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臺院士”的想象空間

韓永

因總工成為院士推薦人選，茅臺再次成為焦點。

2月9日，貴州省科學技術協會在官網發布消息稱，擬推薦貴州茅臺酒廠總工程師、首席質量官王莉等4人，作為2021年中國工程院院士貴州省候選人。

這一消息，發生在茅臺酒市價遠超定價、高達3000多元，且一瓶難求的春節前夕，迅速引爆輿論。幾乎同時，茅臺酒紙箱的價格被炒至每個500元左右。

很多人不解，一個全職為茅臺酒廠服務、志在研制出更多更好的配方、以求賣出更高價格的人，有何資格成為院士候選人？

貴州省科協收到的王莉的申報材料，將其“成就和貢獻”歸納為：開創了基于儀器分析技術與感官評價相結合的傳統名優白酒質量控制模式、主導構建和完善基于先進分析技術集成體系的全產業鏈食品安全控制平臺，構建形成以釀造微生物多樣性、穩定性和功能微生物代謝機制為三大核心的傳統工藝闡釋體系等。

這些看起來有些拗口的表述，事實上全是一個總工的分內之事，即質量控制、安全控制和工藝控制，并且也看不出來哪一條符合申報院士所需要的“在工程科學技術方面作出重大的、創造性的成就和貢獻”條件。

除了對茅臺因價高、量少和與潛規則的聯想總體上觀感不好，總工的研究乃分內之事，公眾對此事的質疑還有一點，即白酒對健康的負面影響。

醫學期刊《柳葉刀》曾刊文表示，任何劑量的酒精都對健康有害。雖然院士的評選標準略顯粗疏、有很大的解釋空間，但院士這一稱號中內含的公益屬性，讓其至少不應該評給從事對公眾健康有害的研究者。

上述邏輯并不復雜，對相關的推薦部門來說也不難理解，但這一候選人還是堂而皇之地被推薦了，讓人不能不產生一些聯想。

作為貴州省的納稅大戶和極負盛名的企業，茅臺2020年的營業總收入近1000億元，是貴州省全省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的一半還多。

（資料圖片）王莉。

不僅貴州省財政仰賴茅臺，當地很多的企業和組織也仰賴茅臺。在這種關系下，當地政府或組織對茅臺進行支持或者回報，也是一個合理的聯想。

聯想不一定是事實，但目前的現實是，一些基本的常識沒有得到尊重，一些惹人非議的因素在蠢蠢欲動，這可能會傷害到院士作為一個整體的聲譽。

而民眾之所以緊盯著院士評選，是因為其在公眾的心目中非同尋常，不希望這個本應純潔的科學最高殿堂，淪陷于各種現實與利益的考量。

當然，成為一個省的候選人到最終被評為院士，還有很多程序，中國工程院也回應稱王莉還不是有效候選人，但作為嚴肅的科學類評選，一開始就應該嚴加把關，不應讓院士評選給人們太多的想象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