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與產業結構升級
——基于空間溢出視角的研究

許 新

（南京審計大學統計與數學學院 江蘇南京 211815）

引言

長三角是雙循環的重要承載地，在國家現代化建設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新發展格局對長三角地區經濟發展提出了更高要求，長三角經濟發展應緊抓“一體化”和“高質量”兩個關鍵詞 ，充分發揮人才集聚、高科技水平、高制造業水平、高消費能力的優勢，提高長三角區域經濟集聚度、連接性和協同度，積極探索形成新發展格局的路徑。目前長三角地區“城市群+中心城市”為主體的城鎮化空間格局基本形成，但區域內仍存在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在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背景下，長三角地區更需要優化供給結構，改善供給質量，通過產業結構升級從供給端提升對國內需求的適配性，推動高質量發展與雙循環新格局協同互動。因此，本文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出發，分析長三角在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如何做到高質量發展，建設形成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空間經濟布局。

一、變量選取與測度

本文以長三角27個中心城市為研究樣本，根據數據可獲得性，本文研究時間段為2003-2018年，數據主要根據Wind、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各城市統計年鑒統計整理計算所得，部分缺失數據采用均值法和平滑法補齊，詳細指標測度如下。

（一）變量選取

1. 核心解釋變量。本文參考干春暉（2011）的研究從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兩方面衡量產業結構升級水平。

產業結構合理化（teil）采用改進的泰爾指數進行衡量，產業結構高級化（ts）使用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增加值比值衡量。改進的泰爾指數計算公式如下：

Y表示產值，Yi表示第i產業增加值，L代表全社會從業人員數，Li代表第i產業從業人員數。

2. 控制變量的選擇。城市規模、政府干預、勞動力、物質資本存量和產業集聚水平是影響城市經濟增長質量的重要因素，因此本文將其作為控制變量。城市規模以城市市轄區年末總人數衡量，政府干預以城市財政收入占市轄區GDP比重衡量，勞動供給以城市市轄區年末單位從業人數表示，資本存量參考張軍（2004）的研究采用永續盤存法進行測算，產業集聚水平使用區位熵表示。

（二）長三角一體化高質量發展指標的測度

本文基于新發展理念的五個方面構建長三角一體化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指標系，所有指標進行歸一化無量綱處理，并基于楊麗和孫之淳（2015）的研究使用熵值法對綜合指標體系中各指標進行賦權，綜合測度長三角各地區一體化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水平（yhqd），長三角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標體系的構建見表1。

表1 長三角一體化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標構建

二、空間模型設計與結果分析

（一）空間權重矩陣的選取

1. 地理距離矩陣（Wd）。地理距離測算了空間地理位置的關聯性，使用各城市地理距離倒數來構建地理距離空間權重矩陣，具體設定如下：

其中，dij為利用經緯度計算的城市之間的空間距離。

2. 經濟距離矩陣（We）。參考張學良（2009）的相關經濟空間權重矩陣的設定，Xi和Xj表示兩個不同地區的實際人均GDP，本文的經濟距離矩陣數值設定如下：

3. 經濟與地理距離嵌套矩陣（Wed）。經濟與地理距離嵌套矩陣同時考慮了空間單元之間的地理距離和經濟距離，更全面地表現空間單元之間的空間聯系關系，經濟與地理距離嵌套矩陣（Wed）具體設定如下：

其中，ψ表示地理距離矩陣所占比重，本文ψ取0.5。

（二）SLX模型估計

根據Vega和Elhost（2015）的研究，SLX模型無需分解為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其解釋變量的系數能準確計量其邊際影響，空間交互項系數同樣能準確反映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空間溢出作用，故本文構建SLX模型見式（2），SLX估計結果見表2。

表2 SLX估計結果

其中，λi、μt、εit表示時間固定效應、空間固定效應、隨機擾動項。

表2估計結果顯示，產業結構合理化（teil）的系數顯著為正，產業結構合理化的空間滯后項（W×teil）的系數顯著為負，說明產業結構合理化能促進本地經濟高質量發展，但對周邊地區經濟發展質量存在抑制作用。產業結構高級化（ts）估計系數顯著為正，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空間滯后項（W× ts）的系數顯著為正，說明產業結構高級化能同時促進本地和周邊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

（三）進一步分析

在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分析不同規模等級城市之間的空間交互效應對構建我國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空間布局具有重要意義。本文按《關于調整城市規模劃分標準的通知》中的五類七檔劃分規則，按城區常住人口將長三角核心城市分類，共分為三大類城市，分別為Ⅰ型及以上大城市（人口大于300萬人）、Ⅱ型大城市（人口100萬-300萬人）以及中等城市（人口50萬-100萬）。本文基于經濟空間權重矩陣使用時空雙重固定的SLX模型分析不同規模等級城市之間的空間溢出效應，估計結果見表3。

表3 不同規模等級城市產業結構升級的空間效應估計

由表3可知，不同規模等級城市之間的空間溢出效應存在顯著差異。從產業結構合理化來看，Ⅰ型及以上大城市對Ⅱ型大城市表現為正向空間溢出，Ⅱ型大城市對Ⅰ型及以上大城市表現為負向溢出，這說明Ⅰ型及以上大城市產業結構合理化提升對Ⅱ型大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促進作用，而Ⅱ型大城市產業結構合理化提升對Ⅰ型及以上大城市存在抑制作用。此外，Ⅰ型及以上大城市和中等城市之間的空間溢出效應不顯著，這說明Ⅰ型及以上大城市與中等城市之間空間交互作用較弱，可能原因在于城市規模相差較大，各城市之間的要素流動和經濟聯系值較低。從產業結構高級化來看，不同規模等級城市之間的空間溢出效應均不顯著。

三、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以2003-2018年長三角城市群27個中心城市的面板數據為樣本，基于時空雙重固定效應的SLX模型，從產業結構升級的兩個方面分析長三角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方式，并進一步分析長三角不同規模等級城市之間的空間交互作用，具體結論如下：第一，從基礎研究結果來看，產業結構合理化和產業結構高級化能顯著提升本地高質量發展水平，而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周邊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抑制作用，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周邊地區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促進作用；第二，從不同規模的等級城市之間的空間交互作用來看，Ⅰ型及以上大城市和Ⅱ型大城市之間的空間互動較為顯著，Ⅰ型及以上大城市產業結構合理化對Ⅱ型大城市經濟發展質量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而Ⅱ型大城市產業結構合理化對Ⅰ型大城市經濟發展質量有顯著的抑制作用。Ⅰ型及以上大城市與中等城市之間的空間交互作用不顯著。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第一，各地應加快產業結構高級化，促進產業向信息化智能化邁進，推動高端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發展，提高產品質量，提升產品附加值。同時應加快產業結構合理化，促進資源的利用效率，促進生態綠色發展；第二，各地應擴大城市規模，縮小城市發展差異，促進人口城市化進程。此外，要促進規模等級相近的城市之間的正向空間溢出，形成區域間經濟發展良性互動。加強大城市和中等城市之間的擴散效應，以中心城市的發展極、增長極帶動區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