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從微信朋友圈與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相關的信息傳播入手,通過觀察法,以米德的符號互動論和巴赫金的狂歡理論為理論支撐,分析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在微信朋友圈廣泛傳播的特點,以及慶祝建黨100周年被符號化以后在微信朋友圈傳播的原因和此類信息在微信朋友圈傳播的影響。同時,對微信用戶在朋友圈中傳播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所傳遞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進行剖析,發現這一傳播行為不僅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他們的愛國熱情和民族自豪感,而且對他們的社會交往和人際交流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并試圖探究該信息的傳播對微信用戶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想觀念所產生的影響。
關鍵詞:微信;朋友圈;慶祝建黨100周年;符號互動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1)12-0001-03
隨著新媒體的快速發展,各種滿足受眾需求的社交媒體軟件紛紛涌現,微信作為一款具有強聯結性的熟人社交新媒體軟件,受到公眾青睞。微信朋友圈不僅可以作為信息快速傳播和互動的平臺,也是處于快節奏生活和工作當中的人們維持社交關系的重要場域。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全國各級機關、企事業單位、學校等紛紛舉辦相關活動,一時間有關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的信息在各大平臺廣泛傳播,這一巨大的聲勢浪潮也通過微信朋友圈呈現了出來。
在微信朋友圈可以看到一系列慶祝建黨100周年的活動,如慶祝建黨100周年電影展播——長征系列電影展播,復排了一批重溫紅色經典作品,有《白毛女》《紅色娘子軍》《長征組歌》等。再如,舉辦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的相關專業學術論壇;舉辦“學黨史、強信念、跟黨走”主題教育黨日團日活動;成立老兵宣講團,通過采訪老革命講中國共產黨的紅色故事;組織青少年參觀革命紀念館、烈士陵園;制作慶祝建黨100周年的海報、手抄報,創作相關詩詞、攝影圖片等。
廣大網友持續關注和傳播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相關信息,當這些活動信息出現在微信朋友圈時,引發了圈友們的圍觀、點贊和評論。微信朋友圈利用其熟人社交網絡的強大互動性、傳播性及用戶黏性,使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相關信息的討論持續進行并發酵,最終在朋友圈引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集體狂歡,微信用戶沉浸其中,感受信息傳播賦予的強大感染力和潛移默化的思想浸潤。
一、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在朋友圈傳播的特點
(一)互動性
符號互動論認為,人的自我、心靈和社會是密不可分的,三者的互動過程就是符號的互動過程。符號互動論的三個原理可以理解為,個體通過與社會的符號互動為事物賦予意義,經過內在的解釋修正達到對意義的認同,并對其采取行動,實現自身意義的建構,并完成個人的社會化過程[1]。
在微信朋友圈對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信息進行點贊、評論,不僅實現了圈友彼此之間思想觀念的自由交流,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愛國主義符號化的互動體驗和群體認同。
(二)共鳴性
共鳴性就是通過在微信朋友圈進行相關信息傳播,在信息傳播、信息接收和信息互動的過程中聚集這一群體的用戶,使其相互確認身份,從而實現認同,群體的共鳴性也因此產生。約翰·羅爾斯在《正義論》中表示,社會要保持穩定,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對基本的正義的原則達成某種共識,即使是自由主義社會,也需要形成最低限度的社會整合,在此基礎上完成對共識的構建[2]。新媒體時代,微信用戶通過在朋友圈傳播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信息,喚起人們對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歷程的集體追憶,這是一種具有同一性的社會信息傳播,強化了圈友們彼此的認同感,在某種程度上也促進了共識的形成和社會的有效整合。
(三)儀式感呈現新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形態
社會學中的儀式是指人狀態轉化的過渡階段,不僅能夠幫助人們表達自身的情緒,也能識別他人情緒。美國詹姆斯·凱瑞曾經提出傳播的儀式觀,認為傳播是通過運用一種共同體身份而把人們聚集到一起的行為[3]。隨著網絡的發展,微信朋友圈逐漸成為人們完成現實生活儀式感的一種重要方式。朋友圈出現的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也是在此概念的影響下得到傳播的。人們通過重復“中國共產黨”“百年”等,在個人化社交媒介平臺建構愛國的儀式化傳播行為[4],不僅能使自身擁有參與愛國儀式的自豪感,也能引發圈友們的共鳴,獲得所在群體的情感和價值認同,而且還可以零成本地參與儀式甚至主導儀式,在廣大圈友的見證下,在朋友圈完成一場媒介化儀式。
(四)狂歡性
巴赫金提出了狂歡理論。復旦胡春陽教授認為,網絡傳播具有狂歡的本質,如今這一理論通過朋友圈展現出來。2021年作為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的重要時間節點,用戶在朋友圈發布的信息會被不同背景、不同年齡、不同階層、不同身份地位的廣大圈友瀏覽、評論、轉發,實現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信息傳播和共享。通過波浪式的信息傳播和圈層式的信息嵌套,微信朋友圈所傳遞出的愛黨愛國的集體情緒達到頂峰,同時再一次成功地強化了國家意識形態的建構。
(五)沉浸傳播
麥克盧漢曾表示媒介是人的延伸,如今隨著智能穿戴設備的出現,人自身也成了重要的媒介。微信朋友圈共同傳播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信息,也揭示了沉浸傳播在當下的表現。沉浸傳播是一種一切以人為中心,既包括環境本身,也包括人本身在內的開放的媒介形態。這是一種全新的信息浸透模式,強調人與媒介的人與媒介的深度融合,也就是說,在某種程度上,人本身也作為一種媒介存在。
微信朋友圈傳播的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信息,體現出沉浸傳播的三個特點。第一,傳播內容個性化。用戶通過互動傳播和深度參與,在信息的傳遞過程中投入個人情感,生產出個性化傳播內容,從而完成對麥克盧漢的“處處皆中心,無處是邊緣”的實踐。在沉浸傳播中,人既是媒介的使用者、控制者,也是媒介本體。第二,高度情感投入。用戶將自己參與的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活動分享到朋友圈,通過展示和傳播獲得感官和情感的雙重滿足,而由此引發的情感共鳴和認同也導致大量的轉發傳播行為產生,從而實現了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傳播的爆炸式增長。第三,實現不同時空和維度的跨越。在沉浸傳播中,信息傳播可以穿越時空,將過去、現在和未來聯系起來,也可以實現虛實的交融。在朋友圈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的傳播中,人們能夠再次想到關于中國共產黨和新中國的革命史、奮斗史,并在不同時空和維度的交融中感受情緒和情懷。
二、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在朋友圈傳播的原因
(一)網絡空間的愛國主義表達
在慶祝建黨100周年之際,微信朋友圈中的用戶通過轉發和傳播各種形式的慶祝活動,充分地在網絡空間表達愛國情感,這些信息是愛黨愛國的符號象征。作為社交媒體的微信朋友圈具有裂變性和互動性的傳播特征,在慶祝建黨100周年強大的議程設置的驅動下,與此相關的慶祝活動順勢進行了大范圍傳播,無數圈友的愛國熱情迅速被喚起,于是在微信朋友圈掀起了一輪又一輪曬相關活動的傳播熱潮。一時間網絡空間充滿了愛黨愛國的紅色景象。用戶利用朋友圈發布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信息,一方面既可以表達自己對黨和國家的誠摯熱愛和深厚情感,另一方面又可以在朋友圈眾多熟人成員面前樹立個人的愛國形象。
(二)戈夫曼的擬劇理論
戈夫曼認為人進行信息傳播的過程實際上就是人進行自我表演的過程,人作為個體出現在他人面前時,往往會按照既定的方式呈現自己,因為人們在臺前都會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希望可以給觀眾留下良好的印象,從而獲得自身預期的來自觀眾的回應[5]。作為社交媒體平臺的微信朋友圈,是用戶進行生活分享和情感表達的重要場域,也成了用戶展示自我形象的前臺。而朋友圈的圈友們作為在場的觀眾,也會影響表演者的自我呈現和行為展示。在慶祝建黨100周年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圈友們紛紛通過文字、圖片、音視頻以及各種活動分享自己的感受和體會,不僅能滿足用戶慶祝建黨100周年的愛國情感表達,也能通過這一社交平臺成功建構自身在他人心中的形象,完成愛國意識的自我構建和社交關系的長久維持。
(三)符號的傳遞和認同
符號互動論認為,在人際交往的互動過程當中,會產生彼此認同的含有表征意義的符號,借由這一符號人們進行互動和完成自我的社會化。在慶祝建黨100周年的活動中,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符號成了“能指”,“所指”就是用戶飽含的愛黨愛國情懷。相關活動信息發布在朋友圈,圈友們互相點贊和評論,可以激發群體成員的情緒,通過這一符號化實現用戶的情感表達,完成同一情感下的同頻共振,在朋友圈的互動中建立與群體成員的情感認同。
(四)強關系聯結
格蘭諾維特的強弱聯結理論認為,基于強關系聯結下的群體成員之間通常顯示出高同質性,表現在對信息類型的關注上具有一致性和在對同類事物的看法上具有高相似性。朋友圈正是一個基于熟人社交網絡的強關系聯結群體,成員之間的關系較為親密,有相似的價值取向,分享在朋友圈中的信息可信度也較高。在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的傳播中,朋友圈成員在發布信息內容方面具有較大的相似性,而且態度趨于一致,這對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在朋友圈的廣泛傳播產生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五)“意見領袖”的作用
拉扎斯菲爾德和卡茲的兩級傳播理論認為,“意見領袖”是大眾傳播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中介,他的社會影響主要在于他對他人行為態度產生的影響力。網絡“意見領袖”通常有更加可靠和靈通的消息,更傾向于積極參與討論和表達觀點。微信朋友圈是現實社會關系在網絡空間的延伸,“意見領袖”依然發揮著重要作用,這類人在朋友圈中的發言具有一定的權威性和號召力,往往受到廣大用戶的忠誠追隨和熱烈響應,促進了特定信息在朋友圈的病毒式傳播。
三、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在朋友圈傳播的影響?
(一)擴大事件的影響力
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在朋友圈的裂變式傳播,使大量相同或相似的信息出現在朋友圈當中,在方便人們了解相關信息的基礎上,也大大提升了信息傳播的速度和廣度。同時,微信朋友圈熟人社交的裂變式傳播形式和病毒式的傳播能力,增強了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的社會傳播效果和綜合影響力。
(二)呈現新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形態
麥克盧漢的“媒介即信息”理論包含了一個很重要的觀點,即一種媒介是另一種媒介的內容。相對于傳統的民族主義,在互聯網語境中產生的網絡民族主義是一種新的民族主義形態,它的媒介內容則是其他媒介,如言語、圖像、音視頻等。微信作為一種新媒體,在日益成熟的技術手段和龐大用戶數量的加持下,使網絡空間中新的民族主義形態更加清晰地呈現出來,尤其是在慶祝建黨100周年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其成為最大限度調動用戶愛黨愛國熱情的新媒體平臺。媒介和語言成為民族主義思想觀念孕育必不可少的條件,用戶在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的傳播中,會對他人的情緒和情感產生影響,從而使更多的人對這一信息進行傳播和擴散,這種傳遞性行為無疑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民族主義話語的影響力。對關于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的傳遞和病毒式傳播進行分析可以發現,微信這一社交媒體平臺似乎逐漸成為表達和傳遞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的新場域,這促使我們用新的視角和新的態度審視新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形態。
(三)密切群體社交關系
移動互聯網為人們的交流和互動提供了便利,人們可以超越時空完成特定的信息傳播和接收。微信作為個人化社交媒體,通過朋友圈的熟人網絡,將線下真實社會的關系網絡延伸到虛擬的網絡空間,使親密的熟人社交得以維持,而網絡空間中的社交關系維持的過程則建立在頻繁的符號傳遞、豐富的信息形式、高速的傳播頻率和持續的傳播時間中。在慶祝建黨100周年的微信朋友圈信息傳播中,群體成員通過共享這一信息進行互動體驗,實現群體社交關系的密切維系。
(四)強化輿論傳播
2021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除了各大媒體平臺的持續報道,微信作為個人化媒體平臺也在進行快速及時的信息傳播,為慶祝建黨100周年持續營造熱烈氛圍。人們通過音視頻、文字、圖片等形式,將慶祝建黨100周年的相關活動在微信朋友圈呈現出來,讓圈友們在刷微信朋友圈的過程中,對黨的百年奮斗歷程有更為直觀的認識和理解,從而引起圈友們強烈共鳴,使其再次在朋友圈轉發分享,形成新一波聲勢浪潮,這有助于激發廣大用戶的議政熱情,同時強化輿論傳播。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在朋友圈轉發、分享,也形成了政務互動的新路徑,加深了受眾對黨和國家的感情,也有助于在新的輿論氛圍中形成傳播合力。
四、結語
拉康·雅克表示,我們所存在的人類世界,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個充斥著符號的世界,人們通過相互的信息傳播和意義賦予對所有的日常事物進行符號化呈現,在人們的日常交流當中,符號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慶祝建黨100周年之際,這一符號匯聚了全體中國人飽滿的愛國熱情,因此其自然而然成為表達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最好的情感符號載體。微信朋友圈作為一個自由的個人化新媒體平臺,信息的發布和傳播具有及時性,既成了身處這一群體的成員進行自我形象展示的重要前臺,也成了成員在朋友圈進行日常交流和情感表達的重要場所。
在慶祝建黨100周年這個特殊的時刻,微信朋友圈通過傳播不同形式的慶祝活動,將人民群眾愛黨愛國的深厚情感以日常分享的形式自由地發布出來,通過朋友圈好友的評論互動,進一步促進新一輪朋友圈的動態展示,如此形成病毒式傳播的效果。
本文通過分析微信朋友圈關于慶祝建黨100周年相關信息的傳播,了解了這一信息在微信朋友圈傳播的互動性、共鳴性、儀式感、狂歡性和沉浸傳播的特點,揭示了慶祝建黨100周年被符號化以后在微信朋友圈傳播的原因:網絡空間的愛國主義表達、戈夫曼的擬劇理論、符號的傳遞和認同、強關系聯結和“意見領袖”的作用,同時闡述了慶祝建黨100周年信息在朋友圈傳播的影響,包括擴大事件的影響力、呈現新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形態、密切群體社交關系、強化輿論傳播等。同時剖析了微信作為新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形態傳播的載體,所表現的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的情感內涵。在慶祝建黨100周年這一特殊時刻,微信朋友圈形成了愛國情感的集體傳遞,微信用戶以個性化的方式在朋友圈里傳播愛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想,不僅能增強人們的民族自豪感,點燃人們的愛國熱情,而且會對其人際交往和社會互動產生巨大影響。
參考文獻:
[1] 喬治·赫伯特.米德:心靈、自我和社會[M].霍桂桓,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164.
[2] 約翰·羅爾斯.正義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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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赫伯特·馬爾庫塞.單向度的人[M].劉繼,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83,73.
[5] 歐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現[M].黃愛華,馮鋼,譯.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14.
作者簡介:張俊艷(1994—),女,山西朔州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法制新聞、紀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