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翔 王婷婷 云南大學滇池學院
云南省地處我國西南邊陲,歷來都以環境優美而聞名海內外,被號稱為“植物王國、礦產王國”,云南省也是三江源源頭,河流遍布全省,水資源豐富,由于海拔高,所以日照時間長,云南省的企業利用本土資源優勢,開發了許多具有地方特色的產品,如藥品、礦產品、能源電力、旅游景點等,作為云南企業的優秀代表,云南省的上市公司集中體現了云南省企業的這些地域產品特色及優勢。截止2021年3月,云南省共有38家上市公司,其中有藥品生產及銷售企業7家,礦產資源開發企業7家,能源發電企業4家,化工企業4家,旅游企業2家,木材開發企業1家,云南上市公司有70%都是與環境開發與保護息息相關的,這些企業的生產過程中存在著嚴重的環境污染風險。國家環境保護部辦公廳2016年國家重點監控企業名單共14 312家企業。其中,國家重點監控排放廢水企業2 660家、廢氣企業3 281家、污水處理廠3 812家、規模化畜禽養殖場(小區)21家、重金屬企業2 901家、危險廢物企業1 637家。涉及到的云南省的企業情況如表1所示:

表1 :
本文聚焦制藥企業作為綠色會計信息披露的研究對象,主要原因是云南的制藥企業數量較多,體量較大,生物制藥又屬于對環境污染嚴重的行業,而昆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昆藥集團)旗下有三家政府重點監控的排污企業,其中兩家曾經接受過行政環保處罰。昆藥集團以“綠色昆藥、福祉社會”為自己的宗旨和使命,企業如何踐行“綠色”二字,社會如何監督其對環境保護方面的社會責任,在財務信息中是否有所體現等一些問題的研究,是非常具有現實意義和價值的。
(一)2017年的社會責任報告第三部分社會責任實踐報告第五條涉及環境保護。均為定性描述,沒有量化指標和數據。
(二)2018年昆藥集團有37家成員企業,2018年《社會責任報告》中對下屬8家企業的“三廢”及噪音污染檢測數據做了詳細披露。其中的三家重點排污企業,兩家成員企業因排污影響環境接受過環保行政處罰。
1.昆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本部)為昆明市五華區重點排污單位。昆藥集團血塞通藥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血塞通藥業”),為云南省重點排污單位。昆藥集團重慶武陵山制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武陵山制藥”),為重慶市酉陽縣重點排污單位。2018 年 3 月 12 日重慶市環保局與酉陽環保局環境檢測,經現場對污水總排口采樣送檢,檢測結果顯示 COD、氨氮濃度均超標,由環境保護主管部門責令改正,對武陵山制藥罰款壹萬圓整的行政處罰。
2.湘西華方(以下簡稱“湘西華方”),非重點排污單位。2017 年度被評為湖南省環境風險企業。2018 年7月13日吉首市環保局對公司生產過程中產生異味等原因,進行10 萬元的罰款。2018 年 7 月份因環保問題停產。
(三)2019年昆藥集團共有51家成員企業,2019年11月7日重慶市環境行政執法總隊出具的《行政處罰決定書》,對武陵山制藥未按要求進行污水排放作出罰款叁拾萬元行政處罰。
經過2018年、2019年兩次環保部門的行政處罰,武陵山制藥投入 1 600萬元升級新的污水處理系統,投資 400 余萬元將燃煤鍋爐更換為燃氣鍋爐。新增橙皮苷項目和麻芩止咳糖漿擴能項目總投資4 200萬元,其中環保投資995 萬元。
由于2017年的社會責任報告中,關于綠色環保部分的描述全部為定性類型的文字性描述,完全沒有數字指標的衡量,所以2017年無數據可進行分析,2018年至2019年雖然有了環保數據的公示,對于企業排污的情況做了數據性的表述,但是前后兩年的信息無統一標準,在2018年存在的指標信息,在2019年就沒有數據,為何2018年會公布的數據,2019年突然不公布了,在企業的報告中沒有說明。
(一)企業公示數據不全面
昆藥集團在2018年有37家成員單位,2019年有51家成員單位,但是在其社會責任報告的綠色環保部分,只選擇了8家公示了其污染物排放數據,除此8家企業以外的其它成員企業為何沒有公布其環保數據、原因是什么?在報告中沒有說明。
(二)重要環境數據的大幅度升降
本部顆粒物的排放2018年為1.679 918噸,2019年為0.965 616噸,下降了42.52%;廢水中動植物油的排放2018年為0.087 678噸,2019年為0.150 114噸,上升了71.21%。血塞通藥業廢氣排放中的二氧化硫2018年為43.2t/a,2019年為0.040t/a,下降幅度為99.9%,廢水的排放由2018年的7.65萬立方,下降到2019年的3.38萬立方,下降幅度為55.82%;武陵山制藥二氧化硫2018年排放量為52.4t/a,2019年為0.525 1t/a,下降幅度為99%。這些企業在主營產品沒有改變,主要的生產設施沒有改變的情況下,重要的污染物排放物數據出現如此巨幅的升降,在企業的責任報告書里沒有說明。
(三)執行的環保標準不統一
同為昆藥集團旗下的企業,公示的環境監測標準不統一,如武陵山制藥、昆中藥、貝克諾頓(浙江),執行的是廢水處理國家三級標準,而版納藥業、血塞通藥業執行的是廢水處理國家一級標準。為何這些企業執行的標準不一致,有高有低,這些標準的異同在哪里,對企業的環境監測和保護有什么不同的影響,在報告中未作說明。
(四)對于對第三方機構的委托情況,未做說明
上述的8家企業,都將污水處理和固體垃圾、危險物的處理委托給了有資質的第三方環境機構來協作完成,但是關于受托第三方的資質等級,以及對本企業三廢一固的處理的具體數據,沒有說明。
2017年—2019年企業財報披露的環保風險均為定性描述,無任何數據體現,僅有一段文字描述大概300字左右,且三年基本一致,如下:“隨著國家及地方環保部門監管力度的提高,對公司在環保規范化管理和污染防治等方面有更高的要求,提高公司在環保工作成本及工作難度。藥品生產制造過程會產生廢氣、廢液及廢渣等污染物,公司一直以來均嚴格遵照國家的相關環保政策法規實行達標排放,并根據環保部門的要求進行實時監控。但隨著公司的不斷發展,產能不斷提升,生產廢棄物的增加不可避免,受限的排污指標對公司的持續發展提出了嚴峻的考驗,為應對國家對環保不斷提出的更高要求,企業在環保方面的投入將不斷加大,環保風險增加。應對措施:嚴格內部考核和問責機制,公司層面做好對子公司的制度監管和定期巡查。”
綜上所述,通過昆藥集團的社會責任報告與年度財報的信息梳理及對比研究之后,可以發現昆藥集團2017年至2019年的綠色會計信息在以上兩類報告中都幾乎沒有體現,比如環境保護方面的投入,資本性投入,如污水處理廠投產、排污設備的投資等,費用化的消耗,如環保方面的人員培訓、因為環境污染而受到的行政處罰,環保方面取得收益,如給企業帶來的經濟利益和社會效益,其量化數據也幾乎沒有。似乎環境給企業帶來的只是資金的消耗和流出,而并沒有給企業帶來利益的回流,環境保護成了企業的負擔,從而環保的積極性也很難提高,更多地是基于行政處罰及命令的推動,而不是企業的自覺自愿。但如果不是自覺自愿踐行綠色環保的理念,那企業又從何以“綠色昆藥”的企業理念和使命呢?
基于以上的分析,要改善環境會計信息披露的現狀,首先要加強立法,行政主管機構要提出標準化的綠色會計信息財報模板及配套的核算方法,要求相關企業,尤其是上市公司及一些重污染企業必須提供綠色會計信息財報。其次,上市公司及重污染企業要提高綠色會計信息核算的自覺性,要把環境保護的投入和產出做單獨核算,從而引起管理層對環保足夠重視,讓環境會計數據給企業環保決策提供信息支持。再次,高校等科研機構要加快科研,對綠色會計的科目設置、科目之間的勾稽關系,綠色會計財務報表的設計等問題展開深入的研究,雖然學界對綠色會計討論已久,但都是依托于原有的財務報表模式搜集和提煉綠色會計數據,至今尚未有任何一個學術論文,系統性地設計出綠色會計科目和財務報表,并以企業為例,將其環保等數據納入其中,做出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