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斌自導自演《第十一回》：生活人戲，戲假情真

杜邁南

時隔六年，繼《一個勺子》后，陳建斌自導自演的第二部電影《第十一回》4月2日全國公映。該片融入戲劇元素創新嘗試，陳建斌表示，自己積淀多年的戲劇經驗促成了《第十一回》，他也借由這部電影呈現了自己“最想表達的戲劇和生活的關系”。

“陳建斌在影像上的高訴求有了質的突破，大量文本喻體投射在有形的意向上，十分值得玩味。”“陳建斌早年的舞臺經驗賦予了電影皮和話劇骨，戲謔地探討了真假虛實的問題。戲外的糾葛帶進戲內，戲內的角色也影響著戲外，這就構成了戲劇上的反諷。 “好明顯的個人風格.糅合了很多元素，但最終消化成了自己的。演員也棒，讓人看爽了”……由于《第十一回》去年曾在第3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金雞國產電影展”線下展映，豆瓣網友紛紛留言，給予影片頗高評價。

“戲中戲”結構

舞臺和現實互相投射

跟導演處女作《一個勺子》畫風不同，《第十一回》背景設定在都市。片中故事由多年前一樁舊案被市劇團改編成三幕話劇而起，案件當事人馬福禮（陳建斌飾）帶著一心認定的“真相”，與話劇團展開輪番“較量”，希望還自己一個清白。過程中，他遭遇家庭、人生的雙重壓力，由此引發一系列令人捧腹的故事。

影片采用“戲中戲”結構，舞臺上的故事和馬福禮等人現實中的生活互相鏡像和投射。 “戲里分兩部分，一部分是生活，一部分是劇場。人們往往覺得劇場里舞臺上的故事是假的，是‘做戲，生活中發生的才是真實的。“在陳建斌的巧妙設計下，劇場里的故事逐漸貼近現實生活，而現實生活中，人物之間開始做戲，進入一種人間戲劇的狀態，兩者的沖突矛盾流露出和諧的荒謬感。

陳建斌曾在中央戲劇學院學習、工作12年，演過很長時間話劇，對舞臺劇有著很深的情結。《第十一回》將大量話劇表演融入電影中。陳建斌表示，在電影開拍前兩個月，飾演話劇導演的大鵬就與戲中話劇團的演員們開始反復排練， “我們將電影中的話劇片段排了二十多個版本，最后選擇了種我個人覺得最傳統的版本。用一塊布在舞臺上作為主要道具，這是中國傳統戲曲片段的展示方式。”

人物角色構建是關鍵

除了陳建斌，該片會集周迅、大鵬、竇靖童、春夏、宋佳、于謙、賈冰等演員。各大社交網站上，網友對演員的精彩演繹紛紛點贊，“周迅奉獻了近5年最好的表演，沒有之一。”“竇靖童在旋轉木馬上的鏡頭太像王菲了，靈氣。”“春夏有了一種沒見過的媚和狠，非常高級。”……該片制片人朱子亮告訴《綜藝報》，整部電影最費力的部分其實是人物角色的構建，“演員的溝通都很順利，難的是人物關系、內在邏輯的合理構建。”

陳建斌表示，演員選擇主要看與角色的契合度， “團隊五人一起寫劇本，必須統一思想。比如多多這個角色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孩？寫的時候，我就舉例說像竇靖童那樣。等劇本寫完，沒想到通過周迅，真的找到竇靖童飾演。”由陳建斌飾演的馬福禮也有著他本人的影子， “他對于生活，對于自我，有很多問題、很多不理解。我也一樣，對于這個世界不清晰，有很多疑問、疑惑。這會投射到角色身上，讓角色帶我們去追尋答案。”

再次自導自演，陳建斌駕輕就熟，直言體驗到“升級的感覺”，“不管是從演員陣容、故事情節，還是從呈現的結果，它算是一個升級版。”

朱子亮對陳建斌導演的評價是“精準”，“他很明確自己想要什么，從不浪費大家時間。劇本創作用了很長時間，但拍攝僅用了40多天。大家在片場狀態比較輕松，團隊最長的一次拍攝用了10小時，最短的一次僅3小時就完成了當天的拍攝任務。

開放式結尾引人思考

“電影里一共有十回，第十回是從電影結束的時候開始。銀幕上的故事結束了，但現實生活還要繼續。當你看完電影，回到現實生活，才是真正的第十一回。”陳建斌透露，電影采用章回體方式，但開拍時并不叫《第十回》，也未按照章回體進行剪輯。后期制作時幾經修改，才有了現在的版本， “可能這個名字讓人摸不著頭腦，讓人覺得很不商業性，但是我特別喜歡。

有影評人用“強烈的先鋒意識和實驗性質”來評價《第十一回》。作為制片人，朱子亮并不擔心普通觀眾的接受度，“中國電影市場已經成為全球第一的電影市場，這成績雖有疫情的因素，但整個中國電影市場處于種井噴態勢，我十分看好未來發展前景，也相信中國觀眾的審美能力。觀眾很聰明，導演給了個開放式的結尾，其實是留給觀眾更多的思考和想象空間。電影展現了女兒的成長和整個家庭的變化，意在闡述不要糾結于過往，應該正視以后的生活，傳遞積極陽光的生活態度。”

陳建斌也表示，《第十一回》看似荒誕幽默，背后卻蘊含現實主題——人要有信念，“電影里不斷提到‘信念這個詞。愛情、家庭……那些我們所堅持，堅守的，特別珍貴的東西，都以信念為基石。如果沒有信念，這些東西會是空中樓閣。信念可以產生巨大力量，帶我們去探尋生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