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的全國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分析

鄭存財，張 雯，溫細妹，王小娜，吳省光，夏蘇建

（暨南大學基礎醫學與公共衛生學院，廣東 廣州 510632）

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主要包括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站）、村衛生室、鄉鎮衛生院、醫務室、門診部（所）和軍隊基層衛生機構等[1]。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在分級診療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合理配置基層醫療衛生資源，提升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的服務效率是深化醫療衛生體制改革的重點問題[2]。數據包絡分析(DEA)是使用數學規劃模型評價具有多個輸入、特別是多個輸出的決策單元（DMU）之間的相對有效性。數據包絡分析方法處理多輸入、多輸出問題的能力是具有優勢的[3,4]，評價結果不受指標計量單位的影響，目前發展較為成熟，且被廣泛用于資源配置領域[5]。本文基于2018年的公開統計年鑒資料，運用DEA方法對我國除香港、澳門、臺灣以外的31個省份的基層醫療衛生資源的配置效率進行分析，為進一步合理配置衛生資源提供科學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資料來源

本文數據來源于2019年《中國衛生健康統計年鑒》，包括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的機構數、床位數、衛生技術人員數等數據。

1.2 研究方法

將31個省份視為31個決策單元，運用 DEA方法分析2018年31個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的相對有效性。在閱讀和參考相關研究[6]的基礎上綜合考慮，決策單元的數量不應少于投入和產出指標數量的乘積，同時不少于投入和產出指標數量的3 倍[7]，最終選取了3個投入指標（機構數、床位數、衛生技術人員數）和2個產出指標（診療人次、入院人數）進行分析。DEA 模型主要有規模報酬不變模型（CRS）和規模報酬可變模型（VRS）兩類，本文采用了以產出為導向的VRS模型[3]。

1.3 統計分析方法

通過Excel 2010建立數據庫，運用DEAP 2.1軟件來進行DEA數據包絡分析。

2 結果

2.1 31個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DEA分析結果

北京、上海、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廣東、重慶共11個省份綜合技術效率為1，說明這11個省份DEA相對有效；天津、山東、四川、西藏、寧夏這5個省份純技術效率為1，但規模效率無效，說明這5個省份為弱有效；其他15個省份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均小于1，說明DEA無效。

山東、廣西、四川、陜西4個省份規模報酬遞減，說明在當前的投入規模下未得到充分利用，即產出增長比例小于投入增長比例；而天津、河北等16個省份規模報酬遞增，表明這幾個省份若在原有的基層醫療衛生資源投入上合理加大投入，會有更大的產出；其余11個省份為規模報酬不變。詳見表1。

表1 2018年全國31個省份的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DEA分析結果

31個省份的綜合技術效率、純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平均值分別為0.817、0.867和0.946。內蒙古和吉林的綜合技術效率最低，僅為0.463，表明這2個省份相對于其他省份而言，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僅達到了46.3%的利用率。

2.2 非DEA有效省份效率的改進方向

2018年非DEA有效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投入與產出的實際值和目標值情況見表2。2018年有15個省份是非DEA有效的。非DEA有效指的是純技術效率和規模效率均無效，即純技術效率＜1且規模效率＜1。非DEA有效的15個省份存在投入過剩和產出不足的問題，其中河北需要減少39.39%的機構數，海南需要減少9.91%的床位數，廣西需要減少24.73%的衛生技術人員數。如果這15個非DEA有效的省份合理投入，一共可以減少約71,295個機構、1105張床位、35,964個衛生技術人員。根據每個DEA非有效的省份對應的投入與產出的實際值與目標值的差距，從而為進一步合理配置衛生資源提供科學依據。

表2 2018年非DEA有效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投入與產出的實際值和目標值對比

2018年DEA非有效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的改進原因和改進參考集見表3。除了黑龍江和云南2個省份出現了產出不足的問題外，其他13個省份不僅產出不足，同時還存在投入過剩的問題，這表明這些省份的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存在問題。改進參考集中，江西、浙江作為參考集的頻次最多，分別為12次、9次，詳見圖1。

表3 2018年非DEA有效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的改進原因和參考集

圖1 改進參考集頻次情況

3 討論與建議

3.1 全國基層醫療衛生資源的配置效率有待提高

全國基層醫療衛生資源的配置效率中，只有35.48%的省份達到了DEA有效狀態，達到了比較好的產出效率。DEA有效的11個省份中，只有1個在西部地區，DEA弱有效的5個省份中，有3個在西部地區，而非DEA有效的15個省份中，卻有8個在西部地區。西部地區的DEA有效率僅有8.33%，總體來說，西部地區省份的基層衛生機構資源配置效率普遍不高、不均衡。

因此，針對DEA有效省份較少且西部地區有效率更低的情況，建議政府今后在制定醫療衛生資源配置規劃的時候，應結合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人口特征情況，注重各地區的協調發展，根據配置效率的分析結果進行合理配置。同時，政策應向西部地區省份進行傾斜，促進西部地區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的提高。各省份應該做好區域衛生資源規劃，通盤考慮并合理分配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避免投入過剩的進一步擴大[8]。

3.2 部分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利用不足

綜合技術效率非DEA有效的15個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的配置效率與目標值還有不同程度的距離，需要進一步完善。在投入不變的情況下，15個省份在總診療人次、入院人數方面都存在產出不足，即在當前規模下所投入的衛生資源未得到充分利用，產出未達到最佳規模狀態。陳露等[9]的研究也表明，產出不足并非僅僅是因為衛生資源投入的不足，同時基層醫務人員積極性、服務意識普遍不高，醫療水平不高，管理機制的不健全都可能是基層醫療衛生資源配置效率低的原因。

因此，要想提高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的配置效率，不應只盲目追求規模的擴大和設備的更新，而應該充分利用好目前的存量，最大程度地發揮現有的衛生資源的作用，提高利用效率[10,11]。各省份還應當提高管理水平，充分利用現有資源，加強技術創新，優化衛生資源結構，從而實現基層醫療衛生資源投入產出最大化[12]。

3.3 部分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投入規模過大

在產出不變的情況下，8個省份在衛生機構數方面存在冗余，2個省份在床位數方面存在冗余，4個省份在衛生技術人員方面存在冗余，由于部分省份基層醫療衛生資源大量投入，導致投入過剩，醫療衛生機構數過多是造成配置效率不高的主要原因。非DEA有效的15個省份中，共有12個改進參考集，其中作為改進參考集頻次最多的是江西、浙江，分別為12次和9次。

因此，醫療衛生資源投入不應追求數量，而應追求質量。非DEA有效的省份可以多向改進參考省份進行調研學習。各省份政府也應當加強聯系與溝通，相互學習、相互促進、相互改正，不斷向先進的省份吸取經驗和教訓，明確自己省份目標，找到適合當地發展的管理方法[13]。同時，各省份不僅可以學習其他省份，還可以發掘自己省內部的潛力與優勢，以此來加強基層醫療的建設。

總之，分級診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推進分級診療離不開基層醫療衛生資源的投入。政府不僅要加大基層醫療衛生投入，還需要促進基層醫療技術水平的進步，引進基層醫療衛生機構適合的先進技術和優秀人才[14]，加強醫學院校對基層衛生技術人才的培養，為基層輸送優質的專業技術人才[15]。適當提高基層衛生技術人員的待遇水平，制定科學合理的優惠政策和激勵機制吸引人才、留住人才[7]。提高基層醫務人員的積極性，加強基層醫務人員服務意識的培訓，改善管理機制與模式，做到因地制宜的區域衛生規劃和衛生資源合理配置，建立并完善患者雙向轉診制度，加強對患者的引導，從而提高基層衛生資源的利用效率，以此來促進分級診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