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淚流滿面

顧燁

我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一刻，就那么縱情地倚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任憑決堤的淚水涌出眼眶，肆意地沖刷我的面頰……

兩天半，七張試卷，在鈴響的一剎那，終結了整個初中三年。久違的喧鬧與歡笑開始充斥教室的每一個角落，成堆的教輔資料、學習筆記在空中凌亂翻飛，壓抑了幾個月的心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奔放起來……周圍，四處，都綻放著爽朗的笑，可我心里，卻有一抹說不出的難受。

透過一層透明玻璃，我看到班主任和物理老師站在陽臺上，望著遠處的農田與高樓。陽光正好，銀絲閃閃，并不帥氣的背影牽起我的回憶。不過是一年不到，不過是一樣的陽光、一樣的景致，不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動作，由陌生到熟悉，從埋怨到感恩，可我剛明白他們的好，便要離開了。現在的我，竟只能看著他們久久佇立的背影，藏下心頭的不舍，感念那一份師恩。

我回過頭，英語老師坐在辦公桌前，靠在椅背上，甜甜地笑著，看著她面前每一個欣喜若狂的我們，像看孩子一般，清亮的眼眸帶著歲月獨有的慈愛，眼角的皺紋卷不走她深深的牽掛：她從來都是個溫柔的老師，印象中，她愛笑，總是那么有耐心……

我無法繼續看下去，淚珠在眼眶中打轉，視線中模糊一片，我明顯能感受到它停留在我眼中的溫度。

當想起那折磨我將近半年的800米，當想起上課打瞌睡時老師為我們講笑話的一幕，當想起下課時班主任“趕”我們出去透氣的情景……我哽咽著，沉下了頭。我不想讓正激動著的同學們看到我漲得通紅的臉，也不想讓老師們看到我睫毛上仍掛著的淚珠，我希望結局是美的，我也希望句號前是微笑，但，肩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在化學老師走向我的一刻，我抬起混沌昏沉的腦袋，看著她緩慢地走近，然后輕柔地安撫我的腦袋，無言地把我擁進懷中。我顧不得她曾經的嚴厲，只是一直無聲地流淚，讓那份難以割舍的情愫隨著淚水滑落。

老師的衣衫被淚水浸濕，她卻只是輕拍著我的肩，像哄一個愛哭的小孩……

有一首歌唱道：“你目光獨有的溫暖，是不會熄滅的明天，我可以看見，你沒有說出口的安慰，遠比我失去的更加珍貴。”

也許那一刻，我本不該流淚;也許，我也只是對那一年、那些人付出了太多的情感;更也許，我只是用心去愛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