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等教育質量改革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華桂宏

從高速增長到高質量發展，是新中國在經歷七十余年的發展歷程后基于成就與約束并存的現實所內生的一種重要轉變，而以發展高等教育來促進人力資本的積累、創新能力的提升、經濟效能的增強和經濟結構的優化，則是實現這一轉變的長效機制。高等教育數量擴張和質量提升在促進發展模式轉變中的作用以及高等教育的經濟功能在人口增長放緩、資源供應緊張、治污成本攀升和國際摩擦加劇的新常態下，將隨著現代化經濟社會體系的全面建成而愈發彰顯。盡管高等教育的本質在于通過促進受教育者的心智發展來實現其身心的“自由”、“解放”和“創新”，但附著于這一終極追求下的經濟功能，或言國民素質提高后對發展質量所帶來的衍生作用，則同樣重要而不可忽視。因此，促進高等教育的高質量發展，不僅是教育改革發展的核心任務，更是建設創新型國家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重要推動力。探討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機制，對于發揮高等教育在國家戰略實施過程中的作用，以及在“大眾化”和“規模化”背景下進一步促進其內涵式的發展，顯然都極為重要。

以此現實問題為背景，李子聯教授及其課題組依托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青年項目（批準號：CFA160178）的資助，就如何發揮高等教育質量改革在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重要作用以及如何提升高等教育質量等重要話題展開了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并形成了高水平專著《高等教育經濟功能論——質量視域下的機理與實證》。此書于2020年11月由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全書共計40.5萬字，內容厚實、資料翔實、論證充實，是一部橫跨經濟學和教育學兩大學科，具有較高理論價值和應用價值的學術專著。

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角度來揭示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經濟績效，是此書探討高等教育經濟功能的主要內容。為此，全書采用“層層遞進”和“總—分—總”的邏輯關系進行論證，其中“層層遞進”表現在“經濟現實—經濟功能—測度評價—經濟績效—質量保障”的邏輯關系中，“總—分—總”表現在經濟增長一個總類和勞動供給、科技創新、知識擴散、產業結構和資源環境五個分類的研究設計中。全書的總體思路是：首先，在分析供給側經濟增長現狀和約束的基礎上，指出完善高等教育質量的保障機制是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長效機制和重要渠道;其次，在宏觀測度和微觀評價兩個層面評估高等教育質量的基礎上，進一步分章節揭示高等教育質量提升影響科技創新、知識擴散、勞動供給、產業結構、資源環境和經濟增長的傳導機制及數量關系，從多個維度直接和間接地分析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經濟績效;最后，探析了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師資保障以及借鑒國外經驗構建中國高等教育質量的保障體系。

全書論證充分、方法科學、觀點鮮明，富有創新性。比如，在分析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創新效應”時，作者指出高等教育質量提升通過培養創新人才和積累人力資本而為科技創新提供了智力支持;通過直接參與知識創造和科學研究而為科技創新提供了知識之源;通過提供科技攻關和咨詢咨政等社會服務以及通過發揮知識的“外溢效應”而直接或間接地提升了科技創新水平，應該說較為全面地揭示了高等教育質量提升對科技創新影響的機理。又如，在分析高等教育發展所帶來的“人口效應”時，作者發現高等教育數量擴張或高校擴招在理論上提高勞動參與、延遲婚育年齡和轉變生育觀念而直接和間接地抑制了微觀個體的生育行為，進而降低了社會的總和生育率。這一觀點深刻而有新意，為解釋中國生育率下降之謎提供了一個教育學層面的新視角。再如，在分析高等教育質量提升所帶來的“就業效應”時，作者指出高等教育質量提升對社會就業既帶來了“直接效應”，又帶來了“間接效應”，并且指出高校擴招以來雖然我國高等教育質量的提升幅度總體較小，但卻有效地促進了社會整體就業水平的提高，這為新時代進一步促進高等教育的質量改革提供了理論依據和政策啟示。諸如此類的“亮點”時時閃現于高等教育質量提升影響產業結構、資源環境和經濟增長的分析中，深刻而有新意。

不同于已有研究，此書至少存在如下幾方面的貢獻：第一，采用調查研究法、指標賦權法和因子分析法，從主觀評價和客觀衡量兩個層面來綜合測度國家各省市的高等教育質量，并挖掘影響高等教育質量的因素，是此研究在方法上的創新;第二，從供給側的勞動供給、科技創新、知識擴散、產業結構和資源環境五個分類渠道來分析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經濟績效，是此研究在框架上和內容上與已有研究的不同之處;第三，遵循跨學科的研究范式，綜合運用教育學理論和經濟學方法來分析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經濟績效及其實現機制，是此研究在視角上所做的創新嘗試;第四，從高等教育質量提升的角度來構建中國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下經濟增長動力的長效機制，并認為提升高等教育質量是實現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途徑，是此研究在觀點上與已有研究的較大不同。

該書是李子聯教授長期關注經濟高質量發展這一理論課題和現實話題的重要成果，是其勤奮耕耘、努力探索和深化研究的心血結晶。從高等教育質量改革的角度來重構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的路徑，當然只是一種視角，但李子聯教授的創新性嘗試，無疑為我們打破單一的、片面的和固化的思維，探索新形勢下經濟發展動力的構建，提供了一種創新性的研究范式和思想觀點。全書理論水平高，現實關注足，問題意識強，是一部橫跨教育學和經濟學、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佳作。最后，希望李子聯教授繼續關注黨和國家發展中重大而深遠的理論性話題和現實性問題，并祝愿取得更大的學術成就。

（責任編輯：向 梅）

（校? 對：劉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