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芹
自從工業革命以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經濟在蒸汽機的吹動下得到迅速發展。強大的經濟實力與科技水平使得他們率先從冷兵器時代轉為熱兵器時代,為獲取世界霸權提供了武器。現如今,美國不僅在物質世界上占有絕對的統治地位,在精神世界上也對其他國家進行文化殖民,或直接、或間接。
教育,作為傳承人類文化的工具,作為人類精神領域的紐帶,也不可避免的受其壓迫與影響。我國的課程理論也是如此,從20世紀初在美國課程思想影響下啟蒙,到全盤蘇化轉而沒落,再到新中國以來對國外課程著作的轉譯。一直以來,我國的課程研究者都在思索如何跳出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現代主義課程理論的枷鎖,重新構建我國的課程理論。學者們試圖從我國古代的孔孟之道中尋找出路,以孔孟的道德倫理、和諧作為課程理論構建的核心,但是并未獲得成功。如何構建我國的課程理論,筆者認為,應該思索以下幾個問題。
1、我國古代思想能夠成為課程理論構建的核心?
一直以來,西方哲學與東方哲學都以對立的方式存在。西方哲學注重演繹邏輯推理思維,論證有理有據,前提明確、結論必然,能令人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從而使人不能不嘆服,這是它的優勢所在。東方哲學相對而言在此方面頗有不足,但也具有自身的特點。詩化天馬行空式的老子文章與哲學,雖然并不是從個別“公理”出發演繹出來的理論體系,而更多的是一種從現實中的普遍現象中歸納總結而得出的規律和體系。作者僅以5000言就為我們系統的、全面的勾畫出了一個完整的、系統的宇宙結構和體系——天之道,同時揭示出了人類歷史和社會中的矛盾根源,并給出了一幅完整的人類社會發展藍圖和設想,充分展現出了作者的思維激情和一個天才思想家的靈感、聰明、才能、智慧和素質,這是西方思想體系中所沒有的。
可以說,西方哲學是代代傳承、靠集體的力量不斷發展、完善至今而形成的一種思想體系,因而“江山代有才人出”,產生出了從古希臘至今的一系列既有繼承、又有創新的思想大師,但萬變不離其宗,根源還在古希臘;而東方哲學尤其是以儒道為代表的哲學,則是天才個人的創造物,它的完善和發展必須立足于思想家個人的靈感、聰明、才能和智慧等素質。
這種思維上的不同為尋求變革的學者提供了出口,不僅是東方學習者,甚至部分西方學者也逐漸認為古代東方哲學中的思維幫助我們突破現代主義的鉸鏈。那么,是否真的如此?在筆者看來,這一點還有待考量。
筆者認為,盡管現代主義有其效率優先、抹殺個性等種種問題,但是它卻是歷史的必然。也就是說,無論是追求邏輯的西方哲學,還是包羅萬象的東方哲學,最終都將走向現代性。其原因就在于人類的本性——貪婪、自私。人類的貪婪與自私是與生俱來的,或許也可以說,不僅僅是人類,任何物種都是如此。盡管在任何時期、任何地點,都不缺乏無私奉獻的宣稱、傳統與榜樣,但是那更多的只是一種理想,或是癡心妄想,就算是被我們奉為神明的馬克思主義所宣稱的共產社會也是如此。從這一點上講,既然現代性是歷史的必然,那么當前的統治性課程理論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必然。假設歷史可以重演,中國占據統治地位,那么當代課程并不會有本質的不同,或許只會多一些朦朧的色彩而已。
2、課程構建應該采取何種模式?
古代哲學能否成為核心,見仁見智;現代性的歷史必然,這也只是筆者的言論。假若真的能夠構建一種新的課程理論以對抗當前西方課程,那么這種課程理論又將有何特征?筆者認為,以下幾點應該會有所體現
首先,我國不會是新課程理論生成的國家。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我們沒有新思想萌芽所需要的土壤與養分。一種新的思維形成,必然需要富于挑戰、突破、創新力的思維模式,而近代中國是一個缺乏創造力的國家,我們一直苦苦追尋西方的腳步,企圖搭上發達國家的末班車。科技、教育、文明,我們在各個方面都落后于西方發達國家,又豈能奢談創造新思維、新理論。此外,從封建社會到近代資本主義萌芽,再到社會主義共和國,政治體制的變化并沒有改變傳統的思想統治與壓迫,我國的言論自由僅存在于大括號的中括號的小括號內。在這種意識形態具有高度統治力的國家里,新思想的萌芽難如登天。
其次,構建新的課程理論并不應該以轉變當前課程理論為目標。一直以來,我們試圖重構我國的課程理論,其目的是為了制衡現代性西方課程。筆者認為,這種目的性并不可取。以我們最為熟悉的馬克思為例,馬克思自己曾說,他并不是馬克思主義者,他得出馬克思主義也不是為了突破傳統西方哲學,他只是基于一種推理、一種分析。馬克思主義也并非我們所認為的是西方哲學的精髓、巔峰與終點,它只是眾多西方哲學流派中的一個分支。事實上,我國把馬克思主義哲學放在西方哲學、西方哲學史的范疇之外進行研究,這本身就是一種非馬克思主義的表現,是馬克思所不愿見到的。以此看來,轉變我們的目的,反而能突破當前思維停滯的瓶頸。
重構課程理論,任重而道遠,筆者才疏學淺,所談內容也可能有失偏頗。但是,也非常希望能夠在我國的課程領域中出現新的想法,為課程研究注入新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