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桂香
(甘肅衛生職業學院,甘肅 蘭州 730000)
網絡技術和智能手機的發展為所有人的生活帶來極大的便捷和效率,手機成為智能化時代人們出行、購物、視聽、查閱資料等工作學習的主要工具,年輕人本身就是電腦和手機使用者的主體,大學生自然無一例外,但與此同時,悄然形成“低頭族”、課堂上玩手機、手機社交和游戲時間過長、手機購物成癮等手機—社交媒體的嚴重依賴,大學生手機依賴者占比一般約為70%左右[1],這些依賴現象也可以統稱為“手機焦慮癥”“手機綜合征”“手機問題使用”“手機成癮”[2]。大量的研究一致證實,導致社交網絡過度或問題性使用的重要原因是擔心不能及時獲得有關信息和情景。錯失焦慮(Fear of Missing Out,FoMO)又稱為錯失恐懼,由于個體擔心自己錯過或遺忘別人的一種新奇經驗或者不公平的事件所引起,進而產生的一種彌散性焦慮,是廣義上的誤解性焦慮亞型。有相關文獻[3-9]表明,大約75%的中國年輕人在智能手機不在身邊時會感覺到錯失和恐懼,而且這一點在我國大學生群體中尤其突出,目前我國這一比例大約為78.3%,并可能導致不良情緒、減少對學校生活的實際滿意度和學習工作效率、損壞個人甚至家庭成員心理和諧等一系列的社會負面影響。國內外對手機—社交媒體依賴的研究文獻報道很多,認知行為療法作為干預焦慮癥最有效的心理干預方法的研究也非常廣泛[10],但是將認知行為療法用于干預手機—社交媒體依賴則未見報道,本研究對此展開初步探討,將以矯正并改變目標學生的錯誤認知為基礎的認知行為療法用于干預手機—社交媒體依賴,進而改善大學生的身心健康,旨在為有效干預提供可靠的參考依據。
本研究采用整群隨機抽樣盡可能保證研究對象的代表性和合理性,抽取我校2017級、2018級不同專業共20個班的1 040名學生為研究對象,從中嚴格篩選出存在手機—社交媒體嚴重依賴的代表性案例200名(男生25例、女生175例),平均年齡(19.2±1.8)歲,平均嚴重依賴時間(33.2±34.5)個月。
1.2.1 排除和納入標準 排除標準:詢問健康史,排除患有其他任何類型任何程度的心理精神病者、排除曾經或正在服用任何精神類藥物者、排除嚴重軀體性疾病者。納入標準:參照中國精神疾病分類診斷標準(CCMD-3)及由吳祖宏、黃海等[11-12]編制的手機社交媒體依賴量表,由Przybylski等[13]共同編制、李琦等[14]共同修訂的錯失焦慮量表。隨機將篩選出的200名手機—社交媒體依賴的代表性案例(目標學生)分成試驗組和對照組(各100例),兩組學生的年齡等基礎數據、產生依賴時間和學業成績水平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于2019年6月至2020年10月分別給予不同的干預管理措施。
1.2.2 干預方法 (1)對照組:采用傳統的說教與定時收繳手機、扣減操行分等強制性措施控制手機使用。(2)試驗組:采用認知行為療法干預。認知行為療法近年來已經成為臨床干預焦慮癥的主要方法之一,研究團隊用此干預手機—社交媒體依賴的措施是:①借助既是醫學教師又是醫生的便利,建立和諧、友好的師生(也是醫患)關系,從醫學專業和執業角度告知其積極接受干預的好處,贏得充分信任,提升干預依從性;②詳細交談,從既往史了解依賴的根本原因所在;③指導目標學生進行冥想和放松訓練,50~60 min/次,從每學期的第2周開始干預,干預時間逐漸延長,第1個月每日對目標學生進行一次干預,在第2個月每隔一天進行一次干預,第3、4個月每周進行一次干預,連續干預4個月(一個學期)作為一個療程,進行兩個療程(學期),干預間隔時間逐漸延長,幫助學生逐步增強自我認知和行為約束;④同時根據其往后的職業角色輔以互動,幫助目標學生認識到自己對手機使用不合理和相應的歪曲的不良認知及其產生的影響;⑤非強制但反復提醒要求目標學生每周一的 8:00—12:00、14:00—16:00、晚間 23:00—晨 6:00 關閉手機,以后逐步延長到周內的每日及每晚,幫助目標學生主動改變不良習慣、認知偏差態度,逐步重構合理和健康的認知;⑥鼓勵目標學生身體力行提高自律性,通過強化訓練感受驗證新態度、新觀念的有效性,從而建立更準確的認知,消除自己焦慮的癥狀,最終達到治愈效果[15]。
(1)采用由Przybylski等[13]編制、李琦等[14]重新修訂的錯失焦慮量表(FoMO量表)評價目標學生的心理、認知、行為、情境變化,可信度0.72,共8個條目,按非常不符(1分)至非常符合(5分)進行評分。
(2)采用漢密爾頓焦慮評價量表(HAMA)和總體顯效率對目標學生的干預效果進行評定。采用目前國家常用的四級心理治療效果評定等級指標[16]:①痊愈:癥狀完全消失,漢密爾頓焦慮量表減分率≥80%;②顯著進步:大部分癥狀消失或程度顯著減輕,漢密爾頓焦慮量表減分率≥50%;③一般進步:癥狀小部分減輕或消失,漢密爾頓焦慮量表減分率≥30%;④基本無效:目標學生的癥狀沒有改變,漢密爾頓焦慮量表減分率<30%。總顯效率=(痊愈人數+顯著進步人數)/總人數×100%。
(3)采用由段泉泉等[17]設計的焦慮自我測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評價目標學生干預前后的焦慮水平,量表可信度0.82,共20個條目,≤50分無焦慮,51~60分輕度焦慮,61~70分中度焦慮,重度焦慮≥71分。
數據錄入使用軟件EpiData、數據分析用SPSS 19.0,兩類資料分別以(±s)、[n(%)]表示,進行 t檢驗和 χ2檢驗。
(1)干預后,兩組學生FoMO量表心理、認知、行為、情境4個維度得分及總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的意義(P<0.05),見表1。
表1 干預前后兩組學生FoMO量表評價比較(±s,分)

表1 干預前后兩組學生FoMO量表評價比較(±s,分)
組別心理干預前干預后認知干預前干預后行為干預前干預后情境干預前干預后總分干預前干預后對照組試驗組t P 4.8 2±1.7 5 4.8 5±1.6 2 0.7 3 6 0.4 6 2 4.7 8±0.6 4 1.4 9±0.7 5 2 2.7 2 0 0.0 0 0 5.4 2±1.4 3 5.4 2±1.4 2 2.9 7 0 0.0 6 3 5.3 4±0.9 2 1.3 3±0.3 7 2 6.0 5 4 0.0 0 0 5.4 5±1.2 5 5.4 4±1.6 4 2.2 1 4 0.5 4 4 4.8 8±1.6 3 2.2 7±1.3 3 3 0.7 5 0 0.0 0 0 4.7 6±1.5 8 4.7 3±1.4 2 0.6 0 7 0.0 8 7 4.2 3±1.9 8 2.1 3±0.4 4 1 1.3 3 9 0.0 0 0 2 2.7 3±5.1 9 2 2.7 4±5.4 4 0.4 0 3 0.6 8 7 2 2.2 5±1.3 8 8.1 2±2.1 1 1 4.5 1 6 0.0 0 0
(2)干預后兩組之間、試驗組干預前后的差異顯著(P<0.05),試驗組干預1年的總顯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3。
表2 干預前后兩組學生HAMA量表得分比較(±s,分)

表2 干預前后兩組學生HAMA量表得分比較(±s,分)
組別 干預前 干預1個月 干預4個月 干預1年t P對照組試驗組0.295 18.543 0.736 0.000 t P 77.39±14.33 77.08±14.26 29.157 0.759 78.77±12.31 56.74±11.38 29.454 0.000 76.53±3.02 32.91±8.72 20.042 0.000 71.07±8.68 15.33±1.13 11.347 0.000

表3 兩組學生干預效果總顯效率比較
(3)干預后試驗組焦慮癥狀較干預前改善顯著(P<0.05),干預1個月、4個月、1年時,試驗組SAS得分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4。
表4 干預前后兩組學生SAS得分比較(±s,分)

表4 干預前后兩組學生SAS得分比較(±s,分)
組別 干預前 干預1個月 干預4個月 干預1年t P對照組試驗組0.275 18.543 0.784 0.000 t P 78.56±1.53 78.51±1.10 1.182 0.254 79.42±2.08 63.74±1.97 13.058 0.000 76.29±1.65 44.33±3.18 17.086 0.000 73.24±1.01 29.10±1.12 20.190 0.000
人的情緒情感、行為方式以及身體內在外在反應都與認知有密切的聯系,本研究對照組學生采用傳統的沒收手機、扣減操行分等強制性干預措施,表2顯示,在干預最初的1個月HAMA評分反而更高,且最終效果也欠佳,表3顯示,對照組總顯效率僅5%。究其原因,手機—社交媒體依賴是一種因為過度依賴手機而造成的對手機使用者社會和身體心理功能的傷害,導致此類人群正常社交活動減少、心理承受能力顯著降低,更加對強制手段產生抵觸、焦慮等不良情緒。據文獻報道[18-21],認知行為療法可以有效干預社交焦慮障礙患者的社交焦慮反應和癥狀,是一種結構性強、短程的矯治和糾正其認知行為取向最有效的綜合性心理治療方法,當前在臨床中應用廣泛,療效好,尤其是針對焦慮、抑郁、暴躁等心理精神疾病有很強的療效,而且對受試者沒有任何不良影響。本研究試驗組100例學生經過此法干預后,完全治愈23例,顯著進步62例,一般進步15例,基本無效0例,總顯效率為85%。可見,認知行為療法同樣可以有效干預手機—社交媒體依賴。
認知活動在心理反應、行為問題的產生與出現和認知觀念轉變中均起著重要作用,采用認知行為療法幫助試驗組學生自己去找出他所持有的對周圍環境的認知偏差,并用今后的職業角色去重新審視這些觀念、看法、態度,主動認識非理性觀念的病態性,并鼓勵其通過作業的方式來配合干預和反復強化療效,通過改變思維和信念來改變不良認知,學會把自己的體驗與其他事物區別開來,重新建立個人自信心以及合理健康的看法與態度,消除焦慮癥狀。表1、2、4顯示,干預后試驗組HAMA評分、SAS評分、FoMO評分較干預前明顯下降(P<0.05),干預1個月、4個月以及1年的HAMA評分和SA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P<0.05),與既往報道[22-23]相符。
將認知行為療法用于干預學生手機—社交媒體依賴,(1)此法不評價、更不批評大學生對手機依賴的行為,而是從其心理狀態入手,采用個人或團體方式輔導、引導其有意識地覺察自身對手機已經產生的依賴程度及不良影響,增加其對現實生活的興趣,將注意力集中于當下,避免沉迷于手機,降低手機依賴度;(2)通過不斷改變自己的心理認知和自我心理平衡狀態,糾正自己的認知心理障礙和產生的消極情緒、錯誤的自我認知,結合自我精神冥想和整體精神心理放松能力培養,再度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職業道德觀、學習觀、生活觀及自我價值觀,提高學生的社會功能、學習滿意度和生活質量總分。
綜上所述,認知行為療法符合“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注重順其自然,有助于學生覺察自己的身心狀態,通過良好的認知和思維方式去正確指導自己的行為方式,培養其對學習生活的積極態度,會換位理解他人的各種情緒和思維,體諒他人的價值觀、立場和感覺,能以其他人的角度思考和處理這些問題,從而使此療法在手機—社交媒體依賴患者的臨床干預中表現出良好的效果。另外,認知行為療法干預手機—社交媒體依賴的操作簡單,節省了醫療資源,有助于目標學生身心全面恢復,沒有任何副作用,值得研究和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