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武術“楊浦綿拳”

李曉棟

很多人不知道，很久以前的上海人是驍勇尚武的。在春秋秦漢之際，位處吳越地區的上海先民很多是“吳好劍客而士多創瘢”，“皆好勇”，喜用劍，“輕死易發”，是當時上海人尚武的生動記載。之后，由于上海地區受到中原文明“衣冠南渡”的影響，好勇風尚漸漸淡薄。

到了近現代的晚清與民國亂世，由于社會動蕩、流氓橫行，軍閥混戰、內憂外患，為了自衛防身，上海人的習武風尚又在民國時期實現了一次復燃。據1984年的上海武術調查數據顯示，上海的武術拳種和門派多達一百多種。這主要是因為在民國時期政治中心南移，為躲避戰亂，北方武術各路門派南傳上海。如霍元甲的迷蹤拳、楊澄甫的楊氏太極拳、孫祿堂的形意拳、褚桂亭的內家拳、王子平的查拳、盧嵩高的心意六合拳（十大形），少林寺海燈法師也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在滬教拳。在上海武術的輝煌時代，還出現了一種在上海楊浦土生土長、發揚光大的拳種——綿拳。

上海蘭桂坊綿拳武術俱樂部

綿拳，不知起源于何時何地，最早的記載是1920年由河北武師孟光銀傳入上海。它是一種均勻柔和、圓活連貫、剛柔相濟的拳術，柔似棉花，形意相隨，連綿不斷，勁力寓于其中，舒展沉實，得勢則剛，擊人以寸勁，實用性強，自20世紀初流傳至今已有四代。2014年12月，作為獨具代表性的上海地方拳種，楊浦區的綿拳成為第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

孟光銀，原名孟招德，晚清同光年間在河北滄州順德鏢局任鏢師，在山東、河南兩地走鏢。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孟光銀在一家旅店，被一位老者的綿拳打敗，隨后拜師學藝，學習綿拳。

孟光銀在1920年來到上海，為富商子弟教拳，后來又收了南貨店老板孫福海為徒，悉心傳授他拳術。其中，出身貧苦的孫福海勤學苦練，最受孟光銀喜愛， 他跟隨孟學拳八年得其真傳。據說，孫福海當年在楊浦碼頭曾與一俄籍拳手過招，對方身高1.9米以上，膀大腰圓、脖頸粗壯。在對方出拳瞬間，孫福海忽然身形下蹲，用“綿拳猴形”蓄勢躍步跟上，一頭撲進對方懷中，雙拳直擊其胸，將對方打飛到兩米開外，倒地不起。孟光銀去世后，孫福海繼承其衣缽成為上海綿拳的第一代掌門人。他遵守孟光銀的囑托，收徒以“有德之人，分文不取，無德之人，千金不換”為標準，專教普通勞動人民，以便他們防身自衛、強身健體。

此后，孫福海在楊浦區蘭州路857弄7號“蘭桂坊”內的家中，教授附近楊樹浦地區的產業工人和勞苦大眾綿拳，跟隨學習的人多達數百。其中，孫福海的兒子孫長根和孫寶慶、田其芳、陸鳳池、朱葆生、陳朝富、葉秀成等最為優秀。孫福海的綿拳陸續傳至楊浦、虹口、黃浦、普陀、徐匯等區，逐漸在上海武術界形成了獨具海派風格的孫氏綿拳。

時至今日，孫氏綿拳已經傳承四代人，在現在的蘭州路857弄“蘭桂坊”的“上海蘭桂坊綿拳武術俱樂部”內，孫福海的孫子、海派孫氏綿拳第三代掌門孫紅喜仍舊在此教拳。2008年，孫紅喜在祖父當年開免費拳館的地方成立“上海蘭桂坊綿拳武術俱樂部”，制作了自己的網站，分文不取親自帶徒傳授綿拳。如今，孫紅喜的徒弟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有從海外慕名而來的。孫紅喜希望不僅讓綿拳摘下神秘的面紗，更要讓綿拳為社會服務，為全民健身服務。

練習綿拳，百利而無一弊，孫紅喜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認識它了解它，開始練習綿拳，讓綿拳的傳承隊伍越來越壯大。多年以來，孫紅喜一心撲在綿拳的普及傳承事業上。綿拳先后于2010年、2011年被評選為“楊浦區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上海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目前上海市昆明學校、齊齊哈爾路第一小學分校等已正式成為綿拳校園傳承基地。

編輯：沈海晨? haichenwowo@163.com