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華留學生的學位論文寫作問題及應對策略

鄧攀

摘? ?要：伴隨著中國國際影響力的不斷擴大和中國企業海外投資的持續推進，越來越多的外國留學生選擇來華深造，其中包含眾多的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留學生獲得學位的基本條件是完成一篇合格的畢業論文，但這一過程中普遍存在論文選題隨意盲目、寫作方法運用混亂、論文指導教師缺位、論文管理工作滯后等問題。文章探討了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具體的應對策略。

關鍵詞：來華留學生 學位論文寫作 法學專業

當前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工作處于由規模發展到質量內涵發展的關鍵時期，教育部專門印發《來華留學生高等教育質量規范（試行）》，強調必須提高教育質量和管理服務水平，以改進目前的高校來華留學生教育工作。而學位論文寫作是衡量高等教育質量的重要標準之一，這對于來華留學生培養也不例外。國家對來華留學生加強全面管理，對留學生的論文寫作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此外，學位論文所涉及的開題、送審、答辯等一系列流程更是離不開高校相應的配套措施及保障體系，對于學位論文的細節管理也最能彰顯留學生工作的管理服務水平。可以說，創新有效應對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問題將成為落實教育部關于提升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和管理服務工作水平的最佳結合點之一。

近年來，我國的留學生教育迎來了重要的發展契機，國家的發展和建設亟需國際化水準的法律人才、國際化規則建構的法律體系和全球視野下的法律供給服務，這對來華留學生更多地選擇法學專業產生了顯著影響。例如，位于東部發達省份的H大學，自2007年法學院開始接收來華留學生以來，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規模連年擴大，尤其在2014年后發展最為迅速，目前該專業的留學生中有69.2%來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于上述理論與實踐考量，本研究聚焦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存在的問題，通過前期對部分院校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的樣本分析，在文獻研習、覆蓋14個省或直轄市的34所高校人員訪談的基礎上，根據反饋信息優化問題清單，編制網絡問卷，面向教師和留學生兩個群體做問卷調查。共回收有效問卷210份，包含教師卷110份，學生問卷100份。從回收的問卷數據看，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生源地主要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非洲國家。

本研究堅持以培養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國際競爭力為目標，以建立留學生學位論文全過程管理為核心，著重應對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選題隨意盲目、寫作方法混亂和論文管理指導工作滯后等突出問題，全面提高來華留學生的高等教育質量和管理服務水平。

一、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中存在的問題

學位論文作為對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綜合運用所學法學知識的最后考量，是檢驗留學生培養水平和質量的重要尺度和考核手段。一般而言，法學專業的畢業論文需要對某一領域的法律理論或（和）實踐進行深刻闡釋與論證，并具備一定的創新性。然而，必須承認，我國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的學位論文完成水平和質量令人堪憂，具體包括如下問題。

（一）論文選題隨意盲目

畢業論文選題工作是進行寫作的起點。但事實上，許多留學生沒有認識到確定畢業論文題目的關鍵性，顯得隨意和盲目[1]。其一，許多留學生選題無新意，也未發揮自己實際的分析和解決問題能力，而是考慮參考文獻是否容易收集整理，這樣往往使得通篇文章陷入沒有亮點、與前人結論類似等困境，加之語言差異，留學生更容易在這方面受其他文章觀點的影響。其二，部分留學生選題過大，導致研究難以明確和深入。其三，留學生的論文存在選題脫離自身經驗，在正式寫作時更是難以駕馭，進而產生知識背景缺陷、語言費解、詞不達意等問題。調研數據表明，留學生認為導師對論文選題的幫助主要體現在選題的把關和具體內容的引導上，也有近40%的留學生認為導師的幫助不大，題目還是靠自己最終決定。在教師看來，選題階段留學生存在的主要問題是文獻研讀量不夠、沒有文獻綜述或綜述不夠、選題太寬及綜合分析能力不夠等。

（二）論文寫作方法混亂

許多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撰寫畢業論文時，僅簡單列出法學詞語概念和具體原則，缺乏具體的研究問題和論證思路，更搭建不起邏輯嚴密的論文結構;也存在論文段落序號使用不當，文獻格式不遵循學校要求，對論文摘要和關鍵詞的作用理解不夠等問題。[2]

通過分析所訪談的34所高校法學院來華留學生的論文原件，發現留學生在論文結構上普遍存在不合理的問題，比如在文獻綜述方面，往往存在錯誤認識，對相關已有研究的歸納、梳理和總結能力有待提高。主體論證部分的觀點不明確，研究問題簡單羅列，缺乏深入分析。許多留學生分不清論文結語和研究結論的關系，即便記住了論文篇章排列的順序位置，具體下筆時仍會發生錯位現象，比如在結論部分抒發個人感想。

（三）論文指導教師缺位

研究調研的34所高校中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的論文管理均有內外部論文管理工作文件，但文件尚未落實到位。論文導師對留學生日常管理不嚴格，存在對論文的修改指導沒有及時跟進等情況。究其原因，是所在高校忽視論文寫作過程的監督和論文內容實質。此外，極少數高校中的個別導師存在專業能力不足的情況，因此難以保證高質量地指導留學生論文寫作。

（四）論文管理工作滯后

撰寫論文以解決某一學術問題或實際工作層面的問題為前提[3]，留學生一般結合自身國情對法學中的理論或司法實踐問題進行分析，并表述研究最終成果。以H大學為例，近5年來，該校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的論文選題主要圍繞本國相關法律理論與實務，或結合本國與中國的法律實務問題開展比較研究，整體存在學術論文寫作訓練不系統、法律論文邏輯臨時拼湊色彩太濃等問題。分析H大學留學生學位論文答辯委員會成員的答辯意見發現，論文寫作中廣泛存在表述不清、問題意識欠佳、觀點模糊、對論文結構框架理解不到位等問題，深刻反映出各高校對留學生論文全過程管理的缺位。

二、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問題

成因分析

（一）留學生論文寫作的個人背景差異影響明顯

國內不同院校在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招生上具有不同的條件，這從整體上帶來了留學生的“先天”差異，即留學生的教育情況、學習基礎、學習目的、思維模式、文化背景等存在不同，因而在撰寫學位論文時具有不同的接受度。在這一背景下，我國許多高校的管理者和教學者對留學生國家的民俗文化習慣不太了解，在進行論文內容的具體溝通時也沒有考慮這一細節因素，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留學生畢業論文寫作。

（二）普遍缺乏面向留學生論文寫作的針對性課程

法學來華留學生的培養本身比其他留學生的專業培養更具復雜性和特殊性。調研數據顯示，在留學生日常課程中，教師最常布置的任務是文獻閱讀，90%的教師會專門讓留學生課上閱讀推薦文獻或作為課后作業布置，這也是教師認為最有必要的訓練;50%的教師認為，論文選題訓練是首要的，一個好的法學論文題目對于留學生來說是寫作成功的關鍵要素。此外，70%的教師會像對待國內學生一樣布置結課論文和案例分析，進一步鍛煉留學生的論文框架構思能力和法理邏輯分析能力。學生問卷調查結果顯示，僅有30%的留學生所在高校開設了專門面向留學生的論文寫作課程，多數院校則依靠論文指導教師為留學生提供專門性的論文寫作指導，但也有14.29%的法學留學生表示，學校既無專門的寫作課程，導師也未對自己的論文進行指導。在開設了論文指導課程的學校中，70%的院校將該類課程設置在4個課時以下;法學留學生表示課程對自己的語言表達、格式規范等方面有所幫助。

（三）留學生論文寫作面臨語言壓力

法學的學習和論文寫作需要對相關文獻資料進行大量閱讀，這對留學生的語言運用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問卷調查數據發現，留學生入學漢語水平參差不齊，未達漢語水平考試4級（HSK4）的學生占比20%;70%的留學生認為，漢語水平對學位論文選題有影響。相比之下，留學生指導教師更看重他們的漢語水平，90.91%的教師認為，漢語水平對留學生完成論文選題、寫作是至關重要的。具體而言，在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對自身漢語聽說讀寫的評價中，僅有20%的學生認為自己的書寫表述能力尚可，60%的學生表示漢語理解水平不夠，另有50%的學生表示難以理清文獻綜述的邏輯框架。

三、提升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水平的應對策略

（一）優化留學生漢語、專業及寫作課程設置

許多高校開設了專門面向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的漢語課程，但課程缺乏靈活性和實用性。在問及“各培養學院是否有必要開設面向留學生群體的學位論文指導課”時，72.73%的教師認為十分有必要。因此，研究建議，在課程中不僅要注重語體意識和寫作技能的培養，而且應針對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開展實地漢語參觀學習活動，專門進行遣詞造句指導、中文文獻梳理、文化理論的通識教育等。尤其對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而言，應著重培養其對中華法律文化的理解能力和中外法律文化的融通能力。留學生本身也應建立各門法學科目的系統知識框架。

（二）構建實施“留學生學位論文互助小組”模式

由于法學學科對于語言表達的準確性、邏輯分析的縝密性要求極高，對留學生而言實屬不易。調研訪談數據顯示，50%的來華留學生渴望在論文大綱和寫作修改中得到幫助，30%的來華留學生則希望在學位論文語法格式修改方面得到國內學生幫助。但現實情況是，國內學生即使希望提供幫助，也往往表現為被動式、臨時性的特點，無法全面幫助解決留學生在論文寫作過程中遇到的各類問題。建立“互助小組”，能實現學生間論文寫作上的“互惠互利、雙向受益”，有助于及時發現留學生論文寫作的問題，提高留學生論文提交質量及其自身綜合素質。

（三）開展立體化指導

導師立體化指導模式強調對留學生的論文進行全過程管理。論文寫作的不同階段所對應的教師任務也是不同的。論文開題階段，導師指導留學生做好選題與大綱寫作，確保留學生完成文獻綜述等工作;論文全面寫作階段，從論文的問題意識、法理基礎、制度分析、實踐調研等方面著重指導;論文結題階段，監督學生如期完成，并提出完善建議。由此，導師需從法學專業來華留學生招收開始就重視畢業論文的指導工作，需關注留學生本身的特殊性。

（四）把來華留學生學位論文寫作工作當系統工程來抓

院校設計留學生學位論文管理規定時，既要吸取其他院校或專業來華留學生的學位論文工作實施經驗，又要與本校實際情況相結合，要讓規定更加合理，留學生論文管理工作流程要不斷簡化，同時加強可操作性[4]。法學院留學生學位論文管理委員會在代表院校方制定出有針對性的留學生畢業論文寫作規定時，應考慮以往法學留學生的培養成果及未來院校發展目標，把中肯的學生意見和教師意見納入規定，積極引導來華留學生對學位論文形成正確的認識。

在教師日常授課層面，要幫助留學生掌握法學課程的知識體系，掌握“學習單元—學科脈絡—知識體系”之間的關系，形成系統的法學理論知識體系有助于留學生又好又快地完成學位論文寫作。導師要積極引導留學生進行論文下筆前的辯證性思考，在知識積累的基礎上實現知識的恰當運用。除此之外，系統工程的落實還要求院校在論文寫作實施過程中，必須同時培養學生的綜合運用能力，注重培養學生獨立思考與寫作表達的能力。來華留學生群體應當充分認識到教師所講授課程和論文寫作對自身能力培養的作用和意義，認識到撰寫學位論文的能力必須也只能源自整個留學學習過程。

參考文獻：

[1]劉國華、張偉東.提高法學專業本科畢業論文質量的路徑研究[J].黑龍江高教研究，2014（5）：158-160.

[2]韓冰、鄒蕓潞.從結果“倒退”過程：法學本科畢業論文問題及對策[J].黑龍江教育，2016（9）：5-7.

[3]袁岳霞.法學專業本科畢業論文的“前伸性”問題的思考及對策[J].沙洋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0（5）：36-38.

[4]王曉飛.法學本科畢業論文工作的規范化管理——以天津醫科大學臨床醫學院法學系為例[J].新課程（下），2015（8）：361.

編輯 徐玲玲? ?校對 呂伊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