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跡象論概念對武漢里分民居現狀及改造調查研究

中南民族大學 王亞楠

“里分”是一種俗稱，指的是武漢的街道居民社區。在整個武漢的城市構成和文化概念中，里分都是必不可少的重要成分，反映了城市的獨特風貌，凝結了地區的歷史傳統，是武漢與眾不同的地方印記。

一、武漢里分民居的歷史跡象

武漢里分在近代的建設和發展基本可分為四個階段，經歷了初創、拓展、成熟及走向衰退的不同時期。各階段和時期的里分民居都有不同的“象”的特點，隨著時間的推移又產生了新的“跡”元素，進而展現了獨特的文化個性及別具一格的歷史風貌，并與其他的城市元素共同構成了武漢近代的整體城市風貌，彰顯了該地區與眾不同的環境特色，也是“漢味”歷史建筑的標識之一。隨著近現代工業革命的興起，西方列強用槍炮敲開了中國的大門。各種建筑異彩紛呈,呈現出本土風格、歐美風情,雜陳并處的跡象。從里分民居的結構分析，建筑所用材料即為當時的“跡”，也就是應用了磚混結構，用紅磚和水泥壘砌墻體并進行勾縫，而且還配備了木窗和紅瓦。里弄內建筑一般采用單元連排式,這是西方聯排式建筑與中國北方四合院式相互結合產生的新模式，包含一、二、三個開間等不同類型單元，和外部的街道通過弄道相連。隨著時代的發展，武漢里分住宅的“象”因為建造方式及科技進步而產生許多變化并受到了較大的影響。住宅建筑不但在總體格局上有所變動，而且局部構造也出現了細微的差別。比如在樓層設計了懸挑式陽臺，建筑立面的門窗會采用裝飾線角或者設計成歐式的柱式檐口等。這種“象”的變化使人明顯感受到一種異國情調。這是將西方建筑跡象轉換成中國樣式的跡象產物，兩種不同文化的跡象和諧并存，呈現出里分民居的包容性與多樣性的特點。從里分民居的裝飾紋樣來看，由于其形成背景比較特別，因此形成了風格多變的跡象，不但包含中式的土庫門和石庫門，也包含歐化的小洋樓以及凝聚中西方特色的門樓，這些裝飾跡象大都受到近代西方審美影響，門、窗上方都有半圓弧形水泥裝飾條紋與外墻上的直線條紋相呼應,石庫門的門頭裝飾一般應用凸顯富貴和優雅氣質的傳統魚蟲花鳥圖案。內部住宅比較重視裝飾，通常會采用木質的格子窗，會對窗子的局部環板進行精細的雕工，采用傳統的花紋圖案對腰華板和花心來進行裝飾，木欄桿雕琢也比較精巧雅致，這些都展現了傳統民居高雅和精巧的裝修特色。這些風格特異的建筑跡象相互呼應，共同形成了里分建筑的文化特色。

二、武漢里分民居的現狀跡象分析

里分民居是在比較特別的歷史時期建筑形成，當前一般位于老城區，通常設施比較完備，交通也比較便利，人口較為密集。不過隨著時間的不斷延展和推移，也導致里分民居暴露出了一些不足，使其歷史局限性逐步凸顯。筆者在實地調查中發現，許多建筑由于年頭久遠，又缺少良好的維護，使得整體民生環境在逐步變差，出現了超負荷的問題，包括：

（一）建筑老化跡象

里分民居最嚴重的問題是總體建筑趨于破敗，這些民居多數是基于20世紀的標準建造的，一般采用的是磚木結構，穩固性不足，而且因為居住人口比較多，又經過長期過度利用，缺少良好的維護，使得這些住宅的安全性大打折扣，而且其結構穩定性方面也有很多的問題。許多建筑墻體明顯老化殘敗，很多房屋出現漏雨現象，木質的門窗逐漸破敗腐朽，墻體脫粉也比較嚴重，導致建筑總體美觀度受損，表現為破舊衰敗的跡象。

（二）建筑改造跡象

調查發現，居民們普遍都認為里分的居住空間有待改善，存在采光不足等歷史遺留問題，對此居民們往往對里分民居進行“微改造”，在保持建筑原有跡象的基礎上增加一些新的材料或是空間，從而達到一種新的生活需求跡象。比如一樓居民一般會占用巷子空間或者天井，用來搭造衛生間或者廚房；頂樓居民一般會在原有建筑結構上加蓋1-2層，用來搭建臥室或者其他生活空間；多數房間一般會用隔板對空間進行分割，用來形成儲物的空間，這些問題使得建筑群的安全性受到影響，也使其市井感加重。

（三）居民生活跡象

在早期規劃時，因為采用了比較陳舊的思路，未對居民生活起居的問題進行深入思考，這使得住戶為了生活方便會自行切拉鐵絲，用來晾曬服裝，甚至到處都能看到生活垃圾，雜亂的生活跡象造成了人們對老城區的一種直觀固有思維。

（四）居住環境跡象

總的來說，里分的居住環境跡象不佳，存在多種問題，一是隨處可見亂扔亂堆垃圾的情況，二是臨街店鋪數量較多，形成了蚊蟲滋擾、噪聲干擾以及油煙大等問題，造成了很多消極的影響。另外，房地產業的崛起，導致部分居民從里分民居搬離，遷入了現代化的住宅，把空閑的房屋多數用來出租，為一些小商販或外來務工人員提供暫時落腳之地。這使得社區的人口構成多元化，甚至過于復雜，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住區的和諧度，使整個住區的跡象有了比較明顯的變化，在整個建筑群體中隨處有雜亂的噪音和難聞的氣味充斥其間(圖1）。

圖1 武漢里分民居現狀

三、武漢建筑組織更新的跡象

受到地理方位及功能特質的影響，武漢地區的建筑形成了一些獨特的跡象，這些歷史跡象不但具備一定的紀念意義，而且往往富含很高的藝術價值，所以在對里分住宅當前的跡象進行剖析之后，要遵循“整舊如舊”—保持原有跡象的基本原則來進行改造，不能過分變化墻體原有跡象，要維持原建筑的整體風貌，只進行局部改造。此外，對一些因為殘缺而棄之不用的建筑跡象，或者外立面出現嚴重損壞的跡象，要基于原有的磚墻，在不做大改動的前提下加以重新砌筑，維持舊有跡象的基本風貌，但又賦予其新的活力和生命。關于色調和材料的“跡”，要基于建筑原有的“紅、灰”色彩跡象，要利用簡潔的體塊來構建形體跡象，形成一定的雕塑感，打造出具有雕塑特征的主樓。可利用現代化的玻璃、鋁材或鋼板等新“跡”，打造美輪美奐的光影效果。在墻體更新方面要注重新老跡象的恰當過渡，做好虛實對比的處理，可以紅磚灰瓦來構建大面積的墻體，使得原有的跡象與現代特征實現良好的融合。

（一）外部跡象改造

以武漢：“漢陽造”為例，之前是廢棄的工廠，后來經過改造后成為集藝術為一體的“創意工廠”，圍繞保護文化遺產的主題，墻體上保留了很多斑駁的跡痕跡，墻體外表的“象”結構依稀可見。在改造的過程中并沒有大規模的改變它原有的“象”結構，而是利用各種材料改造墻面上的肌理“跡”，也就是對建筑外表進行翻新，對原有結構進行加固。根據老武漢的總體建筑跡象，漢陽對原有的磚構造進行了保留，并且配備了淺灰色調的門柱、欄桿和屋檐等。以歐式風格對窗檐和門框進行裝飾，使得原來的跡象風格得到保留，在舊有建筑外新建了一個花壇，改造暴露在外的下水管道，將其置于墻體立面并使之能向房頂延伸，可通過對雨水的存儲和引用對花壇進行澆灌，利用適度的改變跡象，實現循環利用水資源的目的。二樓陽臺改動較小，只是新增了一些綠色植物，使得原本的跡象更具活力。建筑外觀也注重對舊有跡象的保留，應用了紅磚墻來進行裝飾，墻體上覆蓋了一些攀爬植物，不但拓展了對空間的利用，而且可以利用綠色植物來對建筑進行裝點。

（二）內部跡象改造

根據功能與結構上的需要，建筑內部的功能跡象也做了一些改變。原來的內部除了承重結構外，其他的墻體被拆除或者改造，成為了藝術加工坊、工作室、青旅、網紅打卡地等等。通過合理組合空間跡象并進行藝術化的堆疊，使之功能得到充分的體現和發揮。就“跡”的色彩而言，一般采用素白色，地板、窗邊或者是門框多數會用木色材料進行裝飾，或者會用一些比較鮮明的色彩，通過兩兩之間的映襯，能夠打造生機勃勃的跡象效果，彰顯了老工廠改造之后的特色。外立面在跡象的裝飾上呈現出古典化特征，室內則充滿現代時尚感，此種鮮明的對比實現了將現代與古典兩類跡象的充分結合。

四、總結

對里分民居進行更新和改造，這與大拆大建的傳統做法截然不同，注重進行“針灸式”的跡象更新，謹慎應用“手術刀式”的處理方式。這是對于里分跡象一種微更新的概念，也就是在物理空間層面展開跡象改造。重點是對空間的功能和形態進行適當的改造和合理的更新，維系民居總體的建筑結構以及固有的空間格局，要對建筑外觀、空間功能、內部格局以及基礎設施等跡象展開應有的更新及規劃，對建筑格局、材質色調等原始跡象進行大面積保留，而對與整體形象不相匹配的胡亂搭建的空間進行拆除，使得民居的原有跡象得到最大化的還原。對一些具有較高觀賞價值的建筑，比如堂屋和天井等展開必要的修復，還可適當修筑健身場所、公共衛生間等場地，使得人們公共活動方面的需要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