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琦瑜 中南林業科技大學
歷史文化名城長沙擁有豐富的文化遺產資源。截至2020 年,長沙全市共有各級文物保護單位535 處,包括:國家級29 處,省級133 處,市、縣(市)區級373 處。國家級歷史文化名鎮名村4 座。據不完全統計,全市現有各類博物館、紀念館、陳列館37 家;其中國辦25 家;民辦12 家;國家三級以上博物館5 家(國辦5 家),占總數的13.51%;向社會免費開放37 家,占總數的13.51%。各類民辦博物館館舍總面積已達20000 余平方米,展廳面積達10000 余平方米;藏品總數已達8652 件,其中展示品為4300 件,約占總數的50%。(1,資料來源:長沙市文化旅游廣電局)
長沙文化遺產與義務教育已建立初步對接。經對長沙小學、中學、高中教材中關于文化遺產的普及教育情況詳細調研,近年來,我市累計組織開展非遺進校園活動 382場次,涉及非遺項目54 個,覆蓋學校166個,編纂教材(讀本)18 冊,教材中除了對各類文化遺產有圖文并茂的介紹說明外,還涉及各類趣味十足且操作可行的實踐課,開設非遺相關課程 29 門,惠及中小學生 96萬人。
各文保單位、博物館普遍關注青少年教育問題。一般而言,文化遺產教育的組織實施主體是相關社會機構或團體,其目的在于喚起公眾對文化遺產保護的關注和重視,普及宣傳文化遺產保護的相關知識和技能,推動公眾在文化遺產保護活動中的參與度。(2,單霽翔,《從“館舍天地”走向“大千世界”—關于廣義博物館的思考》,天津大學出版社,2011 年)作為長沙市文化遺產主要載體的各文保單位和博物館歷來比較關注青少年教育,對未成年人實行免費開放,每逢5 月4 日、6 月1 日、寒暑假等特殊節假日期間,都會推出針對青少年群體的活動和展覽。以湖南省博物館為例,該館為青少年群體單獨編寫講解詞,多次與長沙本地中小學合作舉辦實踐參觀及暑期社會活動,提供志愿服務機會,傳播長沙地域文化等等。
為了獲取翔實可靠的數據,課題組于2019 年5 月-7 月組織了問卷調查,發放的方式為定向的隨機抽樣。定向是指選取在長沙天心區,雨花區,岳麓區,開福區,芙蓉區等地的青少年,滿足居住3 年以上和具備獨立答題能力兩個條件,在這劃定的范圍內進行隨機抽樣。調研顯示,長沙市文化遺產青少年教育仍存在以下三方面的問題:
文化遺產認知狀態仍顯單薄。經發放問卷進行抽樣調查,數據顯示,長沙市青少年對文化遺產內涵及相關知識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究其原因有三:社會主流思想的更新。近年來,保護民族文化遺產的呼吁逐漸在主流社會中產生積極影響,眾多學界名流、公眾傳播媒體加入文化遺產保護中,提升了社會公眾對文化遺產的接觸率。家庭教育環境的優化。文化遺產已成為家庭教育的重要資源,從調查數據來看,以家庭為單位去博物館(紀念館、陳列館)、文化遺產地的青少年占被調查者總數的35.29%,其中7-14 歲年齡段的青少年占該年齡段被調查者總數的57.89%。學校教材理念的革新。在長沙,越來越多關于文化遺產的知識信息被融入到中小學教材中,幫助青少年獲得文化遺產知識的實質性擴充。
然而,長沙市青少年文化遺產認知程度仍顯單薄。大多數青少年對文化遺產并不陌生,但對具體知識的實際掌握有限,對文化遺產無法形成具象描述。據數據顯示,被調查者中,對文化遺產相關概念略知一二的占總數的6.79%;將文化遺產簡單理解為某類可移動文物或不可移動文物的占89.14%,對內涵完全陌生的占4.07%。
文化遺產保護行動仍顯孱弱。調研結果顯示,大多數青少年對居住地的文化遺產分布情況模糊不清,無人參加過文物普查等相關活動。此外,被調查的青少年中,具有文化遺產保護事業志愿者身份的占總數的4.52%;參加過“文化遺產日”“國際博物館日”相關活動的占總數的9.05%;參加過以文化遺產為主題的學習調研活動的占總數的3.62%。
以上四組數據表明,目前長沙青少年在文化遺產保護事業參與度有限,原因有三:保護隊伍建設方式被規模化,學校或有關單位在組建青少年志愿者隊伍時,多是一刀切的規模化生產,規避了個人的意愿和興趣愛好;針對青少年的文化遺產基地建設被形式化,對主體服務對象有所忽略,導致共鳴與互動效果不佳;文化遺產被旅游化,令不少青少年誤以為,文化遺產與旅游經濟緊密關聯,而與日常生活遙不可及。
本土文化遺產處于“被游離”狀態。調研結果顯示,長沙青少年群體對于“故宮”“長城”“金字塔”“兵馬俑”“頤和園”等著名遺產較為熟知,而在對“銅官窯”“馬王堆漢墓”等熟悉度的測試中,僅有14.02%的青少年(15-30 歲)表示“知道”,1.22%的青少年表示“曾經去過”,其中,15-20 歲的青少年所占比例分別為30.43%和0.00%。究其原因,首先在于青少年獲取文化遺產知識信息的途徑。目前,大眾傳播(包括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已成為青少年獲得文化遺產知識(信息)的最主要途徑。其側重點多在于國內外知名的文化遺產,對于地域文化的宣傳,從內容和形式上仍處于弱勢。其次是學校對長沙地方課程教材的實際施教情況。盡管長沙地方課程教材已充分融入了文化遺產信息,但多數學校將其視為選修內容,據統計,≤3.62%的青少年參加過以文化遺產為主題的學習調研活動。其中,7-14 歲青少年的參加比率≤1.75%,15-20 歲青少年的比率≦3.81%;22-24 歲的比率≦1.36%(就近3 個數據皆為各個年齡段內部比值)。
高度重視文化遺產的青少年教育。世界遺產的教育問題,早在1990 年第14 屆世界遺產大會上便已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提出。遺產教育的重心在青少年,遺產保護的未來也在青少年的手中。青少年是現代社會最具活力的參與者,是未來文化遺產保護與管理的中堅力量。青少年文化遺產價值觀的正確取向對文化遺產保護事業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與深遠的歷史意義。
加強博物館與學校的對接。博物館教育的重點,在于挖掘本館資源,實現其與中小學教育的和諧對接。建議長沙地區博物館宣教部的工作人員對中小學教育課本進行系統深入的研究,根據不同階段的教學要求和學生特點,結合博物館特色文化遺產資源,設計制定學習計劃。此外,還應考慮為不同年齡段的青少年觀眾設立獨立的活動空間,讓各年齡段的學生都有正式課程在博物館內展開。
創造服務文化遺產的實踐機會。近年來,文化遺產人人共享的理念已深入人心,然而現實與理想卻仍存有差距。對于生活在現代社會的青少年群體,文化遺產似乎與他們的生活毫無關聯。近年來,聲名遠揚的澳門“文物大使計劃”,以雙向、互動的新型模式,著重定位于城市中最具有活力和影響力的廣大青少年學生群體,引領青少年對文物保護工作的認同與感知。(3.上海市歷史博物館編,《邁向更美好的城市:第22 屆國際博物館協會大會城市博物館專業委員會論文集》,學林出版社,2010 年)
可借鑒成功經驗,讓青少年有機會參與到文化遺產的服務、宣傳、保護體系中來,達成集體空間的社會實踐與文化認同。
補償性地保護文化傳統。不同地域擁有著各自獨樹一幟的文化傳統,比如長沙地區的湘繡、湘劇、火宮殿火神廟會等等,保留長沙當地方言及說唱傳統,極具地域文化特色。應對此類文化遺產進行補償性教育,讓青少年群體從小浸染于地域傳統文化的精髓中,地方的才是國家的,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保留了地域文化的根源,才有地域文化群體的生存空間。(4.于海廣主編,《傳統的回歸與守護—無形文化遺產研究文集》,山東大學出版社,2005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