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勇軍
(桂林理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
旅游是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提升中華民族凝聚力與擴大國際影響力的有效載體,也是整合資源、擴大內需、拉動消費、助推經濟發展的強大引擎。作為反映社會現實的“晴雨表”,旅游能生動、形象、立體、客觀地展示當時人民生活的真實圖景,鮮活地呈現社會演進的歷史脈絡。鑒于此,從行為文化視角,以1912—1949年為時間節點,以歷史演進規律為切入點,以近代廣西旅游為考察對象,獨辟蹊徑,對其進行全面剖析。
演進規律之總結,既是歷史研究之要,也是學術研究的應然價值訴求。歸納起來,近代廣西旅游演進的歷史規律主要體現在以下6個方面。
在古代,為達到追新獵奇、求樂求知、求健求美等目的,上至貴族官僚等地位顯赫的統治階層,下至凡夫走卒這樣的普通布衣百姓,都積極開展豐富多彩的旅游活動。
近代以來,社會急劇變革、城市迅速崛起,人們生活方式轉變,生活節奏加快,普通民眾逐漸成為旅游活動主體,近代旅游呈現出大眾化的發展趨向。
普通百姓是近代廣西國內旅游活動的核心主體,是構架近代社會安全大廈的牢固基石,也是人數最多、居住地域最廣的社會階層,成為拉動近代旅游經濟發展的強大驅動力。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首先,普通民眾是歲時節令游的參與主體。在近代這種形式的旅游活動相當普遍。廣西各地,“端午劃龍船,兩岸觀者如堵,有上前者,則喝彩鼓掌以助之”[1]。廣西南寧“男女兒童平時除到劇場、電影院、兒童運動場外,并于室內天階、路旁空地、郊外等處,作種種跳飛機、跳舞、滾鐵圈、跳繩、打雞頭、打駝螺,捉雞、烏龜占柱、放風箏等”[2]130。
其次,普通百姓是近代廣西游園觀光旅游活動的核心主體。1928年夏,河濱公園因“山明水秀,風景幽雅,每屆炎夏,游人如織”[3]11。名山奇洞也成為當時普通百姓游覽的首選之地,如“梧州茶山,樹木扶疏,風景殊勝,上建中山紀念堂,內有圖書館,建筑頗為宏大;山麓右側有冰泉山館,山后為自來水池”,“每屆夏天,游人絡繹不絕”[3]11。
再次,普通民眾是宗教旅游活動的參與主體。“月牙山峰,廟宇很多,香煙繚繞,暮鼓晨鐘,一般信男善女,敬香求神,非常熱鬧”[4]76-77。
文人是節日旅游的重要參與力量。“重陽節,秋高氣爽,是游山玩水的佳日,詩人畫家,接踵而至,或登高歌嘯,或飲酒賦詩,往往為之流連忘返。”[4]78
留學生是近代廣西出境旅游活動的積極引領者和有力助推者。近代以來,為救黎民于水火,挽國家于倒懸,廣西籍有志青年遠涉重洋,尋求革新弊政、強國御侮的“藥方”。他們以公費或自費形式,開始了漫長的修學之旅,成為引領近代廣西旅游的核心力量。他們或學習西方器物,或考察憲政,或學習思想文化,或研究歷史地理,或探討地方自治,以重啟蒙、崇變法、倡民權、啟民智、育新民、淳民俗為路徑,以陶鑄國魂、富國強民、救亡救存為宗旨。毋庸置疑,赴歐美留學之旅為廣西培養了不少文化精英、政府智囊,對推動近代廣西旅游的發展產生了積極影響。“馬君武、蘇希洵、王力、謝康、梁繼本等人在海外均獲得博士學位”[5]。他們積極倡導“以旅興國”與“以旅強國”思想,成為廣西政壇或教育界的出類拔萃者。
總之,近代廣西留學生的海外修學之旅,使其視野開闊、見識廣博、改革創新意識濃厚,成為旅游活動的積極倡導者、旅游政策的實際制定者、旅游規劃的精心設計者和旅游法規的貫徹實施者。
古代廣西旅游資源開發建設基本上處于自發和盲目開發狀態,或官員個人開發,如:唐代寶歷元年(825年),“桂州刺史李渤辟隱山”[6]5678,開發南溪山;或民眾捐資開發,明萬歷年間(1573—1620年),當地百姓捐資在富川油沐鄉“修回瀾風雨橋,方便行人”[6]5876;或士紳捐資開發。
近代是廣西旅游資源從盲目自發式開發開始走向有序式開發的重要時期,政府重視綠化工作和市政建設,力求做到整體布局、統一規劃,旨在整合優勢資源,提升旅游管理績效。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景區旅游資源開發,以科學布局為重。1932年成立桂林市政處,試圖構筑以綠化、美化和亮化為行為導向的旅游景觀屏障。采取“培育各種樹苗,移植于各馬路兩旁,及各名勝處,已種有100余萬株”[7]13。1933—1934年,廣西省政府統籌規劃,采取分步實施的景區美化策略,在各縣城“共種植苗木205,791,647株”[8]。旨在擴大綠化面積,優化旅游資源空間配置,構建錯落有致、色彩斑斕的景觀,重塑旅游城市形象。
溫泉是重要的旅游資源。經常泡溫泉浴,有消除疲勞,改善血液循環,緩解疼痛,安寧心神,減少疾病和增進身體健康之功效。“治關節之疾,緩四肢麻痹之感,克睡眠之障礙”[9],客觀上助推廣西溫泉旅游資源的開發。據統計,近代廣西開發的溫泉共計14處,主要有“象州溫泉、昭平溫泉、賀縣溫泉、懷集溫泉、陸川溫泉、上思溫泉、博白溫泉、桂平溫泉、鐘山溫泉等”[10]。總之,近代廣西溫泉資源的開發,寓養生于旅游之中,發揮了強身健體的功能。
發展旅游,要以娛樂設施建設為重,而娛樂設施建設又以公路交通為先。“游覽旅行,其關鍵則系于交通”[11]。1937年桂林市政局統一規劃,加修道路,有序推進公園設施建設。“增加電燈,培植樹木,添栽花卉,修理亭樹,供人坐憩”[7]13,旨在實現公園設施建設的規范化,“供人游覽”[7]13。20世紀30年代,廣西市政廳統一規劃,在“全省共建有公園41所”,“其中,面積以向都公園為最大,以東蘭中山公園為最小”[12]。公園設施的改善,有助于優化旅游空間布局,為旅游者提供一個舒適的娛樂休閑環境,是旅游者慕名前往、名副其實的休閑天堂。
發展旅游,以強身健體的娛樂設施建設為基礎。國民政府時期,南寧市政府統一規劃,于1937年修建了兩處游泳場,一處為樂群社游泳場,一處為精武體育會游泳場。“其設備有男女更衣室各1個,跳臺、跳板等齊全”[2]132,旨在強體質,健體魄,聚合力,提精神。游戲場為兒童健身之樂園。1930年梧州工務局修建了兒童游戲場。“內設兒童攬架滑板等游戲器具”[13]771。20世紀30年代初至40年代中期,廣西合理布局,陸續修建了一些體育娛樂場所,“共修建了273處”[14]。總之,近代廣西各地體育旅游設施的修建,堅持以民眾娛樂訴求為前提,以市場需求為導向,以主動參與為手段,以提升民族素質、提振民族精神為目標,旨在塑造良好的政府形象,擴大其影響力,提升其知名度和美譽度,以吸引國內外游客前來游覽觀光。
名勝古跡修繕,資金為要。1937年,廣西成立修理名勝委員會,堅持以市場為導向,制定統一調度的財政管理政策,旨在實現財政資源的有效配置。“政府撥3萬元為修葺風景之費”[7]13。為了增強名勝古跡修繕的實效性,該局還“供給技術人員,受命辦理”[7]13。“將風景區道路開辟完善,使其暢通無阻,可以減少游程與時間”[15]。當時修繕的名勝古跡主要包括:紫金山、風洞山、普陀山、月牙山等處。20世紀30年代,邕寧縣亦頗為重視,其修繕與保護的名勝古跡主要有“昆侖臺、青山塔、羅山寺、寶林寺、六公祠、王文成公講學處和王守仁遺像碑碣”[16]。修繕工作井然有序、合理推進。
綜上所述,近代廣西旅游資源開發,堅持以交通設施修建為“經絡”,以名勝古跡開發為“血脈”,以旅游娛樂設施修筑為“皮肉”,以旅游景區建設為“骨架”,旨在增強景區的吸引力、知名度和美譽度。
在古代社會,旅游者一般采用結伴而行的旅游組織形式,但也不排除個人單獨或者帶仆人外出旅游的可能。“同游者慶遠學博胡君文江,忻城大令莫君向巖,邱子仁甫、徐子治軒、陳子寶田,吳子海樹、馮子相山、施子、龐子及獻甫共10人”[17]。可見,結伴而行是臨時拼湊的一種行為,具有自發性、隨意性和偶然性。
從結伴而行到集團旅行是古代向近代社會轉型的一個重要標志,是社會進步的重要體現,“是一種值得倡導的風尚”[18]52,可以“增進友誼”“交換知識”“省錢”“發泄積郁”“裨益身心”和“訓練合作精神”[19]。但是,集團旅行也并非十全十美,缺乏自由度,日程安排緊張,旅客較多。
近代時期,集團旅游成為深受旅游者喜愛的一種旅游形式。1932年“五五”旅行團“游覽了梧州白云山、中山紀念堂、河濱公園、龍華寺、飛閣庵,參觀了南寧中央公園;考察了柳州中山紀念堂、河濱公園,游覽了桂林的獨秀峰、疊彩山、七星巖和良豐花園”[20]。總之,“五五”旅行團在桂時間較長、考察地域較廣、游覽景觀較多。集團旅行因具有省時方便、價格較便宜、有安全感、享受導游服務等優點,加之具有普遍的適應性,遂成為旅游者極為推崇的一種旅游形式。惲蔭棠于1935年6月,“參加中國工程師學會廣西考察團,由漢入湘”,“在桂勾留一個月”[21]。
綜上所述,集團旅游是以提升游客滿意度為宗旨,以市場需求為導向的旅游活動。其出現,推動旅游活動從臨時組織、隨意拼湊、率性而為特征的結伴旅游向科學規劃旅行線路、合理安排食宿、統一組織游覽觀光為特征的集團旅游嬗變。
與古代相比,近代廣西旅游流向呈現出由近及遠、由城市到鄉村、由內地到沿海、由經濟發達地區到經濟落后地區、由國內向國外延伸。具體表現在以下2個方面。
近代廣西旅游日益普遍化,國內旅游空間不斷拓寬,旅游流向呈現由近及遠、由城市到鄉村的發展趨勢。為開展學術研究深入農村游;如“薛暮橋為開展調查研究由江蘇流向廣西”;為宣傳抗戰救國而遠游,“齊白石由內地湘潭到桂省北海、欽州”[22]。
國際旅游是近代西方列強用堅船利炮打開中國大門的歷史產物,帶有明顯的殖民主義色彩。在近代,廣西國際旅游主要包括入境旅游和出境旅游2種情況。
1.入境旅游之流向:以歐美國家為“主體”,以周邊國家為“兩翼”
入境旅游是衡量近代廣西旅游綜合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也是提高旅游效益、增加旅游收入的有效途徑,還是促進國際交流的重要路徑。
從入境旅游的旅客流向來看,西北、正北方向有英國、丹麥、法國、波蘭、意大利、塞爾維亞等歐洲國家的客流來源;東北方向有美國的客流來源;東南方向有印度、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客流來源,而英美兩國則是近代廣西入境旅游客流的主體。1932年,“英國入境旅游人數71人,占入境旅游總人數的58.20%;美國入境旅游人數19人,占入境旅游總人數的15.57%”。周邊國家在入境旅游客流中占次要地位,“來自印度的入境旅游人數2人,占入境旅游總人數的1.64%;來自馬來西亞的入境旅游人數1人,占入境旅游總人數的0.82%”[14]829。可見,近代廣西入境旅游,以歐美國家為主,以東南亞國家為輔。
2.出境旅游流向:以周邊國家、地區及發達國家為主
首先,廣西出入境旅游流向主要以周邊國家為主體。1932年桂省民眾赴越游歷的人數“共計7809人”[13]811,越民赴桂游歷的人數“達1337人”[17]。其次,廣西出境旅游流向主要以周邊地區為主導,具有明顯的季節性波動。1934年,“從梧州赴香港的出境旅游人數,共計12157人”[13]772-773。可見,秋冬兩季出境旅游人數較多,春夏兩季出境旅游人數相對減少,季節性差距較為明顯。再次,廣西出境旅游流向以歐美國家為輔,出境旅游人數總體不多。1934年,“從龍州赴國外的旅客人數,共計93人”[13]772-773。最后,廣西海外修學旅游流向主要以歐美發達國家為主,以周邊國家為輔。“赴日本修學旅游的人數589人,赴俄國修學旅游的人數42人,赴比利時修學旅游的人數7人,赴越南修學旅游人數4人,赴美國修學旅游的人數103人,赴英國修學旅游的人數12人,赴比利時修學旅游的人數7人,赴奧地利修學旅游的人數1人”[23]。總之,近代廣西出境旅游,其旅游流向呈現由內而外、由周邊國家流向遠距離的歐美國家,出游空間向縱深方向拓展延伸。
由于科學技術的落后,古代廣西旅游景點的布局,基本上是散點狀布局,并沿桂江、西江、柳江不斷延伸拓展,形成旅游點——旅游軸的線軸分布態勢。
近代以來,隨著西方工業文明的傳入、新式交通工具的出現,極大地推動近代廣西旅游的發展,使近代廣西旅游的發展呈現出多元復合態,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廣西旅游景點空間布局整體上呈現出南北多、東西少、中部居中的集聚型分布態勢。具體言之,呈現出由以水路交通線為主的線性分布向沿公路、鐵路、水路交叉分布嬗變。廣西桂林旅游景點的空間布局既有沿中正路、中南路、桂東路、中北路、桂西路等公路交通線呈線狀分布;也有沿漓江、桂江等水路交通線呈線狀分布;還有沿鐵路交通線分布。南寧的旅游景點布局主要沿公路交通線呈線狀分布。梧州的旅游景點布局主要沿桂江水路交通呈線狀分布。柳州的旅游景點既有沿柳江水路交通線呈線狀分布,也有沿公路交通線呈線狀分布。龍州的旅游景點布局既有沿龍江水路呈線狀分布,也有沿公路交通線呈線狀分布。
古代廣西由于受自然條件限制,信息閉塞,開發能力有限,景點開發具有隨意性和偶發性,決定其景點的空間布局呈散狀分布特征。近代以桂林、南寧兩個核心節點,憑著得天獨厚的先發優勢,形成一級旅游景區,以梧州、柳州、龍州、百色、玉林、天保、平樂為主要節點形成二級旅游景區,以陽朔、興安、桂平、北流為次要節點,形成三級旅游景區,以全州、義寧、懷集、融縣為末端節點,形成四級旅游景區,其內部吸引力由內而外呈距離衰退規律。總體而言,近代廣西初步形成了四維層級結構的梯度分布格局,具有明顯的等級差別性,即形成一級旅游景點空間分布格局:桂林—柳州—南寧—梧州—龍州大體上沿桂江、柳江、潯江、西江等河流分布;形成二級旅游景點空間分布格局:陽朔—玉林—百色—天保—平樂大體上沿主要公路交通線分布;形成三級旅游景點空間分布格局:全州—興安—靈川—貴縣大體沿湘桂鐵路分布;形成四級旅游景點空間分布格局:賓陽—宜山—上林—武鳴—融縣—懷集—義寧—北流沿公路交通線分布的格局。
古代廣西旅游景點的空間布局主要呈點狀的節點分布趨向,當時廣西旅游景點稀少,零散地分布于桂林縣、邕寧縣和蒼梧縣,加之文人士子好游,遂成為熱點型旅游景點。
近代桂林、南寧等中心城市,依托其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獨特優勢旅游資源的集聚,逐漸成為核心熱點旅游區,“桂林擁有著名旅游景點36處,南寧21處”[3]10-48。柳州、梧州、龍州等城市,或憑借區位交通優勢,或依托戰略位置優勢,逐漸成為次熱點旅游區。“梧州擁有著名旅游景點20處,柳州、龍州各13處”[3]10-81。北海、欽州等沿海城市,依托其區位優勢,吸引外國游客前來避暑,成為溫點旅游區。百色、河池等中等城市,因地理位置較為偏僻,加之經濟發展落后,遂成為次冷點旅游區。陽朔等縣級城市,由于市政建設滯后,基礎設施建設滯后,加之,城市整體規模很小,遂成為冷點旅游區。總之,近代廣西初步形成了桂林、南寧熱點旅游區—梧州、龍州和柳州次熱點旅游區—北海、欽州溫點旅游區—百色、河池次冷點區—陽朔冷點旅游區的梯度分布格局。
古代人民喜歡游山玩水,尋勝探幽,旨在鍛煉身體、刷新精神。其旅行時“水用舟楫,陸用車馬,或則徒步往來,但非半年數日,不能達其目的,覽其全”[24]13。生動凝練、高度地概括了中國古代游客出行的基本工具,包括筏、舟、馬車、轎等,這也是古代廣西旅游者外出旅行的重要工具。
而近代以來,則不然,“飛機旅行,身登九宵,剎那千里,回翔數刻,飽覽九州,汽車旅行,風馳電掣,游覽湖山,千里游程,數日可了”[24]13。寥寥數語,生動地詮釋傳統旅行交通工具向近代化交通工具嬗變,描繪出一幅縱橫交錯、流光溢彩、波浪式前進的歷史畫卷。
近代以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旅游工具不斷進步,廣西旅游工具呈現出由傳統走向傳統與現代交織并存的發展趨向,主要體現在以下7個方面:第一,公共汽車成為近代廣西旅游的重要工具。公共汽車作為民眾旅行的主要公共載體,具有經濟、安全、方便、舒適的優點,頗受民眾歡迎。“公共汽車辦事處,備有大小車輛,供居民雇用”[2]13。第二,轎子仍是民國時期廣西重要的旅行工具,在偏遠山區仍得到廣泛使用。“惟鄉僻縣份則仍使用,式樣不一,與江浙大同小異”[2]13。第三,洋轎是近代廣西新出現的一種旅行工具,廣西南寧洋轎,“為數甚多,營業亦旺”[2]13。第四,傳統的人力車是近代廣西城市旅游的重要代步工具,充斥著街頭巷尾。“梧州桂林有2處,其余玉林有3架;柳州樂群社自置有4架,專備接送社中旅客之用”[2]13。第五,自行車日益成為近代廣西城市旅游的重要代步工具。廣西南寧“有自行車租貸店8間,散布于中山路、民生路一帶”[2]13。第六,拖渡是近代廣西水路旅行的重要工具。國民政府時期,廣西拖渡主要有:“廣州—梧州、梧州—三水、梧州—貴縣、梧州—柳州四條航線”[25]45。第七,民船是近代廣西水路旅游的主要工具。民國時期,“梧州至桂林,尚有可以搭客之民船來往。大者艙底裝貨艙板搭客;小者則只搭客,不載貨,索價較昂,亦較快捷”[25]45-46。
由于封建自然經濟的封閉性及特殊地理條件的制約,決定了近代廣西旅游交通工具的嬗變帶有雙重性,既傳承了傳統旅游工具,又發展創新了近代新式旅游工具,呈現出傳統與現代交織并存的格局。“交通器具還相當完全,有公共汽車和黃包車,腳踏車也很普遍,此外還有轎子”[4]78-79。彰顯新舊并存、中西合璧的時代特征,實現優勢互補,契合不同層次的旅客需要,為其觀光游覽提供了便捷和快速的服務。
綜上所述,近代廣西旅游的歷史演進是一個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推進的過程。就演進模式來看,既有暴風驟雨式的激進演進模式,也有春風化雨式的漸進演進模式。就演進的社會環境來看,既有先發內源性因素影響,也有后發外生性因素影響。就演進動力來看,既有內生動力,也有外部推力。總體而言,近代廣西旅游發展,體現了旅游資源由官僚“獨享”向普通民眾“共享”轉換,旅游開發由盲目無序趨向有序合理,旅游空間由內而外、由近及遠、由落后地區趨向發達地區,旅游工具由舊到新、由傳統到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