅衛矛、短翅衛矛的蒴果在樹上呈懸掛飄逸狀態，更加嫵媚動人;從果實大小上看，翅衛矛、短翅衛矛的蒴果直徑大，大于1cm，而衛矛屬其他植物的蒴果直徑小，不足1cm。

鑒于以上繁育、生長、形態情況，筆者認為將翅衛矛、短翅衛矛獨立歸為翅衛矛屬（Euonymus）更為合理。這方面試驗建議同仁們進一步開展，擴展用其他方法手段驗證翅衛矛、短翅衛矛獨立成屬更科學。

5. 結語

國內外衛矛科植物許多種類具有重要經濟價值，在醫藥、化工、園林等領域廣泛應用。某些種類以抗寒性強、抗有害氣體性強、耐鹽堿而為人們所關注。

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資源豐富，目前得到有效開發應用的僅3種，即華北衛矛、桃葉衛矛、南蛇藤，占衛矛科植物總數的33.33%，開發與應用力度薄弱。

特別是衛矛科3個藤本植物，即南蛇藤、刺南蛇藤、東北雷公藤，在山地沙石場邊坡植被生態修復上具重要應用價值。山地沙石場邊坡陡壁土壤貧瘠，保水保肥效果差，南蛇藤、刺南蛇藤、東北雷公藤具有一定的蔓延力和繁殖力，可以大面積地覆蓋地面，在重度干旱脅迫下，依然存在光合作用[7]。南蛇藤、刺南蛇藤、東北雷公藤是適宜山地沙石場邊坡植被生態修復的藤本植物，同時植株姿態優美，成熟的果實具有較高的觀賞價值，開發前景廣闊。

因此，應加大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引種馴化，加強繁育技術研究，進行廣泛栽培，使長白山區衛矛科植物在林業產業、園林綠化、生態修復及中醫藥等領域中發揮更大作用。

參考文獻

[1]邴貴平，閆秋紅，張德文，代玉紅.長白山野生植物垂直分布特點[J].吉林農業，2017.03期

[2]高 ?雪，王鈞光.長白山區系植物分類調查及研究推廣[J].吉林林業科技. 2016.04期

[3]劉士芳，王寶義.翅衛矛高產栽培技術[J].黑龍江科技信息.2011年19期

[4]曹瑞敏，王志才，劉 ?偉，余 ?波等.黑蔓驅小鼠蟯蟲作用的初步研究[J].中國中藥雜志.1993.05

[5]劉慎諤主編[M].東北植物檢索表.1959年

[6]傅沛云主編[M].東北植物檢索表（第二版）.1995年

[7]肖巍.干旱脅迫對科爾沁沙地南蛇藤幼苗生理及光合特性的影響[J].防護林科技.2020.05

作者簡介：黃立君（1968.11---），男，高級工程師，主要從事林木種子收集、貯藏、檢驗工作。

通訊作者簡介：劉玉波（1971.02---）男，正高級工程師，主要從事林業科研及技術推廣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