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族神話傳說田野調研報告

楊興宇

摘要：筆者前往云南省紅河州元陽縣南沙鎮、新街鎮、石頭寨、牛角寨和阿者科等地進行調研，調研圍繞哈尼人的緣起、由來開展了田野調查，對哈尼族人進行了采訪，旨在從哈尼族的歷史緣起、變遷，找尋新時代哈尼文化傳承的新內涵。

關鍵詞：哈尼族;神話傳說;塔婆

哈尼族是歷史最悠久的民族之一，哈尼族在歷史發展進程中實屬不易，哈尼族是從北方的游牧民族發展而來的，在古代稱為“羌族”。《尚書，禹貢》記載，“大渡河名為‘和水’沿岸有‘和夷’居住”。在調研走訪中也發現很多老一輩的哈尼族說他們的祖先是從北方游牧過來的，從北方叫“努美阿瑪”的平原地帶逐漸往溫暖的南方遷徙，經蜀地散布云貴高原。從隋唐時期到南詔國時期逐步發展與其他民族大雜居。由于實行衛所屯田，從內地大，移民至云南，帶來了中原先進的生產工具和生產技術，對于和泥及其他少數民族的社會經濟都產生了巨大影響，促使一些地區由領主經濟發展為地主經濟。

清初，和泥各部曾聯合附近舞族人民舉行反清大起義，支持了李定國等的抗清斗爭。因遠、馬龍等地土官也相繼改流。在紅河南岸的思陀、溪處、落恐等土官仍舊不變。太平天國革命時期，哀牢山區爆發了舞、哈尼各族農民聯合的反清大起義，哈尼族首領田四浪（又名田四亂，本名田以政。）任起義軍統帥。率領哀牢山中段各族人民，轉戰十余年，給予封建統治者以有力打擊。1917年，紅河地區又爆發了以哈尼族女青年盧梅貝為首的各族農民反土司的起義，盧梅貝為群眾所愛派，被尊稱為“多沙阿波”（意為多沙寨的“阿爺”。）

黨領導下的地下斗爭在大革命時期已經開展。1947年在個舊建立了滇南臨時工委。解放前夕，思茅、西雙版納等地開展了游擊斗爭，后正式成立邊縱第九支隊，哈尼族人民與全國各族人民一起以革命斗爭迎來了全國解放的偉大勝利。

筆者通過走訪寨中老人，了解到哈尼族流傳著自己的神話傳說，這些傳說對研究哈尼族人類起源說，哈尼人的緣起有一定作用，因此筆者將其整理出來。

1.人類起源神話

哈尼族遷徙史詩最為流傳廣泛的是《哈尼阿培聰坡坡》，在這部口耳相傳能夠很好的表達人從哪里來的史詩中，表述了人類是從水中產生的，里面這樣描述：天上的神仙把神補天地的時候，剩下了的牛骨化做了一座高山，從這座山間兩邊開始冒出各一股大水形成了兩條大河。河里面誕生了“人類”祖先（哈尼祖先）。在誕生伊始，哈尼祖先像魚一樣在水里順流而下，在緩坡地帶上了岸。河里最早誕生的“人類”是一對父子，這對父子口如螺螄，會吐粘液，像海里的貝殼。緊接著誕生的“人類”是一對母女，母女倆如蜜蜂在蜂盤里一樣緊挨著。而第三類誕生的人就是一對兄弟，這對兄弟像螞蟻一樣是爬著走的，慢慢的歷經自然更迭學會了站著走路。在最后就誕生了哈尼“塔婆”。“塔婆”的頭啊、身啊和手啊，包括腳指甲，全身上下都會生人，他生出了像今天一樣的人。

第一批“塔婆”生的人成為了現在在這里的高山、山腰以及壩子的哈尼族的祖先。而生在塔婆的肚臍眼里的哈尼族人民很得“塔婆”的關懷和偏愛，因此哈尼人民也特別尊敬和崇拜“塔婆”。因此“塔婆”把山腰的山凹給了最受寵愛的哈尼族。

哈尼族史詩中的人類起源于水的神話是全國各民族的人類起源說中比較獨特的一種起源說，在這里面的描述中“塔婆”就是所有人的祖先，在哈尼族很多家譜中，以塔婆為界把幾十代父子連名譜系化開，“塔婆”之前是神話人物，“塔婆”之后是家族的血緣祖先。

2.洪水神話

采集到的一位老人講的關于水神的故事，大約意思是：“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人類長得和現在的人不一樣，有的只有一只眼睛，有的有一個長長的鼻子，比大象的還長，有的腳是朝背面長的無法走路，但是那時候的人與自然很和諧，沒有任何沖突，那時候的大地都是各種各樣的食物，人類不用費心的種地，成熟的糧食和蔬菜都會直接飛進人們的嘴里。 但是這種人又瘦又矮，力氣小還懶惰，天神見了很憤怒，要把這種又丑又怪的人類換掉，于是就讓洪水發大水，洪水很是聽話，把這些“怪人”全部淹死了。洪水回到天上復命，天神就讓一對是兄妹的神乘著洪水劃著小船從天上下來，到了人間之后，天神讓洪水退去，兄妹倆秉承天神的命令，開始繁衍生息，生了很多很多孩子，孩子的后代出現了一位很厲害的人，就是“塔婆”，而“塔婆”成為了人、老虎、老鷹還有龍等一切生靈的母親。”

3. 梯田傳說

筆者在元陽縣牛角街聽哈尼族人口述了這么一個關于梯田的傳說，據說很久以前，在古時候是沒有梯田的，生活在這里的哈尼人很艱苦，森林茂密，吃不飽飯，天神看到“塔婆”的后代艱難，就派來了三位天使，這三位使者的任務是要在哀牢山上這些哈尼后代生活的地方創造適合生產生活的土地，他們智慧超群，便想出了建造梯田的辦法。三位使者中，名叫羅努的負責在山間挖出梯田的“模子”，推平臺地，另一名叫羅作的負責修理田埂還有山路，最后一名叫依莎的就負責開溝挖渠把山頂的水引下來。為什么依莎負責開溝挖渠，在傳說里，這樣描述，依沙嘴如鴨，堅硬又長，開起夠來又快又好。梯田建造出來之后，三位使者就消失了。

4.谷神的賀禮

哈尼族和鼻族渡過紅河，遷入這塊被稱為“外”的“諾瑪阿美”（哈尼語“吉祥如意、美麗富饒”的意思），在同一塊土地上相鄰面居，在同一座山上開田造地，在同一片林子里圓山打獵，共頂一片藍天，共飲一股山泉，兩個民族和睦相處，互相幫助，王道有無，逢年過節你來我往，親如一家，哈尼族說“哈尼哈寓滴瑪然（哈尼族鼻族在一起）”，鼻族說“窩尼尼蘇其莫若（哈尼鼻族一眼生）”，說明兩個民族的友誼源遠流長。傳說起先兩個民族之間沒有通婚的先例，在西觀音山下，鼻家山寨和哈尼山村隔溝相鄰，有再族小伙惹魯和哈尼姑娘阿殺相戀，受到村民的責罵、排斥和阻撓，后來哈尼貝瑪和鼻族畢摩說服村民，促成惹魯和阿雜成婚。新婚之夜，二人同時夢到一位慈眉善目的女人到來，為補償他們為愛情付出的代價，送來一袋谷種，從此層層梯田種滿了紅米谷，哈尼族和鼻族都過上了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