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資料的整理及其價值

劉松燕

摘? ?要： 目前，對民國期刊里外國文學資料的整理和研究工作尚未系統展開。已有的相關論文篇目索引及文學期刊目錄等，存在漏收、誤收情況。隨著民國期刊整理出版工作和數字化工作的進行，對期刊中外國文學資料進行整理和研究，已經具備條件。本文在現有索引缺失的情況下，研討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資料整理的內容、方法和意義，為相關工作提供參考。

關鍵詞： 民國期刊? ?外國文學資料? ?索引? ?整理

目前，學界對民國期刊中外國文學資料的整理尚未系統展開，現有目錄或索引漏收、錯收的情況較常見。全面搜集與整理民國時期期刊中的外國文學資料，糾正和補充現有索引，形成收錄全面的《民國期刊中外國文學研究資料索引》（以下簡稱《索引》），目前條件已經成熟?！端饕吠瓿珊?，能夠提供較全面的民國期刊中外國文學研究資料索引，方便研究者檢索使用，在為個案研究提供全面、系統資料的同時，可以給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相關問題提供不同的視角乃至重新審視，這對外國文學研究在中國的發生、演變具有重要的學術史意義。

一、現有索引及存在的問題

關于民國時期外國文學資料的整理與研究工作，楊克敏的博士論文《論民國時期的外國文學研究——以若干重要文學期刊為切入點》做了很好的綜述，指出“學界對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梳理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這些論著大多局限于新中國成立后至今，涉及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成果寥寥無幾”①。因此，楊克敏選擇以民國時期的文學期刊為切入點展開研究，遺憾的是，該文只選取了《新青年》《小說月報》《文學》《現代》《西洋文學》《民族文學》《時與潮文藝》等刊物作為主要考察對象，雖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鑒于民國時期期刊眾多，僅以此為研究對象，不可避免地掩蓋了整個民國時期的外國文學研究狀況。陳建華主編了《中國外國文學研究的學術歷程》②，全書共12冊，梳理了外國文學研究的方法論問題、視野問題、外國文論及各主要國家文學研究的學術歷程，書后多附有相關的研究資料要目，所錄以代表性作家、作品的研究為主，對民國報刊中的相關資料收錄不多。在具體討論中，仍沒有脫離以名刊中的名人、名著作為典型的方法，如在刊物的選取上仍以《小說月報》《新青年》等為代表，研究對象多為莎士比亞、杰克·倫敦、巴爾扎克、托爾斯泰等名家及其著作。劉修業于1932年-1936年編成《文學論文索引》③，凡三編，收錄刊物主要為北平圖書館及第一普通圖書館收存者，然收錄時間止于1936年，殊為遺憾。中山文化教育館編輯的《期刊索引》（1933.11—1937.7）④將文學單列一類，收錄刊物亦以館藏為主，對于這四年間的文學論文查檢很有幫助。河南師范大學中文系1979年編纂了《外國文學論文索引》⑤，收錄上起“五四”前后，下迄1978年的外國文學資料，但限于時間及材料來源等原因，疏漏之處不在少數（詳下）。吳俊等編《中國現代文學期刊目錄新編》⑥、唐沅等編《中國現代文學期刊目錄匯編》⑦是比較新的文學期刊索引成果，但仍有兩點不足：一是有漏收期刊的情況（詳下）;二是僅是文學期刊的目錄，而非外國文學研究資料目錄。

以上資料和研究展示了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狀況和成果，對后續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近幾年來，多種民國期刊集中影印出版，如《民國期刊集成》《民國文獻資料叢編》《民國文獻類編》等，很多館藏珍貴期刊亦公開了掃描后的數字版，同時“全國報刊索引數據庫（晚清民國期刊）”的建成及逐漸完善，使民國期刊中文學資料的整理與研究工作有了資料基礎和可行性。因此，在已有索引目錄和相關研究的基礎上，系統整理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研究資料并編成索引，挖掘新的資料，梳理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整體狀況，揭示文獻中各種理論、學術觀點和思想的來源及影響，重新探究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在學術史中的構成和價值勢在必行。

值得注意的是，史料工作固然需要發掘、搜集、整理、校勘等工作，但同時需要對史料進行“研究”，重視對史料的再挖掘、拓展與考訂，鑒別史料在歷史認知與歷史敘述中的功能與價值，探求文獻中各種理論、學術觀點和思想的來源及影響，揭示史料價值。因此，在全面搜集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研究資料、發現新的有價值的史料的同時，還要努力做到“整理”與“研究”結合，體現資料整理的學術價值。

二、目前可做的工作

民國時期期刊眾多，對其中外國文學資料的整理工作需以現有文學期刊目錄匯編為基礎，參考《1833—1949全國中文期刊聯合目錄》（1981年增訂本⑧，2000年補充本⑨），檢索出相關期刊中的外國文學研究資料;搜集未列入上述目錄的其他文學期刊及綜合性期刊中的相關資料。在占有資料、甄選資料的基礎上，展開外國文學研究學術史的梳理與研究。

具體來說，應加強以下方面工作：

（一）輯佚工作，補充已有目錄或索引未收的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研究資料。

上述盧永茂主編的《外國文學論文索引》是目前收錄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資料最全面的，但漏收的論文不在少數。

首先，文學期刊中的論文失收。如《文學雜志》第1卷第4期中《過去一年中的紐約戲劇》（張駿祥）、第2卷第1期中《詹姆士的四杰作——兼論心理小說之短長》（蕭乾）、《陀思妥也夫斯基的〈白癡〉》（常風）、第2卷第2期中《近代英國傳記的簡潔》（戴鎦齡）皆未收。再如《新文藝》第1卷第2期有“托爾斯泰逝世三十周年紀念”專輯，其中《向托爾斯泰學習》《論〈戰爭與和平〉》《論〈安娜·卡列尼娜〉》《娜托霞·沙維茜娜》《幼年時代》《最初的回憶》等6篇文章皆未收錄?！睹褡逦膶W》第1卷第2期《莎士比亞的商籟》（梁宗岱）、《法國喜劇詩人莫利哀》（吳達元）、《莎士比亞的故里》（費鑒照）、《現代英國文學的背境》（柳無忌）等4篇文章皆未收。《絜茜》創刊號《日本之個人主義文學及其淵源》（片岡良一著，張資平譯）一文亦未收。其他如《文壇》《大眾文藝》《詩》《白露》《黃鐘》《洪水》等期刊中未收篇目也較多。

其次，綜合性刊物中失收的情況更多。如《上海文化月刊》1946年第2期有《邱吉爾與馬克吐溫》（C.Clemens著，吳清文譯），《讀書雜志》第1期有關于日本文壇的介紹《日本女作家的近況》《日本左翼文壇的近況》（朱云影），《文藝史之方法論——歐洲文藝思潮史緒論》（胡秋原），《文藝上的諸主義》（菊池寬著，朱云影譯）等文章，皆未收。《民聲》第24號有《托爾斯泰行略》（顓父譯），《觀察》第1卷第11期有《西洋詩之音樂性》（張道真），第8期有《悲劇世界的變遷》（德·馬爾苦塞著，宗白華譯），第10期有《戲劇與觀眾》（陳瘦竹），第20期有《柏拉圖放逐詩人辨》（戴鎦齡），第22期有《莎翁戲劇的歷史背景》（李慕白），皆未收。尤其是《觀察》第15期—19期連載了《斗爭中的莎士比亞》（Donald Morrow著，梁實秋譯）這篇重要論文，索引未收，學界引用者也少見。其他如《新北辰》《文史》《國立中山大學文學院?？贰段恼軐W報》《文友》《東方雜志》等期刊中的外國文學論文，現有索引多有未收的情況。

另外，據目前掌握的資料，2010年新出版的《中國現代文學期刊目錄匯編》及《中國現代文學期刊目錄新編》中亦有漏收文學期刊的情況，如《黃鐘》《山程》《國民文學》《今日文學》《文學時代》《西洋文學》等文學刊物皆未收。

（二）糾正已有目錄或索引錯誤。

在使用相關索引的過程中，我們發現了一些錯誤。如《創造季刊》第2卷第1期有《莪默伽亞謨之絕句》（聞一多），《外國文學論文索引》錯作《莪默伽亞謨的絕詩》;第1卷第4期《俄羅斯文學便覽》（何畏譯），《外國文學論文索引》錯作《俄國文學便覽》。再如郭沫若《波斯詩人莪默伽亞謨》，首發《創造季刊》第1卷第3期，《外國文學論文索引》引自《文藝論集》（下卷）。

針對以上兩項工作的疏誤，有必要編寫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研究資料補遺或續編。

（三）梳理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整體狀況及其學術史意義。

資料整理的最終目的是學術研究，因此，在比較全面占有資料的基礎上，應該對相關資料進行鑒別與梳理，發掘、拓展具有學術史意義的重要資料，重新梳理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整體狀況，補充已有研究（如《中國外國文學研究的學術歷程》的相關論述），并利用材料重點研究某一方面（如國別、批評家、作家或作品等），深入挖掘民國時期外國文學研究的學術史意義。

三、結語

《索引》工作的重點在于全面與準確地搜集民國期刊中與外國文學研究相關的資料，在已有資料的基礎上，深入發掘新的資料，鑒別考證已有資料的有效性，在搜集資料的基礎上對資料進行“研究性”整理。但是毋庸諱言，一些期刊尤其是綜合性期刊尚未有專門的目錄匯編或索引，這些期刊中的外國文學研究資料需要逐期人工檢索，工作量巨大，同時有些期刊并不易得，因此，這項工作的最終完成需要學界齊心協力、共襄盛舉。

注釋：

①楊克敏.論民國時期的外國文學研究——以若干重要文學期刊為切入點[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14.

②陳建華.中國外國文學研究的學術歷程[M].重慶：重慶出版社，2016.

③劉修業.《文學論文索引》全編[M].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

④中山文化教育館，編.（民國時期）期刊索引[M].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3.

⑤盧永茂.外國文學論文索引（征求意見本）[M].新鄉：河南師范大學，1979.

⑥吳俊.中國現代文學期刊目錄新編[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⑦唐沅.中國現代文學期刊目錄匯編[M].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10.

⑧全國圖書聯合目錄編輯組.1833—1949全國中文期刊聯合目錄（增訂本）[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1.

⑨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全國中文期刊聯合目錄（補充本）[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0.

參考文獻：

[1]北京圖書館編.民國時期總書目（1911—1949，文學理論·世界文學·中國文學）[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2.

[2]陳建功.百年中文文學期刊圖典[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9.

[3]李萬春，等.俄蘇文學研究資料索引[M].長春：吉林省圖書館，1988.

[4]李揚.民國文學名刊匯編[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17.

[5]上海書店出版社.民國期刊集成[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1-2020.

本文系廣東省普通高校特色創新項目“民國期刊中的外國文學資料整理與研究（1911—1949）”（項目編號：2020WTS CX135）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