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拉吉
摘要:河西走廊是農耕與游牧兩大文明交錯的地帶,也是銜接青藏高原、中原、西域四大區域的地帶,更是文明交匯、文化交融的樞紐地帶,是中華民族共同體多元互構共生共榮的典型區域。地區的文化特色就是弘揚和傳承文化活力與風采的基本方式,這無疑會激發地方深化民間文化多元共生資源的熱情,更好的發揮文化的浸潤教化功能,從而更好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關鍵字:河西走廊;民族地區;多元文化
前言:河西走廊是中華文明發展史上最為獨特也最具典型意義的文明過渡地帶,各民族及民族文化都曾經在此交匯聚集、共融共生。不同類型的文化在互相交融中不僅吸收借鑒了其他文化的因素,更重要的是在文化碰撞中保持了自身的特質和獨立性,為河西走廊和諧共生的民族關系注入了持久的精神動力。
一、二月二賽馬會概述
農歷二月二,又稱“春耕節”“農事節”“春龍節”等,是中國民間傳統節日,二月二正值春季,天氣逐步變暖,大地復醒,此時正值農閑時間,舉辦賽馬會最為合適,賽馬會結束后就即將進入農忙時節。相傳三皇之一的伏羲是位重視農桑的君王,每年二月初二這天,都要親自到田間耕作,自理一畝三分地。由此引得后來的人紛紛仿效,春耕節就這樣形成了,關于“二月二”這個節日的由來,民間流傳著許多有趣的傳說。“二月二,龍抬頭,大家小戶使耕牛。”二月二龍抬頭的形成,與當地氣候和農耕有著密切的聯系。傳統的農耕孕育著河西走廊人民,人們在這片土地上創造了輝煌的農耕文明。
作為古絲綢之路重要驛站之一的岔口驛,據傳是天祝藏族自治縣最早辦賽馬會的地方,這一習俗從宋朝茶馬互市時開始沿續下來。賽馬會是藏族游牧文化的典型符號,也是天祝民間盛行的傳統活動。“二月二賽馬會是在我們那一帶周邊村鎮,比較有名的帶點自發又有政府幫扶的物資交流會,有點類似南方的趕集活動,其中文化活動豐富多彩,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賽馬活動。”
二月二的諸多民俗事象是從農耕文明中衍生而來。兩千多年來,諸多不同的民族生活繁衍于河西走廊,積淀下各種文化相互影響,高度融合的特色。天祝縣特殊的地理環境,氣候條件和地形地貌,對農耕文明而言是其發展的沃土,對游牧文明而言是其成長的源泉。二月二賽馬會這樣兩種文化符號合一的名稱是河西走廊多元文化互動的寫照。農耕與游牧兩種不同的經濟和文化類型,在河西走廊地區相互碰撞與融合,發展成為多元一體的河西文化特色,體現了河西走廊的一種“二元性主導文化模式”。[1]
二、二月二賽馬會中的多元文化互動與交流
天祝自治縣的賽馬會從第一屆到目前組織、發起經過了一系列變化,從最初各個村長帶領當地人舉辦的,以前形式單一、規模較小的賽馬會,到目前形式多樣、摻雜著文藝演出、美食展銷、購物活動以及篝火晚會等活動的宏大規模,參加者不僅局限于當地,吸引了跨地域、跨民族的愛馬人士前來參加,促進了當地民族經濟的發展,進一步促進了文化互動與交流。
具體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一) 豐富的傳說
賽馬它不僅是農牧民閑暇之余的集會,交流農牧業生產經驗的場所,而且藏族的賽馬與藏民族的信仰風俗有著直接的關聯,后續逐步成為了藏民族精神的展示。賽馬已成了古往今來藏民族最持久、最普遍的群眾性活動,并由此創造了藏民族世俗文化最為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賽馬文化。據說唐代貞觀年間,唐朝為加強與吐蕃的友好關系,決定將唐宗室女文成公主下嫁吐蕃贊普。松贊干布迎娶文成公主時,在青藏高原的各部落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其中一項活動是賽馬。而松贊干布的坐騎獲得了第十三名,文成公主特意為松贊干布獻上禮物表示祝賀。從此藏區賽馬取前十三名的規矩就遺留了下來。文成公主帶來的詩文、佛經、史書、歷法等典籍,促進了吐蕃經濟、文化的發展,加強了漢藏人民的友好關系。她帶來的金質釋迦佛像,至今仍為藏族人民所崇拜,加強了藏族與漢族的親密關系,有效推動了漢藏文化的交流,做出了歷史性的貢獻。[2]
(二)多元文化匯聚
1.多民族互動
天祝藏族自治縣有多種民族,在訪談調查中,我們得知有84%的人認為塞馬是屬于藏族的活動,有16%的人認為這是其他民族的活動,其中參加賽馬活動的選手以藏族為主,其他民族為輔。來現場觀看賽馬活動的主要是藏族,因為人們的居住地離賽場近,其次藏族人民愛好賽馬活動,大多數人想通過現場觀看,積累經驗,便于自己日后參加。在賽馬活動期間,有不同民族的人來參加,比如藏族的鍋莊演出、回族的美食展銷、多民族的篝火晚會等,促進了民族廣泛交往、交融、交流。
2.多元文化交流
藏族的賽馬與藏民族的信仰民俗有著直接的關聯。還與藏民族的宗教意識有著密切的聯系,尤其是以藏傳佛教為載體的文化內容,已成為藏民族主體文化和構成部分。在很大程度上藏傳佛教影響著藏民族的歷史、文化、日常生活。我們從賽馬期間的宗教儀式,民風民俗,都可以看出賽馬文化中藏傳佛教的影響。[3]
“百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在天祝這樣一個多民族聚居的地方,雖然多民族融合發展,但民風民俗截然不同,就如以藏、土族婚俗所表現出的生活思想和本民族的文化特性,就存在著很大的不同。其中土族《格薩爾》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的信仰風俗,既是土族先民信仰的濃郁和積淀,也是土族文化重要的組成部分。[4]
3. 族際文化和諧共生
賽馬活動、華瑞婚俗、天祝鍋莊等活動加深了民族之間的了解和聯系,加強了各民族之間的交往,有利于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和相互認同,有利于增強包容性,促進民族團結,加強各民族之間的交流.2006年,天祝岔口驛馬被列入《國家級禽畜遺產資源保護名錄》;2008年,“安召”被列為甘肅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11年,華銳則柔被列為甘肅省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三、啟示與思考
歷史上河西走廊地區是多樣民族文化,多種區域文化互動頻繁的典型地區。多元的文化碰撞交匯是河西走廊多元民族文化交融的重要基礎,正是由于河西走廊的相互借鑒和共同發展,實現多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豐富了河西走廊多元民族文化交融的內涵和外延,塑造了河西走廊多元共生的多元民族文化。
1.互動交流是族際和諧的前提。族際文化之間互動,消弭了民族之間的文化偏見與歧視, 傳播了先進的知識與技術, 豐富了民族文化內容。[5]
2.開放包容是文化交流的助推劑。民族文化能夠傳承數千年而不斷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所具有的包容精神,因此研究民族文化的包容性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3.互利共生是族際和諧的內在機制。河西走廊最為兩種文化類型在境內相互交錯、并存。農耕文化需要游牧文化的支撐,游牧文化也需要農耕文化的輔助,兩種文化的交融互利互助使得河西走廊民族文化的多元性更加突顯,民族文化交融空前活躍,多種民族文化才能更加源遠流長。
從古至今,河西走廊不僅是各民族的匯聚地和交匯點,也是民族文化的交融場所,各民族在這里雜居共處、碰撞交匯,[6]加速了河西走廊多元民族文化交融的進程和步伐,豐富了河西走廊多元民族文化交融的內涵和外延,這種多元文化互動共生是培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資源。[7]
參考文獻:
[1]李建宗.綠洲連綴體,內部嵌合性與絲綢之路——基于河西走廊綠洲社會的思考[J].西北民族研究,2017(04):76-81.DOI:10.16486/j.cnki.62-1035/d.2017.04.008.
[2]崔明德,馬曉麗.吐蕃民族關系思想初探——以吐蕃與唐朝關系為例[J].文史哲,2009(04):110-118.DOI:10.16346/j.cnki.37-1101/c.2009.04.019.
[3]寧軍.河西走廊多元民族文化交融方式探析[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18,39(09):34-39.
[4]張飛,曹能秀,張振飛.文化互動、族際文化互動與多元文化互動之辨[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02):86-89.DOI:10.19406/j.cnki.cqkjxyxbskb.2017.02.022.
基金項目:本文系河西學院第十一批大學生科研創新項目《河西走廊民族地區多元文化互動個案研究—以天祝二月二賽馬會為視(項目編號為215)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