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米無遠近所希升斗歸

楊 璞

琴曲歌辭·白雪歌

唐·貫休

列鼎佩金章，淚眼看風枝。

卻思食藜藿，身作屠沽兒。

負米無遠近，所希升斗歸。

為人無貴賤，莫學雞狗肥。

斯言如不忘，別更無光輝。

斯言如或忘，即安用人為。

【古詩今譯】

雖然身為貴族恭親，也要用慈悲的眼光去看待風枝一樣生活無有依靠的人，雖然有著尊貴的地位，要看到這不過是一個無常的幻影，就像風雨飄搖的樹枝隨時會被風雨打掉；生活不要驕奢，要常常去想著吃一些粗糙的食物，比如像藜藿這一類的野菜，把自己當作普通的甚至是卑下的人。屠沽兒，亦作“屠酤兒”，指以屠牲沽酒為業者，亦用為對出身微賤者的蔑稱。

背著大米，不是用遠近來考量它，而是用斗升來稱量，做人也是一樣，人不能用身份貴賤來分，不要做雞鳴狗盜損人肥己的事情，不要像雞狗一樣愚昧只是吃喝長肉（言外之意是人要衡量品德）。如果記住這些話，就是無上大光明，如果忘記，那還做什么人呢？

【詩詞賞析】

貫休又叫僧貫休，是唐末五代著名畫僧。貫休博學多才，《唐才子傳》稱贊他“一條直氣，海內無雙。他的一生，能詩善書，又擅繪畫，尤其是所畫羅漢，更是狀貌古野，絕俗超群，在中國繪畫史上，有著很高的聲譽。

貫休在唐大中七年（853 年）到和安寺出家。他愛憎分明，關心人民疾苦，痛恨貪官污吏。他的《酷吏詞》，憤怒譴責了貪官污吏欺壓百姓的暴行。他又有不畏權勢的傲骨。他在杭州時曾給吳越王錢镠寫詩：《獻錢尚父》。錢镠讀后大喜，但要他把詩中的“十四州”改為“四十州”，貫休斷然回答：“州既難添，詩亦難改。”不肯依附權貴。

【養生解讀】

越來越重視健康的城里人，到了春季也開始尋覓起各種野菜。菜場上售賣的野菜一般比較貴，所以很多人喜歡自己到郊外去尋找。其中一種叫作灰灰菜的野菜是很多讀者童年的美味。如今有的地方還能找到，但是很多人不知道，這種野菜實際上是一種中藥——藜。

灰灰菜是一種歷史悠久的野菜，最早在《詩經》中就有記載：“南山有臺，北山有萊”。萊就是灰灰菜。《四川中藥志》中收錄的時候叫作灰灰菜，《醫林纂要》中叫作灰蒴、灰莧，《草木便方》收錄名為灰莧菜。

在《漢語大詞典》中，藜的釋義為“灰藋、灰菜。一年生草本植物。嫩葉可食，老莖可為杖”。也就是說這個野菜跟一般的野菜還不一樣，嫩的時候可以吃，長大了可以作為手杖。

《本草綱目》中，紅心的灰藋才是藜。李時珍在“藜”條的釋名部分提到了藜別名“紅心灰藋”，并在集解中寫道：“藜處處有之，即灰藋之紅心者，莖葉稍大……老則莖可為杖。”在“灰藋”條的集解中，又重申了灰藋和藜的區別：“灰藋生于熟地，葉心有白粉似藜，但藜心赤莖，大堪為杖。”所以說，不是所有灰藋都能叫藜。

明朝內閣首輔大臣李東陽作有《詠藜》一詩：“藜新尚可蒸，藜老亦堪煮。明年幸強健，拄杖看秋雨。”

這種野菜最佳的采摘時間為3～4 月，因為它性味甘、苦，涼。所以跟很多野菜一樣有清熱的作用。一般用于治瘡瘍腫毒，疥癬風瘙。比如《醫林纂要》中記載這種野菜有“祛濕熱”的功效。《本草拾遺》中記載這種野菜“亦可煮食，亦作浴湯，去疥癬風瘙；燒為灰，口含及內齒孔中，殺齒匿甘瘡。取灰三、四度淋取汁，蝕息肉，除白癜風，黑子面酐，箸肉作瘡”。所以，古代醫家還用這種野菜外治白癜風，但是目前機理尚不明確，值得進一步研究，這里不建議大家輕易嘗試和使用。

如果不是作為野菜食用，作為中草藥采摘的話，灰灰菜最好在6～7 月間采收，鮮用或曬干后入藥，具有清熱、利濕、殺蟲等作用，可用于治療腹瀉、痢疾、濕瘡癢疹、毒蟲咬傷等疾病。在有的地方的民間，一些村醫會用灰灰菜的偏方，用水煎服治痢疾腹瀉；如果是治皮膚濕毒、周身發癢、疥癬濕瘡等皮膚疾病，用灰灰菜的莖葉煮水，外敷于患處即可起到解毒消瘡的功效。

需要注意的是，灰灰菜雖好，也有使用禁忌。比如《醫林纂要》中提醒：“甘赤灰者，有小毒。”因為吃灰灰菜而出現光敏性皮炎的患者。因為它是一種光敏性蔬菜，所以大家最好安排在晚餐食用，平常對光過敏的人群則要慎食。對于不了解這種野菜的讀者不要盲目按圖索驥，以免誤食給健康帶來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