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 編

“校園霸凌”一直以來都是教育難題,困擾著無數的家庭和學校。為什么說它是“教育難題”?主要原因有幾點:對如何判定某種行為,是孩子之間的一般沖突還是校園霸凌,每個人的標準都不太一樣;孩子越大越不喜歡跟家長/老師說自己的事,導致校園霸凌不易被發現;像語言沖擊、孤立等軟暴力行為,更隱匿,更不易被發現;部分校領導/老師/家長,對什么是霸凌行為認知不足,未能正確及時處理,常常導致更惡劣的霸凌行為的發生……
本文將就這些難點作分析和解答,希望孩子們都擁有快樂美好的校園生活。
孩子跟同學發生沖突、感到委屈了就是被霸凌了嗎?問題的關鍵在于這個欺負的性質。
孩子較成年人更為好動,也難以預判一些行為的后果。如果簡單地把所有玩鬧行為歸類為霸凌,但凡孩子受一點委屈就讓孩子打回去,或者家長親自出馬去學校吵鬧,問題只會越來越大,得不到解決。
其實,區分玩鬧行為與霸凌行為的區別點,最主要的是“對事”還是“對人”。“對事不對人”是成年人世界中一個被普遍推崇的原則。回到甄別霸凌行為的問題上來,挪威學者丹·奧爾維斯曾經對霸凌行為下了一個定義——“一個學生長時間并重復地暴露于一個或多個學生主導的負面行為之下”。
結合剛才的分析,我們可以有一個更通俗的認定方法:如果一個或一群孩子,針對一個孩子反復找茬,這種“對人不對事”的行為就屬于霸凌行為了。
從受害者角度,認定其遭遇是否具備“針對性”與“反復性”,是將霸凌行為與孩子間的一般性沖突,區別開來的重要標準。
光有標準顯然不夠,家長和老師還需要知道,到底什么樣性質的言語和行為,屬于挪威學者丹·奧爾維斯所說的“負面行為”。
如果一個孩子被打,毫無疑問他遭遇的是一個“負面行為”。問題是在現實生活中,針對一個人所實施的負面行為,遠不止于肉體傷害這一種。
隨著手機和移動互聯網的普及,一種主要針對女生的霸凌做法,多次出現在媒體當中。施暴者會將受害女生身體暴露在鏡頭當中,然后再上傳于網絡。這種示眾行為對受害者所產生的傷害,要遠大于肉體傷害。
事實上,霸凌行為實施者也是明白這點的。公眾對此類涉及違法的侮辱性行為,基本不存在認定模糊的問題。
不過,要是給孩子取外號呢?跟同學說不要跟某某玩呢?經常性的諷刺挖苦某位同學呢?這類軟暴力性質的行為,是否屬于霸凌行為,公眾們在認知上就存在較大的差異了。
中國人民大學統計調查協會,曾做過一份涵蓋36000名受訪對象的關于“校園霸凌”的公眾認知數據調查報告(以下簡稱“報告”)。報告表明:在公眾認知中“拳打腳踢扇耳光”“威脅恐嚇”“下跪扒衣”等典型“硬暴力”行為,被認定為霸凌行為的比例超過85%(“拳打腳踢扇耳光”的認定比例最高,達到91.9%)。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孤立排擠”“諷刺挖苦”“惡作劇捉弄”“散布謠言”這四類軟暴力屬性的行為,被認知為霸凌行為的比例就只有50%左右。
人性的弱點是很難承認自己行為的“惡”,就像絕大多數罪犯,都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個理由辯駁一樣。這意味著,有意無意地實施過某個行為的人,會傾向于不認可這項行為屬于“霸凌”行為。
從這個角度看,上述數據可以告訴我們兩點:一是遭受軟暴力霸凌行為的孩子,要遠多于遭遇硬暴力行為的受害者;二是軟暴力式霸凌行為,認定起來要更為困難。
隨著一些極端案例的發生,特別是,一些女生因此而輕生的事件曝光后,軟暴力霸凌現象也逐漸引發了關注。只是在惡劣結果還未發生時,如何認定仍然是一個難題。
這一現象,可以參考職場性騷擾事件的認定爭議。比如有些男人喜歡當著女性面說些葷笑話,并且不認為有什么不妥。但并不是每個聽到這種葷話的女性,都能夠坦然面對。覺得受到侮辱的女性,就會認為這是一種性騷擾行為。
行為實施者認為自己的做法不屬于性騷擾或者霸凌行為,受害者卻認為自己實實在在的受到了傷害,而旁觀者的認知同樣不統一。那么,究竟要采取誰的視角來認定呢?
答案是“受害者視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沒有受到傷害,只有受害者才能真切感受到。

當然,無論是職場上的性騷擾還是校園里的霸凌行為,如果要上升到法律層面,客觀上必須有一個統一標準,而不能依靠主觀認定。
而作為家長、老師,要想了解霸凌行為是否出現在孩子身上,必須尊重受害者的感受。無數悲劇已經告訴我們,很多時候老師和家長憑自己的主觀經驗,認為孩子沒有受到傷害,而孩子的心理卻早已不堪重負。
每個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樣,對事物的接受程度也不一樣。同樣一個行為發生在A同學身上,A同學能夠心大不當回事(比如取外號),但B同學生性敏感,發生在他身上就會覺得受到侮辱。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總之,我們要努力做到主觀上以“受害者視角”認定負面行為是否存在;客觀上再結合“針對性”“反復性”兩個標準,來判斷是否有霸凌行為出現在孩子身上。
大數據只能告訴我們概率,卻并不能幫助解決個案。在幫助孩子應對霸凌行為的問題上,最好的治療永遠是預防。相比于要面對幾十個孩子,還有繁重教學任務的老師,真正能夠點對點關注到孩子的只有父母。
報告中一個值得關注的現象是,絕大部分校園霸凌的實施者,自身也曾經遭遇過霸凌現象。無論是霸凌者還是被霸凌者群體,都普遍存在一個共性,那就是缺乏家長的關注。霸凌行為發生在留守兒童之間的概率,要遠高于父母在身邊的孩子。
一個有父母做后盾的孩子,在面對霸凌現象時會更容易說“不”;而恃強凌弱是霸凌者的基本特點,一旦明白孩子背后有家長撐腰,絕大多數情況下,只會轉而選擇更加弱小的霸凌對象。
報告中,更值得關注的一個現象是,有1/3的受霸凌者,同時也參與過霸凌別人的行為。防微杜漸的意義不僅僅在讓孩子不受霸凌,還在于避免讓他滑入惡性循環狀態。
與老師和其他家長的溝通,可以幫助我們發現霸凌現象的苗頭。定期詢問孩子的在校情況,除了能獲取孩子的更多信息外,客觀上也會讓老師多關注孩子的變化。這點對長期不在孩子身邊的父母,尤為重要。
除了加入家長群以外,結識幾個同班家長,并保持聯系是發現問題的好辦法。很多時候,孩子并不愿意跟家長說太多自己的事,但卻愿意說其他同學的情況。這種情況下,幾個家長把各自了解的信息一碰頭,然后再回過頭把側面了解到的情況,當作話題跟孩子聊,就能夠比較全面地了解孩子的動態了。
當然,還有一些最基本的事項是需要注意的:不要溺愛孩子,不讓孩子養成凡事以自我為中心的壞習慣;切忌打罵孩子,棍棒教育除了傷害身體,更會給孩子帶來心理上的創傷;注重言傳身教,盡量不要在孩子面前爭吵、抱怨、說臟話、發脾氣甚至動粗打人,盡量少飲酒、不飲酒,不參與賭博,不沉迷于手機、網絡,更不能帶孩子到酒吧、KTV、麻將館等娛樂場所,避免孩子受到不良行為的影響;培養孩子的日常良好習慣,鼓勵孩子多參加集體活動、戶外活動,防范孩子沉迷網絡,尤其是避免其接觸含有暴力、色情內容的影視作品、視頻直播和網絡游戲,防止孩子夜不歸宿、飲酒、攜帶刀具等危險行為;正確引導孩子,加強法治教育,重點培養孩子的法律意識、安全意識和自我防范意識,避免受到不法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