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與異化策略下電影《末代皇帝》中文化負載詞的字幕翻譯

杜子進 鮑 芳

（寧波大學科學技術(shù)學院,浙江寧波 315300）

一、引言

影視翻譯可以打破語言藩籬，增強影視作品的國際傳播力，幫助中國影視作品走向世界（金海娜 2020）。全球化趨勢下文化交流頻繁，影視作品字幕成了文化傳播的主要方式之一。電影《末代皇帝》由外國人執(zhí)導英語演繹來敘述中國題材，其中出現(xiàn)了許多文化負載詞代表中國文化，如今人們多通過看電影的方式學習文化知識，因此《末代皇帝》字幕研究有著重大意義。本文基于歸化和異化策略，探尋電影《末代皇帝》文化負載詞所采用的不同翻譯策略。

二、文獻綜述

1.文化負載詞

文化負載詞是指原語中某些體現(xiàn)民族色彩和文化個性的詞在目的語中缺少對應語的現(xiàn)象（武興義 2020）。文化負載詞的分類有多種，最有名的是奈達（1993）的五類文化分法，將文化負載詞分為社會、語言、物質(zhì)、宗教和生態(tài)這五個方面。而Armellino(2008)將文化負載詞劃分為歷史文、社會和神話這三類。

2.歸化與異化

歸化與異化翻譯策略是Venuti提出的，他認為歸化是“把原作者帶入目的語文化”而異化是“把讀者帶入外國語境”（Venuti，1995：20）。簡言之，歸化是用大部分讀者都接受的語言來解釋使大部分讀者能理解作者所要表達的東西。而異化能更好地保存原文的語言特色和文化風情，若讀者想了解別國的民族文化，異化策略能最大程度上保持原文的異域性。

3.電影《末代皇帝》概述

《末代皇帝》是由外國人執(zhí)導中國人主演的中國題材的傳記電影，曾獲第60屆奧斯卡金像獎中多個獎項。該片雖是西方國家制作的電影卻是中國題材，在十多個國家發(fā)行，這對中國有著明顯的幫助，讓外國友人真正了解中國之前的國家體系，促進中外文化交流。正因該片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對該片的字幕研究才更意義非凡。龍在波（2020）曾對《末代皇帝》的文化負載詞展開研究，主要采用歸化式，直入式和融合式的翻譯方法研究該影片中關(guān)于日常生活及習俗，地域，歷史，宗教和語言方面的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效果。

三、歸化和異化視角下電影《末代皇帝》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基于奈達與Armellino對文化負載詞的分類，以歸化與異化翻譯策略為理論基礎(chǔ)，對《末代皇帝》中歷史文化負載詞、社會文化負載詞和語言文化負載詞進行分析。

1.歷史文化負載詞

中西方在不同歷史文化背景下的文化負載詞翻譯是語言的交流和文化的碰撞。如譯者對皇帝叫法的翻譯：

例1：哀家立你為新的萬年皇帝。

譯文：I have decided that you wish be the new Lord of Ten Thousand Years.

歷史上中國帝皇有多種稱呼，“萬歲”是其中之一，“萬歲”表達了對帝皇能長壽的美好祝愿。在這譯者不能將“萬年皇帝”簡譯成“the emperor”，這會省略“萬年”的文化意象不能呈現(xiàn)出中國對皇帝的不同稱呼，達不到傳播中國文化的目的。“l(fā)ord”在西方象征著權(quán)力地位，如同中國的皇帝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地位，譯者用歸化手段把“l(fā)ord”意譯成皇帝。而采用異化手段把“萬歲”直譯成“Ten ThousandYears”，符合漢語表達習慣。譯者將“萬歲爺”翻譯成“the Lord of Ten Thousand Years”采用了歸化與異化融合的方法，“l(fā)ord”采用歸化策略，“Ten ThousandYears”采用異化策略，將“萬歲爺”翻譯成“the Lord of Ten Thousand Years”即讓英語國家的讀者能理解皇帝的地位，了解中國對皇帝不同的稱呼，起到了傳播中國文化的作用，又符合漢語翻譯習慣讓漢語者接受。

除了人稱，影片中一些地名也體現(xiàn)了中國歷史文化如：

例2：紫禁城就像個無人問津的劇院。

譯文：The Forbidden City is a theater without an audience.

中國古代皇帝自認是天子，應當住在天宮里的紫宮，凸顯皇權(quán)的至高無上，因此他住的地方也稱紫宮。皇帝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因此皇宮是古代的禁地。紫禁城是皇帝住所，直譯下來是“The Purple Forbidden City”，英語國家的人若不了解“Purple”的由來，會出現(xiàn)“某個紫色的禁止入內(nèi)的地方”的理解。譯者省去了“紫”的翻譯，凸顯“Forbidden”的特點以示皇權(quán)。譯者使用歸化中的增減法，減去了“紫”的翻譯，這種翻譯方式更合理。

2.社會文化負載詞

社會文化涉及人們生活各方面，如風土人情、社會傳統(tǒng)等，不同文化下不同的節(jié)日及風俗習慣，不同的稱呼方式和打招呼方式等。如：

例3：但皇帝如今已經(jīng)馭龍而去！

譯文：But the emperor is on high,riding the dragon now！

“馭龍而去”是對古代皇帝死的委婉說法。在中國文化里“龍”象征著權(quán)勢，高貴和尊榮，帝皇是“真龍?zhí)熳印保篮笠驳民S龍離開。而西方國家沒有龍的意象，譯者采用異化中的直譯法將“馭龍而去”直譯成“riding the dragon”，若英語國家的人不知道“龍”的象征意義就很難理解這個死的委婉說法造成“皇帝騎龍”的誤會。本文筆者認為，西方也有關(guān)于死的委婉說法如“be in heaven”，這一句應該使用歸化策略譯成“But the emperor is in heaven now！”這樣有助于讀者理解“馭龍而去”的含義。

除此之外，還有體現(xiàn)中國風土人情的詞：

例4：我建議你們真相坦白，否則別指望有好日子過。

譯文：I advise you to be frank and sincere.Otherwise,things can still go very badly for you.

古今中國人都追求過好日子。中國人在一些喜事上如紅白喜事要挑在一個好日子預示著以后日子順遂平安。這里譯者不糾結(jié)原文詞匯和句法結(jié)構(gòu)，不把“好日子”譯成“good day”而是把原文的關(guān)鍵信息傳遞到譯文中，把“別指望有好日子過”理解成“過得很慘”的意思譯成“go very badly for you”。影片譯者若采用異化策略，把“別指望有好日子過”譯成“you do not have a good day ”英語國家的人會感覺很奇怪，因為直譯是“你沒有好的一天”他們理解不了“好日子”的含義。

3.語言文化負載詞

語言是文化的組成部分，習語最具中國語言特色，習語是語言精華，其蘊含的意義往往不能從詞組中單個詞的意思而推測。如成語：

例5：中飽私囊

譯文：Filling their own rice bowls

“中飽私囊”的意思是從公事中為自己謀利。成語是中國特有的語言之一有自己固定結(jié)構(gòu)和意義。因此成語翻譯很難在譯語中找到與之意象完全相同的詞來表達其背后的意象文化。這時譯者應注重成語意義表達而非意象和文化傳輸，這樣觀眾才能理解其意思。影片譯者使用歸化策略，將“中飽私囊”譯成“fill one’s own rice bowl”將源語意象中的“囊”轉(zhuǎn)換成“rice bowl”，將源語意思表達出來是一種正確的翻譯處理方式。與之相同表達還有“fill one’s own pocket”和“feather one’s own nest”。

影片中還有一些熟語值得研究如：

例6：人之初，性本善。

譯文：Man,his nature originally good.

“人之初，性本善。”取自中國兒童啟蒙讀物《三字經(jīng)》，因短小精悍朗朗上口成為廣為人知的熟語。熟語用詞固定，語義結(jié)合緊密，語音和諧也很難在譯語中找到意象文化完全對等的目的語來表達其文化內(nèi)涵。影片譯者將“人之初，性本善”譯成“Man,his nature originally good”，將“人性”翻譯成“nature”，而用“originally”修飾“good”傳達出“人性本善”的意義。這句話使用了歸化策略，在沒辦法保留原文句式時用英語國家習慣的語法句式結(jié)構(gòu)再現(xiàn)原文，以達到目的語口語的自然流暢和句法層面的功能對等。

4.翻譯策略

通過電影《末代皇帝》字幕文化負載詞英譯分析發(fā)現(xiàn)，其字幕翻譯主要采用歸化策略，異化策略使用較少。其中歷史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有些采用了歸化與異化相結(jié)合的策略但多以歸化策略為主，靈活運用意譯、減譯、直譯等方法為目的觀眾提供了易于理解的譯文表達方式，同時使他們了解中國文化。譯者在處理社會文化負載詞時有些采用異化直譯法，有些采用歸化意譯法。本文認為，都采用歸化策略更好，因為社會文化負載詞有著復雜的文化意象，若采用異化直譯法會讓目的觀眾因不理解其意義產(chǎn)生誤會，以歸化釋義法來處理社會文化負載詞能解釋源語意義，避免誤會。因各民族語言文化不同，在翻譯語言文化負載詞常有不知如何翻譯的情況，這時使用歸化策略最合適，它能傳達源語的意義，不造成觀眾因?qū)ψ帜灰饬x不理解而帶來不愉悅的觀影體驗。

四、結(jié)語

本文發(fā)現(xiàn)，該影片的字幕翻譯以歸化策略為主，意譯法最常用，用目的語觀眾能夠接受的詞匯來替換源語中的文化負載詞使影片易于被目的觀眾接受。總之，歸化與異化相輔相成，沒有優(yōu)劣之分，譯者應當把握這兩種翻譯方式的特點，靈活應用，才能更好達到傳播中國文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