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布迪厄場域—慣習理論看新加坡早期移民傳播武術的特點

劉愷玥 羅曉萌

本文試圖運用社會學的場域-慣習理論分析新加坡早期移民傳播武術的特點，及其與當時的移民社會、移民文化等方面的相互影響與關聯;對傳播過程中發現的問題進行理性分析，以期擴大武術在海外傳播的影響范圍和影響深度，為場域—慣習理論視角下的武術海外傳播提供參考依據。

雖然近些年布迪厄的場域-慣習理論被廣泛應用于與體育社會學的研究當中，然而，從這一角度研究移民傳播武術現象的幾乎為空白。在過去的移民研究中，調查者多是從移民遷出國和遷入國的政治因素、經濟因素、制度因素等等方面考量。運用經典的“推拉理論”和新古典經濟理論把移民看成是一個“純粹理性的人”，把他對于國家的選擇稱作“用腳投票”，選擇適宜自己居住的地方。布迪厄的場域-慣習理論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新的研究工具和方法。選擇移民的人犧牲了巨大的資金、人際關系成本做出的選擇是出于多種原因的一種動態考量，移民到遷入地以后往往還帶著自己原本的慣習，這對于遷入地的場域也起到一定的塑造作用。通過場域概念，整合經濟、政治、制度、文化、情感等要素，更加便于我們將移民放在宏觀世界進行多維度考量。

1 場域概念闡釋與武術場域內涵解讀

場域是實踐活動的主要場合，也是一個擁有相對獨立性的社會空間網絡。它可以是一個網絡，或一個構型。在慣習的指引下，不同的行動者依托自己所擁有的各類資本，在不同的場合進行實踐活動。例如新加坡三大私人銀行集團都是華資銀行，這樣的華人企業經營可以倚重華人商業網絡：在地緣、業緣和血緣基礎上形成的華人商業網絡就是一個場域，這個場域使得華人企業在提供信息、融資合資、產品生產和銷售方面有著其他企業無法比擬的優勢。這種場域在以前是一會館的形式出現的，例如新加坡久負盛名的岡州會館。將把天臺作為會館武術訓練的場地，這是香港和東南亞一帶特有的武館形式。天臺的租金相對比較低廉，不需要占用陸地面積，非常適合人口密集，發展較快的城市。在這一場域下，傳授詠春、白鶴拳、五祖拳等南方拳術。

2 慣習概念闡釋及武術慣習內涵解讀

慣習也叫習性（Habitus），指的是在社會中所有社會成員的行動的關鍵原則。是透過長時間生活實踐，累積下來的，視為理所當然的一種習性。

2.1 場域對于慣習的塑造

場域對于慣習的塑造體現在方方面面，例如由于早年間“下南洋”的勞工多為東南沿海一帶，因此這些人掌握的武技也以南方拳種為主。以岡州會館的訓練內容也以南方拳術居多。

另一方面，新加坡武術早期隨移民而來，而在移民中最具影響且與武術最有淵源的是幫會勢力。幫會擁有許多武藝高強的黨徒，以確保自身實力。開埠初期的華人武術逐漸為幫會勢力所用，深入當地各種經濟行業。但是受當時的政治場域和經濟場域影響，幫會勢力展現出其兩面性：正面影響是幫會勢力能協助當局推動政策，發展經濟建設;而負面影響是幫會勢力為謀取自身利益開設賭場，販賣人口。此時的武術，依靠幫會勢力發展，屬于幫會利用的工具，而缺乏強身健體、修身養性的社會教育價值，這就體現出場域對于慣習的塑造作用。

2.2 慣習對場域的構建

同時，慣習對于場域也起到一定的構建作用，邦加和勿里洞錫礦的華工用鐮刀和木棍甚至赤手空拳對抗鎮壓者的槍彈，他們的反抗力量和決心曾使當時的英、荷殖民地主義者大為震驚，華工依靠武術和防抗壓迫的精神爭取到屬于自己的一部分利益，迫使殖民者將“契約勞工”轉變為“自由勞工”制度。

移民慣習的提出避免了將移民研究置于特定的物理空間，片面強調移民在特定移入地的行為分析，引導研究者注重移民與原住地各種關系的聯接。比如說估俚間（今稱工人宿舍），就是新加坡在英“海峽殖民地”時代為中國的海員而設的居住形式，主要是晉江與金門兩邑人士在此居住。他們將自己在家鄉學到的遠洋航海經驗帶到新加坡，并且把福建的南拳、短兵等武藝也授予同鄉來保護群體利益。正是這些中國海員將自己原有的生活經歷及本領傳入到遷入地，才使這些技藝和本領得到了更廣泛的傳播。因此在研究武術的海外傳播過程中也應重視海外移民與原住地之間的聯系。

3 從場域-慣習理論視角探討武術在新加坡傳播對策

移民是使武術在世界落地生根的重要載體，由于武術海外傳播面向的場域不同，受眾的慣習、文化背景、經濟條件、受教育水平也不同，探究新加坡早期移民傳播武術的特點，不能單從某個方面或因素來分析。在不同的情況下，場域、慣習之間相互作用，影響著新加坡早期移民傳播武術的行動手段。要在擴大武術在新加坡的影響范圍和影響深度，就要結合會館場域、學校場域和社會場域的不同特點，采取不同的策略，創造良好的場域環境和氛圍，塑造和培養公眾積極參加武術鍛煉的良好慣習，從而促進武術在新加坡的更深層次傳播。

（作者單位：首都體育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