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如何在法治軌道上推進改革、在改革中完善法治,既以改革推動經濟社會發展,又保障法治穩步前進,是我們必須面對的重大理論和重大實踐問題。習近平法治思想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重要基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實踐的科學總結和理論創新,改革和法治的關系的重要論述構成了其中科學方法的主要內容。“改革和法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相輔相成、相伴而生。科學立法是處理改革和法治關系的重要環節”的重要論述為準確把握改革和法治的關系,推進全面深化改革和全面依法治國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
關鍵詞:習近平法治思想;中國式現代化;改革和法治;科學立法;立法質量
基金項目:湖北省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改革、法治與國家治理現代化研究”(項目編號:HBSK2019ZXYB033);湖北省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改革動力與法治路徑研究”(項目編號:HBSK2021ZXYB099)
中圖分類號:D920.0?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854X(2021)12-0105-05
在改革開放40多年的偉大歷程中,改革的深入和法治的推進是兩條互相關聯、互相促進的主線,這種復線交織的演進共存于中國式現代化大潮之中。但是同時,關于改革和法治的關系歷來就爭論不斷,隨著改革進入全面深化階段,爭論往往也伴隨著思想的交鋒,而且越是進入到經濟社會發展的關鍵節點這種思想交鋒也越激烈,這其中既有思想上的爭鳴,也有落后思想的混淆不清,很多具有誤導性的思想和理論亟待澄清和糾正。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當前,我們要著力處理好改革和法治的關系。改革和法治相輔相成、相伴而生。我國歷史上的歷次變法,都是改革和法治緊密結合,變舊法、立新法,從戰國時期商鞅變法、宋代王安石變法到明代張居正變法,莫不如此。我國改革進入了攻堅期和深水區,改革和法治的關系需要破解一些新難題,也亟待糾正一些認識上的誤區。”① 改革和法治的關系不僅僅是抽象的演繹,也應該結合我國具體的社會發展實際進行分析研究和理論探索。在中國式現代化推進過程中,中國共產黨不斷深化對改革和法治關系的認識,在許多重要方面取得重大突破。習近平法治思想堅持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對改革和法治的關系既作出科學總結又進行了理論創新,從科學方法的角度為我們發現問題、認識問題和解決問題提供了指南。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改革與法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要堅持在法治下推進改革,在改革中完善法治。”② 這彰顯了改革和法治視角下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自足和邏輯的自洽,有利于對中國式現代化方向和重點的展望與規劃。
一、改革和法治的關系的時代演進:從改革開放初期到全面深化改革時期
“歷史從哪里開始,思想進程也應當從哪里開始,而思想進程的進一步發展不過是歷史過程在抽象的、理論上前后一貫的形式上的反映;這種反映是經過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現實的歷史過程本身的規律修正的,這時,每一個要素可以在它完全成熟而具有典型性的發展點上加以考察”。③ 改革開放40多年來,改革和法治共同發展,法治建設的任務常常是改革推進的重點,改革的任務也常常是法治的焦點。同時,“任何一種在社會上已經出現并得以存在的社會現象,總是一組矛盾的統一、合二而一與一分為二的統一。既有其正面的矛盾方面,又有其負面的矛盾方面,二者相互依存,只是在不同條件下表現為哪一個方面成為主導方面而已。”④ 改革的深入是追尋法治建設的起點,而法治的完善是改革成功的基礎,因此,不同時期二者的變遷是考察改革和法治關系演進的理想視角。
在改革開放初期,中國共產黨把工作重點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確定了“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基本路線,我國的歷史進程進入一個新的歷史時期,同時法治建設也走上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新起點。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改革開放是黨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領導人民進行的新的偉大革命,是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抉擇”⑤。改革開放初期的主要目標和任務是:第一,進行撥亂反正,“及時地、果斷地結束全國范圍的大規模的揭批林彪、‘四人幫’的群眾運動,把全黨的工作著重點和全國人民的注意力轉移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上來”⑥;第二,發展生產力,進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現國民經濟三年、八年和二十三年設想,實現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的現代化”⑦。法治建設的目標主要是恢復被破壞的社會秩序,解決“無法可依”的問題,并且要適應改革開放的需要,為改革開放提供法治保障。法治和改革的關系是改革優先,法治提供保障,在確保社會秩序和發展經濟的情況下同步推進。
深入推進改革開放時期,是改革重新起步并且繼往開來的階段,此時的法治建設也進入快車道,即適應改革開放的深入推進。黨的十四大指出,新時期最鮮明的特點是改革開放。改革開放的主要任務是,“適應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新形勢,必須加快推進改革,進一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為經濟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注入強大動力。”⑧ 2007年,黨的十七大總結了改革開放的成績,并作出了“改革開放是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抉擇,是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由之路”的論斷。與此同時,法治建設也進入一個新的歷史時期,第九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審議通過《憲法(修正案)》,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實行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至此,法治成為黨領導人民治理國家的基本方略。改革和法治的關系表現為改革為主,法治指引,法治保障改革開放大局,并相互促進。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吹響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新號角,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全面依法治國、建設法治中國、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新的偉大實踐中,創立了具有鮮明時代特征、實踐特色和理論風格的習近平法治思想。⑨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全面依法治國必須正確處理政治和法治、改革和法治、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依法治國和依規治黨的關系”。⑩ 全面深化改革時期,改革全面發力、多點突破、縱深推進,改革廣度和深度壓茬拓展,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改革取得突破性進展,主要領域改革主體框架基本確立。同時,黨的十九大也作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論斷,對改革提出新要求,為建設更高水平的法治提供了新的歷史機遇。在全面深化改革與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同時進行的新時代,改革和法治的關系又有了新的時代特點。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等制度的高效運轉對法治提出了新的歷史要求,不僅要做到“有法可依”還要做到“良法善治”。為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黨的十八屆三中、四中全會分別把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進依法治國作為主題并作出決定,有其緊密的內在邏輯,可以說是一個總體戰略部署在時間軸上的順序展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都離不開全面推進依法治國。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決定是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的姊妹篇,我們要切實抓好落實,讓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像兩個輪子,共同推動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事業滾滾向前。”{11}
二、改革和法治的辯證統一關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
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12} 改革是社會主義制度自我完善的實踐過程,是解決我國現實問題的根本途徑。法治是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保障,是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改革和法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相輔相成、相伴而生。這個重要論述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重要基礎,深刻指出了全面深化改革和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中處理系列重大問題的方法論,也為科學處理改革和法治的關系提供了基本遵循。
改革和法治相伴而行。就改革而言,主題是社會在認識和實踐基礎上的突破和深化,改革的過程就是新事物產生和發展的過程。而法治的主題是人類的社會活動或者包括人類的社會活動,這種活動規定和在某種程度上建立一種規范性的社會秩序。{13} 法治和改革相伴而行,沒有改革,社會不會進步;沒有法治,社會不會穩定。例如,法治領域突出問題解決的根本途徑在于改革,而法治是整個改革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改革需要法治的發展與之相適應,改革中本身就包含著法治領域的改革。恩格斯在描繪歷史唯物主義的發展時指出,“隨著自然科學領域中每一個劃時代的發現,唯物主義也必然要改變自己的形式;而自從歷史也得到唯物主義的解釋以后,一條新的發展道路也在這里開辟出來了。”{14} 這里的啟示是:改革開放40多年黨和國家全部理論與實踐的主題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而這其中改革和法治是鮮明的時代特征,其共同構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完善的必要條件。2020年2月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委員會第三次會議上的講話中強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向前推進一步,法治建設就要跟進一步。
改革和法治相輔相成。“真正的、自然的、歷史的和辯證的否定正是一切發展的推動力(從形式方面看)——對立面的劃分,對立面的斗爭和解決,在這里(歷史上是部分地、思維中是完全地),在既得經驗的基礎上,重新達到了原來的出發點,但這是在更高階段上達到的。”{15} 改革是發展的動力,是社會進步、國家前進的有效路徑。改革的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建設社會主義,解決問題,促進發展,改革的深化也必然推進法治國家的建設。法治不僅是法律上的專業術語,還是一個復雜的社會運動,如何理解轉型時期的中國法治問題,就成了一個重大的理論和實踐問題。法治作為治理國家的基本方法和手段,內涵非常豐富,其主體是人民,根據是法律制度,內容是國家和社會的治理,目的是實現人民民主和保障人民利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改革開放40年的經驗告訴我們,做好改革發展穩定各項工作離不開法治,改革開放越深入越要強調法治。實踐證明,改革的推進需要一定的社會條件,這些社會條件不僅包括“同一性”“規范性”,也包括“穩定性”“強制性”,而這些特征恰恰是法治可以提供的。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深刻變化,對全面深化改革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唯有以改革突破束縛經濟社會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解決重點領域存在的突出問題,才能滿足人民群眾的需求。這就要求我們運用法治思維謀劃改革,使得重大改革舉措在法治軌道上推進。
改革和法治統一于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中。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注重系統性、整體性、協同性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內在要求,也是推進改革的重要方法。”{16} 改革是一項科學的事業,社會主義改革是新陳代謝規律在社會主義發展過程中的體現。改革,是社會主義的自我更新和完善,是社會主義生命之光的閃爍。{17} 而人類歷史發展的經驗表明,法治是迄今為止最為成功的治國理政方式。法治不僅是人類社會進入現代文明的主要標志,也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基本特征。沒有法治就不可能有成功的社會主義。社會主義只有與法治結合,才能實現國家長治久安和人民生活幸福。{18}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保持我國經濟社會長期持續健康發展勢頭,不斷開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更加廣闊的發展前景,就必須緊密結合全面深化改革工作部署,夯實黨和國家長治久安的法治基礎。”{19} 改革和法治是辯證統一的關系,全面深化改革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總目標是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改革和法治統一于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之中,統一于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實踐之中。
三、新時代改革和法治協調統一的路徑:在法治下推進改革,在改革中完善法治
無論是改革,還是法治,如果不加以銜接或二者步調不一致,都同樣不能產生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的合力。而要使改革和法治的趨勢擰在一起,協調共同推進,充分融合發展,必須依靠某種智慧。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前進道路上,我們要增強戰略思維、辯證思維、創新思維、法治思維、底線思維,加強宏觀思考和頂層設計,堅持問題導向,聚焦我國發展面臨的突出矛盾和問題,深入調查研究,鼓勵基層大膽探索,堅持改革決策和立法決策相銜接,不斷提高改革決策的科學性”。{20} 這為準確把握改革和法治的關系,深入推進全面深化改革和全面依法治國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
(一)在法治下推進改革,在改革中完善法治
改革歷史的曲折又反復說明,要使改革成為社會發展的決定性因素,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那就絕不像改革本身那樣簡單明了,絕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從歷史經驗和現實發展來看,改革缺少法治必然不具有可持續性。法治確認改革的基本規范,為改革提供有效的制度保障和穩定的秩序環境。需要一方面堅持改革開放,一方面要把握住法治的底線,堅持法治的引領作用。當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已經形成,但法律制度還存在諸多不適應改革開放、社會發展新形勢的問題,與實現良法善治還存在一定差距;而改革又進入深水區和攻堅階段,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在這樣的背景下,如何妥善處理改革和法治的關系呢?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法治下推進改革,在改革中完善法治,這就是我們說的改革和法治是兩個輪子的含義。”{21} 實踐已經證明并將繼續證明,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改革和法治的關系”的論述,堅持、發展和豐富了馬克思主義法學的理論寶庫,對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推進依法治國,具有重大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在法治下推進改革。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推動我國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不斷開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更加廣闊的發展前景,就必須全面推進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建設,從法治上為解決這些問題提供制度化方案。”{22} 法治是治國理政的理性選擇,也是人類制度文明的重要成果,更是一種實在的社會生活方式。法治是一個歷史過程,它是具體的、實踐的、不斷完善的,它時刻都在具體的社會與歷史條件下,在不斷地發展運動中創造和豐富自己。但同時,“中國的法治建設,遠不是一場單純發生在一國社會內部的、主要局限于法律層面的制度變革,而是一場與從初級工業化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從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從集中政治向民主政治轉型(轉軌)相伴隨的,且與中國作為世界大國艱難崛起過程復雜交織在一起的總體性社會發展進程的一部分。”{23} 中國既需要改革,也更需要法治。改革的系統性、長期性說明,要使改革成為社會發展的決定性重要因素,充分發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必須在法治框架下推進改革。社會越是發展和進步,人們對法治的依賴性越強,法治在國家治理中發揮的作用就越重要。改革越深入,越是要強調法治,通過法治來引領改革、推進改革進程、確保改革成果全民共享。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在推進改革中,要堅持正確的思想方法,堅持辯證法……。凡屬重大改革要于法有據,需要修改法律的可以先修改法律,先立后破,有序進行。有的重要改革舉措,需要得到法律授權的,要按法律程序進行”。{24}
在改革中完善法治。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我們黨現階段提出和實施的理論和路線方針政策,之所以正確,就是因為它們都是以我國現時代的社會存在為基礎的。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對我國全面深化改革作出了總體部署,是從我國現在的社會存在出發的,即從我國現在的社會物質條件的總和出發的,也就是從我國基本國情和發展要求出發的。”{25} 因此,法治也需要在改革中加以完善。改革永不停息,在探索中取得的實踐成果和基本經驗,是法治發展的重要動力和保障。中國的法治是改革背景下和改革進程中的法治,總是與關于社會變革的討論緊密聯系在一起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改革是包含了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所有領域的全面改革,無疑是一場意義重大的、深刻的革命。全面深化改革對法治提出了一系列新要求,要重點加強涉及全面深化改革領域法律的制定和修訂,法律要及時反映時代的要求,確認深化改革的成果,適應深化改革的需要,推進深化改革的進一步發展。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的實踐,使社會主義市場的‘基礎性作用’轉變為‘決定性作用’,使‘國家管理體系’轉變為‘國家治理體系’,使‘法律體系’轉變為‘法治體系’,這些重大而又有深遠意義的變革,必將引起一系列法律變革,促進法治的推進和發展。”{26}
(二)科學立法是處理改革和法治關系的重要環節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科學立法是處理改革和法治關系的重要環節,“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對全面依法治國作出一系列重大決策、提出一系列重大舉措。我們適應黨和國家事業發展要求,完善立法體制,加強重點領域立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日趨完善。”{27} 立法是法治的基礎和關鍵,科學立法即科學制定法律,其核心在于要尊重和體現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從實際出發,遵循立法的程序,確保法律創制的科學性。
第一,堅持改革決策和立法決策相統一、相銜接,加強重點領域立法。“立法應當以社會現實為基礎,立法者不是發明家,而是具有慧眼的發現者,法律是從社會生活中成長起來的,必須以客觀規律和社會生活為根本,能夠適應社會、服務社會;在中國,立法還應當和中國當代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時代使命相結合,立法要確認改革的成果,制定改革的規則,保障改革的順利進行。”{28} 立法要主動適應改革實踐需要,做到主動規劃、前瞻規劃,加強與改革決策的銜接,結合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中的重大決策部署立法,確保國家發展、重大改革于法有據。同時,法治必須與本國的實際相結合,才有出路,立法首先就是要考慮本國的基本國情。改革就是立法的基礎和依據,要注重解決改革實踐中關鍵性、根本性、全局性的法律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加強重點領域立法,及時反映黨和國家事業發展要求、人民群眾關切期待,對涉及全面深化改革、推動經濟發展、完善社會治理、保障人民生活、維護國家安全的法律抓緊制定、及時修改。”{29}
第二,堅持以解決改革中的問題為導向,加強立法的針對性、及時性、系統性和可操作性。“法律面向改革,面向社會首先要求我國的法制建設對改革和社會發展作出超前性反映,法制不但在于保證改革和社會的順利發展,而且還在于它具有一種導向功能。”{30}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最鮮明的特點就是在于它的實踐性和導向性,它指導改革的實踐,回答改革提出的問題,接受改革的檢驗,并在改革中與時俱進。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全面深化改革,關鍵要有新的謀劃、新的舉措。要有強烈的問題意識,以重大問題為導向,抓住重大問題、關鍵問題進一步研究思考,找出答案,著力推動解決我國發展面臨的一系列突出矛盾和問題。”{31} 同時,加強針對性、及時性、系統性和可操作性亦是全面深化改革階段立法的時代任務。在研究改革方案和改革措施時,要同步考慮改革涉及的立法問題,及時提出立法需求和立法建議。實踐證明行之有效的,要及時上升為法律。實踐條件還不成熟、需要先行先試的,要按照法定程序作出授權。對不適應改革要求的法律法規,要及時修改和廢止。{32}
第三,堅持以提高立法質量為中心,深入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在立法領域面臨著一些突出問題,比如,立法質量需要進一步提高,有的法律法規全面反映客觀規律和人民意愿不夠,解決實際問題有效性不足,針對性、可操作性不強;立法效率需要進一步提高”。{33}因此,要堅持提高立法質量,深入推進科學立法、民主立法,使立法反映人民意愿、符合人民利益,得到人民擁護。“立法者應該把自己看作一個自然科學家。他不是在創造法律,不是在發明法律,而僅僅是在表述法律,他用有意識的實在法把精神關系的內在規律表現出來”。{34} 科學立法的核心在于尊重和體現客觀規律,建立符合全面深化改革需要的立法體制。民主立法的核心在于為了人民、依靠人民,堅持以人民的利益為出發點,將事關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需求,盡可能納入立法范圍。
注釋:
①{11}{19}{21}{22}{29}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關于全面依法治國論述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15年版,第51—52、13、4、52、6、50頁。
②⑩{20}{27}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3卷,外文出版社2020年版,第286、286、189、283頁。
③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4頁。
④ 夏振坤:《時代潮流中的中國現代化》,武漢出版社2005年版,第74頁。
⑤{24}{25}{31}{32}{33}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習近平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論述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1、47、11、38、38、48頁。
⑥⑦ 《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人民日報》1978年12月24日。
⑧ 《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人民日報》2003年12月10日。
⑨ 參見張文顯:《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實踐邏輯、理論邏輯和歷史邏輯》,《中國社會科學》2021年第3期。
{12}{14}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64、228頁。
{13} 參見[英]麥考密克、[奧]魏因貝格爾:《制度法論》,周葉謙譯,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112—113頁。
{15}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357頁。
{16}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109頁。
{17} 參見姚鵬等:《改革·探索·選擇——當今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三大課題》,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17—118頁。
{18} 參見王利明:《新時代中國法治建設的基本問題》,《中國社會科學》2018年第1期。
{23} 中國法治30年課題組:《中國法治30年:回顧與展望(1978—2008)》,廈門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1頁。
{26} 魏禮群:《“四個全面”:新布局 新境界》,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第127頁。
{28} 舒國瀅主編:《法理學階梯》,清華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264頁。
{30} 王人博、程燎原:《法治論》,山東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10頁。
{34}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47頁。
作者簡介:李濤,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博士后流動站研究人員,湖北武漢,43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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