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塊鏈技術解決農民工欠薪問題的實踐與展望

姚勝喜，衡競峰，徐 苗

（三江學院，江蘇 南京210012）

一、引言

農民工作為城市建設的主力軍，為國家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但長期以來農民工被欠薪拖薪現象卻屢見不鮮。為保障農民工工資權益，2019年12月30日國務院頒布了《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2020年5月1日起施行；同時，司法部、人社部等相關部門搭建服務平臺，為農民工群體提供幫助。

在數字化、智能化時代背景下，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網、云計算和區塊鏈等新技術引起了第四次工業革命，改變了社會生產方式和生產關系，也為人類攻克了許多難題。2016年，《“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將區塊鏈作為戰略性技術，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2017年舉行的中國國際大數據產業博覽會中提出政府會高度重視區塊鏈技術的發展。2020年有22個省市將區塊鏈寫入政府工作報告，其中電子政務成為重要的區塊鏈技術布局方向。

二、農民工欠薪問題的現狀及原因

（一）農民工概念簡述

農民工主要指其戶籍地在農村，常住地在城市，并在城市進行非農產業的勞動時間長達6個月及以上的勞動者，他們是我國特有的城鄉二元體制的產物。如圖1所示，近年來農民工總規模呈逐年上升趨勢，2019年達到2.9億人，較上年增長0.8%，但2015～2019年的增速明顯放緩。由于建筑行業的農民工存量較大，論文所指的農民工是指戶籍在農村、進城從事建筑業的勞動者。

圖1 中國農民工規模及增速

（二）農民工欠薪問題的現狀

建筑業作為我國經濟發展的主體之一，對勞動力需求大，對求職勞工的準入門檻較低。因此，很多進城務工且沒有一定文化水平的農民工更傾向于進入建筑行業。建筑業也因此成為發生農民工欠薪問題的集中地，一些私營建筑企業在年底無法正常發放農民工的工資，導致農民工無法回家過年、與家人團聚，從而引發一系列惡意討薪的社會問題。如圖2所示，近年來，農民工工資支付情況逐漸改善，追發工資金額逐年下降。但據中國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2019年統計，處理農民工拖薪欠薪案件涉及農民工人數仍高達45.9萬人，涉及金額高達68.3億元。

圖2 2015～2019年政府為農民工討薪統計

黨的十九大和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要加快實施以促進人的城鎮化為核心、提高質量為導向的新型城鎮化戰略。在此背景下，大量工業區處于開發建設中，很多工程的建設集中在同一時段，而我國的監管機構又無法同時對所有單位進行全面、實時的監管，一些建筑企業的非法轉包、勞務合同簽訂不規范等問題脫離了政府機構的監察，從而導致建筑行業出現各種負面問題。

隨著社會的進步與發展，農民工的維權意識不斷增強。當出現欠薪問題時，大多數農民工會進行集體上訪或暴力催款，以期獲得政府部門的重視。這種本可以通過法律手段解決的問題演變成了危害社會的群體性事件，在社會上造成了負面影響。

（三）農民工欠薪問題發生的原因

1.建筑市場供需失衡

建筑市場的供需失衡導致很多工程商在接到工程后必須墊付資金，然而后續的資金跟進并不及時，導致施工單位無法按時獲取工程款項，農民工也無法收到薪資。

2.建筑行業亂象

由于建筑行業自身存在非法掛靠、層層外包等問題，實際的項目管理者對農民工的具體情況缺乏了解，從而造成管理混亂，一些“項目經理”在獲得管理費后不管農民工的工資發放。

3.代理關系復雜

建筑公司與農民工之間存在項目經理、建筑勞務企業、代班班長等中間鏈條，而農民工又處在整個鏈條的最底端，于是農民工與管理者之間簽訂的勞動合同在出現欠薪問題時難以實時定責，這種煩瑣的合同簽訂流程也是造成欠薪問題在建筑行業不斷蔓延的原因。

4.農民工維權意識不強

農民工自身的文化水平不高，缺乏法律知識，在出現問題時不知道向哪個政府部門尋求幫助。由于社會宣傳的匱乏，盡管農民工的維權意識在加強，但不完全了解自身權益，容易受用人單位的蒙騙。

5.信用體制缺失

社會信用體制的不完備導致一些失信企業仍然在市場上經營，主管部門也沒有及時加以限制，越來越多的農民工因為沒有足夠的判斷力容易被這類企業欠薪。

三、區塊鏈技術

（一）區塊鏈的概念

區塊鏈技術起源于比特幣的產生。2008年一個化名為“中本聰”（Satoshi Nakamoto）的黑客發表了論文《比特幣：一種點對點的電子現金系統》，對區塊鏈去中心化、可溯源、不可篡改等特性做了具體闡述，并運用技術方法將其實踐，為區塊鏈技術提供了理論框架。

區塊鏈是指由多個節點參與的，利用密碼學原理將數據區塊以鏈的形式進行組合存儲的分布式數據庫。區塊鏈的發展可分為三個階段。區塊鏈1.0是以比特幣為代表的可編程貨幣，它的初衷是構建一個去中心、可信賴的貨幣交易體系，開啟價值互聯網新時代的鑰匙。區塊鏈去中心化、基于密碼學的特性保證了貨幣的安全性，同時大大降低了交易成本。區塊鏈2.0指的是將“智能合約”加入區塊鏈，形成了可編程金融時代，目前可編程金融已經在金融交易、資產管理等領域有所涉足。區塊鏈3.0指的是區塊鏈在法律、物流、醫療等領域的應用，從而提高各行業的運行效率和發展水平。

區塊鏈是由“區塊”和“鏈”構成，區塊是區塊鏈的基本單元結構，用于儲存信息，鏈的作用是將區塊與區塊之間連接。區塊鏈本質上是一種數據庫技術，它摒棄了傳統數據庫依賴中心化的特性。去中心化不是沒有中心，而是將每個節點都作為中心。區塊鏈在結構上是由區塊組成的鏈式結構，數據的打包是由區塊產生的時間決定的。每個區塊分為區塊頭和區塊體（圖3），區塊頭由父區塊哈希、版本、時間戳、難度、隨機數、Merkle樹中的根節點（又稱Merkle根）構成，其作用就是保證區塊鏈的完整性和不可篡改性。區塊體則是Merkle樹中的葉子節點構成，葉子節點是區塊信息的主要載體，記錄著區塊鏈中的交易信息。

圖3 區塊結構圖

（二）區塊鏈的特征

1.去中心化

去中心化是區塊鏈技術中最重要的特點。由于區塊鏈的P2P（點對點）網絡技術使得各個參與網絡節點的地位、權限都是對等的，并無主次之分。網絡中的每臺計算機既可以充當服務器，供其他計算機訪問數據庫，又可以訪問其他數據庫。去中心化使得系統依賴于更多節點，從而大大提高系統容錯率；此外去中心化使得各個節點的加入和退出機制更加完善。

2.不可篡改性

去中心化的特征使得各個節點都有權記錄交易信息，每個節點就是一個服務器，當有人需要改變數據時，就需要達到全網51%的算力，這種操作幾乎不可能實現，從而保證了數據的安全性。此外區塊鏈通過時間戳技術給交易區塊加上時間印記，然后根據區塊打包時間的先后順序加入區塊鏈。由于時間具有唯一性，一旦交易信息改變，時間戳也會隨之改變，由于區塊鏈去中心化的特性使得其他節點無法與改變的信息節點相互驗證，從而警告所有節點，這就保證了信息的可靠性。

3.可追溯性

區塊鏈中的Merkle樹內含有交易的所有信息，使得區塊中的任一信息都有相應的Merkle樹中的交易記錄。而下一區塊鏈中擁有上一區塊鏈的哈希值，使得每一個區塊都可以與上下區塊相對應，這就保證了信息的可追溯性。

4.智能合約

智能合約是尼克·薩博（Nick Szabo）于1995年提出的，他將其定義為一套以數字形式定義的承諾。智能合約看上去是一串計算機程序代碼，當其滿足一定條件后便立刻執行相應程序。智能合約的使用擺脫了惡意行為對程序正常執行的干擾，保證了數據的不可篡改。智能合約的運用也使區塊鏈技術進入新的發展階段。

四、區塊鏈技術解決農民工欠薪的實踐

伴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區塊鏈等新興技術的產生和發展，利用新技術解決社會痛點成為企業研究的重點方向和創造價值的重要領域。將區塊鏈作為底層技術構建平臺服務于農民工群體，可以有效解決過去傳統模式下的諸多弊端，例如各主體間信息不對稱、資金流向不確定、管理機制不完善等。論文通過列舉實際應用場景，將區塊鏈技術加入農民工薪資管理發放的過程中，優化農民工人事管理、精簡農民工薪資發放等具體環節，促進農民工工資發放標準化。

（一）建設銀行“民工惠”平臺

近年來，普惠金融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而農民工欠薪問題作為社會痛點和人民關注的熱點，如何針對農民工欠薪問題做出標本兼治的方案成為普惠金融重要的發展方向之一。中國建設銀行通過創新“民工惠”業務，以新金融方式解決農民工欠薪的社會痛點。

1.“民工惠”運行機制

“民工惠”是由中國建設銀行總行和建信開太平勞務管理公司合作運營，該平臺具有將農民工實名制登記、線下考勤數據、項目進度、任務管理、工資按時發放等具體環節綜合統籌的功能。該平臺運用區塊鏈技術將勞務公司、總包企業、業主、政府部門、農民工和勞工管理平臺連接在一起，通過大數據技術分析整個產業鏈中的信息，向勞務公司發放用于農民工工資的專款，確保農民工工資按時到賬。

中國建設銀行通過“網絡供應鏈+代發工資”的產品組合與外部信息平臺對接，兩個平臺的對接實現勞務分包商融資和農民工工資精準到賬。而在整個業務流程中，兩個平臺具有不同的功能和作用。信息平臺主要是為勞務公司提供農民工的出勤等情況，在工友的手機中都會安裝建行“建信開太平”軟件，通過線上打卡等技術記錄農民工出勤率和用工情況等真實數據，實現農民工工資實名制和精準到賬。而勞務公司負責制作相關務工人員的工資單并通過信息平臺提交給銀行業務平臺，即融通平臺；融通平臺將工資單發給總包企業，總包企業確認審核工資單后，在建行融通平臺中簽開“融信”，勞務公司可以在融通平臺中接受總包公司開出的“融信”，并憑此向銀行提出保理融資。

銀行則可以通過融通平臺將資金定向支付給勞務公司專門的賬戶，以代發工資的方式直接把款項轉到務工人員個人的賬戶中；總包公司按照到期簽開“融信”的金額通過融通平臺專戶付款給銀行償還代發工資的融資。

2.“民工惠”風險淺析

“民工惠”作為普惠金融創新產品，一方面解決農民工工資按時發放的問題，滿足國家對社會民生的要求；另一方面，解決一些建筑企業因為應收賬款與應付賬款之間存在時間差而導致資金周轉困難的問題。此外，在“民工惠”業務操作的便捷性得到市場迅速認可的同時，相應的風險也發生了轉移：在此之前，若資金無法發放到賬，務工人員成為直接的風險承擔方；而在“民工惠”平臺下，當勞務公司通過“融信”憑證向銀行申請保理融資時，風險轉移給了銀行。

“民工惠”在已有的“供應鏈融資+代發工資”的模式下，總包企業作為鏈上的核心企業，其經營狀況和發展前景直接決定了下游企業的生存狀況。在“民工惠”業務中，銀行發放的工資款融資基本屬于無抵押貸款，最主要的還款方是總包企業對勞務公司的應付款。所以，總包企業的信用是主要風險來源，如果當核心企業自身資金鏈條發生斷裂或者工程款被挪用，工資款融資就會失效。信貸風險控制的重點在于嚴審總包企業，根據核心企業的綜合實力和資信狀況進行分類，擬定差異化的準入門檻和擔保條件。

3.“民工惠”總結

過去，勞務公司花費了大量精力在農民工考勤管理和工資發放環節上，而信息平臺的搭建能有效解決這一問題。除信息平臺之外，融通平臺也對總包企業和勞務公司形成一定制約。運用區塊鏈技術，保證每一筆資金都有源可溯，這極大地避免了資金被挪用的情況；同時，智能合約技術實現了農民工工資精準到賬，在銀行“代發工資”合約中，一旦勞務公司提出保理融資，智能合約便能立刻識別并判斷是否執行相應程序，保證資金流向不被篡改，實現農民工工資零拖欠。

（二）中國雄安集團：“區塊鏈+保障金”新模式

1.“區塊鏈+保障金”概述

2018年，中國雄安集團運用區塊鏈技術在雄安新區建設中首創“區塊鏈+保障金”雙保險新模式，設立管理工程資金和建設者工資保障金，規定所有涉及工程建設的資金清算必須在該平臺上完成。同時出臺《中國雄安集團有限公司建設者工資保障金管理辦法》，指出工資保障金由雄安集團和施工企業雙方出資共同設立，規定資金必須存放在指定賬戶內，用于解決新區建設中農民工工資被拖欠問題。

雄安集團區塊鏈管理平臺管理著上千家公司，出資1000萬元存入“集團公司建設者工資保障金”賬戶，約為4萬多建設者發放工資2億元，并且將企業繳納保障金的比例設置到合同款金額的0.5%，同時設置300萬元的上限，這樣可以減輕企業的資金壓力。雄安集團的創新不僅維護了農民工的合法權益，而且考慮了企業的風險承受能力。

2.“區塊鏈+保障金”運營機制

所有涉及工程建設的資金結算都必須通過雄安新區區塊鏈平臺完成，區塊鏈中的智能合約技術將保證信息的完整性和安全性。“區塊鏈+保障金”運營機制要求用工企業與勞動者簽訂勞動合同，同時要求農民工辦理工資卡，讓他們的工資有一本“對賬簿”；然后通過“區塊鏈+保障金”形式，保障務工人員工資按時到賬。在工程資金管理過程中，智能合約確定資金流向，實現一鍵式付款，避免違約轉包或資金挪用。另外，區塊鏈與建設者保障金相結合，如果出現區塊鏈平臺顯示項目參與者未按約定支付勞動者工資的情況，平臺則會在一小時后自動觸發保障金代付機制，將所欠的資金由建設者工資保障金賬戶轉至勞動者的賬戶。

3.“區塊鏈+保障金”未來展望

“區塊鏈+保障金”模式是雄安新區發展戰略的第一步，未來將打造“區塊鏈”創新之城。但是在實際應用中，新區發現區塊鏈技術存在路線不統一、底層基礎不可控、標準不規范、評測方法欠缺和運營模式不清晰等問題。為區塊鏈在新區擴大應用范圍，新區決定籌建一個公共開放平臺，匯聚各方資源和技術，攻克關鍵技術。

五、區塊鏈技術解決農民工欠薪的應用設計展望

（一）應用模型設計概述

針對我國現行農民工欠薪問題和現有區塊鏈技術在該問題上的技術探索，提出了基于區塊鏈技術解決農民工欠薪問題的應用模型設計方案。該方案將以建筑企業招工、農民工工資結算和政府監管三個維度為切入點，總體規劃區塊鏈技術在解決農民工欠薪問題中的應用。

基于區塊鏈技術架構，以聯盟鏈的參與形式構建區塊鏈模型，遵循模塊化設計，依據區塊鏈的五層技術原理對模型進行重新設計和改造。該模型分為數據層、網絡層、共識層、合約層和應用層，從各參與方的需求出發，對模型的前端應用和后端系統進行設計，確保模型的功能完整和可實施性（圖4）。

圖4 解決農民工欠薪的區塊鏈模型框架

該模型采用個人和身份已知的組織或企業作為聯盟鏈上的各個節點，這樣既確保了聯盟鏈的安全，也不浪費區塊鏈中的資源。由于不需要完全去中心化，因此引入DPOS共識機制，選舉若干代理人進行驗證和記賬，以此提高區塊鏈處理數據的速度，實現即時到賬，同時大幅降低維護區塊鏈網絡安全的成本。

（二）應用模型設計說明

1.數據層

數據層保存了區塊鏈中和數據有關的算法、信息等，里面包括了勞務數據區塊、鏈式結構、哈希函數、時間戳、Merkle樹、非對稱加密等，是整個區塊中最底層的數據結構。

2.網絡層

網絡層包括了P2P分布式組網機制、數據傳播機制、數據驗證機制，保證了數據安全傳播。

3.共識層

共識層采用了DPOS共識機制。DPOS共識機制通過降低記賬節點的數量來達到提高驗證性能的目的。一方面，DPOS機制大幅提高了區塊鏈處理數據的能力，實現了秒級共識驗證；另一方面對驗證節點的規定大大降低了驗證能耗，減少了資源浪費。運用聯盟鏈技術可以避免公有鏈的激勵問題，農民工能用更低的成本維護自身合法權利。此外，政府等監管機構可以通過聯盟鏈加入區塊鏈，共同設計區塊鏈的構造，加大監管力度。

4.合約層

合約層中采用了各類計算機腳本語言、智能合約和狀態機等。模型中的規則將寫在智能合約中，從農民工與公司簽約、到農民工工資索取、發放，都離不開智能合約。由于智能合約具有自動執行的特征和狀態機自動對各個狀態的判斷，農民工的工資專用資金可以被自動鎖定，保證了農民工工資不被挪用。

5.應用層

應用層中采用了區塊鏈中的前端界面，方便各個參與節點直觀操作系統。應用層對前端功能的直觀設計使得非開發人員也能以直觀形式操作系統，減少用戶的學習成本。模型包含了建筑企業招工、農民工工資結算和政府監管三個維度，應用層的設計包含了賬戶轉賬工具、通信工具、考勤工具和公示系統等程序功能。

（三）應用模型流程分析

在模型應用中，以企業招工時總包企業與農民工簽訂勞動合同為起點，將企業與農民工簽訂的勞動合同打包上鏈。總包企業可通過狀態結算和監督農民工的工作量。若出現代發資金不足的情況，銀行則會通過融資或者保證金等手段補足相應資金來實現工資代發。監管機構可以主動監督整個過程，也可通過各方的舉報觸發舉報機制進行監督。下文將從勞務合同簽訂、農民工工資結算、政府監管這三個階段對模型的流程進行分析。

圖5展示了建筑企業招工與農民工簽訂勞務合同的過程。鑒于現行包工頭制度取締難度大，因此通過改變包工頭的身份，將包工頭編入企業員工中，充當企業的人力資源管理和項目監工人員，并且授權給勞務中介（包工頭）和農民工簽訂合約的權利。勞務中介（包工頭）代理建筑公司與農民工簽訂智能合約式的勞務合同，并交至監督機構進行合法性審核。智能合約中需規定農民工工資由總包公司（建筑公司）發放，建立工資保證金、銀行代發制度、考勤制度、供應鏈融資制度、處罰制度等規則。監督機構根據法律法規和各地政策審核合約，審核通過后，農民工與建筑企業在銀行等金融機構開設專用賬戶，專用賬戶只能發放農民工工資。

圖5 勞動合同簽訂流程

圖6為工資結算流程圖。銀行代發工資制度是建筑企業按合約規定在銀行開設專用賬戶，當工程款結算之后，銀行根據智能合約的內容，按一定比例自動劃撥工程款到工資專用賬戶。根據智能合約規定，工資專用賬戶的資金不可隨意挪用，一旦挪用，處于聯盟鏈中的任意一方均可查詢其挪用記錄，監管機構便可對違規行為做相應處罰；銀行根據智能合約的規定定期向農民工發放工資，并且將每一筆資金往來記錄在聯盟鏈中。農民工的工資也引入了考勤制度，當農民工上班時，運用人臉識別系統打卡，將考勤時間寫入區塊鏈中，并通過非對稱加密系統進行加密，防止篡改和濫用。

圖6 工資結算流程

若建筑企業無足夠資金，則依據智能合約自動觸發應急機制，其中包括工資保證金制度和工程資金預警制度。工資保證金制度是根據工程進度和農民工的工作量在銀行等金融機構繳納相應保證金，保障農民工工資的正常發放。工程資金預警制度是規定當建設企業資金低于某一數額或者時間超過某一固定期限后，銀行會依據智能合約自動向監管機構通報，監督部門督促建筑企業補足相應資金。

圖7為監督流程圖。正常狀況下監管機構可以利用區塊鏈的可溯源特性對建筑企業的資金及其銀行賬戶的資金進行監管。當違反了智能合約的規則導致智能合約自動觸發警報機制或者農民工對工資有異議時，監管機構將對建筑企業和銀行進行調查。監管機構會調用智能合約約談相關企業，企業被約談后需要向農民工和監管機構解釋與說明。若建筑企業或銀行違反了相應規定，監管機構可以利用大數據技術對企業進行用戶畫像，記錄其違規行為，降低企業信用等級，建立黑名單制度和公示制度，加大企業違規成本。

圖7 監管機構監管流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