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與江蘇省異質城市群經濟增長

吳含

摘要：文章基于2005～2018年江蘇省13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采用混合OLS回歸的方法，通過實證檢驗外商直接投資對江蘇省不同城市群的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基于城市地理位置分類的城市群異質性分析表明，FDI均顯著促進江蘇省沿海城市和內陸城市的經濟增長，且對內陸城市的促進作用大于沿海城市。

關鍵詞：外商直接投資;經濟增長;促進作用;城市異質性

一、外商直接投資影響經濟增長的理論模型構建

本部分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模型從總供給的角度來解釋一個地區的經濟增長，C-D模型的核心思想是：從長期或者超長期來看，一個地區的經濟增長是由該地區的資本投入K和勞動投入L共同決定的（當模型不含技術進步的情況下），規模報酬不變的生產函數的表達式為Yt=AtKL，（0<α<1）（四個變量均是時間t的函數）。本文對資本K進一步拓展：隨著改革開放深度推進，越來越多的外商進入中國市場投資設廠從事生產活動，經典模型中的資本K不再僅僅指國內資本Kd，還應該包括外國的資本Kf。為簡便說明問題，假設國內資本Kd和外商直接投資Kf獨立地影響產出，那么規模報酬不變的生產函數可以重新表述為：Yt=AtKKL，（0<θ<1，0<α<1）。對等式兩邊取對數并對時間t求導可得：再窯=+θα+（1-θ）α+（1-α）（其中再窯=，其他變量定義類似）由此可知，外國資本的增長率可以解釋GDP的增長率。另外，可以做出一個合理的推測：江蘇省外商直接投資的增加對GDP的增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下一部分將通過計量實證分析，驗證該推測是否成立。

二、計量模型構建與數據說明

（一）計量模型

根據本文第一部分所描述的理論模型，可以利用江蘇2005～2018年13個城市的面板數據將計量模型設定為：

lnGDPit=β0+β1lnFDIit+β2lnKdit+β3lnLit+β4Git+β5Financeit+μit，

其中i，t分別表示城市和年份。μit是隨機誤差項，被解釋變量為城市生產總值GDP的對數，核心解釋變量為FDI：采取FDI的對數形式作為衡量城市層面外商直接投資的水平，此外模型中還含有四個控制變量，其中勞動力的增加也會帶來GDP的增長，故將勞動力設為第一個控制變量。考慮到這里的OLS方法可能存在遺漏變量偏誤而導致出現內生性問題，所以還必須控制其他三個變量—國內資本、城市的金融水平和城市政府財政支出水平。

被解釋變量——城市的GDP水平，GDP是一個城市的生產總值，是衡量經濟水平最好的指標，本文所設模型將采取GDP的對數形式，因為采取對數形式能解釋GDP的增長率，而這正是本文研究的重要結果變量。

核心解釋變量——城市的外商直接投資FDI，其衡量了外商在一個城市投入的資本，本文計量模型所采取的也是該變量的對數形式，一方面，可以消除存在潛在的異方差性，另一方面，lnFDI前的回歸系數就是外商直接投資對GDP的彈性，這也是本文最關注的回歸系數。

第一個控制變量——勞動力。理論上而言，勞動力的增加對經濟增長有促進作用，應該在實證模型中加入勞動力變量，并同樣采取對數的形式，其回歸系數表示勞動力對GDP的彈性。

第二個控制變量——國內資本。國內資本和國外資本在經濟中共同發揮作用，兩者都會影響到經濟增長，且兩者相關，需要將其加入模型中，若放在隨機干擾項里，會產生內生性問題。本文模型采用國內資本的對數形式，其回歸系數表示國內資本的彈性。

第三個控制變量——城市政府財政支出。基于凱恩斯提出的“有效需求”理論，只要創造了有效需求，短期就可以拉動經濟增長，如增加政府購買。本文采用城市政府的財政支出水平衡量政府購買，因為政府的大部分財政支出是用來打造公共基礎設施如高鐵、地鐵等交通運輸服務的。但是在基于長期的古典經濟學框架中，一國或地區政府購買的增加會減少國民儲蓄，從而導致在可貸資金市場的實際利率上升，進而抑制了投資，從而導致國內產出減少。所以要將城市政府財政支出水平放入模型中。本文參考李健、辛沖沖（2020）采取的衡量方法并加以修改—城市政府財政支出水平與該城市生產總值之比。

第四個控制變量——金融水平。一個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對該地區經濟增長的影響通過金融機構調控借貸約束的松緊實現，比如銀行等金融機構提供寬松的借貸政策如降低對企業的信用等級考核時，一些中小企業更容易取得生產所需要的投資資本，進而更有利于企業從事生產活動以促進經濟增長。所以城市的金融發展水平也應該在模型中體現，本文用城市金融機構貸款余額與該城市的GDP之比來。

（二）數據來源與說明

城市GDP水平（億元）、城市外商直接投資（萬美元）、城市政府財政支出（億元）、勞動力（萬人）和城市金融機構貸款余額（億元）的數據直接來源每個城市的統計年鑒。城市政府財政支出采用的是政府一般預算支出，勞動力數據采用城市年末統計的就業人數，國內資本通過計算得出：首先用每個城市的固定資產投資額做總資本的代理變量，用固定資產減去當年匯率①折算過后的外商直接投資額的方法求得國內資本Kd，單位為億元。

三、實證結果與分析

外商直接投資對處于不同位置和不同發展水平的城市經濟增長的影響可能是不同的，為使研究更加細化，本部分將基于城市地理位置分類探討省內不同城市群的FDI與城市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基于城市地理位置分類標準可以將江蘇省的13個地級市劃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沿海城市——南通、鹽城和連云港，第二類是內陸城市——南京、蘇州、無錫、常州、徐州、揚州、泰州、鎮江、淮安和宿遷。

對沿海城市和內陸城市的分樣本OLS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兩類城市的回歸結果均表明FDI的進入可以顯著地促進城市的經濟增長，且FDI對江蘇內陸城市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大于對沿海城市的促進作用：保持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FDI額每增加10%，會使得沿海城市的GDP提高0.94%，而內陸城市的這一數值為1.65%。這可能是因為沿海城市多為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的城市，而內陸城市多數為二線和新一線城市，如南京、蘇州和無錫等蘇南城市，這些城市的獨特優勢使得外資得到更充分的利用，比如南京擁有在全國僅次于北京和上海的211 & 985高校數量，所以南京積聚了大量的人才資源。而蘇州和無錫的制造業尤其輕工業尤其發達，兩個城市都有十分強大的工業園區，這代表了蘇錫基礎設備完善、生產技術發達、勞動者操作技術嫻熟，而這些優勢使得內陸城市能將外資更好地聚集，并形成融合發展，增強了外資對地區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同樣地，不管城市地理位置如何，國內資本的投入都能顯著地促進不同城市的經濟增長。勞動力對沿海城市的促進作用并不顯著，但其能顯著地促進內陸城市的經濟增長。政府財政支出的增加會促進沿海城市的經濟增長，但效果并不顯著，但其會明顯地抑制內陸城市的經濟發展。金融發展對兩類城市的GDP增長均有明顯的推動作用，且對內陸城市的促進作用小于沿海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