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科技員工想改變職場文化

英國《金融時報》6月10日文章，原題：中國科技行業中的“失敗者”畢業于中國某頂尖大學的蒂姆到阿里巴巴工作幾個月后，團隊負責人告訴他和其他被同時錄用的畢業生，“到年底，你們中將有一人會出局。”這是阿里末位淘汰制的特征之一。意識到正與隊友相互競爭，蒂姆感到憤怒。此后，他們討論了這種新現實。團隊負責人說該體系會幫助他們成長，但他們覺得這種說法“愚蠢又虛偽，無法忍受”。

在中國，強制排名只是近來引發爭議的熱點之一。這些引爆點導致該國大型科技公司的職場文化受到密切審視，有關過勞等說法引發激烈爭論。

阿里巴巴、騰訊、美團等互聯網公司是中國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幫助重塑中國在全球的實力形象。但經過十年爆炸式增長后，一種代溝已然出現。盡管老一批員工無論在收入還是在企業文化上都與公司休戚相關，但許多“95后”擔心他們已錯過機遇。如今，新一代員工希望結束長時間工作和殘酷競爭。簡言之，他們希望叫停前任們認為不可或缺的有關做法。牛津大學社會人類學教授項彪（音）認為，“強制排名與效率或公平獎勵無關……這種簡單做法摧毀同事間的團結，帶來的是對主管的服從和恐懼”。

自稱“阿里人”的資深員工凱西承認，他們與新員工之間存在代溝，后者基本上錯過了公司的高速增長期和股權。她說實現“財務自由”的難度令年輕員工感到沮喪，這也可能導致“95后”員工更難管理，“他們不愿像我們當初那樣受苦受累”。

在新冠疫情前，中國媒體就開始關注該國名校畢業生中令人驚訝的一種趨勢——他們越來越被科技行業“對面”的職業所吸引：政府工作。廣東26歲的莉莉就是其中之一。在某視頻網站長期過度工作后，她的健康狀況惡化。于是，她選擇辭職并回到老家成為一名公務員。莉莉的經歷或許變得更普遍。某頂尖大學的數據顯示，2019年該校3/4畢業生進入黨政機構、事業單位和國企等“體制內”工作。而進入科技行業等民營企業的比例下滑一半。

但去年年底，中國媒體開始廣泛報道阿里高管的一封電郵：阿里高層似乎在反思自身及年輕員工直言不諱的問題。此后，出乎蒂姆預料，他的任何同事都沒被末位淘汰。“這是唯一的公平結果”，蒂姆說，“公司里年輕人越來越多，我認為管理風格必須改變”。▲

（作者YuanYang，崔曉冬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