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課程思政”下“刑法學”教學改革探索

趙雪軍

（喀什大學 法政學院，新疆 喀什 844000）

教育部《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強調：“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必須將價值塑造、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三者融為一體、不可割裂。全面推進課程思政建設，就是要寓價值觀引導于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之中，幫助學生塑造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刑法學”課程是法學基礎核心課程之一，是法學專業學生的必修課程，課程內容體現著國情和主流價值，具有鮮明的課程思政元素。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不僅沖擊“刑法學”傳統教學模式（如沖擊“刑法學”傳統教學方式、信息多樣化影響著“刑法學”教學內容、教學資源共享影響對師資的調配等），也對推進課程思政建設帶來了巨大挑戰。

在2020 年世界慕課大會上，與會專家一致認為“現代信息技術正在顛覆與重塑大學的教學理念、方式和形態”[1]。在“刑法學”課程教學過程中，應充分考慮“互聯網+課程思政”的時代背景，進一步積極探索教學改革路徑，寓價值觀引導于教育教學之中，實現課程教學與價值引導的對接。

筆者在知網輸入關鍵詞“法學”及“課程思政”進行檢索，對結果進行梳理后發現，截至2021 年4 月，2014-2021 期間共發表90篇研究論文，其中“課程思政”主題相關論文59 篇，主要從法學教育宏觀層面或聚焦某具體課程討論課程思政建設，“刑法學”課程思政研究論文有3 篇。以上數據表明，對“刑法學”課程思政研究尚未深入展開。筆者擬通過梳理相關文獻資料，結合多年教學實踐及個別訪談，對“刑法學”課程思政建設面臨的困境予以分析，并提出“刑法學”課程思政建設路徑。

一、互聯網背景下“刑法學”課程思政建設面臨的困境

（一）課程思政教學理念尚未樹立

很多專業課教師往往認為思政教育應該是思政課的任務，專業課以傳授專業知識為主，沒有必要過多強調思政教育問題。教育部《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出臺之后，高校普遍開始重視課程思政建設，但部分專業課教師尚未樹立“協同育人”的課程思政理念，一是對課程思政建設的重要性認識不足，二是對所承擔課程認知存在局限。以“刑法學”課程為例，有的專業教師認為，授課內容本身就關乎法治，沒有必要再去專門探討課程思政；有的教師在課程內容講授中，難以把握刑法學理論的中國化，例如在犯罪構成理論講授中，對“四要件”和“三階層”學說存在分歧，對中國特色犯罪構成理論的合理性難以系統闡述。

（二）課程思政內容融合能力不足

課程思政核心教育內容通常根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黨的十九大精神、習近平總書記教育重要論述等選擇確定；其他教育內容結合學科專業和課程特點自行確定。“刑法學”課程思政建設中的思政映射與融入點較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習近平法治思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馬克思主義方法論等均可以融入課程內容中講解，但專業教師課程思政內容和專業課知識的融合度不高。一是部分教師根據每章節內容研究課程思政元素，缺乏對課程整體的把握，課程思政內容的講解缺乏主線引領，體系化程度不高；二是針對通過網絡傳播的熱點案例，個別教師只是“就事論事”，如何巧妙結合思政內容對熱點案例予以分析，正確引導學生價值觀的形成，需要進一步予以思考。

（三）課程思政方式創新不夠

課程思政的核心在于立德樹人，簡單的說教方式并不能完成課程思政的目標和任務。“刑法學”屬于實踐性較強的課程，講授法、案例分析法等均是常見的教學方法。借助互聯網平臺，課程思政方式可以更加多樣化，例如可以通過觀看“線上”庭審直播，推動案例教學法的進一步發展。西部某高校刑法專業建設團隊教師，帶領學生“送法下鄉”，在專業實踐中融入思政內容，提升學生專業素養。在疫情常態化情況下，學生外出見習、實習的健康風險較大，可以考慮充分利用互聯網平臺，創新課程思政教學方式。

（四）課程思政效果難以評價

思想政治教育與各類課程在價值觀培養中應該同向同行，最終達到立德樹人的目的。從宏觀層面而言，是否達到育人目標，應該從思政課程與課程思政總體效果予以評價。從微觀層面而言，每門課程均有育人要求，以“刑法學”課程為例，刑法專業知識掌握程度與課程思政育人成效有結合度，例如，學生在討論自然人刑事責任年齡相關規定中，可以對傳統刑法理論中“慎刑恤刑”“矜老恤幼”積極因素進行分析，也可以結合《刑法修正案（十一）》對刑事責任年齡的下調來進一步探討對生命的尊重和保護，討論的角度和深度均可以反映思政育人是否達到了預期成效。從評價體系的構建而言，課程思政元素挖掘是否充分、教師育人能力是否提升、“刑法學”教學方法是否得當、學生專業實踐能力是否提高等應該予以考慮。從效果評價階段而言，應該對育人效果全程跟蹤評價，需要分階段了解學生在校思政育人情況、實習（實踐）部門的評價、就業單位的信息反饋等。總之，課程思政尚在探索和建設階段，需要針對課程特點，合理構建評價體系，確保育人成效。

二、互聯網背景下“刑法學”課程思政建設路徑

（一）增強“刑法學”課程思政教學理念的時代性

1.堅持“以學生為中心”的課程思政教學理念

現代教育理念中強調“以學生為中心”，主要指關注學生學習動機、最大程度地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讓學生能夠真正感受到學習的樂趣和價值。在互聯網時代，學生更容易參與到教學過程中，法學專業課教學要充分關注學生需求，充分發揮學生主觀能動性，根據建構主義理論，合理設計“刑法學”課程教學過程，促進學生自主學習。見表1。

表1 “刑法學”課程教學設計

2.明確培養基層法治人才導向

高等教育對推動地方經濟發展、提高當地文化軟實力及提升地方影響力等方面作用極大。地方院校法學專業在發展過程中，從社會經濟發展大局出發，主要是面向與法律相關的社會服務業培養法治人才，法學專業畢業的學生一般要求能夠適應基層司法行政、基層法律服務等崗位需求。“刑法學”是法學專業的基礎課、核心課，在教學中要圍繞“培養基層法治人才”為導向，注重和實務部門合作，注重案例教學，注重法學教育與法律職業的良性互動，培養法學專業學生基本的法律職業素養。“刑法學”教學也承擔著課程思政的重要任務，要堅持立德樹人，在“刑法學”教學中，應該帶領學生研究和解決中國問題，尤其注重立足國情實踐和本土資源開展研究，對復雜現實進行深入分析，作出科學總結，避免對理論（尤其是國外刑法學理論）的單純講解與依賴。

3.樹立現代刑法理念

初學“刑法學”課程的學生，在關注理論和案例的過程中，往往會跳出法律去分析問題，主要原因在于沒有樹立正確的刑法理念。“刑法的理念是指人們通過對刑法的性質、刑法的機能、刑法的作用、犯罪、刑罰、罪刑關系、刑法文化及價值取向的宏觀性、整體性反思而形成的理性認知”[2]。在“刑法學”課程學習中，需要引導學生樹立正確的刑法理念，對刑法性質、機能、作用等學習理念予以更新，在正確刑法觀視野下審視問題、形成判斷。

陳興良教授認為法治社會的刑法理念包括了人權保障、刑法謙抑和刑法理性三大基本理念。馬工程“刑法學”教材中也將保障人權列為刑法的基本原則，表明現代刑法的存在主要是為了限制國家刑罰權的發動，使犯罪人受到刑法范圍內的處罰。在“刑法學”課程思政教學中，一方面，要避免樸素的刑法觀、重刑主義理念的影響，樹立現代刑法理念，確保入罪判斷的明確性與穩定性，進而深入理解“刑法學”理論，對法條予以正確解釋；另一方面，需要關注刑法傳統理論體系在互聯網時代的調適，關注網絡空間社會與網絡安全法益，樹立預防性刑法觀念。

（二）提升“刑法學”課程思政教學資源的共享性

1.選取“刑法學”課程思政教學的優質網絡資源

2020 年春季疫情期間，教育部印發《關于在疫情防控期間做好普通高等學校在線教學組織與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要求采取政府主導、高校主體、社會參與的方式，共同實施并保障高校在疫情防控期間的在線教學，實現“停課不停教、停課不停學”。截至2020 年2 月2 日，教育部組織22 個在線課程平臺，免費開放在線課程2.4 萬余門，覆蓋了本科12 個學科門類、專科高職18 個專業大類。[3]在中國大學MOOC 平臺，有十多門“刑法學”教學課程，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增加了尋找信息的便利性，也為學生提供了容量巨大的信息寶庫，中國裁判文書網、中國庭審公開網、中國法院網等均能提供大量案例。

在法學專業課學習中，奠定良好的學科理論基礎是極為重要的，對“刑法學”基本理論的掌握，決定學生對課程整體內容的理解程度。在互聯網時代，應該更加科學合理地拓展“刑法學”課程的廣度和深度，任課教師應在互聯網海量信息中，選取或讓學生選擇符合個人和課程學習需求的信息，避免學生接受大量碎片化信息，影響知識學習的系統性。從強化高校法學專業課程思政教育出發，應該全面了解有關重要文件和會議精神，深入挖掘“刑法學”課程思政元素，構建課程知識與思政育人的價值聯結，教會學生判斷事物的標準，讓學生能夠準確評估和有效利用他們所收集的信息。

2.拓展“刑法學”課程思政實踐教學資源

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國政法大學考察時強調：“法學學科是實踐性很強的學科，法學教育要處理好知識教學和實踐教學的關系。要打破高校和社會之間的體制壁壘，將實際工作部門的優質實踐教學資源引進高校，加強法學教育、法學研究工作者和法治實際工作者之間的交流。”[4]在“刑法學”課程教學中，如何實現知識教學目標、能力教學目標、思維教學目標是值得深入思考的。不斷拓展實踐教學資源，一方面能夠讓學生進一步探求刑法的價值蘊涵，真正地理解和解釋法律，另一方面可以引導學生深入社會實踐，關注現實問題，培育學生德法兼修的職業素養。

（1）推動“刑法學”課程思政協同育人機制的建立。參與司法實踐是獲取直接經驗的有效途徑，在學科建設中應該不斷推動協同育人機制的建立。推動和檢察院、法院、司法局、律師事務所等實務部門的合作，讓學生能夠參與刑法課程相關的各類實踐活動，增強專業實踐能力；讓更多具備較高理論水平和豐富實踐經驗的法官、檢察官等成為重要師資。法律服務行業也面臨法律服務互聯網化趨勢，事實上為法科生靈活參與實踐活動提供了便利，例如學生可以通過在線刑事案例討論、刑事法律咨詢等活動的參與，訓練專業實踐能力。

（2）增強“刑法學”課程思政社會實踐融合度。刑法和刑法理論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斷變化，從內容上看，傳統刑法法益保護的內涵和外延發生了變化，刑法規制范圍和力度據此予以調整。關注社會發展，參與社會管理活動，能夠讓學生增進對法治的理解。在2020年疫情防控中，部分學生做為志愿者，參與社區（居委會）、學校的疫情防控工作，能夠切實感受到各級政府依法提出的防控措施的成效，把國家、社會、公民的價值要求融為一體，從而更好地理解刑法相關內容，進而對疫情防控中刑法適用和刑事治理完善問題予以思考。以妨害傳染病防治罪為例，該罪主要犯罪行為類型是故意隱瞞旅居史、密切接觸史等違反行蹤管控規定的行為，教師應該根據學生參與社會活動情況，引導學生理解：遵守衛生防疫機構依法提出的疫情防控措施，就是公民保護自己、守護國家最好的做法。

（三）注重“刑法學”課程思政教學方法的綜合性

美國視聽教育家戴爾在《教學中的視聽方法》一書中提出了“經驗之塔”（cone of experience）的理論，認為經驗通過直接方式和間接方式獲取，按照媒介的抽象程度從高到低構建了金字塔模型，通過語言、視覺符號（教材）獲得的經驗具有抽象性，直接體驗獲取的經驗最為具體。[5]依照該理論，“刑法學”課程教學中也可以通過“經驗之塔”（如表2）分析學生專業知識獲得的途徑，創新“刑法學”課程思政方法，從實現課程思政育人目標出發，讓學生獲得最大經驗值。

表2 “刑法學”課程教學中“經驗之塔”示例表

“刑法學”課程內容本身蘊含著大量的思政元素，通過講授法、討論式教學法、案例教學法、啟發式教學法、問題式教學法、互動式教學法等教學方法，能夠讓學生能動地認知、認同和內化，形成專業知識和價值觀的良性互動。以“犯罪構成理論”內容教學為例，本部分內容需要達到的思政育人成效為：讓學生明確四要件理論是中國特色犯罪構成理論，具有歷史合理性、現實合理性、內在合理性。通過課堂講授，學生掌握中國犯罪構成理論發展脈絡，明確四要件犯罪構成理論具有相當的合理性；通過案例教學，可以借助網絡（例如觀看庭審直播、遠程旁聽案件審理等），讓學生觀察如何運用犯罪構成四要件理論妥當解決具體案例，縮小書本知識與法律實際運行的差距；通過刑事案件模擬法庭活動的開展，訓練學生的法學思維，讓學生掌握司法實踐中辦理刑事案件裁判標準、證據規則，加深對中國特色犯罪構成理論的理解。通過講授法→案例教學法→（模擬法庭）互動式教學法的綜合運用，學生對相關理論的學習從抽象到具體，既加深了對理論的理解，也有助于進一步塑造公平、正義價值觀。

（四）優化“刑法學”課程思政評估考核的可測性

1.專業教師、學生、實習或實踐指導人員為“刑法學”課程思政評價主體

高校學生思想政治素養的發展與高校整體教育有關，很難判定某一門專業課的思政教育在學生發展中的作用，但并不意味著課程思政無法評價。“刑法學”課程思政的育人目標、課程內容中思政元素的挖掘與專業教師密切相關，專業課教師通過課堂提問、作業、試卷作答等情況，可以了解學生對專業知識的掌握情況以及專業價值的形成情況，能夠對課程思政育人目標完成情況做出初步判斷。學生在“刑法學”課程學習過程中，對習近平法治思想的了解程度、對刑事法治理念、刑事法治原則、重要刑事法律概念的認知水平等是否有所提升，可以進行自評。在見習或實習過程中，指導人員（一般是司法實務部門人員）對學生參與刑事案件處理過程中表現出的專業素質和能力能夠予以客觀評判。因此，“刑法學”課程思政效果的評價主體應該界定為專業教師、學生、實習或實踐指導人員，課程思政效果應該是各類評價主體評價結果的合體。

2.將課程思政納入“刑法學”的過程性評價

思想政治素養的提升具有過程性，課程思政應注重過程化評價，便于教師及時改進教學、提升課程思政能力。一般認為，線上教學或混合式教學模式下，課前布置自主學習內容、課中提問或討論、課后批閱作業等均能夠及時記錄并反饋，對于學生的關注度提高、對個體學習情況評價更為全面。疫情期間，全國所有普通本科高校全部實施了在線教學，108 萬教師開出110 萬門課程，合計1719 萬門次；參加在線學習的大學生達2259 萬人，合計35 億人次。[6]以西部某高校為例，2020 年春季學期，“刑法學”專業課教學采取線上與線下結合模式，引導學生在疫情防控期間積極選修線上優質課程，增加學生自主學習時間，強化在線學習過程和多元考核評價的質量要求。從課程思政評價角度而言，教師應該根據線下、線上、混合式教學模式的不同，合理設計課程思政，對照思政映射與融入點，對學生在課堂授課、教學研討、實踐教學、作業論文等各環節中的表現進行定性評價，逐步提升課程思政育人能力。

三、結語

《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了推進教育現代化的八大基本理念：更加注重以德為先，更加注重全面發展，更加注重面向人人，更加注重終身學習，更加注重因材施教，更加注重知行合一，更加注重融合發展，更加注重共建共享。[7]中國高等教育邁入普及化階段，“刑法學”課程教學改革應該與時俱進。在“互聯網+課程思政”背景下，深度挖掘“刑法學”課程育人元素，注重教學思想、理念、方法、評價系統聯動，將價值塑造、知識傳授和能力培養融為一體，為推進法學教育發展、培養卓越法治人才做出實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