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參與志愿服務行為意愿影響因素研究
——基于計劃行為理論

張 迪

（中國礦業大學（北京）馬克思主義學院，北京 100083）

2018年8 月21 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強調 “推進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建設，不斷提升人民思想覺悟、道德水準、文明素養和全社會文明程度[1]?！苯ㄔO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是宣傳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一個重要載體，是滿足農民精神文化需求，提升鄉風文明，助力鄉村振興的重要舉措。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志愿者的主要來源是當地農民，主要活動方式是志愿服務[2]。志愿服務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吸取農村各方面力量創建一支農民自己的志愿服務隊伍，對提高農民參與基層治理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提升農民思想道德素質，推動農民自我管理、自我服務、自我監督和自我教育具有重要作用。

1 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計劃行為理論 （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是一種旨在預測和解釋特定情境下人類行為的理論。它是理性行為理論 （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TRA）的延伸，在社會心理學領域占有重要地位。在70 年代末和80 年代初，研究者們只從行為態度 （Behavioral Attitude，BA）和主觀規范（Subjective Norm，SN）來考察人類的行為，利用這兩個因素開發了TRA 模型。他們認為一個人的行為意愿 （Behavioral Intention，BI）是這個人實際行為的前因，而意圖又可以通過BA 和SN 這兩個主要結構來實現。但是當對TRA 進行實證檢驗時，一些研究人員認為TRA 在預測人類行為方面缺乏解釋。TRA 假定個體行為受意志控制，如果人們做出其他選擇，則TRA 模型可能無法充分預測人類行為。Ajzen I 認為人們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他將TRA 模型進行擴展，在此基礎上引入知覺行為控制（Perceived Behavioral Control，PBC）變量，并且將這個新修正的模型命名為TPB 模型[3]。通過加入PBC變量，TPB 模型更能夠解釋方差，且實證研究也提供了相關的證據，即使TRA 模型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預測人們的行為意向，但是增加了PBC 變量的TPB模型則直接加強了意圖和行為之間關系的強度。

TPB模型中的一個重要假設是當人們做出行為決策時會以一種理性和系統的方式來評估他們獲得的信息[4]。志愿服務本身就是一種有計劃的行為，當人們決定做志愿者之前，他們往往會思考或者權衡與志愿活動相關的個人成本和收益[5]。在TPB 中人們的主觀態度 （對行為的積極或消極評價）、行為規范 （知覺到的重要的他人對行為的贊同或者反對）和PBC （知覺到的執行行為的容易或困難，也可以直接預測行為）對其BI 起決定作用。而BI 被認為是決定人們實際行為的關鍵要素。

TPB自提出之后，對人類行為感興趣的研究人員已經開始使用它。不同的研究領域，包括生態學、獻血、旅游和志愿者等在使用TPB 模型來預測人們的BI。TPB 在志愿服務的研究中，多集中在參與行為的預測方面。志愿服務的BI 已經被證明與行為有著強烈的、積極的正向關系。有學者已經使用TPB模型來預測志愿服務，分別解釋了澳大利亞老年人志愿服務的行為意向的75%和55%，以及美國學生志愿參加校園項目意向的66%[6-8]。王季等[9]在基于TPB 的學術創業行為整合模型中指出，BA，SN和感知行為控制可以影響學術創業意愿。楊凱等[10]在公選課逆向選課BI 的心理歸因中指出其受BA 和SN 的影響。在道德規范與旅游者文明旅游BI 的研究過程中發現，SN 對BA 有影響[11]。而在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行為影響因素的研究中發現，感知行為控制可以影響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BA[12]。綜合前人研究，本文以TPB 為基礎，提出假設如下。

H1：BA 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意愿存在顯著影響。

H2：SN 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意愿存在顯著影響。

H3：PBC 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意愿存在顯著影響。

H4：SN 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A 存在顯著影響。

H5：PBC 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A 存在顯著影響。

2 數據測量與收集

2020 年7 月向河南某鄉鎮農民發放問卷，問卷主要參考國內外使用過的成熟量表，并進行修訂。問卷包括兩部分內容：第一部分調查的是農民的人口學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和家庭總收入等內容；第二部分調查的是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I，其中SN，BA，PBC，BI 4 個變量的題項主要是選取Ajzen I，劉加鳳等國內外學者所制定的測量指標。

為了保證問卷調查的質量，只在小范圍內進行發放，針對存在的問題與當地新時代文明實踐中心的相關負責人進行商討并修改完善。此次共發放問卷500 份，回收問卷500 份，剔除不合格問卷15 份，最終問卷485 份，問卷有效率97%。

3 研究結果與分析

為檢驗問卷的可靠性和有效性，對其進行了信度和效度檢驗。利用數據分析軟件R 語言對數據進行信度效度檢驗，經過分析得出量表的整體信度系數在0.8 以上，BA，SN，PBC 和BI 的組合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在 0.848～0.974 之間，均大于0.7，說明問卷具有較高的信度。效度包括收斂效度和區別效度。利用R 語言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得出各變量的平均抽取方差 （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的值大于0.5，CR 大于0.7，說明量表具有較好的收斂效度 （見表1）；而AVE 的平方根均大于其他相關變量系數 （見表2），證明此量表具備較好的區別效度。

3.1 結構方程模型擬合度檢驗

為檢驗各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運用R 語言結構方程模型 （Structural Equation with lavaan）包對問卷數據和農民參與志愿服務BI 的理論模型進行假設檢驗和結構方程模型擬合。根據Bentler P M和Bonett D G[13]等學者的建議，經過修正后模型的擬合數值及標準值符合標準要求，卡方值與自由度的比值 （χ2/df）等于2.254，卡方值與自由度的比值越小越好，一般小于3 即可接受，如果樣本量大，小于5 也可以接受；近似誤差均方根 （RMSEA）小于0.08；擬合優度指數 （GFI）、調整后擬合度指數（AGFI）、規范擬合指數 （NFI）、比較擬合指數（CFI）均大于0.9，具體內容見表3。從模型擬合度的指標值可以看出模型的擬合效果比較好。

表1 量表的信度和效度檢驗

表2 區別效度分析

表3 模型擬合度指標值

3.2 假設檢驗結果分析

經過數據分析軟件R 語言的分析，可知BA，SN，PBC 與BI 之間的具體影響效應。對整合模型進行通徑分析得出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I 模型的各個變量之間的路徑系數和顯著性。P<0.05 表示變量間的關系是顯著的，具體假設檢驗結果見表4。

表4 模型假設檢驗結果

由表4 可知，BA，SN，PBC 對BI 均存在積極的正向的顯著影響，因此假設H1，H2，H3 成立。BA，SN，PBC 對BI 有顯著影響，三者的路徑系數分別為0.078，0.759 和0.163。這也說明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I 受三者的影響。SN 對BA 也有顯著影響，因此假設H4 成立。SN 對BA 的路徑系數為0.784，說明SN 和BA 之間存在著正相關關系。這說明農民的家人、朋友和村集體等重要的人或者組織的建議能夠直接影響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A。PBC 對BA 影響不顯著，因此假設H5 不成立。PBC 對 BA 的路徑系數為 0.040，表明 PBC 對 BA存在負相關關系，這說明農民對參與志愿服務這一特定行為的難易的知覺程度不能影響其參與志愿服務的BA。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論與建議

以TPB 為基礎構建BA，SN 和PBC 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BI 產生影響的關系模型，并且分析了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進而驗證了TPB 在農民參與志愿服務影響因素中的作用。得出如下結論：一是BA，SN 和PBC 是影響農民參與志愿服務BI 的3 個重要因素。其中，SN 更多地決定著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I。二是SN 影響BA，如果重要的人和組織支持農民參加志愿服務活動，那么他們就會更積極、更主動，BA 就會越強。三是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PBC 對BA 不存在正向的顯著影響。將TPB運用到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BI 影響因素的研究中，拓寬了農民與志愿服務關系的研究，且進行了一次新的、較有實踐意義的嘗試。

鑒于以上結論提出以下建議：一是加強宣傳引導，采取激勵措施，提升農民對志愿服務的認識，調動農民參與志愿服務的積極性和主動性；二是因地制宜，恰當適度地設計滿足農民需求、貼近農民實際的志愿服務項目；三是充分發揮基層黨組織的先鋒模范作用，推出志愿服務的先進組織和個人，樹立榜樣，先進帶動后進，充分發揮優秀志愿者和志愿服務團隊的模范帶動作用，為在農村基層形成濃厚的志愿服務氛圍貢獻自己的力量[14]。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大力弘揚志愿精神和志愿服務文化，在全社會形成 “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良好社會風氣。

4.2 不足與未來研究方向

在研究樣本上調查區域和樣本量較有限，只調研了河南某鄉鎮。在今后的研究中應擴展調查區域，擴大樣本數量，進一步驗證研究模型的適用范圍。在研究方法上，目前采用的方法較單一，主要采用了定量研究方法，未來可結合定性研究方法，使用定量加定性研究方法進一步挖掘研究深度。在研究內容上，當前只考慮將TPB 變量作為探究其對農民參與志愿服務BI 的影響因素，今后可以加入其他變量，拓展TPB 模型來作進一步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