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零做起，創造與突破

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之際，上海昆劇團精心打造的紅色題材重磅之作——現代昆劇《自有后來人》在上海大劇院成功首演。該劇是上海昆劇團成立43年來創排的第一部大型革命現代昆劇，也是昆曲拓寬創作之路的一次重要實踐和探索。

現代昆劇《自有后來人》改編自1963年長春電影制片廠同名經典電影，講述了抗日戰爭時期，我黨地下工作者為掩護和轉送密電文件，前仆后繼，與侵略者開展斗爭的英雄故事。作為上昆年度創排大戲，《自有后來人》特邀國寶級藝術家尚長榮、蔡正仁、張靜嫻和李小平擔任藝術指導，著名昆劇表演藝術家張靜嫻飾演李奶奶，著名昆劇表演藝術家蔡正仁飾演鳩山，李玉和由昆劇表演藝術家吳雙飾演，李鐵梅由青年昆劇表演藝術家羅晨雪飾演。

自2020年12月初項目啟動以來，《自有后來人》無論是在文本、唱腔還是舞美、服化造型設計都數易其稿甚至推倒重來，對作品的修改一直持續至首演前。其中，劇本修改近20稿，小修小改更是不計其數。在唱腔設計上，采用“破套存牌”的創作方式。建組前和坐排期間，劇組花了1個多月召開近10次內部討論，對每場戲、每段唱詞、每個曲牌進行討論把關。首輪坐排后，近1/3的曲牌唱腔重新挑選曲牌，重新填詞作曲。在老藝術家的帶領下，劇組全體主創反復錘煉、精益求精不斷打磨，致力精品佳作的打造，充分體現了上海昆劇團以再現經典，對標打造集“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于一體的現代戲曲藝術精品為目標，努力實現傳統昆劇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現代昆劇《自有后來人》是上海昆劇團建團43年以來創排的第一部大型革命現代戲。在這之前，上昆也曾在一些小型劇目上做過一些現代戲的探索和實踐。例如20世紀70年代創作的《燕歸來》，90年代創作的《兩岸情》等，在當時都產生了非常好的影響。特別是“昆三班”創作的小劇場實驗昆劇《傷逝》，排演至今近20年，依然受到戲迷觀眾的喜愛。今年是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我們創排大型革命現代昆劇《自有后來人》，首次以大戲的規格在昆劇的文本、唱腔、念白、表演等方面進行了全方位的探索，我覺得這部大戲的創排將對上昆有著重大意義和深遠影響。

當然，在整個創排過程中，我們也面臨了很多難題。首先，昆劇究竟能不能演好現代戲？這不僅是業內人士一直在探討的話題，也是許多愛好昆曲人士關注的問題，更是我們每個昆劇人面臨的重大課題。我個人認為，昆劇完全能夠演好現代戲。50多年前，我們在上海青年京昆劇團也曾創排過現代昆劇《自有后來人》，但當時是向浙江昆劇團學習的劇目，嚴格地說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創作。今年再排《自有后來人》，跟50多年前是完全不一樣的，無論是劇本、唱腔、念白、表演全部從零做起，是一個創造與突破的過程，是以守正創新的理念、科學的態度進行的科學實驗，是實實在在的探索和實踐，更是為昆劇這個古老的劇種演好現代戲打下扎實的基礎。

其次，如何實現昆劇現代戲創作中唱腔和念白的昆曲化表達？這個問題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解決，那么昆劇能否演好現代戲會被質疑。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礪和嘗試，我覺得是可以攻破的。在排練中，我們在唱腔上找到了一個比較符合昆曲規律的好方法。尤其是在念白上，大膽使用了帶有口語化的韻白，我覺得非常順當，也大大增強了對昆曲演好現代戲的信心。

在這次的《自有后來人》中，我扮演鳩山。作為昆劇小生演員，要塑造好鳩山這個人物，需要跨行當表演，傳統昆劇小生的唱念是真假嗓子混合使用的，而鳩山作為一個反面人物，需要用本嗓唱念，這跟我所習慣的演唱大不一樣。

第二個問題就是體力和精力。年逾八十，能為昆劇現代戲的創作貢獻力量，我由衷地感到欣慰與高興。但在全身心投入創排的同時，我時刻都在與自己的年齡“作斗爭”。由于記憶力減退，我背一段曲子、念白需要比別人多花好幾倍的時間，這多多少少使我有些“苦惱”。但是，把戲演好，把角色塑造好，始終是我心中最大的動力！

經過數月的創排，我對這部戲充滿信心，我非常期待能通過現代昆劇《自有后來人》的演出與廣大的昆劇愛好者們見面，接受大家的檢驗，也只有觀眾認可了，我的努力才值得。

（攝影/祖忠人、尹雪峰、元未、江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