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郡
摘 要:本文以電影《泰坦尼克號》為研究對象,通過對電影中時代背景下的夢幻之船、維多利亞式服飾、人物品性和故事情節等論述,分析了電影中展現的社會美、形式美、藝術美、自然美等不同的美學形態。
關鍵詞:泰坦尼克號; 社會美; 形式美; 藝術美; 自然美
中圖分類號:J901? ? ?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1006-3315(2021)5-133-002
“You jump,I jump!”《泰坦尼克號》里主角杰克與露絲這一愛情誓言一度轟動世界,成為了永恒的經典。這部電影不僅給觀眾帶來了極為沖擊的視聽盛宴,而且引發了人們對愛情、人性、生死的思考。而美學理論恰恰在其中擔當了重要角色,將美的元素通過對各個感官上的刺激給予了觀眾以美感的體驗,可謂電影史上的一大“絕唱”。
一、形式美與社會美共同構建時代背景
(一)“夢幻之船”——時代象征
電影依據史實,將20世紀初的英國作為故事發生的背景。在工業革命的驟然推動下,英國的工業生產直沖巔峰,領先世界。電影中的泰坦尼克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一艘奧林匹克級巨大豪華客輪,由英國白星航運公司制造,有著“不沉之舟”、“夢幻客輪”的美譽。
泰坦尼克號游輪的內部陳設將富麗堂皇一詞展現得淋漓盡致,這些因素也恰恰構成了泰坦尼克號的外在形式美。室內游泳館、健美區、土耳其浴室、藏書樓和壁球室均被列為貴族人士的基礎設施,更是采用了精致的木質鑲板鋪滿頭等艙的休憩室,各處都充斥著高檔家具和高級裝飾的氣息。抬眼盡是奢華,盡顯“凡爾賽宮”之水準。
泰坦尼克號可以說是代表了20世紀初英國工業革命巔峰時期,人們企圖用機器掌控世界的野心下的烏托邦。在西方科學技術不斷進步、工業生產不斷發展,堪稱國泰民安的情形下,泰坦尼克號這一“貴族宮殿”就是當時人們自負傲慢且不斷膨脹的產物。電影中造船者安德魯斯對貴族們擔保,他所造的船“堅固牢靠”,是“不沉之船”,這恰恰為泰坦尼克號沉沒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壯觀畫面的創造離不開技術的支持,這正是藝術美借助技術美得以存在的表現。機器不僅是人們活動的一種工具,而且是一種有價值的生活方式。把機器的制造與人的需要和愿望充分地結合起來,是新技術發展的一個標志[1]。在制造泰坦尼克號實體布景時,因一些客觀條件限制,無法將完整的船體制造出來,于是采用了只搭建一半的船體,再利用電腦后期技術加工,將船體進行人工對稱并合成的方法,保證了船體的完整性,最后造就了電影開篇泰坦尼克號登場時的宏大景象。除此之外,從客輪與冰山相撞、海水奔涌進船艙,再到乘客逃生時的混亂,而后船體斷裂、控制系統崩潰、船體劇烈下沉直至沉沒,這一系列過程的還原、設計、建模、實驗、成型,都是在尊重歷史、考證史物的基礎上,歷經了成百上千次的錘煉打磨后制成。電影導演卡梅倫以其豪華的客輪和壯觀的場面展示了華麗銀幕背后當代電腦先進的工藝水平,泰坦尼克號的誕生走向毀滅始終都是驚艷的[2]。
(二)維多利亞式服裝——社會階層的外在形式
20世紀初的英國,處于愛德華時代,即1900年至1910年,被稱為“奢華時代”,服飾往往折射出了一個人的地位和階級。
女主角露絲初次亮相時,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橫豎條紋且帶有特殊剪裁設計的雙排扣長裙套裝,斜戴紫色大禮帽,上有條紋蝴蝶結綢緞作為點綴,搭配純白手套和紫色高跟鞋,手握長傘,悠然從轎車中走出時,神態自如優雅、翩若驚鴻,盡顯英倫貴族華貴之風采。頭等艙的貴族女性們清一色緊致的上身、高聳的衣領,勾勒出挺胸收腹的優美曲線,搭配以繁復華麗的帽子,最后用各式珠寶首飾加以點綴。緊身內衣以及浮夸的寬沿禮帽都是彰顯那時女性身份地位的象征。她們穿上束腰后,無論配以什么樣式的衣裙、配飾,都能展現自己的窈窕身姿。長手套亦是強調了貴族女性矜持的美感。女主角露絲作為長期在紛雜的貴族圈中生活著的“籠中之鳥”,服飾上條條框框的式樣設計看似襯托出了她的淑女氣質,可這也恰恰暗示了她自我意識覺醒后仍被束縛著的生活狀態,顯露出她極度渴求自由的內心世界。那時貴族男士的著裝多以西式套裝為主,搭配以禮帽、皮靴和手杖為常見,同時又分晨禮服和晚(夜)禮服,以此表現出他們在不同場合下的紳士禮儀。
初次登場的杰克身穿褐色寬格紋長款西裝外套、咖色毛呢式樣的九分褲,踏著麂皮短靴,不羈中帶有一絲“痞氣”的少年形象瞬時挺立了起來。貴族晚宴后,杰克帶露絲來到了充斥著熱鬧氣氛的下等船艙派對,那里的下層民眾的服飾卻都以黑灰色為主,色調較暗、素,布料也較為粗糙、花樣少,沒有太多修飾,側面反映了他們的經濟條件,充分體現了下層民眾們樸素的形象特點。
二、藝術美作為社會美與自然美的完美再現
(一)藝術美展現人性中的善
1.杰克
杰克初見露絲時是在船頭甲板上,他深深地被倚著欄桿眺望遠方的露絲迷住了,被她身上特有的美所驚艷。而兩人真正接觸是在晚間露絲在船尾想要跳海的時候,杰克用言語打動并制止了她,甚至險些一起掉下海。杰克早已習慣于在逆境之中“摸爬滾打”。15歲時父母雙亡,他獨自漂泊、四海為家,通過繪畫維持生計。他曾經也在法國流離過一段時間,為那里的妓女畫畫像,在這些妓女的身上他看到了他自己。也正是因為他人生中的大半歲月都與社會下層民眾為伴,過著艱苦的生活,從而形成了屬于他自己特有的人生觀、價值觀以及底層人民獨有的優秀品質。杰克身上的膽識、樸實、善良、同情心、藝術家魅力等特質,也為之后吸引露絲的目光、兩人相愛埋下了種子。影片最后兩人驚險地逃出游輪,杰克毫不猶豫將露絲推上木板,將生的機會給了露絲,真摯告白“贏得船票是我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并鼓勵她好好活著。杰克用行動詮釋了他對露絲毫無保留的愛,給了露絲真正的自由和第二次生命。
2.礦金暴發戶莫莉·布朗
莫莉·布朗是電影中唯一一個站在杰克和露絲邊、支持兩人愛情的角色,她借給杰克西裝,教他如何使用刀叉。她在上了第一個救生艇時一直注視著泰坦尼克號及上面人們的動態,甚至一度因為自己這條救生艇沒坐滿,要求船員開回去救人,但被船員威脅只好作罷。莫莉·布朗能有這些思維和行動,與她自身的經歷是離不開的。她是個礦金暴發戶,在成為富有人士之前,她的生活與普通民眾沒有太大區別。正因為她深知民間疾苦、不富有的生活有多么的水深火熱,從而對下層民眾抱有極其深切的同情心,對杰克伸出援助之手、在災難來臨時也不忘顧及他人安危。在她身上能看到仿佛與生俱來的博愛之心,贏得了觀眾的許多好感,被稱為“永不沉沒的布朗夫人”。在這里,藝術美就體現為在社會交往中的美的完美再現,通過布朗夫人與他人的社交活動、談吐舉止豐富了人物形象,將她身上的“善”展現出來,成為冰冷海水中的一道暖流。
3.唯一劃船返回營救的船員
在泰坦尼克號緩慢下沉、周圍一片寂靜之時,這位肩擔“五副”職位的船員組織將兩艘救生艇中的婦女、孩子轉移到一艘救生艇上,自己帶領另一艘救生艇上的男士返回泰坦尼克號周邊營救幸存者。當時情況慘重,周圍全是凍死的尸體漂浮在海面,船很難劃動,這位船員打著手電筒,不停地呼喊“有沒有人”,盡管許久無人回應也沒有放棄。直到露絲清醒,看見了這名船員的手電筒燈光,雖然喉嚨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但她吹響了口哨,船員發現了露絲,最終她得以獲救。電影先后將兩名船員的行為進行對比,負責第一艘救生艇的船員在礦金暴發戶莫莉·布朗提出劃船救人時大聲斥責她并拿槍威脅,堅決不同意回去救人,唯恐人爭先恐后將船擠翻,反而招惹禍亂。他的舉動是出于自身安危考慮,是利己主義的典型。相比之下,正是因為最后這位五副船員的責任感、始終不放棄的大無畏精神,幸存者的生命才能得以延續。
(二)藝術美彰顯自然圓融之境
1.畫像
杰克為露絲畫的畫像是藝術美以自然物的審美特性作為美術形式呈現的。露絲讓杰克在房間為她畫畫像,這一情節不僅展現了人體的自然美學,還推進了露絲與杰克之間感情的進一步升華。杰克作為一名畫家,名氣雖不大,卻有著很高的職業素養,在他筆下的露絲就是藝術本身,栩栩如生、充滿魅力,甚至時隔大半個世紀,畫像被現代考察隊打撈上來時,仍能讓老年露絲回憶起自己的花樣年華,為旁人所驚嘆。
2.輪船沉沒之時
在輪船即將沉沒之時,不同人物的狀態都是人心的自然流露,是人類自然美的本質體現。甲板上,樂團的幾位提琴樂手履行著他們最后的使命,他們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音樂,始終堅守著用樂曲安慰患難中人們不安的心靈,直至生命消逝;船長史密斯和造船者選擇留下,與船共存亡;客房內一對老年夫婦在床上相擁至死,共同迎接海水的洗禮;年輕的母親則在床上給兩位孩子講著美好的睡前故事,看著他們安然入睡。導演用悠揚的提琴古典樂曲作為背景音樂,渲染了凄美的沉船時刻。人與自然在那一刻不相對立,而是相互交融,自然美在藝術美的點綴下熠熠生輝。
3.海洋之心
海洋之心是坦桑石與杰克“天人合一”的象征物。海洋之心最初是露絲的未婚夫送給她的項鏈,在杰克為露絲畫畫像時,露絲仍佩戴著。之后杰克被誣陷蓄意偷走了海洋之心,從而被困游輪下層,錯失了逃離泰坦尼克號的最佳時機。但正因為露絲不顧一切來解救杰克,錯過了救生艇,最終兩人成功逃離才顯得更加驚險和寶貴。杰克和露絲的感情沒有摻雜其他外在因素,是純粹、純天然的。最后杰克為了露絲寧愿自己在海里凍死,甚至至死都緊緊抓著露絲的手不放,這種愛已然超脫了意念,從而使得觀眾潸然淚下。自那之后,海洋之心就一直在露絲身邊,或許是一種思念、一種寄托,它承載了露絲與杰克的美好回憶,象征了露絲與杰克永恒的愛。年老的露絲在船上將海洋之心扔下海底,讓它到海底陪伴杰克,自己也即將壽終,在夢中睡去,與杰克在泰坦尼克號上再次相見。
本文為江蘇省大學創新訓練項目成果(項目號:202010298107Y,指導教師:張興春)
參考文獻:
[1]劉易斯·芒福德.技術與文明[M]陳允明,王克仁,李華山,譯.北京: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2009
[2]劉勇.人性與愛情:電影《泰坦尼克號》之評析[J] 電影文學,2013,21:132-133
[3]劉嘉.論《泰坦尼克號》中美的體現[J]文學教育(上),2007,3:140-142
[4]周玫.電影小說《泰坦尼克號》中的美學價值[J]電影文學,2013,16:110-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