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升級，機器換人進行時

劉鮮花

改革開放的前30多年，中國的人口紅利令眾多勞動密集型制造企業保持較低的人力成本，從而催生了富士康這樣的代工巨頭。“進廠打工，流水線作業”，曾是一代進城務工的年輕人的集體記憶。

如今，在產業轉型升級之下，隨著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的廣泛應用，各行各業的用工正在發生深刻變化。近5年，傳統勞動密集型企業不斷削減人力，進行智能化改造，以應對人口紅利消失之困。與此同時，TMT行業則迎來員工人數的幾何級增長，騰訊、阿里等頭部公司的員工人數均增長了一倍以上。而隨著人口教育素質的提高，中國的“工程師紅利”日益凸顯。

四成公司員工數下降，七大行業用工負增長

以A股上市公司員工的變化來觀察行業用工情況，可以發現，2018年至2020年，房地產、公用事業、計算機、電氣設備、醫藥生物、電子等成為員工人數增長最快的行業，而傳統的鋼鐵、交通運輸、國防軍工、采掘、通信、紡織服裝、休閑服務等行業則員工人數銳減。其中，休閑服務業人數銳減16.6%，這主要是受新冠疫情影響，酒店、旅游、景點等行業受到重創，員工被迫轉型。而紡織服裝、通信、采掘、交通運輸、鋼鐵等行業則在經歷著產能提升、機器換人的智能化改造之路。

統計A股4300多家上市公司2019、2020年的員工人數變化可以發現，有1797家公司2020年的員工人數同比下降，占比41%。連銀行這樣的服務行業也都在不同程度地削減人力，開啟機器換人的進程。

增收減員，勞動密集企業的變革

富士康的母公司工業富聯（601138）自2017年開始，員工人數逐年大幅減少：2017年的員工數達到26.9萬人，到2020年僅為19.6萬人，足足減少了10萬人，超過1/4。同期其營業收入增長近1/4。從用工結構看，其生產人員占比最高，變動幅度也最大，從2018年的18.55萬人減少到2020年的13.46萬人，少了5萬多人。其2020年年報也披露，面對勞動力不足、招工難的問題，將重復性、單調性或危險性操作工作的人力需求逐漸向下調整，不斷發展智能制造。與此同時，富士康也在將工廠外遷至越南等國。

類似的立訊精密（002475），雖然由于產能擴張，員工人數不斷在增加，但增幅遠不及營收增幅。2016至2020年，其員工增加近3倍，但營收增加近6倍，人均產能、勞動效率在不斷提升。

除了勞動密集型的代工行業，物流行業也開啟了大刀闊斧的自動化、智能化改造，不斷降低人工成本。在2016至2020的5年間，順豐控股（002352）、韻達股份（002120）、圓通速遞（600233）等公司的業務量漲幅均在2倍及以上，而員工人數卻齊刷刷下降了，圓通速遞更下降四成。申通快遞（002468）員工人數有近2成增長，但業務量則增加了近2倍。

TMT行業人數暴增，工程師紅利凸顯

一邊廂是勞動密集型的制造、服務企業在削減人力成本，開啟從產業鏈低端向高端的攀升之路；另一邊廂，包括計算機在內的TMT行業，與智能化、自動化相關的電氣設備、電子行業的員工人數則在大幅增加，營收也呈幾何級增長。

同時，原來可能進入工廠的人員，大量被美團（03690.HK）這樣“互聯網+服務”的企業吸納。美團成立于2015年9月，2020年的員工數便已經達到6.9萬人，而增長更為迅速的是其營業收入，2020年已經達到1147.95億元，相較2016年增長近8倍。

人口紅利減退的同時，中國高學歷人口的紅利正在形成。據統計，2021屆高校畢業生總規模預計達到909萬人，再創歷史新高。過去十年，中國共培養了7500萬大學生。

過去近40年，人口紅利推動中國制造與服務業做大規模；未來10年，工程師紅利和新技術的大發展，有望推動這些企業轉型升級和做大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