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明
2017年9月,我國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印發《關于公布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高校及建設學科名單的通知》,公布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簡稱“雙一流”)建設高校及建設學科名單。[1]其中,一流大學建設高校42所、一流學科建設高校95所。“雙一流”學科建設名單中,共有12所高校的13個藝術學科入圍,其中特設二級學科——書法所屬的“美術學”學科就有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美術學院兩所。美術學科因其所具有的天然的學理價值和學科布局的局限性,使其很難及時地符合國家、社會現實利益,這也是美術類院校被排斥在“985”“211”工程學校系統之外的一個主要原因。2015年8月“雙一流”建設的提出,適時地拓寬了高校與學科的評價標準。一流學科建設意見的提出,更是給了藝術學科與其他學科較量的機會。
近年來隨著國家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國際交流的不斷增加,美術學科在承擔起大國文化核心競爭力角色的重要性日益凸顯,形成了對傳統文化藝術的自信力——“中華文化走出去”戰略,進而向世界傳播中華文化,提高國家的文化軟實力和影響力。中國書法是“中華文化核心的核心”[2],美術學科中書法專業的教育者,也意識到如何承擔以書法為橋梁向世界展示中國文化的責任,是歷史和時代賜予的重大課題。
在全球化的多元文化互動浪潮中,中國獨特的書法藝術成為展示中華民族審美理想的燦爛瑰寶,也成為中國向世界顯示中華文化魅力的重要藝術形式之一。而打造一批具有深厚文化根基、書法功底和國際化視野的書法人才隊伍,是中國書法走出去的根本保障。[3]藝術學門類美術學科下的特設二級書法學自20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經過多年持續不斷的發展,在自身學科建設中的學科體系、平臺打造、隊伍建設、人才培養、特色凝練等方面取得了明顯成效,提升了書法學科的核心競爭力,加快了該學科向有特色、高水平學科邁進的步伐。但是,書法作為中國傳統的藝術,其涵蓋、交叉學科眾多,如何更好地將其轉為現代高校的一門學科,其中存在的局限與問題也日益突出。
當今高等教育中“學科建設”問題已經上升到了空前重要的位置。[4]一流的學科要有高質量的本科教育和高水平的研究生教育做基礎,著眼點應是學科自身,這就需要書法學科不斷加強本科層次的基礎教育與研究生層次的創新研究性人才培養。課程的規劃和設計能力是大學教師乃至一所大學的核心競爭力,從這一點來說,書法學科的建設還任重道遠。在傳統中國書法史、篆刻史、書法理論、篆刻理論、各書體臨摹與創作的課程基礎上,開設的書法文獻學、書法美學、書法文字學、書畫題跋研究與創作等基礎學科取得較大成果,并旁及文物鑒定、書法展覽規劃、書法教育研究、書法教學與教材教法研究、書法藝術創意產業研究等。但是如書法傳播學、書法心理學、日本書法史研究、中日書法交流史、域外書法研究、東南亞書法史、歐美書法史等書法與國際前瞻研究相接軌的課程等還處于起步的階段。

尤麗沙金(瑞士) 篆書節錄《莊子》軸 選自重慶出版社《海外書法名家作品鑒賞》
如何抓住機遇,將書法學科的體系和質量更進一步,建設成中國特色的高水平學科,“進一步推進書法一級學科的落實和不斷增強書法文化的國際話語權和國際影響力”[5],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迫切性問題。而高等書法教育中海外書法史論課程所存在的問題,使學科發展與延伸受到的牽制已經不容忽視。書法學科除了其自身發展的內部要求外,還需要從學術發展的整體態勢中接受科學化和整合化要求,不斷對其自身體系的完整性、全面性進行調整,才能與國際學術研究前沿接軌。
書法本科階段的學習在過渡到碩士、博士研究生學術研究能力的層次時,就需要具有更加寬廣的研究視野、研究能力,海外書法史論的開設無疑是基礎性的課程。探討在當代高等教育的體制內如何能夠更好地開展海外書法史論學科的研究和教學探討,對我國藝術學科的發展與人文情懷的培養極具現實意義。目前,國內書法專業的發展方向為剝離美術、獨立學科、各具特色。沒有涵蓋海外書法史論的書法研究,一般研究對象均局限于中國書法。
早在20世紀初期,像英國的翟理斯、荷蘭的高羅佩仁和美國的夏德這樣具有深厚的漢語言文字功底又長期從事漢學研究的西方學者們就開始關注、介紹中國書法。[6]日本出現眾多研究中國書法的學者,如神田喜一郎、中田勇次郎、杉村邦彥、河內利治等都取得眾多成果。還有韓國學者文炳贊、辛勛、李光德。德國學者雷德侯和美國學者石慢也取得長足發展。近年來,西方漢學與藝術史之學異軍突起。如海外高居翰、蘇立文、柯律格等學者對于藝術的前沿與中國藝術的研究成果已經不容忽視。繼瓦薩里以來的西方文藝理論,出現了藝術心理、圖像學、藝術文本研究等多種方法。[7]而我國高等教育體系中“重理輕文、重實用輕美育”的弊端一直存在,藝術研究也存在與國外前沿的藝術史(含書法史)割裂的現象,無法與國際藝術史研究接軌。對于日本書法史中的一個基礎性概念,國內學界望文生義誤讀多年。[8]以國際前沿藝術學科動態為坐標,當今的高等書法教育與研究應積極納入國際藝術文化生態之中重新加以定位。[9]
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欠缺也造成國內相關學術論文視野不夠開闊,過于局限于我國書法史論研究,不具有國際的藝術史觀。以中國美術學院、北京師范大學、南京藝術學院這3所高校為例,3所高校中以中國美術學院研究為最,近30年來相關海外書法研究的碩、博士學位論文共有12篇。這些相關研究論文背后需要看到的是,中國美術學院這樣的專業學術院校,有日本、韓國的書法留學生,這些海外書法研究論文也多為他們所撰寫。這一統計數據還包含了港、澳、臺的書家書跡研究,如果剔除的話所呈現比例將會更低。
叢文俊在《再論書法研究與學科建設》中建設性地講道:“在研究生階段,要考慮如何和國際接軌,培養學生在藝術、學術上的交流對話能力,也就是教學要具有前瞻性和開放性。例如,海外學者對作品和書家的研究細致入微,往往能從許多瑣事細節上去發現并闡述其學術的意義,而國內的同類研究即不免有些粗疏,學術思想方法很少有新意可言。這類信息應盡可能詳細地介紹給學生,海外大學的信息工作大都比我們做得好,這也是有助于教學和學術進步的重要方面。”[10]高等書法教育正在日益形成一套有自身學科特色的課程體系,但目前集中在純粹的史學理論和研究技法上,并未深入涉及海外書法史論的研究。
關于國內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設置問題,筆者進行了一項“大陸高校書法專業開設海外書法史論課程情況”問卷調查,以非概率抽樣方法對大陸地區31所高校31名書法專業本科、碩士研究生及教師進行調查,并通過數理圖表的輔助分析,使這一問題的癥結顯得更加清楚。

以學校對日本書法史或相關海外書法史教材購買情況來看,數據顯示29%的被調查者選擇的是有購買。筆者進一步詢問教材購買問題發現,西南大學、中央美術學院等高校學生曾自己購買或者借閱圖書館的日本名家書法字帖、印譜,并將其視為教材,但這并不是具有針對性的海外書法史論教材。只有安陽師范學院等極少數高校購買陳振濂主編的《日本書法史》為教材,卻未開設此課程。第2題關于學校是否教授日本書法史或相關海外書法史課程,選擇沒有的比例為81%,是有此課程高校的4倍多。選擇開設此課程的高校有6所,了解得知較為系統的有中國美術學院開設《日本書法史》、鄭州大學丁成東教授開設選修課程《日本書法史》、天津美術學院喻建十教授開設《日本現代書法》,其他如咸陽師范學院、西安交通大學也有教師講授日本流行書風、名家書跡等,但并無體系的課程安排。這些課程也僅限于日本書法史論,其他國家和地區均未涉及。
在涉及關于開設海外書法史課程的難點的時候(此題可多選),選項A.師資缺失、B.教材缺失、D.課程設置不完善,均達到70%以上,可見此三點為造成國內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缺失問題的根本原因。選擇C項“缺乏興趣”者為32%,就此選項據筆者進一步調查,如西華師范大學書法教師問及學生海外書法情況時,學生都認為海外沒有書法。這種因不了解造成的興趣缺乏,也就不足為奇了。最后一題為調查對海外書法史論研究及其相關資料文獻的關注情況,不了解者占68%,較了解者占13%。這樣的調查結果,顯示出大陸的學生因對于港、澳、臺及海外研究成果不熟悉而借鑒較少。
由調查可知,高校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缺失,首先源于大陸地區可以作為高校書法教材的相關書法史論研究著作。以日本書法史教材為例,除了陳振濂多年前編著的《日本書法史》之外,國內未出現過其他版本的日本書法史著作。最早出現的《日本書法史》,為陳振濂1985年譯日本榊莫山著作。兩年后陳振濂著《日本書法篆刻史話》,僅供江蘇無錫書法藝專內部使用,沒有對外刊行。直到1996年中國教育學會書法教育專業委員會主持,委托陳振濂編撰大學書法專業教材,15種教材中有《日本書法史》,所著內容涉及東瀛書論、日本書法史、日本篆刻史、書法理論史和書法教育史。此書先由遼寧教育出版社出版發行,2010年又由天津古籍出版社再版。與其他地區書法史論教材對比來說,日本書法史的教材已算較好。因為朝鮮半島、東南亞、歐美等其他地區海外書法史論,至今處于無專門書法專業教材可言的處境。
北京大學王岳川教授曾說其主編的“文化書法研究叢書”第一輯成功出版后,第二輯擬推出六本,分別是《北美書法史》《歐洲書法史》《日本書法史》《韓國書法史》《東南亞書法史》《港澳書法史》,并稱:“這幾部書將有可能填補書法史西方書法研究的空白,使得海外書法得以進入真正的學術研究平臺之上。”[11]遺憾的是這幾本書也未見其付梓出版。現行市面上可見有《韓國書法叢考》《新加坡、馬來西亞華文書法百年史》《周俊杰馬來西亞書法行》等相關研究著作。這種論文集、隨筆、日記形式的著作,缺乏系統,沒有針對教學編著,只能作為參考文獻而不能作為教材使用。
大學教師最無可替代之處在于其能將最前沿、最有價值的知識有效地教給學生。大陸地區近十年高等書法教育發展迅速,但在高校書法教師隊伍中缺乏有海外留學背景的專業教師。拙文《責任與擔當:兩岸高等書法教育的比較及反思》曾對中國臺灣地區書法師資進行分析,其教師隊伍不僅博士學位教師占較高比例,而且具有海外留學背景的博士也有不斷增加趨勢。[12]對比這一現狀,大陸地區其教師國際學術視野的欠缺,也已經慢慢成為束縛學科建設、阻礙高等書法教育向國際化邁進的障礙。
高等書法教育在當代的發展,已經由以中國書法史論和技法為主要內容的書法教學開始轉向適應現代學術發展的新動向。課程是人才培養模式的核心要素,“全球大學教改的一個重要趨勢是淡化專業、強化課程”[13]。國內高校書法學科中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缺失,可以說是有其內部取向的。書法作為中國獨有的藝術表現形式,并不需要向別國借鑒而造成培養觀念的缺乏,這種內部取向的觀念顯然不對,例如韓國也將“韓國書法列為文化藝術的中心”[14]。結合中國臺灣地區、日本、韓國等地的教學情況,有助于對我國大陸地區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教學定位、教學內容、教學手段和評價方式等做出科學的規劃與參照。
中國臺灣明道大學人文學院國學研究所書法組開設有“日本書法史”,[15]將日本書法史分為18個課時,第一節與最后一節是導覽與總結,飛鳥時代、奈良時代、平安時代、鐮倉時代、室町·安土桃山時代、江戶時代、明治·大正時代、昭和時代的書法史均為2個課時。香取潤哉此課程的大綱非常細致,適合一學期的課程設置。這源于香取潤哉原籍為日本,在研究領域也比較關注日本書法史,大陸地區很難有這樣的專門性人才,所以此課綱我們可以借鑒但不能照搬。
日本大東文化大學書道學科的本科階段設置在文學部。教學第三年開設“書法文化演習二(海外)”,這個科目可以使學生直接接觸到書法傳統文化所在的中國,提高見聞,擴大視野。課程前期為國內“事前研修”,之后為當地“后期研修”(如臺灣藝術大學、中國美術學院)。1988年大東文化大學書道研究所正式成立。書道研究所旨通過書法進行國際交流,向世界普及東方文化:“碩士階段的教學宗旨就是立足于漢字文化與假名文化,從全球化的視野探求書法的本質,以‘書道學’的理念為基礎,培養高水準的職業書法人才、書法研究人員、書法教育者、書法家,并推動書法的國際交流,將這些人才培養為繼承大東書道傳統、日本書法及書法學領域的領軍人物。”[16]韓國京畿大學第一學年開設漢文書法與韓文書法,第二學年開設有東亞細亞書法史。這些高校具有國際視域的書法人才培養課程,都值得我們借鑒與學習。
海外書法史論的課程教材需要國家教育部門、各級教育教學研究機構、多家出版單位組織專家、學者進行策劃與編寫。由于該課程研究方向的多元性、交叉的多邊特征、語言的隔閡、資料的收集較難,使得大部分有理想去嘗試的相關學科專家望而生畏。目前,可先由選擇性導讀材料代替,含著作類和學位論文類,均為海外書法史論相關研究。此外還有一些研究論文,可根據教學需要自行發掘。相關課程的教師培訓可由中國美術學院、清華大學、浙江大學、鄭州大學、南京藝術學院、華東師范大學、首都師范大學等有較強實力的高校牽頭,集合百余所設有書法專業高校中的海外書法史論相關研究師資力量,或者組織相關國家書法史論較有研究的書法專業博士生,對其中有志于開設此課程的高校書法教師進行實地或者視頻遠程公開課培訓。也可請相關國外專家進行授課,如韓國京畿大學張志熏、韓國全北大學崔南圭(朝鮮半島書法史論)、香港中文大學莫家良、臺灣藝術大學李郁周(港澳臺書法史論)、德國海德堡大學雷德侯、浙江大學白謙慎(歐美地區書法史論)、日本京都教育大學杉村邦彥、日本大東文化大學河內利治(日本書法史論)、暨南大學謝光輝(新加坡、馬來西亞書法史論)等。
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學制設置建議為一學期,也就是16周,可分32個課時,每周安排2課時進行授課。日本受中國書法影響較早,發展也最為成熟,設置10課時,其余地區也是根據其歷史、研究現狀進行4—6個課時的課時安排。每個高校根據自身書法學科的發展情況與教育特色,可以將此課程設為基礎理論課程(必修或選修)。
教學模式可以盡量多樣化,傳統的教師授課方式要求教師的教學內容應不斷更新,并在教案中充實,以便課堂上能旁征博引、深入淺出地向學生講授海外書法史論的知識,盡可能系統、完備而客觀地展示海外書法史論研究的精髓。課堂教學也采用學生做“導讀報告”的形式,基于課程內容或教師的研究興趣點,結合學生情況分配導讀內容——多為專題性質的主題參考文獻,學生根據自己需要報告的主題,需要查閱大量文獻、收集相關資料并制作課件,然后作為主講人上臺報告。這可以使學生最大限度地領悟知識和接受前沿信息,然后針對某個學習板塊或內容,老師與同學一起展開討論。這種方式能夠提高學生的自學能力,有效啟發學生從各個角度對書法史乃至藝術史展開思考。對于這些南亞、東南亞、歐美等地區域性的書法史論,條件允許的院校可采用邀請相關的研究學者以課堂講座的教學方式進行講授。這種教學方式的好處在于:既從教學上豐富了課堂教學手段、增加了理論教學的靈活性,也從學術上增加了對具體問題的多樣化、多角度的分析批評。
具有書法國際視域人才的培養在教材、課程設置、師資方面還處在探索階段,但未來中國書法的國際化急需書法國際傳播人才,海外書法史論課程的開設將有效推進這類人才的培養。中國高等教育中的書法學科走向規范化、專業化、系統化和學術化的道路還很漫長,急需“有其準確的學科定位和一套相對完整的知識體系、話語體系和評價體系”[17],需要幾代學人的共同努力。“推動書法專業學科‘轉型升級’,加強學科內涵建設,爭取書法學科在學科建設中的平等話語權是新時代書法人的歷史使命和責任擔當,也是復興傳統文化的根本要求。”[18]書法學科在“雙一流”背景下,勢必突出特色、乘勢而上,也相信書法作為一門學科,將會日益完善、有所作為。
注釋:
[1]《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教研函[2017]2號》(2017—9—27)。
[2]熊秉明.中國書法理論體系[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2:199.
[3]周斌,趙明.書法國際傳播研究生人才培養的思考[C]//閎約深美:2016中國南京書法研究生教育論壇論文集.南京:南京藝術學院,2016:193—197.
[4]黃修珠.從屬與并置:論當今書法學科設置現狀及其學科升級之依據[J].大學書法,2020(2):38.
[5]陳韻竹.博學與通貫——從書法文化傳播視域看書法一級學科建設[J].大學書法,2019(2):54.
[6]鄭瑞,王仙錦.西方中國書法研究之濫觴[J].新美術,2013(3):88—91.
[7]洪再新.高山仰止——高居翰教授與中國繪畫史研究[J].新美術,2011(2):9.
[8]趙明.書史中日本“唐樣”概念的勘正[J].中國書法,2016(7):187—191.
[9]趙明.責任與擔當:兩岸高等書法教育的比較及反思[J].中國書法,2016(11):140—145.
[10]叢文俊.藝術與學術——叢文俊書法研究題跋文集[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5:212.
[11]中國書畫編委.中國書法的國際教育與域外傳播[J].中國書畫·論壇,2011(2):120.
[12]趙明.傳承與開拓:臺灣高等書法教育現狀分析——以碩、博士生培養中學科構建及學位論文為例[J].書法賞評,2016(5):67—75.
[13]周光禮.“雙一流”建設中的學術突破——論大學學科、專業、課程一體化建設[J].教育研究,2016(5):75.
[14]張志熏.韓國大學書法專業畢業生走向社會的現狀[C]//2016全國高等書法教育(鄭州)論壇論文集.鄭州:河南美術出版社,2017:48.
[15]資料來源為筆者實地走訪調查及高校官方網站獲取。
[16]日本大東文化大學書道研究所(2017—9—20)。
[17]張榮國.當下書法學學科建設面臨的四大困境[J].大學書法,2020(3):42.
[18]楊慶興.高校書法專業學科的“轉型升級”與內涵建設[J].大學書法,2019(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