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義機能淺析情態認知助詞“吧” 和“だろう”

【摘要】 閱讀日本原著文學作品時，經常會注意到「だろう」作為一種情態認知助詞而頻繁使用。參看對譯作品發現「だろう」多數情況會被直譯成漢語“吧”，但也不乏其他例外翻譯文字。本文以中日對譯語料庫中出現「だろう」的例文集作為研究對象，試從語義機能方面，對照分析中日語情態認知助詞中漢語 “吧”和日語「だろう」的使用狀況，考察分析兩者用語方面的異同點，減少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關于「だろう」的偏誤使用。

【關鍵詞】 情態認知助詞;“吧”和「だろう」;語義機能

【中圖分類號】H36?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11-0108-02

多年來中日兩國關于情態認知助詞的研究不乏其數，其中曹大峰（1992、2000）、徐晶凝（2003）、仁田義雄（2000）等從用法和語義等多方面進行論述。基于先行研究，使用中日對譯語料庫，以情態認知助詞 “吧”和「だろう」的使用例文作為研究對象，同時考察二者在沒有對譯使用范疇時各自的語義機能。

一、漢語情態認知助詞“吧”

徐晶凝從語義角度出發，認為漢語的情態認知助詞“吧”的含義是：當說話者推測某個談話主題結果后轉向聽話者尋求確認的一種語氣助詞，適用于祈使句、疑問句和陳述句，表示一種推斷認知情態。

例1? a.可馨說，賺錢上癮吧，愛宛道，上癮。

b.蘭緊接著說，你不是在演戲吧？

例1a根據談話進展說話者可馨做出推斷，句末使用情態認知助詞“吧”，表達了她對聽話者“愛宛”的一種確認語氣。例1b說話者“蘭”同樣使用語氣助詞“吧”表明說話者基于前項論述得出自己的判斷并尋求聽話者的肯定。

分析例1得知情態認知助詞“吧”的語義機能是：說話者圍繞某個談話主題對其推斷后希望得到聽話者的反饋。由此可知關于某個談話主題說話者已經做出一定的認知推斷，只是要求聽話者對推斷結果給予確認與否。從情態認知的角度出發，漢語 “吧”作為一種情態語氣助詞在句子中加強語義，談話的重點側重于聽話者是否認可說話者的論斷。

二、日語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

（一）推量

仁田（2000;116）論述中得知，「だろう」作為日語中表示推量的情態認知助詞之一，關于某項不確定的談話主題是否成立時，說話者對此提出想象、思考和推論。日語表達中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通常和「きっと」「定めし」「さぞ」「必定」「まさか」「たぶん」「おそらく」等程度副詞連用，表達說話者對事態不確定的認知程度。

例2? 外國の狀況ははっきりわからないが、日本と同じようなものだろう。

分析例2得知，前項句子中「はっきりわからないが」已經明確地表示說話者對談話主題不確定，后項句子中基于前項外國狀況推斷得知日本情況。由此可知，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的推論依據暗含在談話之中。談話中雖然沒有明確出現和「だろう」共起的表示推量的程度副詞，但是在情態認知的過程中說話者可以根據既有事實，加以想象、思考最終得出推論。

（二）推量確認

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根據談話者的思考、想象和推理最終作出主觀的判斷，情態認識過程中側重點不在于推斷結果的客觀性與否，更加考慮的是聽話者對說話者推斷結果的確認與否。這一點和徐晶凝關于情態認知助詞“吧”的語義機能基本一致。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和“吧”都是表達說話者關于主觀性推斷需要聽話者給予信息反饋，并不關注推斷結果的確定與否。

例3? 彼は息をつめ、苦痛をこらえて…高さは十メートルたらずだが、巖にぶつかれば死ねるだろう。

例3中，雖然句子中沒有直接表明說話者的推量依據，但是情態認知過程中根據固有常識「巖にぶつかれば」得出推斷「死ねるだろう」，同時暗含說話者要求聽話者對此推論結果給予確認與否。

例4? 男「ビールがいいよな？」

英雄「は？」

男「暑いからビール飲みたいだろう？…」

英雄「私がかいますよ。」

例4談話中，前項表明「暑いから」，談話主題已經成為既定事實并作為后項文字「飲みたい」的理由，說話者“男”以此為依據推斷出聽話者“英雄” 「飲みたいだろう？」。最后聽話者“英雄”針對說話者的推量表達給予確認并回復「私がかいますよ」。談話中使用「だろう」作出推量表達的情態認知過程可以分解為：說話者思考——得出推論——聽話者確認推論。由此可見，日語中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在使用時更傾向于說話者主觀意識的推斷，說話者根據日常生活的經驗習慣等固有依據和個人判斷得出結論，暗含要求得到聽話者對其推論的反饋。談話的主題側重于說話者詢問聽話者是否同意其個人推斷，而非要求確認命題本身的真實性。

（三）感嘆 · 列舉

在調查中日對譯語料庫時發現，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除了適用于表示說話者的推量并加以確認，還可以表示一種情感的感慨和多項事物的列舉。而此時漢語的對譯文章中很少會直接翻譯成“吧”，較多的是將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的語義翻譯直接融入到前項修飾語中或者省略翻譯。由于篇幅所限，提出以下兩個例句進行說明。

例5? 何という神秘だろう！/…這是何等的神秘！

例6? 何だろうか…苦悩だろうか？…無力感だろうか？/這是什么呢？……是苦惱，還是……無力感？

例5、例6分析得知，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分別表示感嘆和列舉。

例5句末使用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時，更側重表達說話者主體自身的一種情感感知，同時包含自身對“神秘”情感的不確定性。由此可見，表達感嘆含義的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更多地傾向于說話者對某種未知情感的感慨認知，暗含說話者參考某個依據而做出情感推量表達。而此時對譯的漢語文章中通常選擇省略翻譯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強調突出前項情感色彩的修飾詞語。

例6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表達列舉多項示例。說話者在情態認知過程中經歷過多種情感感慨，包含「苦悩」、「無力感」等而難以表達最終的情感推量。不難發現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的列舉用法其實是一種“感嘆認知”的疊加，說話者歷經多項不確定的認知情感，在具體事例中逐條羅列并試圖給予一種主觀性的推論。通過例句會發現對譯文中依然沒有出現漢語“吧”，依然是將推量的情感表達放置在「だろう」的前項修飾語中，直接突顯情感推量結果。

三、對比情態認知助詞漢語 “吧”和日語「だろう」的異同點

基于先行研究，簡單地羅列分析情態認知助詞“吧”和「だろう」的各自語義機能后發現：情態認知過程中“吧”和「だろう」都可以表達說話者要求聽話者給予個人主觀性推斷結果的信息反饋。基本語義都包含一種結果的推量表達，但是談話認知的焦點并不在于推斷結果的確定與否，更多側重于推量確認，比較突出主觀色彩。參考日語基礎課程教學過程中，發現中國的日語學習者很容易忽視情態助詞「だろう」所表達的主觀推量和推量確認的含義，或者說日語學習者只是單純地認為情態助詞「だろう」表示一種推量，忽視其主觀性判斷，容易和日語客觀性推量表達詞匯產生偏誤使用。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在學習中沒有系統性分析「だろう」是一種更側重于“推量確認”的主觀表達。而與此同時，漢語情態助詞“吧”并沒有太多考量推量結果是否為主觀性抑或是客觀性。因此筆者所教授的初級階段日語學習者經常會受到母語語義的習慣性干擾而偏誤使用日語情態助詞「だろう」的推量含義。

除此之外，日語情態助詞「だろう」還可以表示情感感嘆和列舉含義。通過調查中日語料庫的多篇文章發現，漢語的對譯文章中很少會在情感感慨時直接翻譯成“吧”，更多選擇是將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的語義翻譯直接融入到前項的修飾詞語中或者省略翻譯。對此徐（2003）認為情態認知助詞“吧”多數適用于祈使句、疑問句和陳述句，并未提及出現在感嘆句和列舉式例句中的使用范疇。對此希望夠引起日語學習者的注意，學習日語文章時能夠靈活掌握「だろう」的翻譯問題，具體例句中和漢語“吧”存在一定的語義差異，從而減少情態認知助詞「だろう」的偏誤使用。

綜上所述，從語義機能對比考察情態認知助詞“吧”和「だろう」的異同點，并針對日語學習者關于“吧”和「だろう」的偏誤使用得出個人性的結論和設想，今后將依據更多前沿理論和客觀數據繼續考察二者用詞的異同點，為日語教學和日語學習者提供較為合理的理論依據盡顯綿薄之力。

參考文獻：

[1]曹大峰.日漢語“語氣”范疇比較研究[J].日語學習與研究，1992，（03）.

[2]曹大峰.中日對譯語料庫應用研究初探——“吧”字句的漢日對比方法及收獲[J].日本學研究，2001，（00）.

[3]徐晶凝.語氣助詞“吧”的情態解釋[J].北京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3，（4）.

[4]寺村秀夫.日本語のシンタクスとその意味[M].くろしお出版，1984.

[5]益岡隆志.モダリティの文法[M].くろしお出版，1984.

[6]仁田義雄.認識のモダリティとその周辺[M].巖波書店，2000.

[7]中日対訳コーパス.北京日本學研究センター.2002.

作者簡介：

任二青，女，漢族，山西太原人，碩士研究生，太原理工大學現代科技學院，研究方向：日語語言學（日語教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