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麗菁
摘 要: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為“一帶一路”倡議提供了重要思想資源。全球化趨勢、生產力矛盾運動、平等包容的交往方式、人類命運共同體共同構成“一帶一路”倡議的合理性基礎,揭示了“一帶一路”是在全球化的宏觀視野下,進一步釋放生產關系以促進生產力發展的中國方案。同時,“一帶一路”立足于全人類共同利益,倡導各個國家之間的平等交流、相互包容,是推動世界各國共同納入真正的世界歷史——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的中國智慧。
關鍵詞: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一帶一路”倡議;三重維度
馬克思的世界歷史思想深刻把握了人類歷史發展規律,為中國深化自我發展、實現人類解放提供了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框架。以世界歷史理論為切入點,深入剖析“一帶一路”倡議思想,對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具有重大意義。
一、全球化:“一帶一路”倡議的展開場域
全球化是當今國家發展最突出的宏觀背景,表征著人類社會的世界化轉向和一體化趨勢。“人們對全球化及其發展的認識需要理論支撐點,而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無疑是當代人認識全球化及其發展最重要的理論支撐點。”[1]馬克思的世界歷史理論正是基于全球化的視野,對人類歷史發展方向、趨勢、規律所作出的科學揭示。
馬克思認為,世界歷史的形成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世界市場。由于地理條件的限制和生產力的落后,前資本主義時期各個國家之間很少聯系和交往,世界處于一種相對靜止的封閉狀態。隨著近代資本主義的萌芽和發展,國內市場已經不能滿足社會化大生產的需要,這就“驅使資產階級奔走于全球各地”[2]。世界市場的形成,為經濟全球化提供了廣闊的輻射范圍和豐富的民族內涵。生產分工牽動國際格局。國際貿易將世界各民族國家緊密聯系在一起,一國政府的管理和決策也越來越受到國際環境的影響,全世界日益成為一個“地球村”。“物質的生產是如此,精神的生產也是如此。”[3]人們在經濟貿易中宣揚自己的價值觀,在政治交往中堅守自己的意識形態,文化的滲透和碰撞日益突破民族、地域的限制,成為全球化在文化領域的重要標志。馬克思雖然并未在他的世界歷史理論中提過“全球化”這一概念,但全球化的趨勢是內含在理論當中的。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意味著全球化的開始,世界歷史的發展昭示著全球化的深化。
“今天,人類交往的世界性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深入、更廣泛,各國互相聯系和彼此依存比任何時候都更頻繁、更緊密。”[4]全球化內含的既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其樂融融,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唇亡齒寒。“一帶一路”是中國順應全球化浪潮,以國際合作優化產業結構的政治智慧的戰略呈現。“一帶一路”以全球化為契機,充分利用好“引進來”與“走出去” 兩大環節,在對外開放中實現產業結構調整與升級。另一方面,世界市場的開辟起源于資產階級的資本積累,全球化的演進內生于西方的大工業生產,由此帶來的不僅是資本主義世界的繁榮,更是東西方國家發展水平的失衡。東西各國作為世界整體中的部分,內在地統一于全球化的國際體系中,過大的發展落差會導致整個體系難以維持穩定,長此以往,勢必引發國際危機。“面對經濟全球化帶來的機遇和挑戰,正確的選擇是,充分利用一切機遇,合作應對一切挑戰,引導好經濟全球化走向。”[5]“一帶一路”倡議是最具代表性的中國治理方案,它始終堅定不移地堅持著“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進行探索,從“廣度”和“深度”合力推動全球再平衡,從而改善全球化帶來的貧富差距,實現世界均衡穩定發展。“一帶一路”倡議利用全球化的外生效應,把握機遇,迎接挑戰,在世界歷史舞臺上彰顯了中國的大國擔當與大國智慧。
二、物質生產力:“一帶一路”倡議的內在動因
馬克思認為,從事物發展的本質來看,世界歷史形成的根本在于生產方式等不斷地變革,究其源頭在于某個社會的當前生產力發展情況。基于此,馬克思主義世界歷史思想中最為核心的是系統地闡釋了社會生產力。
唯物史觀告訴我們,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是推動社會歷史發展的根本動力,在這其中,生產力起著決定作用。世界歷史作為整個人類歷史文明中的特定階段,也同樣適用于這一規律。世界歷史的形成首先是由分工范圍的擴大和物質生產力的發展以及由此帶來的交往的普遍發展所引起的。交往關系本質上就是生產關系,這也決定了它必須要與生產力水平相適應。在資本主義大工業生產下,每個人都爭相銷售自己的商品,國內市場已經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利潤最大化。他們急需變革這種閉塞的交往形式。于是他們奔走于全球各地,以一種不自知的狀態打破了各地區之間的封閉狀態。民族的和世界的逐漸開始發生密切的聯系。世界歷史在遵循社會生產力發展規律的同時,也會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不斷變革中向前發展。
馬克思關于物質生產力的唯物史觀詮釋給“一帶一路”提供了重要思想資源,共同發展以實現世界歷史的時間延伸和空間拓展,是我們思考和推進“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依據。“一帶一路”倡議大力促進并發揮出中國在各個領域中的獨有優勢,例如促進經濟發展、科學管理人才、設施設備等,再將該經濟帶沿線國家的發展愿景緊密地結合,從而實現我國與沿線區域在經濟上的合作共贏。“一帶一路”著重從三個方面開發生產潛力:第一,打造“一帶一路”公共平臺。一方面,向境外國家提供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無論是在建工材料、冶煉金礦、橋梁構建方面,還是在信息技術、機械制造、高端電子方面,我國都有著眾多層面的技術優勢和經驗,為我國實現與沿線國家的互利共贏提供了建設領域和合作方向[6]。另一方面,建立國際工業產業園區。到2016年6月份,基于“一帶一路”建設,我國在沿線國家曾有計劃建造國際工業產業園52個,目前已經有13個產業園建設完成,并且已在運營之中,該戰略的初步實現,幫助我國產業積極走出去,實現與別國長久產能合作奠定了堅實的基礎[7]。第二,構建“一帶一路”金融機制。基于客觀實際的需要,我國盡最大能力幫助沿線國家基礎設施設備融資和相關金融服務的落實,切實保證和這些國家能夠保持長遠的金融監管合作,金融發展條件一旦具備,國家之間便可真正意義上實現金融合作、人民幣區域化和金融監管合作的愿景。第三,開放“一帶一路”貿易市場。在“一帶一路”倡議實行的三個年頭里,我國一直以來都同周邊其他國家努力發展貿易與投資快捷化,貿易暢通取得了顯著成就。
三、平等包容:“一帶一路”倡議的必由之路
世界歷史理論認為,從古至今,人類社會的發展都離不開人與人的交往。人們通過互相往來的活動,以不同的交往內容產生聯系,從而改善自己的生存環境。交往以互動為形式,以包容為本質,二者共同構成了交往過程的邏輯結構。
在人類歷史發展長河中,交往在物質生產過程中從未被登上歷史的舞臺,但是當人類進入資本主義時期,社會生產力不斷發展和分工不斷細致化,交往才被人們注意到,人們也才知道交往存在的必要性。資本主義時期的交往達到了以提高生產力為重要手段,在這一過程中,實現了農民階級和資產階級的互動,落后與先進的互動,海洋文明與大陸文明的互動。互動促進了生產的快速發展與社會的急速進步,但同時利益的最大化逐漸成為人們交往的根本動機,從而使得人們注意不到在交往中存有的包容性,最終,這種無意識的行為讓交往的規范性逐漸消失。在資本主義社會中,剝削階級與被剝削階級一旦確立,作為剝削階級的資本家會為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他們會借助交往的形式,使用先進的生產機器,延長工人的工作時間促進物資之間的不斷交換,加之生產力的不斷發展,資本家越來越離不開交往。資本主義社會中存有的交往帶給了世界歷史領域內的大部分人民沉重的負擔與壓力,這種現象會使得無產階級走向資產階級的敵對陣營。目前,資本主義交往形式并未消失,欺負落后國家的方式不同于以往壓榨工人的方式,這些方式則更具隱蔽性和欺騙性。
“一帶一路”充分繼承了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中的交往觀,以互動包容為實踐路徑,把資本主義社會中的“殘酷剝削”方式變成了“互幫互助、互惠互利”的狀態,重塑世界歷史下的包容發展道路。在互聯互通的基礎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政策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和民心相通,幫助經濟帶周邊國家的戰略與我國的戰略緊密聯系。與其他經濟外交戰略相比,基于互聯互通機制的“一帶一路”建設“是更加包容的、更加普惠的、更加均衡的、更加可持續性的”[8]。由此,“一帶一路”以平等、包容為基礎,主要提倡在交往過程中參與主體眾多,內容豐富,還提倡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的相關政府、企業需要在各個領域中做到全面交往,全體參與的互動模式在很大程度上區分了在世界歷史進程里面的西方發達國家單一性的發展模式。
四、人類命運共同體:“一帶一路”倡議的價值旨歸
馬克思認為,只有進入共產主義時代,才是人類的真正世界歷史時代。跨越了地域性、民族性,再聯合了世界歷史性的個人,建構的聯合體是世界歷史性的聯合體。在世界歷史性的聯合體中,“每個人通過聯合可以得到自由并解放自己。”[2]那么,人類真正意義上的共同體就是共產主義聯合體。
共產主義的解放,依賴于每一個個體的解放。世界歷史的不斷向前發展變化,個人也從單一的、靜止的、孤立的個人轉變成世界歷史中的個人。也就是說,一切人自由發展的前提是社會中的每個人都能自由發展。那么,共產主義的世界歷史取代了資本主義世界歷史,作為個體的人以及人類才會在真正意義上達到自由和解放的地步。馬克思曾講到,生產方式一旦發生變化,處于該歷史發展中的人才會邁入真正人的世界中,也就是從必然王國到自由王國的跨越。從本質層面來理解,該過程是世界歷史轉變的過程,也就是從封閉的、民族的到開放的、全人類的世界歷史變化過程。
中國在最開始提出“一帶一路”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要堅持使用共同體思維進行建設,并且借助“一帶一路”把中國和沿線國家構建成相互促進、共同發展進步的利益共同體。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出訪哈薩克斯坦和印度尼西亞時講到,我們要共同將“一帶一路”倡議貫徹落實,一起來建造國與國相互間的利益共同體和命運共同體。《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的文章在2015年正式發表,文章中明確提到,要將“一帶一路”從原來的“二體”建造成新“三體”,增加了一個責任共同體。這三個共同體從實質層面來講是在一定意義上的人類命運共同體,這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出中國對共同體的底蘊理解更加深刻。
總而言之,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揭示出的全球化、物質生產力、平等包容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意蘊,是當代中國與沿線各個國家乃至世界眾多國家加快“一帶一路”建設的思想先導,并且擴展了各國實踐的視野。“一帶一路”建設的宏偉實踐項目工程,一方面會幫助中華民族實現偉大復興,另一方面也會幫助沿線各國以及世界各國實現進一步向前發展的美好愿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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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470.
[4]? 習近平.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8-05-05.
[5]? 習近平.共擔時代責任共促全球發展——在世界經濟論壇2017年年會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N].人民日報,2017-01-18.
[6]? 李克強.在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政府首腦理事會第十三次會議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4-12-16.
[7]? 黃梅波,劉振原.“一帶一路”的戰略方向與實踐路徑——中美的比較[J].東南學術,2017,(2):105.
[8]? 王義桅.“一帶一路”中國崛起的天下擔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