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賽
(江蘇省南通衛生高等職業技術學校 江蘇 南通 226010)
現如今競技體育發展呈現國際化大趨勢,全球范圍內的運動健兒,尤其是超高水平的運動員時常收到他國的橄欖枝。一方面,“歸化”現象在某些競技體育大國屢見不鮮且對于彌補本國的“短板”起到了實效;另一方面,運動員自身也可以通過全球范圍內的流動,最大程度實現自我發展和人生追求的雙豐收。“歸化”足球運動員是落實《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的重要實踐,從世界范圍來看,歸化外籍運動員提高本國國家隊成績越來越普遍。上年度的亞洲杯比賽中,六成以上的參賽隊伍都有歸化球員披掛上陣,個別國家隊絕大多數并非本土球員。從總量上看,報名參賽的所有球員里,歸化球員92人,約占總人數的17%。我國在足球項目上率先啟動“歸化”方案,源于北京國安在2019年5月實施對外籍球員李可的入籍歸化,與此同時標志著國足首次接納外籍球員入選中國國家隊。緊隨其后的一批在國內中超聯賽效力的外籍球員或中國血統留洋的海外球員,相繼成為批量歸化的首選對象。無論是其自身發展還是改善國內足球發展現狀,以至于沖出亞洲、沖向世界無疑注入了一支強心劑。
“歸化”一詞在我國古代漢語中出現較早。該詞語的釋義大致可總結為歸順、歸附和同化,而本研究中的“歸化”一詞側重于加入他國國籍。從法律上講,“歸化”是指在已入一國國籍的前提下,自主獲取入籍他國的傾向和機會,多數情況下是人在海外且滿足他國有關入籍的法律許可。然而,在體育學科研究中,該詞語內涵概念暫未明確。
結合上述“歸化”一詞的內涵,為了便于區分以及研究需要,在查閱了相關文獻研究、總結歸納分類標準和方法,初步將世界范圍內的“歸化”運動員類型和案例相對應,大致分為以下三類:(詳見表1)

表1 “歸化”運動員的分類及部分案例
首先,以血脈相連、一脈相承為依托的“血源型”歸化,在大眾的認知范疇中普遍存在、情理之中的類型。被歸化的運動員自身家族中,父母輩或祖父母輩至少有一人隸屬于該國籍,是否長期居住在該國則無需深究;其次,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小樹苗型”歸化,卡塔爾就是此類歸化的成功典范,并在2019年亞洲杯中一舉奪魁。該國的球探在早年即前往非洲等經濟發展欠發達、身體素質較優異的國家和地區著力挑選運動苗子規范系統運動干預,16歲之前將其中最為突出或潛力更大的運動健將,通過入籍的規范手段引進到本國,成年后即能夠在各類國際大賽中為該國披掛上陣;最后,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拿來主義型”歸化,該類歸化現象在競技體育界飽受爭議但目前最為普遍,即一國通過“有競爭力的交換條件”,歸化正值“當打之年”的他國優秀運動員,以此填補劣勢項目的競技水平,實現了壯志未酬的優秀運動員與渴求突破的國家體育成績的雙贏。尤其對于歸化國而言,即刻收獲與預期相當的競技效果。正是菲律賓在男子籃球領域的這一甜頭,使得一些西亞地區紛紛效仿這一做法,在競技體育較量中初顯成效。
“全球化”的時代浪潮,涉及政治、經濟、文化及其他各領域的交流合作。人力資源作為體育全球化產生與發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核心要素,在大發展大變革時期的走向至關重要。與此同時,優秀運動員在全球范圍內的流動及“歸化”也成為順勢而上的必然結果。國內外學者對此類文化現象也做了大量的研究,其中王崗在研究中指出“全球化進程中,體育運動的發展打破時間、空間的限制,在學習、交流、補充與滲透的密切交互聯系中,實現了個人成就、運動成績、社會財富等要素的協調可持續發展。”
體育文化在世界范圍內的廣泛交流,成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在全球化進程中,關于人的全面發展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李征在其研究中稱“全球化的發展,倒逼著體育運動更大范圍內開展交流合作、互利共贏,“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口號的提出在意識形態領域已經表明了態度。無論是頂尖球員的加盟轉會,或是知名聯賽交易市場的開放,都牽動著全世界球迷的心,體育全球化早已深入人心,“歸化”球員的影響力和熱度更是持續升溫。不論是世界競技體育領域影響較為深遠、球迷基數龐大、經濟體量較高的籃球聯賽、足球杯賽等,以及奧運賽事中項目及獎牌量最多的田徑系列賽、泳壇聯賽,還包括體操、乒乓球、搏擊類的項目,歸化運動員的情況已屢見不鮮。小眾化或影響力不甚深遠的項目,歸化現象也同樣時有發生。由此可見,歸化的社會化進程或將越發迅速且影響深遠。
《奧林匹克憲章》第41條的附則規定,運動員可以有雙重或多個國籍,且可以選擇代表其中任一國家參賽,但已在奧運會或洲際運動會代表一國出戰后,后續僅允許代表該國參賽。若該運動員更改國籍,則從最后一次參賽推算,滿三年方可另選他國身份。
在此之前,國際足聯有明確的章程規范和約束“歸化”行為,一國運動員倘若有意代表他國參加國家之間的聯賽,至少需要滿足如下的任一條件:其一,該國為運動員的出生地;其二,該國為運動員父母至少一人的出生地;其三,該國為運動員祖父母至少一人的出生地;其四,18歲以后,生活在該國且持續時間至少5年(期間,不得為他國出戰)。隨著競技體壇的風云變幻,國際足聯的相關政策也順勢進行了修訂。將其中18歲的年齡限制取消,此外生活在該國且持續時間由5年縮減至2年。這些限定條款的改變,實質上是運動員“歸化”的大勢所趨以及相關部門的合理干預雙重作用的結果。
縱觀國際體壇,運動員參加各類賽事都要以所在國家為參賽基本前提。由此看來,我國歸化外籍球員首要條件便是解決入籍問題,轉換國籍的理論證成或將是歸化道路的第一道屏障。從國際競技體育界政策導向看,各國都有相應的法律條款來規范制約,此外還有國際法和官方組織公約的限制。在我國的法律法規中也有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法》第七條規定“擁有他國國籍人或無國籍人,依照規范程序申請,經批準后允許加入本國國籍”。這表明,從政策導向角度來看,歸化外籍球員符合我國法律規定。此外,“高層次人才引進”也涉及到海外人才的入籍計劃。十九大提出推進人才強國建設進程,多項規章制度的制定也起到因勢利導的作用。全國校園足球領導辦公室依據國家政策法規,適時出臺了《中國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2016-2050年)》,該規劃明確了外籍優秀足球運動員“歸化”的相關政策,包括本人入籍與生活,以及親屬在華期間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的社會,資本論成為干事創業前首先需要充分論證的。無論是生產還是生活,都講求在成本一定的前提下,力求獲得最大的收益。“幸福感”、“幸福指數”的高低,與收益量的多少呈顯著正相關。運動員的勞動也需要獲得對等或超量的勞動報酬,除去出于實現人生價值外,這也是許多人從事職業運動員道路的初衷,遠走他鄉的“歸化”之路,多數情況下都是追求更高的經濟收益考量下的無奈之舉。除了經濟收益,歸化國的人才引進附加條件也是很豐厚的,例如醫療、教育、休假等都是中西文化結合下的擇優體現。
此外,“歸化”可謂運動員與歸化國的雙贏經濟行為,消除了優秀運動員在本國壯志未酬,個人職業價值無法實現的尷尬,用自己的誠實勞動賺取更多的社會財富;從國家的角度來看,“歸化”外籍球員既能夠在各類大賽中提升國足的競爭力,短期內即可收獲成效,還能夠營造更佳足球運動氛圍,帶動國內足球技戰術水平的提升。充分發揮外籍球員的多方面優勢,又不能產生絕對的依賴性。健全青訓工作的保障工作,為青訓的好苗子提供更高的平臺、打造更多元化的成才機制,適時到國家隊各級梯隊參與磨合,平衡球員的位置結構同時兼顧年齡結構。“師夷長技以制夷”,從經濟學角度而言也是回報率較高的人力資源投資。
“歸化”現象在某些競技體育大國屢見不鮮,既是戰略性人力資源投資又刺激了本國體育產業發展,且對于彌補一國的“短板”競技體育項目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在國家男足沖擊卡達爾世界杯開局階段不甚順利的基礎上,一批外籍球員的相繼“歸化”,勢必在一定程度上對于沖擊40強賽后半段賽程、力爭12強賽中能夠順利突圍,再度殺入世界杯決賽圈,甚至突破歷史性成績記錄,圓幾代國人的足球夢也并非天方夜譚。此外,實現了“歸化”的運動員自身,也可以通過全球范圍內的流動,最大程度實現自我發展和人生追求的雙豐收。中國足球“歸化”外籍球員,是積極融入競技體育全球化浪潮,推動中國足球發展的一項長遠措施。“歸化”路徑包括了“血緣型”、“拿來主義型”在內的多種合理渠道,既符合國際體育組織的規定又契合國內相關政策導向,在實現運動員自身價值追求的同時,又是“成本—收益”理論指導經濟行為的綜合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