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控制缺失與財務舞弊的關系分析

汪琦佳?何云

本文從內部控制角度，以COSO內部控制五要素為基本框架，分析瑞幸咖啡財務造假的原因及其內部控制存在的問題，發現其通過虛構交易、虛增利潤等手段進行財務報告造假、粉飾財務報表，以至于無法實現企業持續經營，內部控制存在重大缺陷，對此提出相關建議。

近年來，上市公司之間的市場競爭愈演愈烈，使得不少企業為了能夠吸收更多資金擴大經營規模，占領更大的市場份額，進行財務舞弊粉飾報表迷惑投資者。嚴重財務舞弊行為屢屢發生，既對廣大投資者的合法權益產生嚴重損害，又對資本市場環境造成極大破壞，因此如何治理上市公司財務舞弊問題已經刻不容緩。

一、瑞幸財務造假事件

2017瑞幸咖啡公司（以下簡稱瑞幸）正式注冊成立，2018年開始進入中國市場，陸續在北京、上海等地建立了試營門店，采取“O2O”相結合的經營模式，其獨具匠心的經營方式，迅速積累了數量龐大的用戶，并為其門店擴充之路奠定了基礎。截至2019年末全國已累計開設4507家門店，成為我國門店數量最多的咖啡連鎖品牌。2019年5月17日，瑞幸咖啡在納斯達克掛牌上市，融資6.95億美元，成為IPO最快的公司。同時，瑞幸咖啡也是中國創業公司中最快上市的企業，不過迅速擴張的背后也隱藏著不小的危機。

人們對瑞幸在資本市場的發展速度瞠目結舌時，瑞幸業績指標在兩個月內超過160%的異常漲幅，也引起了美國渾水公司的注意。2020年1月31日，渾水公司發布了一則針對瑞幸咖啡的匿名做空報告，該報告指出瑞幸咖啡從2019年第3季度開始就存在捏造財務及運營數據、虛報營業收入的行為，這使瑞幸當日股價下跌將近10.74%。迫于渾水公司報告的壓力，4月2日瑞幸公開自曝了公司偽造 22億元交易額，并虛增相關的費用和成本的財務造假事實。這使瑞幸股票開盤大跌85%，截至收盤股價跌為6.4美元，最終瑞幸事件以5月19日公司被停牌退市告終。

通過資料和數據分析顯示瑞幸咖啡主要存在銷量造假、虛增費用及收入和存在關聯方交易等財務造假方式，現對此提出簡單陳述。

首先是銷量造假。公司管理層認為投資者和數據公司可能會對他們的訂單號碼進行跟蹤記錄以核實其銷量的真實性，若是直接大量開出連續的訂單，即虛開單據，很容易被查出從而坐實造假的情況，所以選擇了實施“跳躍式訂單”，以此誤導投資者。而跳單的好處就在于，本來就沒開出來，并不會被調查機構拿到虛假訂單。

其次他們選擇了虛增廣告支出（費用）以及收入。據其報表顯示第三季度廣告費用為3.82 億元，而實際評估后只為4600萬元，僅占財報費用12%。瑞幸公司通過夸大廣告費用支出使現金轉出，而后把虛增的廣告費又轉回門店收入中，進而大幅度提高了銷售收入。

最后還存在有重大關聯方交易。瑞幸在 2019 年3月收購寶沃汽車，將資金由此轉移給關聯方王百因，而后又從王百因公司購買咖啡機，極可能通過此方式將資金再轉回瑞幸。

二、舞弊三角理論分析

從種種資料分析來看，瑞幸咖啡在內部控制環節極為薄弱，而這一環節的缺失，則為其造假行為的發生提供了有利的大環境。在舞弊三角理論中，指出上市公司的財務舞弊產生的原因是由壓力、機會和借口三要素構成。

壓力要素是財務造假的根源和起點。當舞弊者在經營過程中遇到了某種財務困境，此時壓力隨之產生。瑞幸的目標是讓咖啡成為大眾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是在當前中國市場中，茶葉是占有主導地位的，中國市場的咖啡需求規模較小，雖然咖啡的人均消費在增加，但仍然處于較低水平，增長趨勢也較為緩慢，這一客觀條件對其預期收益是有一定的負面效果的。從瑞幸成立之初，就一直在全國各大城市開立新的直營店鋪，通過種種方式進行宣傳，增加其品牌知名度，另外，瑞幸也長期通過優惠券等形式在商品價格方面補貼用戶，這一切都需要大量資金支持。它無法獲得預期的利潤，同時又要迅速擴張門店，其投入巨大，必然會導致資金不足，且為了實現公司給投資者承諾的業績標準，使得瑞幸在面臨巨大壓力下不得不鋌而走險。

機會要素是形成財務造假的關鍵條件。當內部控制制度或外部監管環境存在缺陷時，舞弊者的行為不易被他人察覺，或者該行為被察覺之后缺乏有效的處罰措施。從公司管理層與財務人員的造假行為可以看出其內部控制環節明顯失效，審計委員會未發現其造假情況或者發現也未曾說明，由此可看出瑞幸公司治理結構存在缺陷、內部控制機制不健全以及外部監管審查不力，而這些因素的存在都為瑞幸進行造假提供了機會。

借口要素是形成財務造假的助推劑。即指在面臨壓力的情況下，選擇在恰當的時機進行舞弊，企業舞弊者必須找到合適的借口，以此支持自身進行財務舞弊這一行為，并得到自我安慰。此處可看出企業相關人員法律意識淡薄，進行造假時懷揣僥幸心理，以身試法。

三、優化內控防止舞弊

瑞幸這一造假事件毫無疑問給各企業管理層、內部監管部門、外部審計機構以及市場監督機構都敲響了警鐘，應當通過優化內部控制以防止舞弊行為的發生。

（一）完善內部治理，優化控制環境。

控制環境是內部控制五要素的基礎和核心。企業的內部環境為企業提供了規則和框架，也影響著管理層的經營理念、治理風格，以及整個企業的組織結構。瑞幸利用隱性的關聯方虛構大量的咖啡采購業務，以此虛增營業收入，沒有按照正常合理的銷售渠道和方式進行交易，導致公司內部控制環境薄弱。

故公司應當建立完善的控制環境。企業應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建立與企業發展適配的控制環境。首先，企業應遵守資本市場的運營規則，誠信經營。其次，企業可以設立規范的公司治理結構，對管理層所做的各類決策進行及時有效監督，從而避免出現高管內部人控制問題。再次，企業需要建立嚴格的審批制度，針對特殊的、超過一定金額的交易，明確規定相應的審批人和審批流程。最后，企業可以鼓勵各部門員工互相監督，對日常經營活動中發現的問題提出建議， 最終形成良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