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口老齡化問題研究

摘要：中國正面臨老齡化加速問題，人口紅利對于經濟增長的貢獻日漸式微。本文以人口老齡化的基礎理論分析為切入口，在分析中國人口老齡化現狀的基礎上，探討人口老齡化對社會發展的影響，進而提出我國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重要路徑。當前我國應轉變生育觀念，調整我國的產業結構，合理利用老年人力資源，保障老年服務需求，加快建立養老服務體系，以實現人口與經濟的協調發展。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老齡化研究??中國人口

老齡化是世界人口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在全球范圍內得到驗證的普遍規律。我國是世界上人口老齡化程度較高的國家之一，老年人口數量最多，老齡化速度最快，應對人口老齡化任務最重。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滿足數量龐大的老年群眾多方面需求、妥善解決人口老齡化帶來的社會問題，事關國家發展全局，事關百姓福祉。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我們要充分認識我國人口老齡化的現狀和特點，堅持應對人口老齡化和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相結合，努力走出一條成功應對人口老齡化的“中國道路”。

一、理論基礎

以經濟增長理論看，從哈羅德模型到內生增長模型的構造中，通常假定勞動力增長率等于人口增長率，將人口增長視為外生變量而不受經濟增長的影響，同時還通常假定人口增長率保持不變。很顯然，這種假設不僅與生育率決定理論相背離，也與人口轉變的事實不相吻合。首先，生育率決定理論認為，生育率水平隨著收入水平的提高而呈現不斷下降的趨勢。這種下降趨勢是由經濟因素決定的，也即，生育率變化（即人口增長率）是內生的，受到收入水平的影響（Becker，1981;Becker?and?Tomes，1976;Becker，Murphy?and?Tamura，1990）。其次，即使不考慮生育率內生性的問題，傳統的增長模型分析也忽略了人口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

在標準的新古典增長模型中，理論上，穩態的勞均收入增長是由一系列包括物質資本、人力資本、技術進步、自然資源稟賦、政策和體制等變量決定的。設定（代表穩態下的勞均收入增長率，代表由初始條件和結構變量決定的向量，代表這些變量的邊際效應）。那么此標準模型中，如果假定勞動力數量增長等于人口數量增長，人口結構變化的因素則可以忽略。反之，應通過數學變換來揭示人口年齡結構變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Cai?and?Wang，2005）。

假設有效消費者數量（）和有效生產者數量（）的函數形式如下：

此函數中，代表人口數量。y代表單位有效消費者的產出水平，等于就業比（）與勞動生產率（）之間的乘積，即：

對上述等式兩邊取對數，經數學變換可得，單位有效消費者的產出增長（）等于人口紅利，即有效勞動者數量增長率（）減除有效消費者數量增長率（），與勞動生產率增長率（）之和：

設定撫養比（D）等于兒童與老年人數量和勞動年齡人口數量之比，那么，每個有效消費者產出增長的函數形式也可以寫為：

對上述等式兩邊取對數，每個有效消費者的產出增長等于勞動生產率增長減除1加撫養比的對數：

通過以上理論分析可得，人口老齡化對經濟增長確實產生負面影響。

二、中國人口老齡化的現狀

人口老齡化意味著社會中的老年人口超過總人口的一定比例。根據國際公認的人口老齡化標準，當一個國家或一個地區中總人口的10%超過60歲或者7%超過65歲時，這就表明該國家或地區已成為老齡化社會。當前，我國人口老齡化正處在加速發展時期。據相關預測，中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在2025年左右達到3億，到2050年中國的人口老齡化率將高達35.1%，超過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更遠遠超過不包括中國的發展中國家16.4%的平均水平以及21.3%的世界平均水平。

作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中國是世界上唯一擁有1億多老年人的國家。目前，它是發展中國家老齡化問題最嚴重的國家之一。20世紀70年代，我國開始實行“計劃生育”政策，這導致了出生率的下降。為此，兒童在總人口中的比例越來越低，成年人的比例卻相應增加。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出生率一直在下降。但是，由于醫療衛生條件的改善，使得人的預期壽命延長，老年人在總人口中的比例一直在增加，這使我國在2000年左右進入老齡化社會，且形勢日益嚴峻。

我國的人口老齡化具有非常明顯的特點，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首先，老年人口眾多，人口老齡化快。我國60歲以上老年人的數量非常龐大，長期以來，我國的老年人總數都居于世界首位。與此同時，中國的老齡化速度要遠遠高于世界的平均水平。其次，人口老齡化起步晚，未富先老。不同于西方國家在人口老齡化發生時，它們的經濟發展已處于較高程度，生活水平也處于較高水準。然而，我國在出現人口老齡化的時候，還只是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水平還不高，物質條件更是較低。因此，我國和西方國家的“先富后老”不同，我國是“未富先老”。第三，中國人口老齡化的分布是不平衡的。盡管中國幅員遼闊，但是人口數量多，且東西部地區間的經濟發展差距非常大，這就使得人口老齡化的分布受地區影響非常大。我國經濟發達的東部地區老齡化程度最高，例如我國的上海地區，早在20世紀70年代末就已經出現老齡化問題，然而，經濟欠發達的中西部地區，相比而言，老齡化程度就較低。

三、人口老齡化對社會發展的影響

社會經濟的發展狀況和人口之間是相互影響的。經濟社會的發展是一個國家綜合實力的體現，它的發展決定了人口的發展，反之，人口的發展也會影響社會經濟的發展。人口老齡化的出現就是社會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

第一，人口老齡化影響社會的生產結構。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必然會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資源，但人口老齡化的加劇，使得我國青壯年人口減少，勢必會降低我國的勞動力數量，這必將影響我國的經濟持續快速發展。人口老齡化也就意味著年輕人口在減少。這些數據都表明，我國勞動年齡人口的數量下降幅度有所加大，老齡化趨勢日益嚴峻。勞動力人口的降低，使得新一代的勞動力資源不能得到完整的補充，特別是計劃生育政策前，我國的勞動力人口多，而當這一代人口老去之時，我國的老年人口將迅速增加，而相應的則是勞動力人口的短缺，這必將會影響社會的生產。同時，隨著老年人口的大量增加，他們所需要的老年產品也將增加，而要生產這些老年產品，滿足老年人的需求，這必將會改變我國的產業結構，從而加快第三產業的發展。

第二，人口老齡化影響著社會的消費狀況。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我國老年人口比例快速上升，老年人口的規模也在不斷擴大。人口老齡化程度的加深，老年人口的消費水平、規模和結構將最終對社會總體消費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老年人群是非常特殊的群體，他們的消費水平和消費結構與其它的消費群體相比，有著很大的不同。這是因為老年人一旦離退休，他們的收入將低于工作時的收入，而農村老年人更是收入微薄，這些都決定了他們的日常消費會低于其他人群。但是由于他們年齡的增長，相對于青年人，他們的身體健康狀況會降低，而隨著老年人口的增加，相關老年人方面的食物需求也將增加，這就需要老年人食品的生產，以滿足他們特殊的食物需求。

第三，人口老齡化影響家庭生活和社會保障制度。隨著人口年齡的增加，老齡化愈加嚴重，這加大了社會的養老保障需求。改革開放后，退休職工人數不斷增加，這增加了國家養老金的支出，從而增加了我國的經濟負擔，必將會影響經濟發展速度。我國由于過去嚴格的計劃生育政策，使得“421”家庭模式成為當前我國社會的典型形式，這無形中增加了家庭的負擔，既要撫育兒女又要照顧老人。然而，由于家庭養老是我國當前主要的養老方式，為此，我們必須建立健全養老體制，特別是加大農村養老體制的建設。進一步看，人口老齡化對人們的家庭社會也產生了很大的影響。隨著人們年齡的增長，會出現身體衰老，而后就是心理衰老。傳統的養老模式已經不再適應當今社會的進步。眼下，為了解決人口老齡化對于家庭和養老模式帶來的問題，很多國家都在積極實施、努力探索出更好更優的養老模式。這也是我國在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時需要重點解決的問題。

四、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重要路徑

總的來看，人口老齡化問題是當前社會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人口老齡化的影響是全方位的，會影響到社會發展的方方面面，會影響到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需要我們下大氣力來應對。我國的這個問題尤其嚴重，因為我國的老年人口比重較大，增長速度快。面對如此龐大的老年人口數量，如何才能滿足他們多方面的生活需求，穩妥處理“銀發浪潮”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這是涉及國家全局發展的大事，也是影響人民幸福的關鍵。為此，我們必須采取合理的措施，對人口老齡化帶來的問題加以解決，實現社會的全面發展。

第一，引導和轉變人們的生育觀念。社會的發展進步離不開人們的奮斗，大量的青壯年為社會提供了充足的勞動力，這必將會推動社會的進步。但是老年人口的增加預示著我國將進入老齡社會，社會的負擔陡然加重。因此，我們要適當改變人們陳舊的生育觀念，允許且鼓勵適齡人口適當的生育下一代。我國在當前對生育政策進行了重新地調整，由原來的獨生子女政策，改變為放開二孩政策，鼓勵人們進行二胎生育，并在政策開放的同時，要切實考慮到增加二胎對一個家庭的負擔與壓力，為因懷孕而耽誤工作的婦女提供各種福利保障，例如薪資和假期等，也對困難家庭中的孕婦提供一定的補助，減少人們的生育顧慮。目前，我國城市中居民的生育觀念已經有了明顯的轉變，不再追求生男孩和重男輕女，但是在廣大的農村地區，這種思想依然比較嚴重。這也是影響人口增加的一個重要因素，要男不要女，這既危害了婦女的身體健康，也造成了未來人口性別比率的嚴重失調，對人口的持續性增加極為不利。現在由于生活壓力的增大使得很多年輕夫妻并不愿意生育二胎，一個年輕的家庭往往要面對兩對父母的養老問題，在養老保障尚不健全的情況下，四位父母的養老負擔是壓在年輕夫妻頭上的一座大山。為避免將來這種局面的再發生，必須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通過繼續完善生育政策，完善基本社會養老保障制度，更好促進經濟發展、增進社會和諧。

第二，加快調整我國的產業結構，并合理利用老年人力資源。人口的老齡化改變了我國社會中的消費結構。老年人數量的增加產生了新的消費需求，老年經濟開始興起。目前老年人在生活中的各種需求無法得到全面滿足，所需的各種產品和服務有限，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所以，對產業結構的調整勢在必行，這需要切實地關注老年人這一集體，切實體會到他們的生活所需。這就需要政府制定相關的法律法規，以確保老年產業的發展，并提供相關的優惠政策，為發展老年產業創造有利的環境。與此同時，還要看到，老齡化既是人口年齡結構變化的結果，也是預期壽命以及健康壽命延長的結果。老年人并不意味著喪失所有能力，很多老年人仍然可以發揮出為社會服務的作用。但由于我國的離退休年齡統一，這就造成了很多身體健康、經驗豐富、知識淵博的老年人離開了工作崗位，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人才資源的浪費。如何挖掘老年人力資源從而使其繼續對經濟增長做貢獻，是我們需要考慮的重要課題。在一定的工種和職業中視老年人的身體狀況提高實際退休年齡，或者實行西方的彈性退休制度，就是非常必要的。

第三，加快建立養老服務體系，保障老年服務需求。老年消費市場和社會經濟的發展以及政府用于老年人的福利支出有著密切的關系。當今社會中很多年輕人是獨生子女，這就使得新成立的家庭往往處于“4+2+1”的模式，很多家庭無法照顧老年人，年輕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顧孩子，往往無法完全兼顧四位老人，特別是如果家庭中出現重大疾病的老人，拮據的人力給這個年輕家庭造成的壓力更是成倍增加。既無法讓老年人有個幸福晚年，又無法讓年輕人獲得幸福生活，人民的幸福感有所下降。為此，我們應該積極采取措施，從國家層面為家庭減壓。一是建立健全養老服務體系。老年人并不是隨著年齡的增大就減少了生活需求，反而因為年齡增大而需要更加多樣化的服務。在這一過程中，既要充分調動社會各方積極性，實現供給主體多元化，還要充分發揮市場作用，實現供給機制市場化。特別是政府要發揮好主導作用，完善老年經濟服務產業鏈，鼓勵更多的人進入這一新型經濟模式中。二是要發揮好家庭在養老方面的作用。家庭是老年人生活的地方，家人的照顧非常關鍵，為此，要加大家庭對老年人的關注，使他們有一個美好的晚年生活。

總之，我國是人口大國，人口問題一直是擺在我國發展路上的核心問題。面對人口老齡化日益嚴重的現狀，我們要認識到，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已經成為一項重要戰略行動，我們既要正視人口老齡化帶來的挑戰，也要積極把握人口老齡化帶來的機遇，積極有為、主動應對，結合中國傳統文化和現實國情，不斷改革創新，多策并舉破解人口老齡化難題，積極探索應對人口老齡化的“中國模式”和“中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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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