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需求邊界理論的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和滿意度研究

吳盛雄

(福建開放大學，福州 350003)

一、引言

人口老齡化是我國當前面臨的重大社會發展問題。《老年教育發展規劃(2016—2020年)》指出，發展老年教育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有效選擇，是實現教育現代化、建設學習型社會的重要舉措，也是滿足老年人多樣化學習需求、提升老年人生活品質、促進社會和諧的必然要求。[1]在“互聯網+”時代背景下，運用現代信息技術手段開展老年教育，成為老年教育發展的新業態，也成為老年教育研究領域新的關注點和熱點。

2020年初爆發的新冠肺炎疫情給傳統的線下教學帶來極大考驗，全國各大中小學、老年大學等教育機構紛紛開展“停課不停學”在線教學工作。在線教育不僅起到了應急作用，還加速了學校教育理念的變革，推動了教育教學形式的創新改革，重構了教育形態，改變了社會對在線教育的認知。在線教育的低成本、廣覆蓋、靈活便捷等特點，為教育教學活動注入新的活力。對于老年群體而言，線上教育與傳統教學方式以及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混合式教學模式相比，在教學目標達成、教學實施效果和個體學習需求等方面存在哪些關聯性和差異性？

本文基于新冠疫情防控常態化背景，以老年學員為考察對象，并就參與福建老年教育公共服務平臺開展的直播課堂、在線學習等實踐運用情況進行調查和研究，從需求邊界理論的視角，關注老年學習者在線學習需求，對在線學習的實效性以及影響實效性的成因展開分析，探討老年在線教育應如何創新學習服務模式，提高老年學員的學習適應性和針對性，從而滿足老年人的知識需求和情感需求，進而有效提升其生活生命質量。

二、概述界定及研究現狀

(一)相關概念界定

學習滿意度是指學習者在學習和接受教育過程中，比照自我預設的期望值，所產生的對學習和受教育過程的整體感知。[2]一般用于解釋學習受眾對教育活動主觀和情緒上的滿意程度。而在線學習者滿意度是指學習者通過在線學習的實際感知效果與學習者對學習過程中的期望值進行差異性比較后，所形成的一種總體感受與主觀評價。在線學習過程中，學習者感受學習內容、學習環境滿足自身的需求程度，以及學習者的學習態度、學習行為等因素都與學習滿意度密切相關。[3]學習滿意度的相關數據對教育機構檢驗教育教學效果、學習資源建設規劃、學習平臺的設計以及提高教育教學質量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學習需求是指個體自身意識到有所缺乏或有所需要，或者是通過專家學者判定學習者所缺乏和有所需要的部分，在學習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需求與偏好。[4]

需求邊界理論(A Margin Theory of Needs)是美國學者麥克拉斯基(McClusky)基于老年教育的意義和發展目標提出的，主要是幫助老年人適應生命發展歷程、社會改革變遷的變化，學習是有效幫助老年人調整自身、掌握技能，適應外部變化的有效措施。教育可以幫助老年人增加和提升能力(power)邊界，幫助他們獲得和保持幸福、健康、快樂的理想狀態,達成自我實現，他將老年人個性化學習需求分為應付需求、表達需求、貢獻需求、影響需求和超越需求五個維度。[5]

(二)相關研究綜述

根據中國知網數據庫統計，截至2021年2月底，以“學習滿意度”和“在線學習/網絡學習/慕課”的組合為篇名檢索詞檢索到文獻2 043篇。在研究對象上，國內外學者多關注大、中小學生的在線學習滿意度研究，研究成人學習者在線學習滿意度偏少，老年人在線學習滿意度研究尚為空白。在研究熱度上，分析近20年研究現狀，對在線學習滿意度的研究呈上升趨勢，表明學界日益關注在線學習業態發展和質量效果評價。

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的因素包含教學活動設計、學習信息提供、教學交互、支持服務、評價反饋與在線指導等。在滿意度構成要素上，學者們從不同的視角加以研究探討。有學者將在線學習滿意度影響因素分為個體特征、課程界面、教學資源、網絡技術和使用效果五個維度，也有學者將在線學習滿意度的影響因素分為三方面：人、媒介和環境。如學者王耐寒(2011)研究認為，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因素分為外部和內部因素，而外部因素中的學習媒介和學習資源對在線學習滿意度的影響最大。[6]王寧(2004)等認為，學習者個體特征和技術環境等因素對在線學習滿意度影響不大，課程界面和教學資源對網絡課程學習滿意度影響顯著。[7]鄭成英(2013)將教育滿意度分為基礎設施滿意度和教育過程滿意度。其中教育過程的教學內容設計、教學能力等因素對在線學習滿意度影響較大。盡管學者們對構成因素觀點不一，但大多涵蓋了學習環境、教學活動、學習內容、學習者的學習動機等幾個維度。

對在線學習過程中學習環境設計、學習交互、支持服務以及學習者學習動機對在線學習滿意度的影響，多數學者認為教學交互對在線課程學習滿意度影響顯著。李寶等(2016)認為，在技術維度層面中的平臺設計和教學維度中的教師教學能力是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的基礎因素，該研究同時也討論到在線學習的交互行為以及學習者的自我效能感等因素對學習滿意度的影響。[8]鄭蘭琴(2015)等人認為教師參與小組協作學習，并做相應的支持和引導，學習者的學習效果會大幅度提高。[9]在教學交互和學習支持服務領域，加拿大學者蘭迪·加里森(Randy Garrison，2004)等人提出教學組織、教學交互和線上指導是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的核心要素。胡勇(2015)等人分析認為，在線教育的學習動機和學習交互行為是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的直接關鍵因素，學習者的自我學習動機和成效期望是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的間接因素。[10]

綜上研究表明，隨著信息技術的發展，尤其在近期新冠疫情的背景下，國內外學者對在線學習滿意度的研究日益關注，學者們認為在線教學的內容設計、學習交互和學習動機是影響在線學習滿意度關鍵因素，但是基于老年者學習群體的差異、學習需求、學習動機等的不同，其在線學習滿意度的研究有待深入推進，以便進一步挖掘其影響因素，有的放矢地提出干預策略。

本研究在借鑒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老年學員在線學習滿意度定義為，以老年大學學員和參加在線學習、直播課堂等學習活動的老年大學學員為研究對象，以老年學員參與在線學習的需求為檢驗方向，從學習環境、學習資源、在線教學、支持服務、學習效果、人際交往等六個維度考察老年學員對于在線學習滿意度情況。同時，研究在需求邊界理論的框架下，對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進行調查，并對學習滿意度與學習需求的相關性進行描述和探討。本研究采用混合研究方法，量化研究和質性研究結合，并對調查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和討論。

三、研究設計與實施

(一)研究的設計

1.問卷內容

本研究使用的調查問卷涵蓋四個方面的內容：第一，個人基本情況，涉及性別、年齡、教育程度、在線學習經驗等內容；第二，在線學習滿意度量表；第三，在線學習需求量表；第四，在線學習現狀問卷調查表。

其中在線學習滿意度量表參考哈米什·科茨(Hamish Coates)的“在線教學”量表，自編問卷，包含學習環境、學習內容、在線教學形式、支持服務、學習效果和人際交往六個維度，量表經信度和效度檢驗，符合統計學標準；在線學習需求量表采用黃富順(2004))、潘瀾(2010)等學者的研究結果，包含應付需求、表達需求、貢獻需求、影響需求、超越需求五個維度)；[11—12]在線學習現狀問卷調查表主要從在線學習的接受度、信息技術素養、學習場地偏好、學習目的、總體滿意度等方面收集學習者的信息。

學習滿意度量表和學習需求量表均采用李克特5點計分法，分值越高，表示滿意度越高或學習需求越強烈。

2.信效度檢驗

本研究采用Cronbach α信度系數和折半信度作為滿意度問卷的信度指標。當信度系數≥0.8時，說明信度較好；信度系數介于0.6—0.8，則說明信度一般；如果信度系數≤0.6時，則說明信度不佳。問卷因子信度檢驗(見表1)。

表1 總問卷以及各因子信度檢驗

從表1可以得出問卷整體的內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 α系數為0.877，Guttman折半系數為0.826，表明問卷的信度較高，可作為老年人在線學習滿意度測量工具。同時對問卷進行主要成分分析，結果證明，每個項目的因素負荷量均在0.4以上，也驗證了本問卷的收斂效度高。基于信效度分析，基于本問卷開展后續研究的回歸分析具有較高的可信度。

(二)研究對象

本研究的調查對象為福建老年開放大學、福州市社區(街道)老年學校的老年學員，采取問卷和訪談形式。表2是被調查人員的統計學特征。

表2 調查樣本基本信息

(三)研究數據的收集和處理

調查研究在福建老年開放大學、福州市社區(街道)老年學校的老年學員中共發放問卷403份，回收有效問卷380份，回收率為94.29%。研究采用SPSS 25.0對收集的有效問卷進行數據的分析、統計，采用皮爾遜系數(Pearson)進行相關分析，考察兩個變量間的相關性，并結合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的現狀進行分析和討論。

四、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現狀分析

1.在線學習接受度分析

通過調查和訪談，在“對在線學習接受度上”，有12.5%的老年學員不接受在線學習，有45.9%的老年學員接受在線學習但參加熱情不高，41.6%的老年學員對在線學習持歡迎態度。通過數據可以看出，在線學習在老年教育領域的推廣有一定的基礎，但宣傳推廣工作還需加強。問題“您對在線學習這一學習方式感興趣嗎？”，只有6.1%的老年人表示感興趣。其中，50—59歲的占47.8%，60—69歲占31.9%，70—79歲的占17.1.1%，80歲以上的占3.2%。通過調查數據，我們可以看到，在線學習的接受程度與老年學員的年齡成反比，老年人年齡越低接受度越高(見圖1)。就當前福州市在校(老年大學和社區老年學校)的老年學員而言，在線學習方式的總體接受度較低。

2.學習條件分析

從設備看，在接受調查的老年學員中既有電腦也有智能手機的占比為81.8%；只有智能手機的占比為18.2%。就在線學習設備而言，未見與年齡有較明確的相關性。從掌握技能看，基本掌握電子設備(如電腦、手機)操作技能的占38.6%，熟練掌握的占22.7%，稍會一點的占27.3%，完全不懂的占11.4%。數據說明，老年人參加在線學習的能力基本具備。同時，考察了電子設備操作技能的掌握情況，與老年人的年齡成反比(見圖2)，47.6%的80歲以上年齡段的老年人，對電子設備的操作知識完全不懂，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有75.2%的50—70歲年齡段的老年人能夠基本或熟練掌握了電子設備的使用。

3.學習場地分析

從地點分布看，老年學員最喜歡的學習地點是老年大學，其次是智能手機隨時隨地在線學，然后依次是街道社區學校、家中、居委學習室。由此可見，雖然在線學習具有時時能學、處處可學的靈活特點，但老年人仍然更喜歡大家可以聚在一起，共同學習、討論的學習場所(見圖3)。

4.學習目的分析

調查發現，老年學員進行在線學習的最主要目的是交友，尋找朋友圈；其次是娛樂，滿足興趣愛好；然后依次是生活技能學習、健康知識學習；最后是圓夢，彌補年輕時未能很好地學習的遺憾(圖4)。可見，老年學員參加在線學習，不單是為了獲得知識，更是為了滿足社會情感和人際交往需求。

5.滿意度統計分析

總體上，老年學員對在線學習的滿意度較高，主要表現在對人際交往、學習內容、在線教學形式的滿意度較高(見表3)。在直播課堂和在線學習環節，95.24%的老年學員對在線視頻觀看模塊滿意或比較滿意；81.6%的老年學員對在線平臺的作業模塊滿意或比較滿意；85.7%的老年學員對在線平臺的討論模塊滿意或比較滿意；80.9%的老年學員對在線平臺的測試模塊滿意或比較滿意(見圖5)。據調查及訪談顯示，老年學員對作業、討論、測試模塊不滿意的主要原因是體量太大、難度有些高、操作太煩瑣，互動設計有些流于形式、缺乏人性化，比如，需要手動打字輸入的論述題、簡答題，不太適合視力已經有所下降的老年人。[13]

表3 老年在線學習適應滿意度調查

(二)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分析

在量化分析的基礎上，為探究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與滿意度直接的關聯和影響路徑，運用SPSS25.0，對老年在線學習需求的問卷分值予以分析。量表統計表明，老年人整體在線學習需求得分為3.587。老年學員在線學習在五個維度上具有需求的傾向(學習需求的平均值及標準差見表4)。分析發現，老年學員的在線學習表達需求得分最高，其平均值為3.732，標準差為0.622；其次是影響需求，平均值為3.637；應付需求的得分最低，平均值為3.365，標準差為0.653。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的表達需求和影響需求最為強烈，貢獻需求其次，應付需求相對較弱。與先前學者針對老年學員線下課堂教學的學習需求結果分析，存在一定差異性。

表4 各維度學習需求情況

以上結果表明，參與線上學習的老年人，更愿意在網絡中表達自己的學習欲望、展示自我。老年人參與在線學習不僅是為了學習知識，他們也是在尋找擴大社交、融入社會、增加智慧、陶冶情操的有效途徑，滿足社會交往的需求。

問卷對在線課程內容學習需求進行考察，研究發現，老年人在參與在線課程和直播課程學習過程中，智能生活類(手機攝影、智能技術應用等)、生活休閑類和中醫保健類課程受老年學員歡迎(見表5)，表明隨著經濟社會發展進步，信息技術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為跟上時代的步伐，智能技術應用等技能型課程受到老年群體的熱捧。

表5 在線課程和直播課的需求情況

(三)老年學員在線學習滿意度分析

據分析，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的總體滿意度平均值為4.020，標準差為0.423，整體處在“滿意”水平，該結果與學習現狀調查問卷的滿意度統計結果一致。就在線學習滿意度的具體維度看，對教學內容和在線教學方式的滿意度最高，表明直播課中教師在線授課等形式獲得老年學員充分認可，平均值為4.258，標準差為0.513。其次是學習內容，平均值為4.160，標準差為0.435，支持服務的滿意度為4.010，標準差為0.498。滿意度較低的是學習效果，平均值為3.997，標準差為0.544。人際交往滿意值最低，整體滿意度平均值為4.020，標準差為0.486。也說明了在線學習的互動體驗感較弱，還難以滿足老年學員人際交往的需求(見表6)。

表6 老年學員在線學習滿意度情況分析

(四)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與滿意度相關分析

筆者采用皮爾遜相關系數對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和滿意度程度進行相關性研究，結果如表7、表8所示。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程度和學習的整體滿意度相關系數為0.404，在學習環境、學習內容、在線教學方式、支持服務、學習效果、人際交往等六個方面相關系數值分別為0.600,0.507,0.603，0.509,0.126，0.296，全部均大于0.000，表明有著正相關關系。說明老年學員在線學習滿意度的高低與其對在線學習需求愿望的強弱有著顯著的正向關系。

表7 在線學習需求和滿意度的皮爾遜相關分析

表8 在線學習需求與學習滿意度相關性分析

五、結論與啟示

(一)研究結論

本研究通過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現狀、學習需求和在線學習滿意度調查及其相關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1)從學習環境及支持服務維度分析，老年學員的信息素養有待提高；影響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的最大因素是信息技術的應用能力。

(2)老年學員在線學習表達需求最高，其次是影響和貢獻需求，表明老年教育要積極關注老年人的社會參與需求和社會融入感。

(3)老年學員在線學習人際交往滿意值最低，說明老年線上學習的學習體驗和學習交互功能尚需加強。

(4)在線課程質量和教師授課水平對在線學習滿意度影響顯著。

(5)老年學員在線學習滿意度與學習需求間存在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即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求高，在線學習滿意度也高。

(二)提升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的策略

1.關注老年人的社會參與需求

研究結果表明，老年人在線學習的表達需求相當顯著。老年學員社會參與的基本條件為：能力、需要、愿望和價值實現。老年人在自身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能積極融入經濟社會和文化生活等領域事務，從而實現自身的價值。當前，提高老年人社會參與度已被學界公認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推進我國老年事業發展的重要舉措。調查和訪談結果表明，老年人關注“學習環境和學習氛圍”，即便在線學習，也注重師生間，學員間的互動和交流，注重結交朋友，尋求歸屬感，滿足情感的需要和表達，克服孤獨感。伴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不再將知識獲取作為首要目標，而是更關注積極情緒、愉悅心情的獲得和社會的認同感和參與感，更積極主動融入社會，獲得價值認可。在開展老年在線教育過程中，要關注老年學員的社會屬性，注重情緒與情感的交互，要融入互動式、體驗式課程，激發老年志愿服務等教育活動，滿足老年人社會參與需求。

2.加強老年人在線學習素養的培養

根據余力理論，在線學習一方面降低了老年人學習負擔，比如身體不便的老年人足不出戶就可以參與學習，但另一方面，老年人使用在線學習工具有一定難度，反而加重了學習負擔。本文相關調查數據也佐證了這一觀點，在線學習接受度調查結果反映出年齡與接受度成反比，老年學員在線學習最大障礙之一是信息技術的應用能力，即在線學習對老年群體來說有一定門檻。社區或家庭可為老年人信息技術應用能力提升提供支持，如教授老年人如何使用在線學習工具、通過開展家庭互助等手段來幫助老年人。在線學習素養不僅包括工具使用，也包括在線學習方法。在線學習與線下學習存在差異性，學習者不僅要提前對在線學習有一定行為準備，也需要有認知和心理準備，這就要求在直播教學或課程資源制作過程中，要建立相應的學習指導和輔助措施，以提高老年學員在線學習的適應性。

3.注重教學環節的交流互動

在疫情期間，在線平臺提供的服務內容主要有在線直播、課程超市及與其配套的課程視頻、主題討論、練習作業、課后測試，還有平臺公告和通知信息、學習學時統計和排名。顯然，在線服務內容主要是課程信息提供和互動體驗等。絕大部分課程為“人—機”單向供給服務，如在線課程、練習作業、課后測試、平臺公告、學時統計等；即便在線直播，由于在線學員多，師生互動也非常有限。因此在線平臺功能設計上要更有針對性，要有更多聚焦主題討論和網上學習團隊、學習圈、興趣小組等功能，形成“人—機—人”的互動模式，讓老年學員可就某一主題開展共同討論、分享學習感悟，并從中獲得認同感、成就感和滿足感。當然，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開展線下的交流體驗，共同商討解決學習問題、開展線上線下混合式的教學模式，既能實現受眾和效益最大化，也解決了交流互動難的現實問題。

4.提高課程資源內容設計的針對性

老年在線學習課程設置要堅持需求導向。調查分析顯示，調查對象希望在線教學中，更多關注表達需求、應付需求等方面的課程。而對老年教育中貢獻需求、超越需求和影響需求類的課程關注較少。在設計開發課程內容同時，要從老年人的困惑點和需求點入手。一是開發設計契合老年學習者興趣類的課程。在課程資源建設和直播課教學計劃制定前，需要加強前期的調研和評估，讓課程開設更有針對性和指向性，多開設學員體驗或參與類的課程，滿足老年學員貢獻、影響和超越的需求，讓老年人有更豐富的學習體驗。保持在線課程的多元性和均衡性，引導老年人運用智慧、知識、經驗和技能融入社會，尋找自我角色的新定位。二是要讓老年學員跟上時代步伐，消除“數字鴻溝”。開設契合老年需求的智能生活、隔代教育類課程，如智能手機應用，多媒體軟件操作、家庭教育等課程。在課程設置中關注信息化素養、融入教育、情緒疏導等，提高其學習體驗性。三是可以關注老年學員喜聞樂見的生活休閑類課程，進一步滿足老年學員對美好生活的期盼和要求。

5.重視教師在線教學能力和素養的提升

教師是老年教育活動中的核心和重要組成部分，在老年在線教學中，教師的專業素養、信息化素養和教學質量直接關系到在線教學的實際效果。老年學員在學習過程中，十分關注教師的專業素養和教學質量，教師不僅要具備在線教育新觀念，逐步適應在線教學，還要定期接受必要的技術訓練，因此做好老年教育師資的培訓和管理十分重要。老年教育機構要把好教師的遴選、聘請、考核、培訓、日常管理等關鍵環節，并逐步建立教師的管理和考核體系，老年在線教育尤其要關注教師的信息化素養的培訓和提升，這樣才有利于老年在線教育的推進和普及。

6.激發老年人在線學習積極性

積極情緒包括喜悅、感激、興趣、希望、自豪、激勵、敬佩和愛等。積極情緒能讓人全身心感知周圍的美好，和周圍的一切相處得更和諧、親密。依據滿意度調查反饋，老年人的認知加工對可以產生積極情緒的積極信息表現出積極效應，注意力和記憶力較好。老年在線學習更偏好積極信息。大部分的老年學習者對信息技術和網絡服務存在畏難情緒，老年在線學習平臺要優化流程操作、簡化內容和服務功能模塊。基于此，在線學習可以針對老年群體特征和積極情緒需求，提供在線小游戲、經典電影、音樂欣賞等符合老年人情感需求、深受老年人喜愛的內容，可以在在線課程中融入學習小擂臺、點播、定制等服務功能，讓老年人能夠在自己可以操作電子設備的成就感中更好地品味生活的美好，提升老年人在線學習自信心，增進在線學習的自我效能感。

7.注重混合式教學模式的運用

從研究中可知，老年人對在線教育的滿意度較高，但老年人對信息技術的畏難和抵觸情緒，以及老年人對線下實體學習場地和方式的偏愛是客觀存在且無法避免的問題。線上活動具有內容豐富、操作便捷、社會參與廣度大等優勢，而線下活動具有易組織、易被老年人接受的特點。在線學習平臺可以進一步調研老年人的線下活動需求，結合線上學習內容和活動主題，設計別開生面的線下體驗活動。同時，線下活動也可以實現線上的展示和互動，實現線上學習與線下活動的有機結合，從而更好地滿足老年人的需求，提高老年人的社會參與度，使老年人能夠保持身心健康，安享幸福的老年生活。

六、結束語

在我國，越來越多的老年人開始嘗試甚至習慣在線學習。基于以上研究，老年群體的在線學習需求和在線學習滿意度與其他群體相比較，有其獨特性，其表達需求最高。信息技術應用能力和學習認知是影響老年人參與在線學習需求的主要因素，老年學員在線學習需要設計者乘勢而為，更多關注學習者與學習內容的交互，為其提供具有針對性的課程和平臺。從老年大學層面看，要提升老年在線教育的組織管理水平，做好支持服務，提高老年學員對在線學習的認同度，激發其學習熱情。從教師層面看，要更新教學理念，科學設計教學方式，靈活運用教學手段。從老年群體層面看，需要增進自主學習能力培養，消除技術障礙，緩解在線學習的畏難情緒，使在線學習能夠成為老年教育的新模式，真正融入老年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