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玉玲,劉志燕,晏家芳,李 宇,羅忠琛
(貴州醫科大學護理學院,貴陽 550025)
職業認同是個體對所從事職業的目標、社會價值等的積極感知和評價[1]。助產學本科生是改善我國助產士人力資源匱乏和人才結構不平衡問題的重要力量[2]。目前助產學本科生的職業認同感處于中等以上水平[3],而職業認同低常與低從業意愿、高離職意愿有關[4-6],會造成人才流失。主動性人格是個體采取積極行為影響周圍環境的一種穩定個性特征或行為傾向[7]。相較于被動個體,主動性個體更能采取正向行為來適應環境以獲得成功[8],并在主動改變的過程中增強從業信心,從而獲得更高的職業認同感[9-10]。生涯阻礙是個體認為當前存在或將來可能會遇到的與職業相關的障礙[11],個體對其認知與評價會影響職業決策。擁有主動性特征的個體在面對職業阻礙時,更傾向于挑戰并解決問題,因此,對障礙的感知和評價也越低[12]。以上研究分別探討了主動性人格對職業認同感和生涯阻礙知覺的影響,但三者間是否相互影響、影響路徑和效應如何仍待明確,也缺少對助產學本科生群體的探索。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討生涯阻礙知覺是否在助產學本科生主動性人格和職業認同感間存在中介作用,以期為助產學本科生職業認同感的培養提供新視角和理論依據。
采用便利抽樣方法,于2019年12月選取貴州省某醫科大學助產學140名本科生(大一和大二)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在校;(2)助產學本科生;(3)知情同意,自愿參與研究。排除標準:參與其他生涯指導或職業認同感研究項目者。
通過問卷星制作問卷并發放。選項均為必答題。課題組先通過學生QQ班群解釋研究目的和填答注意事項,再發布問卷。問卷回收后,雙人核對篩查,剔除填寫時間過短、過長、規律性答案和前后邏輯矛盾的問卷。共收回問卷140份,其中有效問卷131份,有效回收率為93.60%。調查問卷內容有:(1)一般資料:根據研究目的自行設計,包括性別、家庭所在地、是否為獨生子女、就讀本專業的原因及畢業后的工作意向等。(2)主動性人格問卷:由商佳音等[13]修訂,單一維度,共11個條目,從“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別賦值1~7分,中文版Cronbach′s α達到0.86。(3)生涯阻礙知覺量表:由趙小云等[14]編制,共35個條目,包含背景差別待遇、婚姻家庭制約、父母行為阻礙、學校教育不足、信息探索不足、性格缺陷、技能儲備不足7個維度,從“很不可能”到“完全可能”分別賦值1~5分,得分越高阻礙知覺越高。該量表Cronbach′s α為0.72~0.85,是測量大學生生涯阻礙知覺的良好工具。(4)護士職業認同問卷:由劉玲等[15]編制,共17個條目,包含自我概念、留職獲益與離職風險、社會支持與自我反思、職業選擇的自主性、社會說服5個維度。從“很不符合”到“很符合”分別賦值1~5分,得分越高,職業認同感越強。該問卷Cronbach′s α為0.83,被廣泛用于評估護生和護士職業認同感研究中。
本次有效調查131名助產學本科生,其中男7名(5.34%),女124名(94.66%);農村99名(75.57%),城鎮32 名(24.43%);獨生子女13名(9.92%),非獨生子女118名(90.08%);學生干部26名(19.85%),非學生干部105 名(80.15%);就讀本專業原因為個人意愿者49名(37.40%)、父母選擇6名(4.58%)、高考調劑76名(58.02%);家中有醫療從業人員26名(19.85%),無相關從業人員105名(80.15%);喜歡助產專業者29名(22.14%)、不喜歡7名(5.34%)、中立者95名(72.52%);畢業后愿意從事助產專業者70名(53.44%)、不愿意者3名(2.29%)、不確定者58名(44.27%)。
助產學本科生主動性人格、生涯阻礙知覺和職業認同感及各維度得分,見表1。生涯阻礙知覺各維度得分從高到低依次為技能儲備不足、背景差別待遇、信息探索不足、婚姻家庭制約、學校教育不足、性格缺陷和父母行為阻礙;職業認同感各維度從高到低依次為社會比較與自我反思、職業選擇自主性、社會說服、職業自我概念和留職獲益與離職風險。

表1 學生主動性人格、生涯阻礙知覺及職業認同感得分(n=131)
主動性人格與職業認同感呈正相關(r=0.349,P<0.01),與生涯阻礙知覺呈負相關(r=-0.222,P<0.05);生涯阻礙知覺與職業認同感呈負相關(r=-0.258,P<0.01)。各量表及維度相關性,見表2。

表2 學生主動性人格、生涯阻礙知覺和職業認同感相關性分析
采用Process Verson3.3,選擇Model4(簡單中介模型),以主動性人格為自變量(X),生涯阻礙知覺為中介變量(M),職業認同感為因變量(Y)進行中介效應檢驗。結果顯示,主動性人格對職業認同感的正向預測作用明顯(β=1.291,t=4.226,P<0.001),加入中介變量后,主動性人格對職業認同感的直接預測作用仍然明顯(β=1.135,t=3.679,P<0.001);主動性人格對生涯阻礙知覺的負向預測作用明顯(β=-0.981,t=-2.589,P<0.01),生涯阻礙知覺對職業認同感的負向預測作用也明顯(β=-0.160,t=-2.285,P<0.05),見表3。此外,主動性人格對職業認同感影響的直接效應和生涯阻礙知覺的中介效應的Bootstrap(5 000次)95%CI上下限均不包含0,表明主動性人格不僅能直接預測職業認同感,還能通過生涯阻礙知覺的中介作用預測職業認同感。直接效應(1.135)和中介效應(0.157)分別占總效應(1.291)的87.87%和12.13%,見表4。

表3 學生生涯阻礙知覺在主動性人格和職業認同間的中介模型檢驗(n=131)

表4 總效應、直接效應和中介效應分解表
本研究結果顯示,助產學本科生主動性人格處于較高水平,稍高于高職學生[16];其生涯阻礙知覺為中等偏下水平,和普通高校大學生水平相當[17],排名前三的維度依次為技能儲備不足、背景差別待遇、信息探索不足。可能原因:(1)本研究中研究對象主要為大一和大二學生,其課程以醫學和護理基礎為主,對助產專業知識和技能的接觸不足;(2)背景差別待遇是指學生的身高、性別、家庭經濟和身體健康等條件的差異,本研究中75.57%研究對象來自貴州農村地區,可能擔心自身條件在職業中不占優勢[18];(3)大一、大二學生不清楚助產士工作性質,缺少自我和職業探索的意識和途徑,因此感知到了生涯阻礙。建議護理教育者重視對低年級助產學本科生的職業引導,盡早通過開展職業生涯主題班會和生涯規劃競賽等方式幫助學生積極探索,形成穩定的職業認知和職業目標。
本研究中助產學本科生的主動性人格與職業認同感呈正相關,說明個性越主動的學生,職業認同感越高;研究指出越主動的個體在職業發展中,更能主動探索自身和外部環境,感知的職業決策困難更低[19];相較于非主動性的個體,感受到的職業成就感更高,從事職業的信心和信念也越高,因而職業認同感也越高。同時,本研究結果表明,主動性人格與生涯阻礙知覺呈負相關,非主動性人格的個體在面對阻礙因素或困難時,容易產生畏難、退縮逃避的思想,而主動性人格的個體會選擇主動尋求社會支持、調整自己和外部環境來適應職業生涯發展中的問題[20]。此外,本研究結果還顯示,生涯阻礙知覺越高,職業認同感越低,因為感知到高水平的阻礙因素時,個體通常有強烈的受挫體驗,從而失去從業信心和興趣[21-22]。
本研究顯示,生涯阻礙知覺在主動性人格和職業認同感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說明主動性人格可以直接預測職業認同感,也可以通過控制生涯阻礙知覺間接預測職業認同感。有研究表明,主動性人格的個體更容易感知到改變的機會,從而利用環境資源和社會支持主動采取行動做出改變計劃,并堅持執行直到實現目標為止[20]。這一方面幫助個體更正面樂觀地認知和評價職業發展過程中阻礙因素,另一方面也促進了個體對自我價值和能力的積極評價,間接增強了個體面對和解決職業問題的自我效能,從而對職業認同感產生了積極影響[10,21]。生涯阻礙是個體遭遇的內在沖突和外在挫折,只有被個體感知到才能對其產生影響,可通過減少可感知的生涯阻礙幫助個體增強對職業的承諾和忠誠度[22]。
本研究中助產學本科生生涯阻礙知覺在主動性人格和職業認同感間起部分中介作用,提示護理教育者可通過干預助產學本科生的生涯阻礙知覺來提高其職業認同感。但本研究樣本僅來源于貴州省一所醫科院校,后續研究需進一步擴大抽樣地區和樣本數量,以增加研究結果的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